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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寒:“……”
夜沉渊:“……”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花映雪真想大笑出声:“沉渊你桃花运真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刻夜沉渊十分嫌弃的腾出左手,把那只爪子打掉。
就在他准备缩回手的那一刻,花映雪看到了手腕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看颜色是新伤。
怎么回事?他这几日没出去跟人打架,就算有以他的修为也没几个是他的对手。
而且划痕偏向右下,好像是自己划伤的。
自虐?应该不会,她记忆中夜沉渊不是自残的人。那么是要放血?做药引子?夜硕的病也不需要这么治。
那么就是他自身有病?之前也没有啊。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冥界这么重视血脉传承,应该是纯血有特殊的力量,那么结合目前冥界的大事来看,唯一能逼得夜沉渊放血的原因可能就是,夜沉渊在用血祭之术!
这次合力抗击鬼魅,她能感觉到到底有多吃力,如果不是血祭之术,以夜沉渊的修为根本无法压制这么多的恶鬼,加上他一家也不行。
血祭之术虽然短时间能将力量提升十倍,但是越到后期反噬越强,每次都要用比上一次更多的血液去维持。用这种法术无异于饮鸩止渴。
这个傻子!花映雪恨恨的咬了咬牙,又有些心疼这个男子。作为他的朋友,她好像从没真正了解过他,她第一次见他这么疯狂惨烈的一面。
可是她也知道,如果不是无计可施,谁又会用这种燃烧生命的方式去换取片刻的安宁呢?
正在她略微分神思考时,又有无数的厉鬼扑了上来,这一次差一点就扑到她眼前。
花映雪对这些东西的印象不能再深刻,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似乎被阴魂侵蚀,被厉鬼穿身的痛苦又被重新唤醒。她悚然后退,甚至顾不上维持灵力,只凭本能连连后退,撞到了夜明州。
后者扶了她一把,有些担忧的问:“映雪,映雪?你怎么样?还好吗?”
花映雪十指紧紧攥在掌心,整个人无法抑制的抖着,平复着剧烈的喘息着,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挣扎良久,鼓足了勇气又重新迈步上前,重新运起灵力。
夜沉渊和慕清寒心急如焚,一边是花映雪突然受惊放手带来的巨大压力,另外是忧心花映雪埋藏心底的恐惧又被唤醒,怕她出什么事,却不敢分神去看她一眼。一个不慎,这封印就要彻底崩塌!
直到花映雪重新镇定下来,和他们并肩作战,他们心里才松了口气,这个女子的坚韧,着实令他们欣慰。
就在他们倍感吃力,逐渐呈现出颓势之际,那些鬼魅不知怎的像是突然受到了刺激一般,力量剧增,争先恐后的猛烈撞击着脆弱的封印,首当其冲的三人身体巨震,猛的呛出一口血。
身后的数十人力量稍弱,径直被这股大力掀翻在地上,接二连三的呕着血,五鬼眼前一阵眩晕,昏死过去。
鬼王和傅莹几人艰难的支起身子,挣扎着想要起身重新运起灵力,只可惜连起身都做不到,下一瞬力量一泄,在剧痛中也昏了过去。
花映雪三人艰难的支撑着,面上覆盖着痛苦之色,被陡然增强的力量逼的连连后退。
夜沉渊感觉脚下触感有异,有些绵软又发硬,似乎是踩到了某个人的手,他心知再退一步身后众人危险不可估量。
于是咬牙清喝一声,对旁边二人说了一句“支撑片刻”,然后眼中浮现出决绝的光,十指律动间结出一个古老又神秘的咒印。
淡淡的紫光流淌在咒印之上,咒印缓缓转动着越来越大,夜沉渊下一刻并指为刃,在手腕上一划,殷红的血液汩汨流淌,却不曾掉落在地上,而是被那古老的咒印一点点吸收,淡紫的光瞬间变成了紫红色。
他广袖一挥,那咒印向着面前的封印扑去,与那支离破碎的旧印融合在一起。封印光华一闪,逐渐变得明亮至极,咒印覆盖的范围逐渐扩大到整个黄泉路,但凡触碰到封印的鬼魅尽数被灼的血肉模糊,下一刻化作焦灰。
刹那间,上千只千年厉鬼阴魂烟消云散。
后面观得这一幕的群鬼瞬间惊恐万状,你挤我碰的退回到轮回道中,不甘又愤怒的咆哮阴啸着。
花映雪和慕清寒骤然感到阻力一轻,全力反压了回去,直到所有的鬼魅暂时退回轮回道才撤了法力。
慕清寒喘息的瞬间思索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咒术有这样骇人的威力?不愧是世代管理冥界的一族,果然有杀手锏存在。
不过他也很清楚,估计这是穷途末路的殊死一搏了,代价极大,不然以这种办法冥界早就治理好了群鬼之患。
夜沉渊在施印结束之后,面色瞬间惨白无比,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他下意识的就去寻找身边人的支撑。花映雪被人扯住了衣袖,惯性回头,却看到夜沉渊逐渐跌落的身体和苍白之极的脸。
她甚至来不及惊呼,就被一起带倒在地,夜沉渊一个男子到底是比她重。她仓惶坐起身,将夜沉渊半抱在怀里,方寸大乱:“沉渊,沉渊,你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啊?”
被花映雪的惊呼声惊醒,夜硕和众人从昏沉中渐渐苏醒过来,甩了甩眩晕的脑袋,逐渐恢复清醒。
甫一抬眼,在他斜后方的夜硕回过神来,看到了比那先前更明亮且完好的封印,和夜沉渊熟无血色的脸,瞬间惊的瞪大了双眼:“你用了血祭之术“‘山河永寂?’”
花映雪心底一沉,果然她猜得没错,这也是夜沉渊的殊死一搏了。
夜沉渊由于痛苦而紧闭的眼眸微微睁开,有些吃力的看着夜硕的方向,声音微弱,却还是一种波澜不惊的语调:“老头子你惊讶什么,这是我们鬼族的命运,走到了穷途末路,这是最后的杀手锏了……”
夜明州和傅莹齐声哭喊道:“不啊……”为什么要用这么惨烈而不顾一切的方式?为什么他们世世代代都要为使命而活?
夜沉渊靠在花映雪怀里,绽放出一个笑颜,那样轻松明艳,又带着释然:“娘,大哥,别哭了……你们应该高兴才是,我终于是一个合格的冥王了,我没有辜负子民的期待…”
说了这么多,似乎是有些累了,他低低的喘息着,待恢复了一些力气,才将没说完的话继续道来:“我拼尽力量,只希望为仙门赢得多一些时间。只是以我的力量,哪怕结合咒术放大十倍,也只能困得它们一个时辰。
千万年来的冤魂厉鬼,十万之众,断然不是我一个人抵挡得住的……所以,希望他们能快些赶来……那样,冥界,人间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