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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侯,眼中只有很安静的海,不停的翻卷着,各种波浪,还有很绿的森林,在很远某个王国,公主坐着矮小华丽的,马车,载着沉甸甸的幸福,飞来飞去,海鸟在低吟,是干净的海水的味道。
火车开始驶进,满满的,就看到满眼的大海,海水一直在荡漾,无边无际的那种,还有浅浅的沙滩,上面是黄色和灰色的沙子,我坐在火车上,雾气很快把我笼罩,迷迷糊糊中,我又听到那阵风铃的声音,华美安逸的划过那个干净的夏天,哥哥背着沉沉的木头吉他,回过头来,笑着说,未央,哥哥会等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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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活在海边,我的哥哥叫未锦,我有一个性格暴躁的叔叔,慈祥的奶奶,哥哥,我喜欢木棉和风铃,一切可以和风摇摆的事物。
哥哥和我,就读的是城市郊区的一所私立学校,父母很早就离开我们,不在父母身边的我们,命运给了神奇的力量,不知不觉,竟然可以长大。
腾鸣搬到这里是五月的事情,木棉树突然不再开花了,花一个劲的向下坠落,我踮着脚,仰起头,看树干的顶端,眼前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腾鸣的脸,耳朵旁边,是antonioorozco的sinti腾鸣是那张孩子一样的笑脸,他微笑的说,木棉谢了,花会开的。
很久以后,我依旧记得腾鸣的脸,那是孩子一样笑颜,黑色ck拉练的大衣,白色耐克球鞋,那便是我记忆中的腾鸣。
腾鸣成为哥哥班最后一个插班生,那一年哥哥15岁,我还不过是个小六的孩子,徘徊在冰淇淋和白色纱裙。夏天来之前,腾鸣和哥哥,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腾鸣要来,只是一直记得他脸上孩子一样的笑颜,还有耳边mp3里面永远的摇滚。很象是一种遥远的期待,等了很久很久,然后他出现了。
腾鸣看上去比平常的孩子小,但是独立,他一个人和一个陌生的管家一起住在郊外的别墅,很少人会提及他的父亲母亲,他家离我和哥哥家很近,节日里,我们都喜欢凑在他家。那是我见过最华丽的房子了,有种古典的西方城堡的感觉,四周种着很密的树木,夕阳下去后,所有的东西都安静下来,这里就变成最恐怖的地方,冰凉的没有一丝温暖,腾鸣的房间很大,象一个很华丽的监狱,每天腾鸣都要用厚厚的摇滚把自己包裹起来,才可以沉甸甸的睡着。
那时侯的哥哥,显的比我们都要成熟一些,他已经学会了五种乐器,而且无球不会,平时他喜欢在音乐教室里面弹琴,宽敞明亮的教室里,阳光懒洋洋的撒在灰色的地板上,我坐在最后的阶梯椅子上,双手捧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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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钢琴大家的曲子就好象天生为了哥哥而写的一样,安静的从哥哥的指尖下划落,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哥哥而作的,那时侯光线模糊了我的视线,朦朦胧胧中,那些音乐好象是通向某个未知的天堂。
在腾鸣家的大院子里,后来我们又遇到了则爱,遇见则爱前,下了一场暴风雨,把我和哥哥困在腾鸣家里,雨过天晴,腾鸣看到有人晕倒在他家后面的瓜园,我和腾鸣跑过去的时候,哥哥已经把她抱了起来。她看上去很弱小,身上穿着颜色很深的卡其布衬衣,一身酒味,她看上去和别的女生不太一样,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却有一张美丽的不属于人间的面容。脸上和身上都有一种很干净的味道。那时侯我们都还是孩子,只有哥哥大胆些,他把则爱的头靠到自己的怀里,还微微有一些呼吸。腾鸣大叫起来,管家和佣人一窝蜂的拥过来。
则爱醒来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我们特地很早就从学校到腾鸣家,则爱躺在管家阿姨的怀里显的很脆弱。她看到我们,只说一句话,我是则爱。
我一直很相信宿命,则爱,似乎就是应该天生出现的那种,遇到则爱后一周里,我又再次遇到她,那天,阳光灿烂,则爱在讲台上,肩膀上是崭新的额书包,白色连衣裙。
我是则爱。她微微笑着对我说。
2
哥哥的梦想是去西藏。
我的叔叔常常醺酒醺到深夜,回来之后只知道打我,从前他也打哥哥,可是哥哥已经逐渐长大,叔叔再也不能用他的高度打哥哥的时候,他就开始打我,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他看到我,都要对着我又扯又摔,童年开始,脸上都是一块又一块的血块。奶奶的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了,每次叔叔打我的时候,奶奶都只会在一旁瞎看着。哥哥回来以后,看到浑身是伤的我,常常很长时间不说话,他没有安慰我,也没有去打叔叔,他只是一直不说话,沉默的让人觉得恐怖,他常常对我说,等到我们长大后,就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片囚禁我们多年的海,然后去遥远的地方,西藏或者越南,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小时侯,西藏在脑海里是一个遥远极乐的意思,那里没有痛苦和喧嚣,只有很长时间的无边无尽的快乐,应该有绿色的沙地,遥远又美好的山峦,瀑布从上而下,天空是燥热的晴。
然后所有的梦想都可以自由了。
当我和则爱说这些的时候,她歪着脑袋,一付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她呆呆的说,为什么要去西藏呢,留在这里为什么不好呢。
这个时候腾鸣就喜欢刮下我的鼻子,然后懒懒的说,为什么是西藏呢,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长大了哪里我都带你去。
可是我想去的地方,一直只有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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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很顺利的在一阵嬉笑声中间长大,腾鸣家的果园又开始张出茂密的枝叶,春又来了,哥哥再也不弹钢琴了,现在的他喜欢摇滚,底下婴儿,整天整天的窝在房间里面写歌,腾鸣喜欢上了篮球,有空的时候,我不再呆在哥哥身边听他弹琴了,更多的时候,我喜欢坐在操场旁边,看腾鸣帅帅的三分球,从头顶划过一个完美的弧。腾鸣终于变成了一个优秀的男孩子,那时侯懵懵懂懂中,开始喜欢靠在腾鸣身上,听他说各种各样有趣和好玩的事情,看到他开朗灿烂的和孩子一样笑颜。
冬天过后,则爱喜欢上了哥哥。那时哥哥在郊外的一家酒巴做吉他手,则爱喜欢在人群中,听到哥哥的歌声,明亮高亢的飞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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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后生活发生了一些很小的变化,哥哥没有打算继续读书了,他想要去当兵。做一名水手,腾鸣依旧打球,相反的,他已经可以名目张大的说为了我打球了。高中后,我们成为了简单的情侣。
哥哥决定要走是在无数个清晨后,当我一脸疲惫的回到家的时候,我听到大海很喧嚣的咆哮着,哥哥转过来,带着是不败的笑,我要走了,我的公主。
那是许久以后,哥哥唯一一次这样叫我,未央未央,未央公主,很美好,所有的故事都只是未央。
哥哥走的那天我很迟才回到家,我想换件衣服好好的去送哥哥的时候,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压着我喘不过气来,四周都是弥漫着浓厚的酒气,我从窗户里可以木木的看到叔叔扭动着他肥大的身躯,奸险的笑声世界,除了黑,还是黑。
然后我就这样睡去了,沉睡中我看到了哥哥,他拿着他那架木头吉他,重重的摔到叔叔的头上,没有流血,没有流血,只是时间忘记了要走,然后哥哥笑着看着我,吉他摔断了,琴弦乱飞,但是只有哥哥的瞳孔,依旧如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的明亮清澈,他告诉我不要怕,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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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在腾鸣家里,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我想下床,腾鸣拦住了我,他抓着我的手,问我去哪,我说去找哥哥,他说哥哥已经走了,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不会回来。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他。
他说如果你会一直快乐的活下去,他就会来找你
我转过去看则爱,她满脸都是泪痕,但是她坚定的说,未锦说过他会回来的。
是的,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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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开始开进西藏边际了,马上就可以看到荒芜的沙漠了,我低头,看到手上的咖啡还安然无恙。腾鸣靠近我说,冷掉的咖啡就不要喝了,身体不好
腾鸣,在那里,我看哥哥了。我睁着眼睛对腾鸣说。
腾鸣没有说话,他眯着眼睛往很远的地方看了一下,未央,他已经死了。
我看到牧羊人的身影,羊群飞快的从身边闪过,我听到骆驼身上的铃铛的声音,一摇一摆,我的童年,在风铃声中,不断的散开散去,直到黯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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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永远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