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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孤零零的坐在女儿丫美家宽大的客厅里,心里忽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女婿已经快二十天没有回家了,昨天晚上来了电话,说亲家母今天派人过来把孙女接过去玩几天,杨姐当时就感觉一阵不安,跟丫美说既然把孙女接过去,为什么不顺便也叫你一起过去玩玩呢?
丫美嘟囔了一句说:“我才懒得去呢。”
杨姐再说什么丫美就不理她了,杨姐无奈的摇摇头,瞅着邋邋遢遢的女儿,既不会操持家务,也不会打扮自己,三十岁的年纪,孩子都十多岁了,仍然像小孩一样,说话做事憨憨呼呼的,像是没长大一样。丫美从小就不叫杨姐省心,小学毕业好不容易花钱弄了家好点的中学,硬是读不下去,混的初中毕不了业。杨姐一直埋怨自己嫁的不好,希望丫美好好读书,以后嫁个好人家,便咬咬牙,把父亲留给自己的一套房子卖了出去,送丫美去美国读书,可丫美从未离开过家里,老是说是想妈妈,不到一年回来两趟,人家美国使馆签证处觉得有问题,说一个普通中国人家的孩子,能够如此这么随便的来往美国和中国之间,或者是贪官之家、或者是爆发户,此等人物即使在美国学成,与社会也无多大用处,便拒绝再给签证。杨姐没得办法又把丫美送到加拿大去,可读了三年,竟然连英语都不会说,倒是跟一帮山西的富二代厮混在一起,学了一口标准的山西话。留学生中男多女少,丫美虽然长相一般,追求者倒是不少,不多久就跟一个叫晋源的小伙子好上了,很快俩人住在了一起。
杨姐私下打听了晋源的家世,探知他父亲是个煤老板,生意做得大的不得了,便心中暗喜,默许了女儿未婚同居。其实晋源跟丫美的想法都很简单,就是身在异乡,语言不通,无法融入当地社交圈子,就在留学生中间寻个异性以抚平青春期的躁动,就睡到了一起。杨姐倒觉得这是上天赐给女儿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便嘱咐丫美莫要避孕,赶紧怀上晋源的孩子。也算天遂人愿,果然就怀上了,两个人在加拿大生下了个女孩,那年丫美还不满十八岁。
晋源父母虽是做大生意的,但毕竟是规矩人家,看见生米做成熟饭,就匆匆把丫美娶进家门,把两个人安排在太原的公司里面,就近还买了一套四五百多平方米的别墅给两人居住。晋源父母的意思是把孙女领过去抚养,让小两口好好在公司工作,锻炼几年好接掌家业,无奈丫美生性懒惰,受不了按部就班的工作,就有一日无一日的混着,后来干脆就不去了,做起了专职主妇,天天在家睡懒觉、吃东西或上街购物。
杨姐暗自庆幸,女儿虽然相貌平平傻傻呼呼的读书不行,但命还是不错的。杨姐心里也明白,丫美所以能跟晋源走到一起,就是两人在身处异乡,大家都没有多的选择才成就了这桩婚姻。如今见丫美又恢复了老样子,就担心丫美应付不了豪门的是是非非,时间久了婆家嫌弃,就搬过来陪丫美帮着照应,对外宣称是帮丫美料理家务。晋源从小大手大脚惯了,见丈母娘过来伺候自己媳妇,每月除了生活费就再发丈母娘三万块工资。杨姐早年是做营业员的,单位倒闭后做过几年小生意,这月工资三万对她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便动了心思,花两千块请了个保姆给丫美操持家务,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每日出入美容店健身房和时装店,那一带都称她是富婆,杨姐也是洋洋得意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昨天听说亲家母今天要派人过来接孩子,忽然才想起女婿差不多二十天没回来了,心里就掠过一丝淡淡的不安,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好,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清早起来就坐在客厅里面,有种坐卧不安的感觉。走进卧室看见丫美睡的昏天黑地,就啰嗦道:“就知道睡睡睡的,家里事情一点也不知道上心。”
丫美弄烦了,叫唤道:“你烦不烦啊?没得事情你上街买东西玩去行不?”
杨姐说:“闺女啊,我要是没得事情还用你说嘛,我早出去了。”
丫美一骨碌爬起来说:“你到底有啥事情,你一次性说完让我好好睡觉行吧?”
杨姐就身坐下来说:“等会你婆婆就要把孩子接走的。”
丫美不耐烦的说:“我不是说了吗?她愿意接就接呗,接走了我也好清闲几天。”
杨姐叹了口气说:“你就不想跟着过去玩几天吗?”
丫美说:“我去干啥?我不是说了嘛,我才懒得去呢。”
杨姐想了想说:“我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呢。”
丫美瞅了杨姐一眼说:“有啥不对的?她想孙女了抱过去玩几天嘛。”
杨姐想想又说:“晋源快有二十天没回来了吧?”
丫美不耐烦的说:“是的啊,咋的啦?”
杨姐缓了缓说:“一个男人二十天不回来看老婆应该不正常吧?”
丫美翻了一眼杨姐说:“有啥不正常的?工作忙嘛,应酬多嘛。”
杨姐说:“工作再忙、应酬再多,回家看老婆的时间也没有了吗?”
丫美再次瞅瞅杨姐说:“你到底想说啥子?”
杨姐靠近一些丫美说:“起码应该回来陪陪你吧。”
丫美说:“有啥可陪的?都这么多年了。”
杨姐说:“闺女,妈是过来人,男人啊,三天不做那个事情就憋不住的。”
丫美拦住杨姐说:“妈,你又来了,我知道咋办的。”
杨姐不顾丫美阻拦继续说:“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爸爸三天两头都会要的,那像你们这样,快有二十天了,正常吗?”
丫美听妈妈这样说就问:“那你说我该咋弄?”
杨姐说:“男人是不能让他饿着的,叫他回来啊。”
丫美问:“我咋说?”
杨姐杵了下丫美的额头说:“这还叫妈教你啊?你叫他回来吃晚饭。”
丫美继续问:“吃完饭咋弄?”
杨姐苦笑道:“你说咋弄?哄他呗,笨死了。”
丫美没了睡意,说:“我晓得了,等会孩子抱走了打电话叫他回来。”
杨姐点点头,抓过丫美的手抚摸了一会说:“你看人家晋源弟弟连生两胎儿子,你咋怀不上呢?”
丫美说:“我也不知道呢。”
杨姐说:“要抓紧呢。晋源家这么大的家产,你不生个男孩出来,说话都不硬气的。”
丫美说:“也不知道咋弄的,就是怀不上,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杨姐说:“我的傻闺女哦,这是个大事马虎不得的。”
丫美说:“不马虎咋办?就是怀不上嘛,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
杨姐想了一会说:“你们回来有上十年了,我就一直纳闷怎么会怀不上呢?”
丫美说:“我也不知道呢,晋源有时候也着急的不得了,反正他每次回来我都由着他弄。”
杨姐说:“不应该啊,你们在加拿大的时候咋就恁好怀呢?”
丫美说:“谁知道呢?”
杨姐想了想说:“要不哪天去医院看看中医,调理调理。”
丫美说:“我肯定是没得问题的,要调理也是调理晋源。”
杨姐问:“为什么呢?”
丫美说:“我感觉晋源那东西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呢,弄出来的东西稀溜溜的,一点都不粘稠。”
杨姐禁不住的笑了,说:“傻闺女,这话可说不得的,你见过别的男人的?”
丫美沉吟了一会说:“在加拿大我才跟晋源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一个男生我们也在一起过。”
杨姐惊讶不已,说:“你咋这样呢?咋这么随便呢?”
丫美说:“在那边我们就那么个小圈子,大家都是这样的,再说关系都不错,怎么拒绝人家呢?”
杨姐连忙问:“你怀疑这孩子不是晋源的?”
丫美说:“我也弄不清楚,反正那段时间跟他俩都在一起了的,这么多年一直怀不上我就想起了这个。”
杨姐说:“你呀你呀,看这要不是晋源的咋弄哦?”丫美说:“晋源也不知道的,他能咋法呢?”
杨姐点点头说:“也是的,你可别跟他提这件事情。”
丫美说:“我知道的。”
杨姐说:“今天晋源回来了,好好哄哄他,俩人加把劲,早点怀上生个儿子,要不这么大的家产你挣不到手的。”
丫美点点头,听见保姆在外面说亲家打发人过来领孩子了,母女俩就出去把孩子一应用品收拾好,连孩子一起交给来人,吩咐路上多加小心。母女俩再次回到卧室,杨姐就催丫美赶紧给女婿打电话,丫美便接通电话叫晋源回来吃晚饭。
晋源说:“我忙着呢,最近没空。”
丫美没好气的说:“忙的连回来看老婆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晋源没吱声,停了会问:“我妈派人过去接孩子接走没?”
丫美说接走了,继续问:“晚上回来吃饭不?”
晋源说:“没有时间,忙呢。”
丫美就说:“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家啦?”
晋源沉吟了一会说:“那要看你喽。”
丫美问:“你啥意思?”
晋源说:“我没啥意思,我想给你透露点消息,我最近去医院做了彻底检查,我是个没有生育能力男人。”
丫美不由一惊,就说:“没有生育能力我们孩子从哪来的的?”
晋源说:“我也想问你呢。”
丫美说:“你问我我问谁呀?”
晋源平静的说:“今天我妈把孩子接走就是做亲子鉴定去的,不过我敢肯定这孩子不是我的。”
丫美怎么也没想到把孩子接走是这么回事,就说:“你们家好狠哦,不吭不恩的做事情呢。”
晋源说:“你们家不狠吗?让我白给人家养了十几年孩子呢。”安静了一会又说:“你做好准备吧,鉴定出来我俩就去办离婚,你也跟你妈打个招呼,我不会再给她发工资了,你娘俩好之为之吧。”
丫美不想再听下去,歇斯底里骂道:“你们一家是王八蛋。”就把电话扔到了地下。
杨姐已经从电话里听明白原委,见两行泪水顺着女儿的面颊流了下来,就陪着女儿哭了起来,感叹娘俩命苦,说:“我一直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嘛,还真的有事情呢。”
丫美啜泣道:“你现在说这还有啥用呢?”
杨姐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就劝丫美冷静下来,问:“这孩子的爹现在在哪呢?他家是做啥子的?”
丫美说:“我咋知道呢。”想想又说:“都啥时候了,你还问这干啥?”
杨姐说:“赶紧联系,你得找后路哦。”
丫美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眼泪汪汪的看着杨姐。
2013年8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