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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疲惫而起了皱纹的秋天
我和老母亲,在黄土地里刨红薯
种满红薯的土地,粗步条一样
大大咧咧绑在黄土岭蠢笨的腰上
黄土岭,没有生长高大的植物
红薯藤,贴着地面茂盛地生长
黄土下面,许多女人的乳房
发育得真好,躺在阳光下直呻吟
她们是幽居在另一个宫殿的仙女
她们是狐媚脸上张扬的深酒窝
她们跳到地面的姿态,娇柔妩媚
她们是村里的桃花,小杏,秋菊
于是,我忍不住,起身张望
岭下的村庄,种满老房子的村庄
灰色头发的村庄,起火的村庄
许多人在奔逃,村口有条石板路
几只老鸦飞过,消失在蘑菇云里
掉了一地的鸦毛啊,鸦毛烧不焦
鸦毛上裹满泪水,水能灭火呢
灰色头发的村庄与母亲,不流泪
老母亲支在锄头柄上,叫腰疼
老母亲的腰哦,是这样的弯
趴在坟堆上,就好比坟的马鞍
老母亲土布衣裳,身材这般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