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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我始终冷漠地看着他，保持着沉默，也从不试图与他搭话。寒冬会过去的。我知道，他也会离开的。 ――《花与虎》】
“今晚会是个好天气的。”
大庭叶藏坐在台阶上，他身上搭着松田阵平的警服，撑着头仰望着月亮。
松田阵平坐在他旁边，安静地陪着他赏月。
今晚的月亮格外闪亮，满月高挂上空，将一切都要照亮。
“毛利先生要开始推理了，他把大家有召集在大堂，松田哥哥不去听凶手是谁吗？”
松田阵平摇头，眼神有些复杂，“不用了。”
“阿治会告诉我的，不是吗？”
大庭叶藏笑了笑，声音随着风飘散。
“是啊，我会告诉你的。”
“凶手有五个哦。”
“――凶手有五位。”
召集了众人的大堂里面，毛利小五郎并未出现，反而从广播室里传来了他的声音。
“五位。”毛利兰沉思，“可现在的死者明明只有三位啊。”
“不过在说案子之前，还需要明白一件事。”
声音为毛利小五郎、实则是江户川柯南的工藤新一拿着变声领带，“眼下一共有四件谋杀案。”
“四件？可是……”
目暮警官皱眉。
“第一件案子并不是最近发生的。”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制止了目暮警官翻看案件的手。
“那是一桩十二年前的灭口惨案。”
村泽周一戴着帽子，表现地很激动，“你是说，麻生先生的那桩案子！”
“是的，那是一起有计划的谋杀。”
“凶手则是前任村长龟山勇、现任村长黑岩辰次、资产家川岛英夫，以及西本健先生。”
“怎么可能是爸爸！”黑岩令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对着喇叭怒吼，恨不得把广播室里面的毛利小五郎揪下来。
‘看吧，他就猜到会有这种情况。’
‘到时候黑岩令子冲上来就往叔叔身上砸，不就什么都被发现了嘛。’
江户川柯南在心里感谢大庭叶藏给出的建议。
“这件事已经在麻生先生写得遗书里面完整地讲述了。”
“他们四人拜托经常去国外的麻生先生买药，在麻生先生拒绝后害怕事情暴露，因此将麻生一家人烧死在了公民馆。”
“那份在火场中抢救出来，又被西本健藏在家里的乐谱就是遗书。”
目暮警官连忙拿起那份“遗书”看起来，几分钟后，又放下了。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他还是听毛利老弟解说吧。’
身后的高木警官很想问到底写了什么，但一看自己领导沉思的模样，又咽下了话语。
他们看不明白，因此并不知道，这份遗书上，写有“成实”的那页此刻正被江户川柯南拿着。
“然后是两年前，前任村长龟山勇死亡。”
“但他死亡后，三人在钢琴房里发现了一张乐谱。”
“若我没有猜错，那张乐谱是你放的吧。浅井医生。”
被点到名字的浅井成实愣住，没有否认，微微低下了头。
“哈？那凶手一定就是你吧！”黑岩令子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她爸爸让她去讨好的人，现在更不喜欢了。
“不，浅井医生并不是凶手。”
“她是麻生先生的忠实粉丝，为了调查麻生先生死亡一事而来。因此她才会刻意在钢琴上留下写有谜语的字样。”
“第二起案子，发生在昨天晚上。”
“死者是西本健，凶手是黑岩辰次和川岛英夫。”
“由于我和小兰他们上岛，有侦探开始查麻生圭二一事很快被他们得知。
“他们害怕当年的事情泄露，因此聚集在了西本健家里。”
“在谈论中，两人发现西本健不仅知道乐谱的解读方法，还向侦探寄送了委托书。”
“于是一怒之下，两人合谋杀害了西本健，并且在案发现场留下一张乐谱，希望将这件事定义为麻生先生的诅咒。”
“但他们无意之中打翻了西本健收藏的照片，虽然已经尽力擦拭，但其中还是有能检测到指纹的照片。”
“而今天，他们为了查看侦探的进度，他们特意让平田秘书以叫西本先生参加法事为借口，前去西本健家。”
“那张乐谱上的打印墨痕，照片上的指纹，以及这场法事根本没有安排西本先生的位置，就是最好的证据。”
江户川柯南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三起案件，发生在法事开始前的十五分钟。”
“死者为川岛英夫，凶手则为黑岩辰次。”
“黑岩村长一直保管着那张浅井医生留下的乐谱，在得知乐谱的解读方法后，他读出了乐谱的意思。”
“――下一个满月的夜晚，在月影岛上，将会再次开始有影子消失。”
“这像极了一封杀人的预告函，于是黑岩辰次将计就计。”
“他在海边约见了川岛英夫后，将人溺死于海水中，又将人拖拽回到钢琴房。”
“还特意换了一身一模一样的衣服，并且他在广播台，精心设置了合适的时间播放《月光》这首曲子。”
“而最后一起案子，死者为黑岩辰次，凶手则是川岛英夫和平田和明。”
“等等，等等！”平田和明擦擦汗，“黑岩村长死之前我就一直和你们待在一起了，根本没有时间作案吧。”
“你确实没有时间，但你也不需要有。”
“你只需要将大量的药物放在黑岩辰次经常喝的咖啡杯里，就可以了。”
江户川柯南想着藏在钢琴架下面的白色粉末，“你看起来很重视这架钢琴。”
“是因为你和川岛英夫一直通过钢琴下面的暗格进行特殊药物的交易吧。”
“因此你的钱包里面有着大量的外国钞票，散播钢琴受到诅咒这一传闻来阻止其他人的靠近。”
“但川岛英夫却拿此事来威胁你，让你给黑岩辰次下药。”
广播的声音总带些细微的机械音，在平田和明听起来，那细微的声音极其刺耳。
“可你没有想到，川岛英夫先死在了黑岩辰次的前面。”
“而黑岩辰次为了庆祝川岛英夫的死亡，喝下了那杯带有大量药物的咖啡。”
“至于黑岩辰次为何会出现在广播台。”
“因为只留下了一张乐谱的黑岩辰次，惊讶地发现，现场还有第二张乐谱。”
“也就是黑岩辰次死时手里拿的那张。”
“他怕别人看穿了他的阴谋诡计，因此惊慌地上楼前往广播室去消除自己设置音乐的罪证。”
“但因为他心率突然加快，药物突然发作，从而导致我们听到了“滋啦”的一声后，便响起了《月光》钢琴曲。”
“他们都是因为杀人而被人杀死的。”
……
“杀人者人恒杀之，不是吗？”
大庭叶藏的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干净的任何事物都无法照进，但松田阵平从不怀疑自己曾经的决定错误。
他没有回答，只是替大庭叶藏拢了拢衣裳，站起身来，“里面应该结束了，叶藏快进去吧。”
大庭叶藏摇摇头，他向着钢琴房走去。
专业的警察早已将钢琴房里打扫地干干净净，丝毫不见这里曾发生过死亡案件。
“柯南应该有许多话要和麻生医生说吧，我就不打扰了。”
他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触琴键。
“松田警官，你想听《月光》吗？”
――“浅井医生，毛利叔叔有话让我和你说。”
江户川柯南手里拿着乐谱，和浅井成实在角落的走廊里相遇。
“浅井医生，你应该就是麻生先生的儿子吧。”
“所以你应该叫做麻生成实。”
“你为了探寻当年的真相，才会更改性别和姓氏，定居这个小岛。”
麻生成实眼里含着泪光，他蹲下，和江户川柯南对视，温柔地摸了摸江户川柯南的脑袋，“果然如叶藏少爷所说，是个聪明的小侦探。”
“那么聪明的小侦探，你还查到什么了吗？”
‘是发现那张在案发现场留下的乐谱，还是发现他对于死亡的冷眼旁观？’
‘又或者，是当年龟山勇死亡的真相？’
麻生成实有些好奇。
“麻生医生，你在利用叶藏吗？”
‘诶？’
“雪野家要收购月影岛那则谣言是麻生医生故意传出的吧。”
江户川柯南冷着表情，“从叶藏登上岛后，那则谣言就被当成了现实。”
“又加上侦探的出现、麻生圭二的旧事重提。”
“因此他们才会那么迫不及待除掉对方。”
“麻生医生，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吧。”
麻生成实突然笑了，他没了两个人待着的严肃，漂亮的脸呈现无奈，“没有哦。”
他毫不顾及江户川柯南震惊的表情，“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本事能操纵那么多人的心思啊。”
“啊、好像，说得也是。”
江户川柯南尴尬着把这个话题跳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从脑子里面冒出来这个想法。
‘每个人的内心想法都不相同，怎么可能会有人能看穿所有人的内心呢？’
‘但若是叶藏少爷，这不是简单的事吗？’
麻生成实如今大仇得报，本该是开心的。但不知为何，那根紧绷的弦断裂后，心里却总感到惶惶。
就像是回到两年前龟山勇死去的夜晚。
麻生成实在那间钢琴房里面，询问龟山勇的有关麻生圭二的事情。
可龟山勇还未回答，就因为心脏病发作倒下。
那时候他是什么心情？
他快忘了，只记得那时候的内心如飘絮般飘忽不定。
在确定了龟山勇的死亡后，他突然陷入了茫然。
然后，他摸上了曾经父亲弹过的钢琴，弹奏了一首《月光》。
“月光真好呀，麻生医生。”
那位被麻生成实带来小岛养病的小少爷，突然出现在了门后。
麻生成实手一僵，音乐声骤然停止。
但大庭叶藏没有管变得警惕的麻生成实，只一味走近，最后停在了，麻生成实的前面。
“原本我还在想千百会给我推荐怎样的人才呢。”
‘千百，雪野千百。’麻生成实知道，‘是他这份工作的推荐人，也是千百让他照顾这位小少爷一段时间。’
“这不是有很大惊喜吗？”
“麻生成实，你在查自己父亲死亡的案子吧。我可以告诉你哦。”
大庭叶藏站在窗边，背对着窗外的月亮，朝麻生成实伸出手，“作为交换，我需要一位医生。”
“所以，麻生先生，你要跟着我走吗？”
……
夜色很凉，满月银辉，《月光》的声音如在耳侧。
麻生成实任由脸上流下的泪水，最后停在了钢琴房外。
他推开了门，里面正在弹奏曲子的大庭叶藏停下，朝匆匆而来的麻生成实露出微笑。
“这次演出我看得很高兴哦。”
大庭叶藏朝麻生成实伸出手，“麻生医生，我们该回家了。”
于是麻生成实再一次搭上了大庭叶藏的手，就像……过去那般。
……
“阿叶，阿叶！我看人的眼光很准吧！”
雪野千百有些兴奋，“我第一眼都没有看出麻生成实是在男扮女装哦！”
背景音里传来男人嘶哑的哭泣声，雪野千百穿着白大褂，把手机举到耳边，讲诉着自己和麻生成实是初遇。
“那样的人，很有才能呢！”
“不过真是可惜，没能亲眼看见《月光》的上演。”
千百说着有些低落，但下一秒又高兴起来，“但阿叶，你帮忙了吧！”
大庭叶藏无辜，“唔……那样也算帮忙吗？”
背景的男人发出惨叫，接着是雪野千百的声音，“那不算吗？！”
“好吧，千百认为算就算吧。”大庭叶藏听着男人的哭嚎，低头笑笑，“但是千百，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听不出来恐怖片的声音吗？”
那边顿时安静下来。
大庭叶藏好笑地挂断了电话。
“叶藏哥哥，快出来，叔叔钓一条大鱼，松田警官正在尝试做生鱼片呢？”
江户川柯南敲响了大庭叶藏的房门，开门的却是麻生成实。
“叶藏少爷说马上就来。”
他画了淡妆，换了一件白蓝色的连衣裙，肩上披着披风，戴着帽子，脖子上的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完全看不出男生的模样。
亮眼的身影一下就吸引了毛利兰的注意，她朝麻生成实挥挥手，“浅井医生，你今天好好看啊！”
“小兰也很好看啊！”浅井成实毫无扭捏地来到毛利兰身边，“我也只有这种日子才能放松一下。”
“可是浅井医生的皮肤很好啊。”
“需要我为小兰推荐一下吗？”
“可以吗？”
麻生成实点头，“当然啦！”
江户川柯南跟在他身后，拉拉他的衣摆，话说地小声，“麻生哥哥，你不是要做回自己了吗？”
亏他还在开门前担心麻生成实换了男装，要怎么和小兰他们解释。
“哎呀。”麻生成实笑得格外甜美，“我现在就在做自己啊，而且总要给我点时间适应嘛。”
“可不是我想穿女装的哦。”
江户川柯南（眼神死）：别骗人了，我看你这不是很享受嘛！
“可是……不好看吗？”
江户川柯南跑到大庭叶藏身边，希望寻求认同，被大庭叶藏一句话打败。
‘他怎么就忘了，叶藏最明显的，就是可以包容一切的气质。’
他又瞅了瞅麻生成实。
‘好吧，他承认，对方确实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