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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再园中忙着扑蝴蝶的雅兴,但是云裳也没有闲着,白日里拿着《金刚经》默默诵读,再闲下来便去抱着棋盘找文先生下下棋。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文先生这些天好像一直都不怎么舒服的样子,赖赖的躲在屋子里,饶是云裳过去和他聊天,也只是得到了一点意兴阑珊的回复。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一天,云裳正在莲心小筑里避暑纳凉,忽然有人啪啪叩打门环。敲了半天,云裳也没听见香香去开门的声音,倒是一个小厮屁颠屁颠的绕过花丛去开了门。
朱红的大门并不崭新发光,反而有点破旧甚至还有的地方脱皮掉漆……
来人似乎也是惊愕了一番,一边揣测着主人家的心思,一般来说,大户人家对门面这个东西十分的在意和讲究。京城里甚至有一些王侯府邸的大门除了木料讲究之外,它们的门环也别具匠心。有的人家的门环不是金银铜铁这些东西,而是用上好的玉牌雕琢成的,一般这样就是在告诉来人,你看,我家的门环都是这样的精致考究,如果你这位来客没有什么身份,又或者没有什么地位的话,那就请你自便吧。
小厮将来客请进门来,来到云裳所在的凉亭之外。还毕恭毕敬的禀告一声,“小郡主,有客到。”
云裳浅浅“嗯”了一声,回过头来看了看,先是一愣,后来就释然了。
“何大人,你今日怎么找上我这里来了?”不是她修为不够,气度不沉,而是这个来客真的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何悠远拖着自己硕大的肚皮,露出一幅讨好的笑容来,“小郡主您安好啊。”
云裳挥手屏退了那个领路小厮,“托你的福,还是老样子。”
“唉。”何悠远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来,只差要捶胸顿足,“您到时在这里避暑纳凉好悠闲,可咱们……唉,只怕是要有些不妙哇。”
这一番话和他的神情看起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有着很强的表演意味和做戏的嫌疑。云裳不愿拆穿他,只当是一出好戏,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空座,示意他坐下慢聊。
何悠远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定,眼神下意识的朝四周观望了下。
云裳一边将手里的《金刚经》倒扣过来放在桌面上,一边幽幽的说道,“泡茶的丫头正好在午睡,何大人喝水请自便。”
何悠远吞了口唾沫,强作一个笑脸来,“没,没,下官不渴。”
云裳谦恭有礼的点了点头,妥善的将桌上仅有的一杯茶往自己跟前挪了挪,“那我就不客气了。”
何悠远无线哀怨的看着她把茶水一饮而尽,嗓子眼儿里发出咕噜一声响。
“何大人,你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从口渴的阴影中苦苦挣扎的何悠远再一次吞了下口水,想到自己来的目的,顿时精神一震,腰杆也挺直了几分。
“小郡主,您上次指点给下官的那件事情,下官万万没有想到会进行的那么顺利,光是收上来那些土豪劣绅的粮食和布匹就够咱们旬阳府的粥棚开上一阵子了。”何悠远说这话的时候,肥胖的脸上倒是有点为人父母官的样子。
云裳看他一眼,心里稍稍有些计较,随口漫不经心似的问道,“今年旬阳府的收成比往年如何?税钱准备的怎样?”
何悠远一甩大脸上的汗,有点骄傲的说道,“不瞒小郡主,旬阳府去年受了那么大的内涝灾害,今年按理是要欠收粮食,搞不好还要伸手朝朝廷要粮食吃,但是去年退了洪灾之后,下官就紧急从南方调来了一批喜阴好水的作物来种植,虽然是第一年栽种,效果不是太好,但是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三五年之内,肯定是要有大丰收的。至于税钱,陛下已经恩准去年受灾的这几个地区可以免交赋税三年。所以,这些税钱我也没有找百姓们索取。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上一次和小郡主提起来的,灾民和粥棚的事情。我旬阳道上的粮食虽然有些收成,也只能是维持温饱。”云裳微微一皱眉,反问道,“那你说的那些灾民又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旬阳道府地面上有田地八万二千三十晌,人口是十六万七千余。如此算起来,你的粮食又怎么会不够?”
听见这些精准度数字从云裳的嘴巴里吐出来,何悠远有些错愕,他张了半天嘴巴,竖起一根大拇指,赞叹道,“小郡主真是好头脑!这些个细节毫微的东西竟然也让您过问。”
云裳浅浅一笑,“我也是闲来无事多看了些地理文貌,你接着说你的灾民的事儿。”
“哦哦。”何悠远抖了抖自己的衣襟,神色间染上几分惭愧和懊恼,云裳还是第一次见到何悠远露出这样古怪的神色,忍不住好奇的等待他接着往下说。
又是长叹一声,何悠远这才吐露实情,原来,自从今年开春以来,旬阳道府的地面上就涌入了一些灾民,原本以为是临近的乡镇的零星灾民,何悠远和一众官员并没有特别的放在心上,然而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这些个灾民竟然越来越多,不止在旬阳道的西部,就是在截然相反的位置上的东部也涌入灾民众众。这让何悠远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接受这些灾民的话,他们旬阳道府上就会无端的加多许多的人口,而且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可是若是不接受的话……
“下官若是不接受这些灾民,只怕这些人还要继续北上,少不得一个月的光景,这些灾民就要涌入皇城里了。”何悠远掏出还带着馨香味道的手帕擦了擦脸,“若是上头盘查起来,我这个旬阳道这个灾民的必经之路,就可要倒大霉了。”
“接收这些灾民,你想过没有,这些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主儿,如果放任他们在你的地头上乱来的话,只怕旬阳道府的治安也将让人堪忧啊。”云裳敲了敲手里空空的茶杯。
何悠远脸色更加难堪了几分,“小郡主说的是,这样一来,旬阳道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云裳略微沉吟,稍稍挑起嘴角,瞧着他,“那你是要我继续给你想个好主意?”
“正是想请小郡主指点一二迷津。”
云裳不急着给他回答,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说,“这事关系重大,我一时不能想出来好的主意,这样,你明天这个时候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旬阳道府一干大小官员可都要仰仗郡主的指点了。”说完,何悠远这才惴惴不安的离去。
何悠远前脚刚走,后脚,楼云钰就风风火火的拉着顾籽萄一起闯了进来,把云裳吓了一跳。
“二位这是要闹哪出?”她从亭子里迎了出来。
楼云钰的脸上似乎带上了一股寒冰霜意,而一旁的顾籽萄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轻松模样。
“这到底是……”云裳看得一头雾水,怎么半个月前来探望自己的时候这两人还是一片光风霁月,这会儿半月不见,结果就变成了一片愁云惨淡?
“云裳你也别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你的那个二百五姐姐啊,在宫里惹了点祸事。”顾籽萄抱着肩膀,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云裳一皱眉,看向楼云钰,问道,“惹祸了?惹的是什么大事?”
顾籽萄轻蔑一笑,看了眼哑火的楼云钰,“你怎么不说说,你那个好姐姐是怎么穿墙跳瓦,就为了不挨黄先生的一顿手板儿?”
云钰低着头不说话,顾籽萄继续不阴不阳的说着,云裳大概听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大概梗概,听完之后,更加纳闷的看了一眼楼云钰,“她惹了祸自然受罚就是,那你们这么着急这是为什么呢?”
“唉,你还是没听明白啊。”顾籽萄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眼下最受牵连的,不是你那个二百五姐姐,而是你啊!”
第六十章牢狱里逞强
听完了云钰和顾籽萄的叙述,云裳凭空的从脑子里蹦出来一个词儿,叫做“躺着也中枪”。好像吃了黄连一样的咧了咧嘴巴,云裳直咂舌,“听起来好像真有点麻烦咧。”
“不是有点麻烦咧,而是特别的麻烦好不好?”顾籽萄用恨铁不成钢乘以恩次方的力道狂吼了一声,“你至少给用一个强势一点的感叹词啊!”
云裳甚少看见这么炸毛的顾籽萄,顿时被她的气势吼得有点退缩的缩了缩脖子,糯糯的说道,“这听起来好像真的有点麻烦啊!”她特特的加重了后面的那个“啊”字。
“你可真是……嗨!气死我了!”顾籽萄抖了抖袖子,索性走人了账。
云裳煞是无辜的时候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一直沉着脸一片肃穆的云钰,伸了伸懒腰,“四哥,你若无事,到我房里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云钰提起衣袍的下摆,叹了口气,“走。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
进屋之后,云裳便取出一套茶具,往已经烧得发黑的瓷缸里倒进去一杯白酒,然后扣上盖子,云钰虽然是一肚子的恼火,但是看到云裳手里拿着的盖子的时候仍然有些好奇,云裳好像是故意这样做一样,特意把这个盖子从他的面前放慢了速度的滑过,云钰是个喜欢茶具器皿的,待看清了这东西的细节的时候更是忍不住眼前一亮,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四哥你许久不来我这里了,自然还不晓得我这里添了些新的物件,都还是挺有意思的。比如这个,就叫做茶煮。”
“茶煮?”云钰接过来那个陶瓷盖子仔细看,发现那上面雕刻着一对圆润的燕子,盖子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是那上面的燕子却雕画的精细,身上的一根羽毛都能分辨得出,这对燕子都是振翅欲飞的样子,一前一后,模样娟秀,第一只燕子的嘴前方有一方指甲盖大小的洞孔,云钰不解的问道,“这个小洞是做什么的?”
“这个嘛,你看着啊。”被人这么一问,云裳顿时来了精神,手腕一抖,将盖子扣在那个瓷缸上,对的严丝合缝,“咱们要喝上好茶,自然是离不开……”
“开水……难道这个东西是用来烧开水的吗?”楼云钰是个聪明的公子,自然是一颗玲珑心,云裳这么一提醒,他就已经明白了。
扣好盖子,只露着一个圆圆的小洞,上面有一个精致的如同鸟笼的小架子,一个金色的挂钩垂了下来,正好勾住了那一把大大的茶壶,云钰皱了下眉,“这茶壶也太大了吧?”
“这是用来烧开水的茶壶,当然是要大了。不然你以为这点白酒能够坚持多久呢?”
她这么说着,随手拿起一个火折子,点燃之后再那个圆孔上稍微点了一下,那圆孔里就开始往外冒出淡蓝中带着一点紫色的火焰,看起来冰凉凉的,一点也没有盛夏里烤火的热灼。
云裳点燃了火苗之后就轻松松的拍了拍手,“如此,就好啦。”
“围炉煮水,待茶而饮,这其中倒有几分惬意舒适。”云钰难得露出进门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云裳啪的一拍手,“这就对咯,四哥,你不要一直皱着眉头,笑一笑才好看!”云钰晃了下神,撇过头去有点尴尬的抽出扇子来遮羞,“咳,你这个没正经的孩子!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的么?是什么事?”
云裳唔了一声,往他跟前挪了挪屁股,略略沉吟片刻说道,“你方才不也是要和我说什么的么?”
“那就我先说了。”云钰想了想,又将折扇在自己的手心上掂了掂,云裳气定神闲的看完了他的这一套做派,才听云钰说出一句正文来,“下个月中,陛下做六十大寿。皇家已经下了命令,要求每户三品以上官员都要进贡一份寿礼,当然,你也知道,这种皇家大宴,又是这样喜气的日子,自然大家都是憋足了劲头要往上奏,恨不能用自己的寿礼压倒其他人,好好的出一次风头。”
“你说说,就在这么个紧要关头,三姐她……哎!”云钰提起那个没有大脑的女人的时候就忍不住捶了下腿。
云裳瘪了瘪嘴巴,随手翻拣出来一些茶叶,放到一边已经洗净备好的紫砂泥壶里,略等片刻之后,就听见手边的开水已经冒出来吱吱的响声。云钰提醒道,“水开了。”
“响水不开,开水不响,四哥,有时候我们听见的,和看见的,或许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云裳熟练的稍稍晃动了下茶壶,用这不开的水倒进紫砂泥壶里,涮了涮,随手泼掉,茶壶外面顿时有了一些开水的残余温度。
少顷,水开之后,云裳也不急着倒进茶壶之中,而是从笼子上取下来茶壶,打开了盖子将里面的水凉凉。
她在坐着一系列的动作的时候,心里头却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的平静,她的心里一惊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个念头,有关于寿礼的,有关于楼云霓的,也有一些是关于刚刚来拜访过自己的何悠远提起的那件事情的。
云钰似乎也陷入到了一片沉思之中,半晌没有说话,他的眼睛随着云裳的手上下移动,看那双灵巧的雪白的手将一道茶完整的冲泡出来,内心里竟好像是被浇透了一场秋雨一般的清凉舒爽,刚刚的烦躁和不安全都消失不见了。
“四哥……”云裳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缓缓开口,唤了一声正在发呆的楼云钰。“或许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个事情来做一做文章。”
“做文章?你要讨好陛下么?”楼云钰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云裳浅浅一笑,“是呀,我当然是要讨好陛下了,我要讨好他,好叫他把我那个二百五的姐姐放出来啊。”
她说这话调皮的一笑,顺手递给他一杯冲泡好的茶,“四哥你是风花雪月场里的高手,不会像陆大哥那样早早的选好自己的阵营,为自己以后的仕途铺路垫脚,你不能帮上楼云霓的忙的话,这家里大概也只有我了吧?”
云钰被她这一顿话说的脸上有些乍青乍白,神色有些不好看。
云裳明白他现在在想什么,只是淡淡的一笑,未置可否。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么?”楼云钰目光恳切的看着她,“只要能救出来三姐啊。”
云裳的心微微一沉,下意识的低低的呢喃了一句,“要是我被关起来,你会不会也那么关心?”
“你说什么?”云钰没有听清。
云裳掩饰了下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没落。楼云霓是这个人的亲姐姐,是和他一起从小到大成长起来的亲姐姐,楼云霓有了事情,楼云钰自然是要焦躁不安的。
这一切本来也在情理之中。
楼云裳啊楼云裳,你到底在不满什么?难道你在吃醋?不会吧?还是说,你是在嫉妒楼云霓呢?
看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的,楼云钰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完全都沉了下去,“你是不是也觉得她没救了?没关系,云裳,你说出来,我去找陆谨,让北侯陆灿给咱们想想办法。”他说着聊起衣袍就要往外走,被云裳一把拦住,“唉,你着急什么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云钰看着她,等着云裳接着往下说,“我是在想咱们用寿礼来讨陛下欢心,然后咱们也不要嘉奖,就让他老人家放了三姐,三姐她也不是犯了什么大错,想来说说情,也就能放出来了。”
“要真能像你所说的那样的话,就太好了,陛下这几天正在为了左都尉的事情而烦心,我就怕到时候咱们弄巧成拙,反丢一把米。”
云裳点了点头,脑海里掠过何悠远说过的那些话,暗暗的,一个大胆的计划已经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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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啦!喂!有没有人啊!”一顿狂敲栏杆的声音从监狱里传了出来,“本小姐要渴死了!”
“喊什么喊!要死了!”看守的门卫毫不客气的走过来透过牢笼给了楼云霓一鞭子,楼云霓是个什么脾气的主儿,几时吃过这种亏?眼疾手快的一把攥住他的鞭子,瞪圆了杏眼,喝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抽本小姐!你不想活了!”
“哎哟呵,老子还告诉你,到了老子这里,就是皇亲国戚也都得守规矩!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撒野!”守卫语气十分不善,猛地用力想要抽回来自己的鞭子,使了两把劲,竟然没有拽动,立马出声唤道,“丁三!你他妈是个死人啊!不知道过来帮帮忙的吗?”
他话音未落,楼云霓就看到有一个人风风火火的跑来,人还没站稳,就抡起一鞭子抽了进来,这一套.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毫不拖沓,事出突然,云霓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对方的鞭子已经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这犯人……不……不不老实,大哥,你……得……好好调教……调教她才行。”云霓被抽的胳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手里的鞭子也松了手!哎哟一声坐在地上,一看自己的胳膊上被抽出一条二指粗细的血道子,顿时眼珠子都红了,跳起来扑上去就拽住之后来的那个结巴的袖子,把他的头往牢门上撞,一边撞还一边愤愤的咒骂道,“我打死你个臭结巴鬼!”
“哎哟,哎哟,救命,救命!”小结巴看守根本不是这头发起威风来的母狮子的对手,被揪住了衣服根本挣脱不开,另一个人忙着上前解围,挥起来鞭子又要往下抽,“还敢行凶!老子今天就收拾你了!来人,打开牢笼,把她拖出来狠狠地打!”
第六十一章暗笼遭毒手
吩咐一声之后,外头原本在打吊子的几个守卫都涌了进来,总共进来了有三个人,一个高,两个矮,骂骂咧咧的走进来一看这情形,愣了一下,云霓冷笑看他们,心里想,也许这里有很久都没有人敢这样造次过了。
“丁老三被这泼妇拉住了,你们几个去把牢门打开,把她拽出来好好修理修理!”先前的那个牢头发了话,说这话的时候,云霓分明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凶狠。
牢笼格拉拉一声被打开,云霓抱着一根栏杆死活不撒手,她也不是个傻子,自然是知道这一下被拽出去,自己大半是要倒霉,怎奈人家人多势众,几下子就把她扯了出来,往外头的地上一丢,她刚要爬起,就被人用大力按住了胳膊和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