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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满山桃花盛开的地方,你和我不期而遇。
我说:“桃花很美。”你说:“桃花很灿烂,但我看见了一朵很特别的紫丁香。”我忙问:“在哪里?”便四下里寻找。你笑了。说:“你就是。”我霎时满脸羞红。
你问我:“今年的春天感觉如何?”今年的春天?今年我有春天吗?今年的春天于我大概是没有感觉的吧?尽管眼前桃花烂漫、柳枝摇曳,但我知道那不是为我烂漫和摇曳的。你又说:“一朵忧郁的紫丁香。”我慌忙收回恍惚的眼神,说:“我不是紫丁香,但我可能是忧郁的。”你不言不语了,陪着我沉默。
我很喜欢这种沉默。在这种沉默里,我们有自由有快乐有相通;在这种沉默里,我们可以任意翱翔自己无边的思绪;在这种沉默里,我的心坦然和轻松了;在这种沉默里,有一种脉脉的温情在悄然流淌。
你说:“给你照张相吧。”我浅笑着说:“算了吧,我配不上桃花的烂漫,不要给桃花煞了风景。”你也浅笑。说:“真是一朵忧郁的紫丁香。”我们相视而笑。笑声轻轻地荡落了一地桃花。
突然想起林黛玉来,这满地的桃花该由谁来葬呢?那扛着锄子葬花的女人呢?又想起“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李清照来,爱情让这位才女是那样的幸福和甜蜜,可后来呢?她寻寻觅觅的结果又是什么呢?是背叛?是无情?又想起张爱玲来,这个孤高冷傲的才情女子,是怎样承受灿烂夺目的喧闹和极度的孤寂呢?面对眼前这朵朵烂漫的桃花,我似乎不应该想这些,可我就是想了,想得是那样的迷茫
一阵风吹过。你说:“一切都会过去的。”我说:“是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的。”可我内心却在问自己,能淡忘吗?能吗?我不知道。
你说:“你太单纯和认真了,这是优点也是缺点。”我笑了。说:“是啊,我错就错在这里。我没有适应了这个社会的潮流,我总是不管外面的世界怎样浑浊,都保持着自己的清高孤芳自赏;我总是生活在自己营造的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自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女人。可生活不是这样的,它完全彻底地击碎了我为自己编织的梦幻,它将我从云之巅狠狠地甩到了痛苦的深谷里。这一切都怨我,怨我不现实不实际,怎么就没有戴着有色眼镜去看这个世界,去看这个世界的人呢?”我像一个幽怨的妇人,在你的面前滔滔不绝地说着。你再一次地笑,轻轻地说:“确实是一朵忧郁的紫丁香。”我的心在那一刻完全地轻松和释然了。我们不禁大笑不觉间,桃花又落了一地
“回吧,天快黑了。”你说。是啊,回吧,天快黑了。你又接着说:“桃花有烂漫的时候,也有凋落的时候。人有得意的时候,也有失意的时候。就看你怎么去看这件事了。”我抿嘴一笑。面对夕阳中的桃花和你,我醉得无语。
临别时,你说:“紫丁香,走出忧郁!”我不禁仰天开怀大笑回头一看,桃花又纷纷落了一地
是的,走出忧郁!走出这黑色的春天,走出这于我是寒冷的没有生机的春天!
“紫丁香,走出忧郁!”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和心头。我相信,紫丁香能的!我也能的!
2009年4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