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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微高兴地拉着林曼曼,道:“曼曼,你去换身衣服咱们就走吧。”
林曼曼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个什么情形,只是就算去换也没有什么好衣服可以换,全都是像身上这套一样补丁摞补丁,完全拿不出手,别说是自己在林家女孩中排最小了,就是最大的林秀秀也没几乎没有过新衣服穿,全都是关翠花穿旧的衣服改的,或者捡别人不要的,然后再一个传一个,到林曼曼这儿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来衣服原来的样子了。
只好朝梁以微不好意思地道:“不用换了……”
张静跟林曼曼笑道:“没事儿,你准备好了,咱们这就走吧。”
她来之前已经从婆婆女儿口中了解到了这孩子家里的情况,双职工的家庭,连学也不给上,可以想象这家人是怎么对待这孩子的,不用问也知道这孩子是没有衣服好换的。
梁以微却是为林曼曼觉得不平,看了一眼边上的关翠花就道:“阿姨,有没有没有补丁的衣服让曼曼换一下的?她等会儿去见老师也能体面些。”
关翠花视线往林曼曼身上转了圈,不以为然地道:“我们穷人家庭是这样的了,饭都吃不饱,哪有什么好衣服。”
梁以微往林婷婷身上看了眼,道:“那这个姐姐身上的衣服怎么好这么多呀?起码没有补丁。”
林婷婷身上的时候虽然旧但真的没有补丁,她爱面子,去学校的时候不愿意穿有补丁的衣服,她的衣服缠着关翠花改的,也不过是只有两套而已,其他的也是有补丁的,借给林曼曼的话,她是不愿意的,因为有一套洗了,这一套她等会儿要穿着出去的。
“曼曼,我这一套衣服先给你穿着吧,我明天再去杨家也行的。”
刚才跟关翠花他们说好,她准备去找杨拥军说下订婚的事,所以这会儿说出来也不突兀,林婷婷就想关翠花应该不会答应的,她着急着很呢,怕拥军突然去了部队,所以肯定想越早把事情订下来越好。
“不用了,老师应该不会嫌弃我的。”林曼曼虽然也想顺着话头把林婷婷的衣服应下来,不用她再搬出关翠花来,但她真的不想跟她打机锋,于自己无益。
梁以微本来想给林曼曼谋取一些福利的,之前听她话里猜出林家是个很重男轻女的家庭,但现在过来一看,原来林家过得最惨就是她,她那四姐看着可比她好多了,不光是脸色还是穿着。
张静拿眼睛阻止了梁以微的再开口,朝林曼曼点头笑道:“老师肯定不会嫌弃你的,走吧。”
“曼曼,张阿姨我能不能跟着过去看看?我还没有去过少年宫……”林婷婷在林曼曼几人出去之前开口了,她朝张静走前两步,再隔着两步的距离站住了,微微低着头,一副渴望又不太敢的样子,小可怜的模样。
张静顿了顿脚步,道:“听小姑娘你刚才的话,你等会儿还有事是吧?你先去把事做了,等下会儿曼曼去上课的时候,你再一块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林婷婷张了张嘴,没想到张静这么敏锐,刚才自己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而且这个借口还没有明说的,她竟然就知道了。
林曼曼听到张静拒绝了林婷婷也是松了口气,真怕林婷婷跟着过来,到时候被她看到自己有舞蹈基础的话,她说不定又会出什么夭蛾子,所以赶紧拉着梁以微首先就出了屋,省得她再说什么。
张静母女是同骑一辆自行车过来的,不过出了大院才知道,李国杰推着另外一辆自行车在等着,看到她们三人出来,就马上迎了上来,目光落到林曼曼的脸上,眸中透了几分喜意,知道事应该是成了,不过还是出声问了下,“舅妈,事成了?”
梁以微快言快语道:“我妈出马,有什么不能成的?”
张静点了她额头,没好气道:“你这嘴巴就会哄人。”
梁以微笑嘻嘻,“那可能随了妈你,我爸可不怎么会哄人。”
张静失笑,把她往李国杰那儿推了下,“去,坐你表哥的车去,曼曼坐我这里。”
林曼曼看着也扬起了唇角,还有些眼热,有个疼自己的妈妈真幸福啊。
梁以微坐了李国杰的车,林曼曼坐了张静的车,就前往少年宫。
L市的少年宫坐落在这个城市的中心位置,从这儿骑车过去要十五分钟,走路三四十分钟,两辆自行车离得不远,梁以微还一直回头要跟林曼曼说话,被张静说了几次才停嘴。
少年宫的建筑是一座三层的灰色楼房,里面有舞蹈练功房、体操房和活动室、科技实验室等。
四人到了的时候是差不多下午两点了,学生们还没有来上课,梁以微熟门熟路地带着几人前往少年宫二楼的舞蹈练功房,找到了正在做准备的刘老师,今天是周末,有两节舞蹈课,早上一节,下午一节。
刘老师是一个留过洋的老舞蹈家,前面某个动荡时候经历了一番曲折,现在安排进了少年宫,也算是屈才了。刘老师看起来五十多岁,身材比较高挑纤瘦,精神很好,面容比较严肃,目光透着一股干练劲儿,看到四人过来,她也没有惊讶,问张静,“梁妈妈,有事吗?”
张静朝她点点头,把旁边的林曼曼往刘老师跟前推了下,“刘老师,我今天过来是给一个孩子报名的,你看看她能不能同梁以微一个班。”
刘老师把目光落到林曼曼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又捏了捏她的胳膊和小腿,问道:“有没有舞蹈基础?”
梁以微抢道:“老师,有的。”
刘老师就让林曼曼做了几个指定舞蹈动作。
林曼曼偷偷做了个深呼吸,前世上中央表演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紧张过,她早上那会儿是试过的,自己前世的舞蹈基础跟身体条件像是开了金手指被带了过来。
按照刘老师说的做几个芭蕾舞蹈的标准动作,一气呵成,又稳又美,连刘老师都有些惊讶,问她以前是哪个老师教的。
林曼曼红了脸,拿了今天跟梁以微他们说的借口出来说了。
刘老师没有说什么,让他们去交费,买练功服,等会儿就可以来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