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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狗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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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二楼的大厅,被古色古香的屏风分割成了一个个小房间。

    和c大面试时候的布局一模一样。

    向阳到现在都觉得不太真实。

    那天晚上她说完那句话,就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等着沈令冰的回答。

    当她手心已经开始冒汗的时候,女人轻轻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两手相合放在腿上,抬头望着她,深潭般清澈的明眸里盛满了期待“杨千嬅的二丁目会唱吗?”

    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傻了,没想到看上去公私分明的沈总能说出这样的话。

    沈令冰听完了她喜欢的“岁月长,衣衫薄。”,竟真的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

    当她坐在等候区胡思乱想时候,再次听到了那个柔和的御姐音。

    “向阳,进来吧。”

    “哦,哦~”

    如梦初醒的人抬头望着离她几米远的女人,对面窗户里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衬得整个人像是从她梦里走出来似的。

    那天晚上那个短暂的“小女孩”不见了,又变回了冷清清的女高管。

    这是沈令冰第一次认真打量向阳。

    还未出校园的女孩,身上带着扑面而来的青春干净的气息。尤其是脚上藏在裤管里仅仅露出圆圆头的小白鞋。

    向阳并不知道她的女神姐姐想的竟然是这些,她有点紧张。

    主要是负责协调气氛的唐总竟然不在。

    沈令冰的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边给她用一次性杯子接水边侧着身子说“这边工作基本结束了,唐总先回公司了。”

    女人把水递到她手里,浅笑了一下,才说道“不用紧张”然后回到了面试官桌子后面。

    向阳摩挲着刚刚不小心碰到的冰凉凉的手指,感受着若有若无的冷香,心跳又不自觉的加快了。

    “我部门确实还有一个名额,但是今天下午有一个候选人我觉得也不错,不过既然昨天我昨天答应你了,咱们就再聊一聊。”

    她似乎挺忙的,银色的薄款笔记本电脑开着,时不时会敲两下键盘。

    她看着女人专注而美丽的侧脸,抬手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已经被她摸得开始掉色的照片。

    深呼吸之后,很是坚定的再次说了那句话“我那天说的话是认真的。”

    沈令冰微微侧了侧脸,轻轻的反问了一句“嗯?哦。”

    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伸出细如葱白的手指将笔记本合了起来。

    两手相抵撑在桌子上,很是专注的望着她,难得解释了两句“你在学校的绩点和项目我都看过了,很不错。夭夭她也挺看好你。但是,你的答案有点…不太合场合。”

    向阳听出来她觉得自己不认真甚至轻佻,顿时生出股破釜沉舟的勇气。

    “沈总,既然您认为我很不错,那就不应该因为我表达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而选择pass我。”

    房间里突然静下来。

    「最真实的想法吗?」沈令冰望着女孩干净明亮又带了点急切的眼神,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歌声。

    都说歌如其人……

    正当向阳觉得又完了的时候,对面的女人突然感慨了一句“还是唐夭夭看人更准些。”

    她还是她,没有给什么模棱两可的说法,而是直接下了结论“我会通知唐总给你发offer,你可以走了。”

    说着便开始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晚上的航班要赶回Z市,今天已经拖了很久了。

    沈令冰把笔记本电脑收进包里,又把桌子上的杯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椅子归位之后,抬起头发现向阳还愣在原地。

    “我赶飞机,你还有话说?”

    “啊?没有了……”向阳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她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才没有叫出声。

    虽然抱了一点希望,但她没想到沈令冰真的会改变主意,还是在她又有了钟意的候选人之后。

    ......

    沈令冰看出来她应该只是被惊讶到或者高兴到了,只是拍了拍她肩膀,留了句“那就到时候公司见了。”

    朝着门口走去。

    “沈总!”女孩站起来喊住了她。

    “嗯?”沈令冰回头看她,脸上带着不解。

    她看见女孩挠了挠脑后的小揪揪,手足无措的问她“那我到时候真的能跟着你走吗?”

    那天晚上她已经从沈令冰和唐夭夭断断续续的谈话中听出来了,女人并不是随便问的,是她真的会换部门。

    “呵~”沈令冰轻笑了一声“你这个问题一两句说不清,这样,加个好友。”

    ……

    时隔两周,向阳又再次在酒店门口看着她上了车,直到车子开出很远,她才上了回学校的地铁。

    她刚进宿舍就被团团围住了。

    老二和老三为了第一时间知道结果,也留在宿舍奋发图强。

    “怎么样?”

    “怎么样?”

    “怎么样?”

    向阳望着姐妹们情真意切的担心,突然有点难过,再有半个学期,等到夏天来了,她们就要分开了。

    “通过了。”

    还拿到了女神姐姐的微信。

    后半句她没有说出口,万里长征才开始了第一步。

    “小羊,太好了。这样咱俩就能又在一处了。到时候在Z市继续合租吧。”李清风一把两将人搂进了怀里。

    老三则直接戳着小奶狗的脸颊问她“小羊羊,是不是该表示下呢?”

    向阳摸着下巴沉思,差点被暴揍。

    最后四个人去了大家老早就想去的西餐自助,因为都是学生,所以当时在商场拿到传单的时候只是看了看。

    “小羊,还是AA吧。这也太贵了。”

    明明吵嚷着要吃的人是程素云,觉得不妥的人也是她。

    向阳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大家都知道向阳家庭条件应该不错,从她没有吊牌材质却非常舒适的衣服,用的护肤品还有行为动作就能看出来,可是这人平时又几乎没什么娇纵大小姐的脾气,所以大家也就慢慢忽略了。

    一直沉默的老二突然开启了算卦模式。

    她细细打量着向阳,又翻过她的手掌看了看掌纹,摸着虚化出来的胡须,老神在在的说“嗯…据老夫观测,这丫头是个富贵命。”

    李清风点头附和“你别说,小阳这个样子,还真像个霸道总裁。”

    三个人齐齐望去,平时的小奶狗穿着黑丝衬衣,戴着金丝眼镜,皮肤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端着透明的水杯,小拇指上的尾戒熠熠生辉,眼神淡淡的,确实和某些小说封面上的人物不相上下。

    三个女生被自己的脑洞逗得哈哈大笑。

    向阳摇了摇头,笑了。

    到了候机室的沈令冰想起那个站在马路边一直目送她的女孩,在心里感慨她很久没有遇到这么真诚的人了,完全不像是演的。

    或许…可以相信的吧。

    她想起什么似的,打开包包,拿出了刚刚被她顺手收进包里的那两位纸。

    是向阳的简历。

    二十二岁,b市满族人。

    照片上的姑娘明眸皓齿,满满的胶原蛋白。

    沈令冰的手指无意识的抚过了照片上的人。

    特长是画画,唱歌。

    爱好是游泳……

    游泳啊~自己也喜欢,不过好像很久没有抽出时间去游泳馆了。

    沈总并没有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将人家小朋友窥了个精光。

    ……

    吃过牛排,向阳干脆又请大家看了场夜间电影,说什么就当做毕业前的狂欢。

    四个人忽略距离毕业还有大半年的光景,干脆利落的狂欢了。

    都是一群人的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

    在遇到沈令冰之前,向阳是不懂这句话的含义的。

    她躺在被窝里,抱着小小的照片,又失眠了。

    这时她想起了那个被她置顶的卡通头像微信号。

    还不到十二点,应该没问题吧。

    【沈总,您好,我是向阳。我还是想问问那个关于我入职后的事情。】

    想了想,加了个表情包。

    【满脸期待的狗狗】

    她闭了闭眼睛,狠下心,按了发送键。

    对面的沈总正拖着行李箱站在Z市机场的出租车候车区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中。

    唐总要来接,被她拒绝了。拒绝的话也很不中听“大龄女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要尽量早睡。”

    虽说她早已习惯了时不时出差的生活,但看到那个可爱的狗狗脸的时候不自觉笑了。

    沈总沉吟了下,翻开之前的唐夭夭组建的校招工作群,找到聊天记录里的pdF文件【针对管培生的答疑】,选中,转发。

    完成。

    向阳整个被雷的不要不要的,但是仍旧给自己的女神回了一个狗狗飞奔接球的表情。

    “噗嗤~”沈令冰这次不小心直接笑出了声,不过很短暂。

    她抬头望了望移动速度还算可以的队伍,点开了那个表情包。

    向阳浏览完文件还是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在黑暗中坐起身,鼓起勇气又发了一条“我是想问您,您会是我的导师吗?”

    【正常我会带2-3个人。】

    不愧是社会人,说了和没说一样。向阳气的砸了枕头。

    下铺的老二还在呓语“牛排真好吃~”

    向阳觉得自己真可怜,小小年纪要吃这该死的爱情的苦。

    手机屏幕又亮了。

    【当中有没有你,目前没办法确定。】

    向阳恨不得把这女人从屏幕那头拉出来教训一顿。

    【小狗哭泣jpg】

    沈令冰看着自己手指点着的位置愣了,赫然是刚刚向阳发的表情包中的其中一枚【摸摸头jpg】

    好在,她的出租车到了。

    而这也是向阳入职前,她们最后一次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