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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戌时已过,一行人告别的告别,留的留下,从现在起,赛儿姑娘就是林同学的人了,银子兑票已签下,老鸨也把赛儿姑娘的身契给了林同学,赛儿姑娘匆匆打点了行装各种细软,剩下的大件等几日再来取,带着从小就在一起的贴身丫鬟素儿,雇了辆大青驴车,赶去芙蓉园,付凌、付宝本想留下快活,结果被林同学大骂着回府去了,林同学是无奈啊,这两兄弟,本不想管的,要是在青楼留宿,那么这个账谁付,现在林同学可没银子了啊。
光明牌马车带着雇来的几辆大青驴车,刚回到芙蓉园门口,只见大门口停了一辆双拉马车,看来这辆车一定是赶了长路,风尘仆仆,连车棚处的流苏上结满了尘土,车夫正在卸车上的几个大箱笼,而丁秉廉站在门口指挥着佣人们把马从车架上卸下来,赶去马棚喂料,在门口还站着一位,近前一看这不是来自平定县的尹建中,尹公子么?他怎么在这里?
事情还得回到八月十五中秋文会那日说起,一首《 步蟾宫 中秋》后,邵笠姑娘匆匆离去,回到了住处客栈,决定先行一步回转平定,随后跟来的尹公子也跟着邵笠姑娘回转,因为这一次太原之行,是石景唐,石公子相邀,石家有意邵笠姑娘,石公子也是奉家父石大柞之命,趁着太原中秋文会,出门走走,拉近邵笠姑娘关系,而邵家本跟石家是世交,就点头同意这门亲事,原因很多,石公子人到中年,正房一直空着,娶了三妾,虽有儿女,毕竟全是庶出,正房一直空着也不是个事,加上石公子本是草包,前年清廷在保定府乡试,好不容易取为秀才,可是邵笠姑娘年龄只有一十九岁,两人年龄相差太多,一直推脱,很不情愿,无奈父母有意,加上表亲尹建中一旁尽说风凉话,真正的原因是尹公子也有意邵笠姑娘,可是石家先登一步,双方家庭也敲定,就等年底后,石大柞回老家时,双方六礼。
为此事邵笠姑娘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也无力反抗,拖了二年多了,最后还是逃不掉这种命运啊。这一次石公子说要跟文社、院学的几位好友,加上尹公子一起去太原参加“文会”,都劝说着邵笠姑娘出门走走,邵家是担心整日关在,怕女儿读傻了,因为家中常常看到邵小姐深夜,独自在月下一会笑,一会哭的,更多的叹气声,邵老爷怕了,按理小女19岁早可出嫁了,无奈啊,一直寻不着一门适合的亲事。对石家的这位公子,邵老爷也是看不上的,想起老家泰州,曾有黄家求亲,要不回老家去,石公子对比黄员外家公子,还是黄公子要稳重啊,难道小女不愿的原因,是为了黄杜若公子?可是现在怕女儿弄出病来,赶紧嫁出去算了。
这一路上,石公子对邵小姐无微不至,可是让邵小姐也看到了许多石公子的许多不堪,奸诈、投机取巧的一面,真乃是虚伪诡诈莫知交,真心相托莫辜负,所以才有了魁星楼这么一出。
当一路风尘回到平定后,只过了一整天,邵笠姑娘就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不再软弱了,重新打点行装,回转太原,尹公子受邵老爷所托,相陪而行,邵家老爷也不知女儿为什么又要去太原?是因为石公子吗?
咱们的林同学又“闯祸”了,文会上当着那么多的人面,盯着人家姑娘的眼睛看,还送给一把题字的折扇,上面画的还是兰花,诗句虽是描述兰花的坚韧孤芳不傲,更像是在为谁而诉,为谁而独放,不知不觉中,把诗意引往了邵笠姑娘本人。在邵笠姑娘看来,这位林公子是在向自己表白,何不自寻回去表示愿意。不然就真的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有文化有学识的女人,心思想法不易常人,更加心思细腻,想法更加丰富,要不然怎么会写出那么多的诗词出来呢。
此时的邵姑娘已被丁秉廉的内眷引入内院,芙蓉园跟丁秉廉的内院一墙之隔,共用进出大门,也就是左右两个大垮园子,因为今晚,丁秉廉当林同学不会回芙蓉园,哪有“梳拢”之日回家的道理,所以当邵姑娘寻来后,就代为林公子接待邵姑娘一行。既然林公子一行回来了,就拉着林同学在山墙根处说明了一切。林同学听后满是震惊状,后知后觉感到好像又多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位后世有名望的女诗人,如何安排就成了问题。在后世哪怕送朵花,搂搂抱抱,当面喊声爱你哦,也不会成为老婆啊,不就是多看你一眼么?不就是仰慕你的才华,送你把折扇吗?轻率了,太大意了。
林同学目前很忙,忙着把赛儿姑娘给安排好,东厢房一共是四间,一分为二,让赛儿姑娘及丫鬟素儿各分一间,还有二间等会要分配给邵姑娘,邵姑娘也带有一个老妈子佣人,正好各一间,西厢房现在一间房是厨房,一间是柴房,还有一间被林同学改成了厕所,里面是抽水马桶,还有一个大木桶洗澡。最后空下的这间是佣人房,三个佣人睡觉地方,想到这里,林同学为自己的分配方案很满意,却不知,赛儿姑娘一进园子,丫鬟及佣人们直接迎接进了正房,正房是五间,正面中间是客厅,东面是书房及正房,西面是丫鬟房及客房,说是客房其实就是小妾房,古代造房时,都是有规制的。
果然,赛儿姑娘被拥进了西面小妾房跟丫鬟素儿一人一间霸占了,咦!这样也好,反正某睡正房,还有书房,那么邵姑娘及丫鬟素儿加上尹公子也能在东厢房住下了,还多出一间呢,这下可忙坏了佣人丫鬟们,各种打扫归置。
林同学站在园子中间,东看西瞧,很是得意,当看见亢小姐进的园时,整个人慌了起来,这姑奶奶来做什么?一脸疑惑地盯着亢小姐,可是接下去亢小姐的动作,让林同学惊掉下巴,只见亢小姐指着烧火丫鬟道:“把这间空出的东厢房也要打扫,说是以后就住这间,不走了。”哎吆喂!这还是人待的地方吗?三个女人一台戏啊,往后别想太平了,尤其是这位亢小姐。
今晚的事还没完,接下去林同学见到了这辈子从未见识过的景象,就像是在梦游。
此时又见到园门口来了丁小姐及丫鬟丁香、芍药,三个模特啊,后面跟着一大串佣人,有抱被子的,有手提箱笼的,有抬木箱子的,直奔正房而去。
完了完了啊!要干吗?要打麻将吗?一下子让林同学想起了那本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面的场景,当然是周星驰的那个版本,众妻妾把唐伯虎的书垫了麻将桌腿了。
说到底,这四大美女目前全很钟爱林同学了,有人是冲着才气,有人是冲着丢魂的后果,有人是冲着有趣,有人是冲着能过好日子,有个好结局。不想今晚全聚在一起。有旁人的主意,也有自己的选择,还有家人的撮合,各种因素汇合后,林同学就成了香饽饽了。
古代女人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男人无趣,没有主见,了无情趣,赚钱赚不到,不修边幅邋邋遢遢,家中摆官架无才大傻冒 ,《水浒传》中武大郎明显就属于以上几种,怪不得别人。
抛开林同学的黎城身份,目前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在生意上头脑灵活,想到的主意往往会出乎意料,这一点此“文会”的一顿骚操作上得到了印证。文气才气外露,虽然靠作弊,可是大家不知道啊,所以也得到了众人的肯定。对人对事上不急躁,其实是弄不懂规矩,还有幽默搞笑的一面,带着一点狡诈,最喜欢林同学好相处,没架子,没脾气,对下人丫鬟很尊重,一口一个小姐姐,嘴巴可甜了,这样的傻里傻气常会引得丫鬟佣人们掩口偷笑。
咱们的林同学看不懂明朝人有许多乱象,往往在行动上做的很过份,可是在表达上又会很保守,就目前来说,你们都住到我园内了,有人还霸占某的房间了,难道你们全是要认某为夫吗?可是没一个人说明,今日“梳拢”的赛儿姑娘,改称某为“夫君”。可是当面没叫过,是不是只是一个称谓?过后,该干嘛,干吗去。看着一园子的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而林同学站在园子中间东瞅西望也没人搭理,好不郁闷。
其实,在古代每一件事做之前,都有讲究的,按剧本走的话,今晚林同学是在碧云楼内赛儿姑娘房内“梳头”,在这前,备四样小菜,一壶酒,赛儿姑娘敬酒后,才能叫一声“夫君”,从此在外人面前是称“老爷”,两人帐第之间就是“夫君”啦。可是现在这些全被林同学给闹没了,“合卺” 礼没成,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君”,如果青楼女子第一次被客人“梳拢”后,不出赎身银的话,就是“合欢酒”,“合卺酒” 跟“合欢酒”的区别在于盛器不同,喝“合卺酒”是用专门的杯器,比如:合起来是一个杯,分开后是两个杯,后然到了民间新婚也会有“合卺酒”,要求大小造型,或是花色一样就可,“合欢酒”就无所谓了,一个用碗,一个是小酒盅照样能成,所谓露水一夜各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