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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见面时,她不畏后厨众人排斥,明里暗里的雪中送炭……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无数次的见面到最后一次的见面……
“雀儿,我前日说过你与我是姐妹。你心里可是在笑我?”……
“这话从何说起?姐妹这事自是真的。”
“那我给婶婶买一支头钗,你为何推三阻四的。莫不是嫌弃我只是个烧火奴婢?”
“其实我刚才是逗你的,你想哪里去了。”
“我又不是三岁孩童,你休想糊弄我。”
“镜子呀镜子,你告诉我,我的好姐妹是谁?请在你的镜面里照出来吧。”
“拿着,这是我第一次送人礼物。你可要好生珍藏哦。”
…………………………
你真的很珍惜这一面铜镜,日日放于怀中。
是不是,站在走廊下看着天空白云苍狗,
看着树叶中阳光的点点碎影时
掏出这份珍藏的情谊,傻傻甜笑……
这一程,翠花。我送你。
来世,求你!
再也不要碰到我这样的姐妹了。
这一章字数不多,可写到最后我很伤心。可能大家读到最后不像古言了,我回头再改改。晚一点另一张爆更的文文会奉上。
第一百零二章非情(爆更周加更)
未语成殇,尘忆难启。笑捻流年,烟笼悲息。
后院一片寂静,就连风吹过的草叶摇摆,小鱼滑过池水的波痕,亦是清凉无声,如今才是真正的宁静安详!
春雀将翠花破碎的身体都放到了席上后,泪水早已涌出一波又一波,想必此生以来今日是流的最凶的一次了吧。她将凉席团成一团,抱在怀里,翠花尸体腐烂的恶臭味立马扑鼻而来,可她经过之前见到的那一幕,这点味道又算的了什么。
前头瘦弱的身体步履踉跄,走一步退半步,那纤瘦的背影却挺直向前,半步不曾回头。
王青彧的心再次被震撼了,同时心里染上了一层无奈的薄怒。他一个大步跨到了春雀的面前,将她怀中紧抱的凉席夺到了自己的怀里,佯怒道:
“她已经死了。你这样折磨自己是在做什么?你有没有在乎我的感受?”
自始自终王青彧都默认着春雀的做法,她对翠花的姐妹情谊,对翠花没有及时提醒的愧疚,甚至亲手挖着泥土,让原本受伤流血的十指更添伤痕累累。
可是她也受伤了啊,先不说吴冷的针毒有没有后遗症留下,单单是廖淼的那一掌必然也伤及到了她的五脏六腑。可到现在她连歇都没歇一口气就忙着寻找翠花的尸体,现在她还想一个人抱着翠花去哪!
春雀望着突然一空的怀中,有着一瞬间的怔愣。王青彧眼里的怒火与怜惜令她心一阵发酸,他一直都默默陪在一旁,亦知道他不是能言善辩的人,这样做已是很好。
春雀张了张干涩的嘴唇,说道:“给我。”声音干哑苦涩,像风干了的老树皮被人剥下的声音,双手伸开,望着王青彧,眼里的坚决令王青彧颇为头疼。
王青彧两手空撑着包裹着翠花尸体的凉席,一如雕塑般立在春雀的面前,四目相对,尽皆沉默。唯有那股无臭味围绕着两人肆意汹涌,冲击着两人皆空腹了一天的肠胃。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走廊处响起了一沉稳苍老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春雀略略抬头,不远处站着一身灰白长衣的老人,手正抚着下巴的银色长须,身上背着是他常用的药箱。
“欧阳大夫……”春雀干涩涩的笑了下。
“嗯。走吧。前面闹哄哄的,那吴冷大夫不让官府封馆呢。”欧阳大夫略略抬了下手说道。
“哦?这是为何?”王青彧抱着凉席率先迈步走向欧阳大夫,春雀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好在王青彧走的慢,自己一时也能跟得上。
“听说是为了楚幕。”欧阳大夫抬眼看了下春雀,从药箱中拿出了一个药瓶子,打开塞子,对着手一抖,一颗褐色的光滑的药丸就滑到了手中。随后他递给春雀,示意她吃下。
春雀见状,问也不问一句,拿起就放进了嘴里,只是喉咙像火烧一样,这样用力一吞,喉咙就如被树枝刮过一般,火辣辣的疼。
只是一会,胸中一片清亮,一股舒畅漫像四体,浑身精神了许多。
“这是什么药?”倒是王青彧不放心问了一句。
“老夫给的药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治她病的。”欧阳大夫闷声说道,一脸的心事。
王青彧碰了个软钉子回来,倒也没觉得什么不悦,他也早已习惯欧阳大夫阴晴不定的孩童性格了。
春雀还想着从王青彧怀里抢过翠花的尸体,可当她听到欧阳大夫说到吴冷两字时,浑身一怔,侧身从他们二人中间走过,连个招呼都没打。
“你去哪里?”王青彧急忙问道,脚步也跟了上去。
“翠花的身体,还有一部分在外面。”春雀平静的说道,身形一刻未停的向前院走去。
欧阳大夫一头雾水,疑惑的望向王青彧,却只见着了一个背影,两人早已抛下他走了。
春雀半扶着廊柱,往声音最多的地方走去。身后是亦步亦趋的王青彧。
“你知道吴冷在哪里吗?”王青彧再次问道,他听春雀这么一说也想起来春雀在他怀中醒来时有说到吴冷在吃翠花尸体的部分……
“嗯,我想前面声音最大的地方,吴大夫一定就在那。”春雀点点头道,现在吴冷阻止官府查封回春堂,一定是因为楚幕还未醒,或者醒了但是需要回春堂内的药材医治。这个时候他们肯定在争执,自然最热闹的地方便有吴冷在了。
只是想不通的是官府查封,有人阻止直接赶出去就是了,为何还放任吴冷放肆呢!
春雀脑海里快速闪过这些疑虑,只是她心系翠花最后一点身体残肢也未多加细想,王青彧跟在后面却是一脸沉思,想必是和春雀有了同样的疑虑。
没有预想中的人声嘈杂,也没有预想中吴冷和官府的对抗。当春雀和王青彧走到医馆里时,被眼前的一幕弄的有些转不过弯来。
所有负责查封的官府衙役都懒散的坐在医馆里平时病人坐的凳子上,一个个百无聊赖的样子。一点翻桌倒椅的迹象都没有,而吴冷更不在这里。
春雀和王青彧突兀的站在医馆里,到让一堆衙役吓目瞪口呆。
“怎么这里还有人?”一个抖着双腿的衙役对坐在旁边的人问道。
“差大哥,请问吴大夫在哪里?”春雀不等他们问自己,先发了问。
“在后面一间厢房里,左转一下就到。”还是刚才说话的衙役,还好心的指了下方向。
“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去去就来。”春雀问好后道了声谢,转身对王青彧说道。
“一起。”王青彧丢下两字,自顾先往里走去,春雀无奈的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衙役指的房间不远,两人走了几十米拐了个弯就到了。房间灯火通明,与其他房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春雀走过去就想上去敲门,却被王青彧一手拦住,摇了摇头,眼睛往里瞟了一眼,一脸冷峻。
“你怎么用你吴家的冰针射春雀姑娘呢,若不是她,我早被廖淼毒死了。”房间里传来清冷的声音,声音夹杂着愤怒和失望。
“凝然你糊涂了。那时候我不那么做,那老匹夫就带着楚幕和那半死不活的春雀走了。我还这么救楚幕。”吴冷不屑的声音传出,对于楚凝然指责的话不以为然。
房间里楚凝然一袭白裙飘飘似仙,衬着她生气的精致脸庞,在外人看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可吴冷只是轻瞥了一眼,随即就看着躺在床上还在昏迷的楚幕,连着说话都冰冷三分。
春雀听到这话,浑身一怔,抬头望着王青彧冷然的脸庞,未有半分惊讶。怪不得,池水边他那般淡漠对待吴冷,原来原因在这里。
“那春雀姑娘现如今怎么样?我进来到现在都没看到她、。”楚凝然担心道。
“死不了,现在应该在后院找那翠花的尸体。哼,廖淼那老匹夫和王青文也真够变态的,竟然一寸寸的割下,还腌了给我吃。哼,趁着无人注意时我丢给路边野狗了。也不知道楚幕有没有吃,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任何羞辱他的机会,可恶!”吴冷冷漠的口气说到楚幕这里时蓦地转了口气,一脸心疼气愤。
春雀听到这里,瞳孔倏的睁大,胸口堵塞无比,她张开嘴巴急促的呼吸着。伸出手想推开那扇门,却被王青彧一只大手全握在,凉意传来,春雀强迫自己定了定神,继续听下去。
楚凝然似是听呆住了,好一会儿才有反应。她脸上纵是惊愕和难以置信:“你看见翠花被他们带走了?你亲眼看着她被杀你不救?你可知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到底何时脱离了引魂术的?你……你……”话到最后竟是被自己种种的猜想惊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为何要救她?那日你被廖淼抓进来,试毒取肾我都没出手,更何况是一个陌生女子。实话告诉你我早就脱离引魂术,若不是一直找不到楚幕的被藏之处,我早就离开这破医馆了。”吴冷的话传来,一句句犹如一把利剑插在楚凝然的胸口,更震的春雀和王青彧两人怔愣无比。
“你为何如此绝情对我?在洞房那夜,你说你只此一生与我白头偕老,爱我怜我……”楚凝然的哭泣声传来,抽噎不停。那一夜的山盟海誓,她字字清晰记在脑海中。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不娶你我如何能日日见到楚幕,如何才能够解我相思之苦。我对你好一分,他便对我笑颜多一分,我心里便欢喜百倍……”吴冷温柔的声音传来,站在门外的春雀和王青彧两人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吴冷此刻有多么痴情的看着楚幕。
房内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笑声悲凉:“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几次进医馆找你,你都视而不见。一切的一切我都懂了……”
“可惜我与楚幕终究无缘,我好不容易求了官差大人留了一夜与我们住。今晚我一定想办法让楚幕醒来,否则就算我走了也必将魂追于他。”吴冷极其温柔的声音传来,有着无限的情意。听的人忽然没了怒气。
“我们在这里无权无势的,你如何让他们答应的。”楚凝然听他这么说,心一慌连忙问道。
“我……呵呵,这世间断袖之癖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半晌,吴冷的话淡漠的响起,屋内瞬时陷入一片死静!
春雀听到这里脸上一片黯然,与王青彧相视一眼,带着翠花不完整的尸体静静离去。
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终于一情字,再短的光阴,谁会有悔?
第一百零三章王父
这几天府里炸开了锅,因为大公子王青文失踪四天了。长安城里到处都贴着他和廖淼的通缉画像,这几天长安城出入更是严格无比。
大老爷这几日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气喘的毛病又复发。欧阳大夫这几天被留在了府里,如此顺便也可以帮春雀调理身体。
那半张的垂暮双目时不时的望一眼坐在他房中暗影里的王青彧,泛着浑浊的眼球眼里透露出丝丝哀求。
王青彧的身体挺得笔直坐在梨花红雕椅上,低眼腰间垂挂的同心结,那是春雀这几日躺在床上无聊时用红绳编织而成,大红色的同心结贴合着他黑色的衣服,甚是惹眼。
一旁的熏炉里一股檀香味淡淡飘出,王青彧的脸庞在香烟袅袅烟雾中显得有些朦胧,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半晌,他从椅子上站起,慢慢的走向床边。王大老爷那双浑浊的眼睛突的亮了一下,胸脯起伏的有些急促。
王青彧望着眼前一脸殷切期望的父亲,他淡漠的脸上忽然扯出一丝苦笑:“这些天关于他和廖淼的传闻你想必也听闻了许多。是不是就算他杀了很多人,你也一定要救他?”
自己和母亲失踪了这么多年,他从未派人寻找过。亦是自己认祖归宗时,也未见他脸上有多大的欣喜,甚至那眼里的忧虑令他至今印象深刻。这几年除了给了他富足的生活,更是从未尽过半分父亲的责任。
那时候每个夜晚都是他和二娘花前月下的依偎身影,身旁便是大哥和他妻妾的温婉嬉笑,好一派家祥和睦,伉俪情深,其乐融融的景象。唯独他自己,虽然是眼前这人的儿子,却更像是一个过路的孤独客,因贪恋着那温馨氛围下的一点余温,躲在烛光丛影后悄悄看着不想离去。
久而久之,他最初回来的激动忐忑心情慢慢的沉淀了下来,最后又因为王青文种种明里暗里的邪道试探,他心生冷意干脆直接搬到了废弃已久的小楼。
甚至来府里这五年,他也从来没派人寻找母亲,一如既往的过着他清心寡欲的生活,渐渐的将府中生意务交给王青文全权打理。似乎他们父子怕着自己什么,又忌惮着自己,这一切他从未开口问过,无论如何他们之间是亲人,这点很珍惜。
这些年他利用手中的有力资源,到处暗派人手,暗里搜罗着府中残留的一些母亲旧时画像四处打探。如今终于有了些可靠的消息,他这魔怔之谜终于有了可以解开的机会。
床上的人听到这话脸色明显一滞,那抹亮起来的碎光立马黯淡了下去。随后王大老爷吃力的抬起头,一脸恳求的哀声道:“不论如何,他是你的大哥,血浓于水的亲人,你一定要救他。”
王青彧平静的望了过去,那傲然的身躯一直挺着,像一块天然的冰雕浑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
“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父母又该找谁去要回他们的孩儿。”王青彧淡淡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可是青文是你大哥,他现在还活着。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就当为父求你了好吗?”王大老爷吃力的撑起身,伸出手拉住王青彧的衣袖恳求道。
王青彧的心底漫过一道缓缓的河流,顺着血液慢慢的涌上鼻尖,眼里。王青彧稍稍抬起头,他很想问一句,你若是知道我的大哥天天想着如何置他的亲弟弟于死地,你会怎么做?
可他终究没问出口,有些答案他越是想知道可心底里就越抗拒去求得这份答案。
“告诉我,我母亲当年为什么还在怀着身孕的时候离开王府?”王青彧问道,这个问题他最初进府的时候问过他很多次,可他从来不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