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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生几度相思劫_分卷阅读_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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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七章羽悲

    蒲柳完全没想到这第一个破门而入的不是一夜未归的如烟,而是许久未见的白羽。

    这一夜极尽缠绵,许是这合欢酒的药性太过强烈,两人中间来来回回不知要了多少次,均是欢爱至极,索求至极,

    故而连白羽就那样站在了房中,蒲柳一无所知,酣睡甜梦。王青彧却在第一时间醒了过来,头转向外面,隔着层层纱曼他看不清外面的人,眼里一丝厉色闪过。

    地上的男女的衣服散落了一地,那一件黑衣盖在了女子的亵衣上面,生生的刺痛了白羽的眼,此刻他怒不可遏,低吼道:

    “王青彧,昨夜府里一团乱,你竟然还在这里有心情度春宵。”

    白羽说话的期间王青彧已从床上起来,他低眼看了下兀自沉睡的蒲柳,红肿的嘴唇边上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目光从蒲柳的脸慢慢的往下移动,从脖子到锁骨,再带被子半遮的酥胸,裸露的地方尽是他覆下的吻痕。

    这***爱无度,他与她,似是水与火,寒冰与烈焰,不可交融,却又疯痴了一般迷恋着对方的身体,这一份情意越发的浓厚。

    思及此,王青彧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伸出手覆上蒲柳的红唇,眼里的爱怜无限……

    下一刻,他轻身掀被而出,露出一副令无人女子脸红心跳的光滑酮体,他抬眼望着层层纱曼外的那白衣身影,眉头不由皱了一下,随即捡起地上的衣服大手一滑瞬间上身。随后又将地上蒲柳的衣服一一捡起,轻放在了床边,这才走了出来。

    白羽见他出来,强压心中的怒火,率先出了门,站在门口。此刻清晨初晓,所有人一夜颓靡欢度后都在与客人沉沉的睡着,可春风楼外的巷道里王府里派来的几名家丁均被人打昏,现在还在那躺着。

    王青彧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这才抬脚出了门。

    “告诉我,雀儿如今人在何处?”白羽急问道。

    王青彧闻言不由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羽,见他眼四周的黑眼圈浓重,一脸心急担忧的神色,心下便知他还被蒙在鼓里。喉咙动了一下却问道:“青姣小妹伤势如何?”

    “她前一个时辰刚刚苏醒,已无大碍。你告诉我,雀儿到底在哪里?”白羽再次开口问道,声音提高了很多。

    王青彧心里思量了下,若是告诉白羽此刻躺在床上的正是雀儿,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正思量间,房间里蓦地传出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彧,你在和谁说话?”

    下一刻王青彧的脸色暗了一下,再抬头就见白羽一张惨白如纸的脸,那瞪大的双眼里不可置信的望着王青彧。

    王青彧神情坦然,默默的点了下头。

    房间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穿衣服身,随后便听见了脚步的声音,王青彧心知她要是看见白羽站在这里,定会羞愧无比。伸手轻拍了惊愕住的白羽,示意他快点离开。

    可是此刻的白羽,思维早已涣散无比,他知道王青彧的意思,可脚却半分挪动不了。

    蒲柳急着起床的原因不是因为外和彧说话的人,而是因为这是如烟的床,若是让她回来看见自己正赤身裸体的躺在她床上,不用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自己的下场……

    想到这里蒲柳急急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见王青彧还站在门外,心里不由一松,低着头走了过去。

    眼角一处白衣随风翻卷,蒲柳的心一沉,不安的抬起头来,眼前一双悲戚莫名的悲恸星目正定定的看着自己,那平日温儒的含笑少年,此刻如风中残卷的枯叶,萧瑟寂寥。

    蒲柳忽然觉得喉咙发干,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无比:“白羽……”

    “雀儿,你……怎么……会在青楼里?”白羽问道,嗓音颤抖。蒲柳脖子间鲜红的吻痕如一道利剑将他的心刺的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白羽的话如雷击一般震的蒲柳身体有些发抖,事到如今难道他还没明白吗?正当蒲柳心中失望之时,忽然腰间一紧,身子便靠进了一副宽阔的胸膛里,头上传来了淡漠的声音:

    “你该回去问问青姣小妹。还有你来此,到底是为何事?”

    王青彧的这句话令白羽不由哑然,那日他在楼中与华殇离斗武失败后自觉无颜面再见蒲柳,翌日家中传话父亲突然一病不起,他便急忙赶回了家中,这一照顾便一直到了昨日师傅派人来传话,方知府中出了大事。

    他衣不解带的守着青姣直至清晨,她这才转醒了过来。自是期间也询问了个中缘由,当然他根本不相信春雀会做出下毒一事来。可问了许多人只是说春雀被赶出王府,不知去向。

    而另一方王大老爷派出来寻王青彧回去的家丁均一夜未归,故而王二老爷无法告诉了白羽那王青彧的去处,所以白羽这才火凤火燎的赶了过来。

    但是王二老爷并未告诉他,王青彧来此的缘由,他根本不知道春雀被卖到了青楼。两座王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在瞒着他,或者说是不敢告知于他。

    他本打算完成师傅的命令后就四处寻找春雀,可,现在,不用了。

    “师傅他老人家,在你府上等了一天。”白羽开口,晦暗的声音此刻在极力压抑着心底泛起的种种潮波,如一个溺水的人无望的挣扎。

    他终究是输了,如今一点希望全无……

    蒲柳看着白羽破碎的神情,心里一颤,她知道总有一天这事情会发生,却没想到在如此尴尬的情形下。

    可她,不后悔。蒲柳抬起双眸,坚定的看着白羽,紧紧的贴在王青彧身旁,看着白羽的瞳仁越发的散乱,直至一汪狂啸的凄悲如海水覆盖住他那双温儒的星目,蒲柳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嗯,我这就去回去。雀儿,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先。”王青彧说完转身从身后的楼梯走了下去,看来王二老爷的话他很在意。

    白羽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蒲柳,阳光打在他身上,蓦地生出几许悲凉。蒲柳动了动喉咙,想开口打破这份沉静。

    之间白羽忽的转身,大踏步的往前方楼梯走去,转身的那一刻,高挂的太阳突然从白羽的脸上反射出一抹刺眼的亮光,折射在蒲柳的眼里。蒲柳使劲睁大双眼,心头只觉抱憾。呼吸顿时一顿,眼泪倏然而下。

    她,还是再一次伤害了白羽。他,一定是哭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后计(一)

    蒲柳并没有回如烟房间,王青彧下楼后就没再回来,而是妈妈缓步而来,手里正拿着几锭黄金,看着蒲柳,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之后,整个春风楼就炸开了锅,都传着那个不起眼的丑丫环攀上了长安城首富家的王二公子,而妈妈则让蒲柳住进了人人羡慕的回春院,其身份不言而喻。

    离春院,独僻的一间院子,一间院子三个下人两位奴婢,跟随伺候,其排场甚而比得上一般正经人家的闺秀。

    如烟虽是头牌,也就是两个下人,一个奴婢罢了,却没有自己的院子。春风楼不比其他的怡红院那么出名,故而回春院是每个春风楼女子梦寐以求的地方,那就是身份的象征,从此不用倚门卖笑,陪酒春宵,甚而更为重要的是那是从良的预兆。

    蒲柳知道这些亦是从秋蝉的口中得知,可她待在这安静的离春院,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白羽临走时的那一抹寥落的背影终究还是影响到自己了。

    算了,不想了。自己早就和他说明白了,时间长了便会慢慢忘掉自己的。蒲柳靠在床上,安慰想道。

    在蒲柳乱想间一杯茶端到了面前,她不由抬头头,是莆秀,派过来的奴婢之一,长相平凡,一副邻家大姐的温和模样。

    蒲柳淡淡笑了下接过茶水喝下,随后与莆秀闲聊了几句便躺了下来。

    ***度,她几乎没睡多久,双腿处异样的痛楚时刻提醒着她昨夜过的有多疯狂。

    若不是昨夜合欢酒的原因让自己没感到有多痛楚,只是现在全都反应了出来。此刻看到那五个下人认真的忙碌打扫,身心甚是疲累,靠着床柱在胡思乱想中慢慢的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泛着泪花的圆乎乎的脸,见自己醒来,她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眼泪也被全都挤了出来。

    “秋蝉,怎么哭了?”蒲柳开口问道。

    “为你高兴啊。有了王二公子,你再也不用和飘红小姐谈条件了,也不会在受到如烟小姐的折磨。”秋蝉擦了擦眼泪,开心道。

    经过这么多天的了解,她真的对秋蝉有了很大的改观,她就是一个单纯快乐的女孩。那次她被如烟盐鞭,秋蝉守在她身旁哭了很久很久,久到不想哭的她都不由哭了出来,哭的她那颗防备的心完全松懈了下来。

    所以蒲柳知道,秋蝉是真的为自己高兴。

    “男子多薄情,何况我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下人。你可别为我高兴的太早。”蒲柳假装哀怨道,眼里的笑意明显。

    秋蝉倒是当真听了,她一屁股坐在床边,一脸自信道:“蒲柳你多虑了。我跟你说,王府这几年大公子娶了几房均一无所出,这王二公子我听楼里诸多小姐下人说过,这人虽然为人淡漠,行事低调。这么多年从未涉及烟花之地,而他一来却与你有了缘分。而且,你看你现在住的地方。都是他安排的,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从这里风风光光的出去。若是再有了孩子,那就万无一失了。”

    蒲柳耳边听得秋蝉说的话,心不觉渐渐的冷了下来。她没想到秋蝉会想到这么多,甚而说到了孩子。

    如孩子知道他的娘是青楼女子,那是什么样的神情。呵,在这封建的朝代,他会抬不起头来吧。虽然自己是被冤枉的,可那时候他会听吗?

    蒲柳忽然觉得受了秋蝉的影响想的太多了,只是一次而已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有呢。她抬头笑了笑:“时间也不早了,今日怎么不急着回去伺候飘红小姐呢?”

    秋蝉听到这话,刚才还喜欢的脸顿时暗了下来,她砸吧了两下嘴说道:

    “以后我就来伺候你了。”随后又高兴的看着蒲柳。

    “怎么了?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了?”蒲柳惊讶道,之前房间里的五个人可没有秋蝉啊,这一定是她睡了一觉后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呀。我就是下午打翻了茶水,飘红小姐大为震怒,到妈妈那说了一下,随后妈妈就将我直接派给了你。不过我觉得挺好的呀,我觉得和小姐你在一起我更开心。”秋蝉高兴道,一点毫不在意。

    春风楼里,闲着没事的小姐们经常捡着茬儿找下人麻烦,以折磨为乐,此事早已见怪不怪。而秋蝉,她觉得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亦是正常。

    “不要叫我小姐,就叫我蒲柳。听得习惯。”蒲柳说道,心里对这个小姐称呼极为别扭,不喜。

    她与王青彧是两情相悦,别人自是不知道。外人如何看待自己,她听不到亦不管,可在自己这一方院子里,她要自己过的舒坦。

    “是,蒲柳。“秋蝉笑嘻嘻道,也不与蒲柳客套:“我想求你一件事,可好?”

    “说来听听。”蒲柳笑道,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自己能帮到忙的。

    “若你嫁出去时,可否能跟妈妈求了带我一起出去。我一定跟在你身后,尽心伺候照顾。还有我,我自己有点私存的银两,赎身应该够了。不会让你破费”秋蝉说道,一脸小心翼翼的哀求。

    蒲柳此番一听,心里不知为何竟泛起了一股酸酸的温暖。半晌,就在秋蝉即将失望的时候,她低头的瞬间看见了蒲柳一脸笑容的轻轻点了点头。

    随之,房间里响起了秋蝉脆亮喜悦的欢呼声,阵阵明朗的笑声如秋日暖暖的阳光,照射到蒲柳的心里都跟着欢欣,温暖气来。

    “吵什么。没大没小。”门外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声音,下一刻秋蝉立马噤声,一脸寒惮。蒲柳被秋蝉的身影挡着看不见门口的人,但听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

    她连忙从床上起来,略略弯腰道:“青妈妈来了。”这是她后来才知道清风楼的老板姓青,而妈妈则是这楼的老板。

    青妈妈低低嗯了一声,蒲柳抬头时看见青妈妈手里正端着一碗药,碗里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秋蝉在看到那碗药时,脸色立马白了。

    “你出去。”青妈妈对秋蝉冷冷道,厉觉的神情令秋蝉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担心的望了一眼蒲柳后走了出去。

    蒲柳虽不知道这碗里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她从秋蝉的眼里大概猜到了何物。

    她望着青妈妈不语,等着对方开口说话。这个从初次见面就让蒲柳甚觉神秘甚至有着深深忌惮的青妈妈,让她不知如何应对。

    “这碗药,我放这里。你喝不喝,随你的意。”青妈妈平静开口,说出话却让蒲柳神色一怔。

    她望着桌上的药,心下纠结不已。喝,她不愿意。不喝,万一真的有了,那以后的孩子真的会如自己想那般,为有一个曾经是青楼的娘而……

    “青妈妈您觉得我该不该喝呢?”第一次她没了主意。

    “都说一夜之间便可翻天混地。此话绝不是闲人胡言乱诌。”青妈妈左手轻抚着右手,淡淡道,说出的话令蒲柳一时没回过神来。

    这与她要问她喝不喝药一事有何关联?

    青妈妈说完站了起来,她轻轻的捏了自己的小蛮腰,一脸神情淡淡,随后从嘴里逸出一句:“说来有趣,你与那王青彧情投意合,你下毒一事亦是受人陷害,为何他不直接拿钱赎了你的身。莫非,在这青楼寻欢更刺激?”

    语气淡淡,像是自言自语,更像在说着一件与蒲柳毫无关系的话……

    第一百三十九章后计(二)

    青妈妈说完捏腰的同时转头清冷的望了一眼蒲柳,看着她一脸沉思的表情,眼里露出一种莫名的情绪,那是冬日寒风狂野中的冷冽,不含一丝温度,偏生有一种可怜的神情夹杂其中。

    蒲柳怔怔的站在原处,望着桌上还在冒着微微热气的汤药,心里有股彷徨无助,更甚一种莫名的恐慌。

    从昨晚两人相见一直到今天早上,彧只字未提赎自己出去一事,而蒲柳心中不是没有疑惑。原以为昨夜那事发生后,早上他会直接带自己离开春风楼。至于去哪,或回王府,或回那深山的那处竹屋,她都无所谓。

    可,他没有。

    早上青妈妈手中的那几锭黄金,足足可以将自己一个丫环身价买了多少个。可他却重金将自己安置在这座院子里,他心中到底在思虑何事?

    不会的,不会的,定是有什么事情羁绊了他,故而他这才没有带自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