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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虁有词齐天乐云:“候馆迎秋,离宫吊月,别有伤心无数。”我很喜欢“别有伤心无数”可以作为姜虁一生漂泊的一句经典写照,他在许多词中都流露出伤心的情怀!
姜虁的长亭怨慢有“阅人多矣,谁得似长亭树?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此为历史变迁的忧伤;扬州慢“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是国破城毁的忧伤;暗香“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疏影“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是对君王被俘的忧伤;点绛唇“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是苦旅的忧伤;鹧鸪天“鸳鸯独宿何曾惯,化作西楼一缕云”是雨打浮萍的忧伤;鹧鸪天“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是爱情不能相守的忧伤;鹧鸪天“东风历历红楼下,谁识三生杜牧之”是怀才不遇的忧伤;霓裳中序第一“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久旅而一事无成的忧伤;玲珑四犯“文章信美知何用,漫赢得、天涯羁旅”是知音难觅的忧伤;惜红衣“可惜渚边沙外,不共美人游历”是红颜难觅的忧伤。这许多的忧伤最终汇成了一句“别有伤心无数”
姜虁的伤心既是自身的身世造成的,也是国家的不幸造成的。他从小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寄人篱下,养成了忧郁孤清的性格。二十岁便开始了游宦漂泊,屡次考功名却屡次落第,这让年轻的姜虁遭到了巨大的打击,从此失去了科举仕进的念头,靠给达官富人填词过活,又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加上爱情的失意、国家的不幸,时局的艰难、满目的疮痍,都给忧郁的白石铸上了一道忧伤的烙印。
他一生布衣,始终在扬州、合肥、太湖一带辗转漂泊,是与柳永一样以填词为职业的词人。他与名士交往,依靠卖字画和范石湖及朋友救济,过完了他凄冷的一生,却写出了许多历史开阔的词来,真可谓“候馆迎秋,离宫吊月”
如果说“冷香飞上诗句”是他词艺的概括的话,那么“候馆迎秋,离宫吊月,别有伤心无数”便是他人生的概括。都说“诗穷而后句工”“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没有忧伤的身世,没有国破的悲痛,那“别有伤心”的词句也不过是无病呻吟吧了。时代造就了伟大的词人,词人的忧伤的经历最终汇成了一首首绝世佳作,流传千古。
笔香河2009年4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