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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瞪着丰元年。
如风这才接话“你们都别吵了,王爷做事一向有分寸,如此我们只有将王妃找回来才是硬道理。”
“如风说得对,只要王妃找回来,还怕王爷不回府?”如云此刻也冷静下来了,和如风对视一眼,接着说道“丰元年,你将那个傻子送出来,在王爷回府之前,让他顶着这王府,小心看着东宫史阑,东宫左颜的动作。我们几个去一趟重城。一定要把王妃给找回来。”
其他几人都没有意见,此去顺道还能打听王爷的消息。
丰元年点头“那你们都小心些,若王妃没在重城,便尽早回来。”
如云点头,几人无话,众人都准备出发,丰元年在这节骨眼上也不便相送,等他们都从侧门离开后,这才回头安排事情去了。
“丰管家,请留步。”
丰元年停在去西苑和花苑两条道的交叉口,诧异的看向来人“药师父?您怎么过来了?”
冥药那钝身子真心看着都替他难受,走路身上的肉也是一晃一晃的,但还好的是都是练家子,双脚也算利索。
“丰管家,没打扰到您吧?”
丰元年换上沉稳的笑“哪的话,药师父,您还没回黑狼山?”
冥药笑眯眯的摇摇头“是这样啊,丰管家,刚老朽过来时看到如字辈的几位领着黑狼山的兄弟,出来侧门,这是王妃有了消息?”
丰元年也没多隐瞒,都是熟悉到骨子里的人,可以说黑狼山里大部分的人都是药师父看着长大的,也是他给喂大的。
“是,刚接到消息,说王妃许是在重城,如云几个先过去探探消息,只希望这次能将王妃给顺利找回来。”
冥药小眼睛里闪过精光“是这样啊,老朽不日便准备动身启程回黑狼山,这来跟丰管家打声招呼。”
丰元年回道“药师父需要准备些什么?这王府里东西都有,带些回黑狼山给其他兄弟让他们尝尝鲜,高兴高兴?”
“不可,这黑狼山的条件可不比这王府里的条件,这群狼崽子吃了只怕是会心心念念,还是别给他们这些甜头尝了。”
冥药不紧不慢的回绝。
“那行,这些天会比较忙些,我就不送药师父了。”
“丰管家自当去忙,老朽也该回去了。”
“药师父,请。”
丰元年盯着冥药的背影,胖嘟嘟的就跟水桶一样,走路上半身前倾着。
心中不免有些担忧,照这样胖下去,药师父迟早要出事
“师父,包袱,马车都准备好了。”
“嗯,出了门就往东门走。”
“东门?师父,我们回黑狼山是该走南门的。”
“你师父还没老糊涂,让你走就走。”冥药吹胡子瞪小眼。
“师弟,哪来那么多废话,走着。”
“哦,可是明明我就没说错的嘛。”那人小心的嘟着嘴。
*
另一头,重城,锦绣红庄地下冰窖,凤珏躺在床上,晕迷着。
周围围着一群人,各个担忧的看着胡清的动作,一根针一根针的往凤珏身上扎,看得人心惊胆战。
可她们主子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语雾看不下去了,揪着胡清恨不得一拳将他给劈晕。
“你个庸医,主子都晕迷三天三夜了,还没醒,你到底行不行?”
语嫣忙拉住语雾,她也着急,但现在不是急的时候,她们的医术都是些皮毛,这里也只能靠胡清。
“你拉我干什么?我还没说完了。”
“少说两句。”满月瞪了她一眼“安静些。”
花沐云也谴责的看了她一眼,语雾憋着一口气,没敢在发作。
终于在胡清扎下最后一根针时,段鹰忙问道“怎么样?小丫头什么时候醒过来?”
胡清脸色沉得可怕“老爷,您身上有伤,属下还是扶您回去休息片刻”
“不行,我要看着小丫头平安无事。”说着体力不支,整个人晃了下。
胡清慌忙稳住他的身子,劝道“这里有他们守着就行,老爷,您也不想等小小姐醒来,您却出事了?”
段鹰沉着脸不为所动。胡清看着挺着急的,主要是他也不确定这小小姐什么时候能醒来,他这连师父的绝学都用上了,用针封穴治疗法,可床上的人仍然没有反应。
“段城主,胡医师说得对,您身上的伤也挺严重的,这里有我们几个看着就行,等主子醒了,我让人去通知您。”
花沐云对段鹰还是挺敬重的,主要是,这人是主子的外公,而主子就是拼了命也要保他的命,那说明,这人在主子心中还是占有一席地位的。
语雾红着眼瞪着段鹰,仿佛这人是她的杀父仇人似的,那叫一个仇视啊。
满元拉了拉语雾的衣袖,让她收敛些。
胡清对花沐云投以感谢的目光,回头半软硬施的将段鹰扶出了石室,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这里是地下冰窖,因这山庄的整个表面的特殊,能有热源和冷气,所以当初在建这山庄的同时也在地下建筑了这个冰窖。
是个宝地!
“胡清,你实话告诉老头子,小丫头的病情到底如何?”看胡清下意识的要安慰,虎眼一瞪“不许有丝毫的隐瞒。”
胡清被噎了下,小心的将段鹰扶到床榻上“老爷,胡清也是为了老爷的身子着想,您中了那黑衣人的一掌,心脉不稳,又从房屋上率下来,帮着小小姐卸了力道,伤及五脏六腑老爷的身子承受不住丁点刺激”
段鹰心肝脾胃肺都因为他最后一句话给揪了起来,强迫自己冷静后,才说道“说,我承受得住。”
胡清叹息一声,先为段鹰把了脉“老爷,您的脉象虚弱,时快时慢?紧紧只是听一句话便这样,试问又岂能承受得住我当真要说的?”
段鹰冷冰冰的看着他“你否管我怎么样,我只想知道实情。”
胡清知道段鹰的固执,只沉重的点了点头“小小姐内伤严重,伤及五脏,但最糟糕的还是她的精神,我也不清楚她所练的是何武功,但,这武功能让她失去神智,及容易走火入魔。幸运的,可能捡回一条命,从此进入魔道,活得痛苦;不幸的,或许就连命都要搭上”
段鹰倒吸一口气,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瘫痪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石顶。
“然道,就没有第三种可能?”
“有。”胡清咬着牙回答,段鹰立马回神,抓过胡清的手腕,不顾自己扯裂疼痛的伤口,迫切的问道“快说,是什么。”
手腕上的痛楚让胡清皱了皱眉,但没提醒他放开他的手。
“小小姐意志力坚定,只要醒过来时忘掉之前的缠斗,和所用及的武功,从此不再用这套心法和武功,那么小小姐便还有一线生机”
“忘掉?”段鹰愣愣的看着胡清“你的意思是,要让她将以前的记忆全都洗去?”
胡清点头“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救小小姐。”
“可是”段鹰犹疑了,一边想救珏儿,可如果要让她失忆,做一个对过去空白的人,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不行,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胡清哀叹一声“老爷,如果有其他法子,您认为我会说出这个办法?小小姐在用那心法的时候,无论身心都是动了杀气的,而且还是必杀的心,这是一股执念,在和那面具男对打的时候,老爷您也看见了,当时是怎么惊险?小小姐的眼神不对,那是失去神智的先兆,她心中只有杀伐,没有感情,若小小姐醒来后,心中只有杀伐,老爷,您忍心让小小姐活得那么痛苦吗?更何况”
“何况什么?”
胡清眸里有着湿润“何况,小小姐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这孩子也算顽强,这么缠斗下来,小小姐有了流失的先兆,或许是小小姐下意识的护住小腹,也保住了那孩子的一条命。也还好有这孩子,在晕倒之前,让小小姐恢复了些神智,只是她晕得时辰不对。人在晕倒,生病时是最为脆弱的时刻,意识也是最为不坚定的时候,神智难免会受到影响。”
段鹰双手紧紧的揪着手中的被子,满脸杀气“冰、绝、鹜”
“老爷,他已经在我们手中看着,去了半条命,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救醒小小姐,在和他好好算这笔账也不迟”
段鹰忍痛点头,床底下传来一股热源,让这间石室的温度也高了些,这才想到这地下冰窖的特所,本黯淡下去的目光也亮了起来。
“寒玉床也不行吗?”
胡清愣下下,不忍打破老爷眼里的希望,但最终仍是狠狠的闭上双眼,苦笑“老爷,寒玉床对于治疗内伤有效,而且还是炙热严重的内伤才有疗伤的效果,不然便只是一张寒冰床而已,无论对小小姐的内伤还是都没有半点作用。”
段鹰一拳砸在石头床上,颓废得就是一个苍老的老人家,没有任何的生机,只有等死的份。
胡清忙上前检查段鹰的伤势“老爷,您这又是何必呢,相信小小姐也不希望您这般自残。”
段鹰痛苦的闭上双眼“当年我救不了她的娘亲,而如今,她为了我这条老命,现在生死不明,而我却束手无策。我真该死,该死。”
一下下捶着石床,发出一阵阵巨响,砸在胡清心窝,裂开了一条条细缝。
他难受!
一时间整个石室里安静得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和满室的紧绷和危险气息。
“老爷”胡清木呐呐的唤了声,双拳紧握。
“去准备吧,我要小丫头平安醒来。”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段鹰所有的力气,瘫在床上如一具佝偻踏进鬼门关的垂死老人,一行清泪流下了满是皱纹的眼角,滴落到了石头上,染开了湿润。
胡清垂着头,喉咙里仿佛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玩命的插着,呼吸困难,鼻尖酸酸的,发不出一语。
“嗯。”床上的人朝他挥了挥手“出去吧。”
“属下告退。”
胡清深深看了眼床上的老人,不禁泪流而下,他是重城城主,可他也只是一个爹爹,一个老人啊不忍心看他流泪的情景,胡清快速的转身往外走,他怕自己受不住,房间里太压抑了。
只是在关紧石门的那刻,仍有抽痛的哽咽声传入耳朵,是那么痛苦和绝望。
啪啪
胡清靠在石门上,一滴滴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可疼的是心中那被硬生生划过的伤痕。
凤珏迷迷糊糊中去了哪里,她只觉得自己脑袋特别的重,手中牵着一个小屁孩,朝她赤牙咧嘴,好不可爱。
嘴里一口一句娘亲的叫着,凤珏心中欢喜。
她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过了山,过了河,小男孩总是仰头问着她,娘亲,我们这是去哪儿?
她每次都是笑眯眯的回答,娘亲也不知道。
只是等回到了东浩皇朝的地界,来到‘御寒洞’,看到了躺在冰棺里睡得不安稳的男人时,她笑了。
指着棺材里的人对着身边的小男孩说,看,他就是给你生命的那个人。
小男孩可爱的嘟着小嘴,认认真真的看着冰棺里睡着的容颜,兴奋的仰头看向凤珏,娘亲,他长得跟我好像啊。
凤珏笑眯眯的点头,揉了揉小男孩的发丝,不,应该是你长得像他。
小男孩嘟嘴不干了,指着里面昏睡的人,明明是他长得跟我像嘛。
好好好,他像你,他像你行了吧。
娘亲,你好敷衍啊。
凤珏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后脑勺,那你想让娘亲怎么跟你说?
小男孩朝她可爱的吐吐舌头,好吧,不跟娘亲计较。说完歪着头趴在冰棺上,娘亲,他好懒啊,比孩儿还会睡。
凤珏不置可否,只是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来这里。
娘亲,他是爹爹不?
凤珏盯着东宫皓月苍白的脸色,干燥的唇瓣,赤红的双眸闪了闪,是!
那孩儿能叫醒爹爹吗?让爹爹陪孩儿玩,孩儿一个人好无聊。
凤珏掐了掐小男孩的脸蛋,不行,我们得回去了。
回去?去哪?
回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不要,我要爹爹,我不要回去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娘亲,我不要。小男孩愤怒的甩开凤珏递过来要抱他的双手,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
这哭声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啊。
凤珏蹙起眉头,眼里的血丝也慢慢的聚聚了更多。
听话。
不要,不要,我不要娘亲,我要爹爹。
凤珏想要强行抱过小男孩,走人。只是没想到东宫皓月真的在这时候醒了。
愣愣的盯着趴在冰棺上的小男孩,眼睛都不眨一下。
凤珏无奈,不顾小男孩挣扎哭闹,强行抱起小男孩,乖,别闹了,娘亲带你回去。
小男孩反手抱过凤珏的脖子,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娘亲,我们跟爹爹在一起好不好,孩儿不想回去,哪里好冷,好黑。
凤珏摇头,如果不回去,你就再也看不到娘亲还爹爹了,你真的不要回去吗?
小男孩后怕的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的揪着凤珏,两滴水珠挂在下眼皮上,那楚楚可怜的摸样,可得人心都要碎了。
我要娘亲和爹爹。
那你乖乖跟娘亲回去。
好吧!
小丫头
东宫皓月从冰棺里做起来,紧紧的盯着眼前这对抱在一起的母子。
凤珏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们该走了。
走?走去哪?东宫皓月还是愣愣的,许是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看到她,想念得紧。
回去那个黑乎乎的地方,又冷又湿。小男孩委屈的看着东宫皓月回答道。
东宫皓月这才看向那个小男孩,不可置信。
凤珏眼眶里的血丝一瞬间少了些,微笑着看着东宫皓月,亲了亲小男孩的脸蛋。
我们走吧。
眼看着她们转身就要离开,东宫皓月这才晃过神来,猛地才冰棺里飞起。
别走。
凤珏头也不回,搂着她脖子的小男孩眼角挂着泪珠,笑着朝东宫皓月道别。
爹爹,再见!
不,别走,不许走。东宫皓月用力扑向凤珏,可根本就触摸不到对方,东宫皓月这才惊恐的看着迅速远去的一大一小。
凤珏转头,看了眼东宫皓月,不知为何,血红的双眼里却流下了两滴眼泪。
东宫皓月整个人都要疯了,不管不顾的朝凤珏扑去,大喊。
“别走。”
一个挺身从冰棺里做了起来,嘴里木吶的喊着别走两个字
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茫然。东宫皓月坐在冰棺里,双手掩面。愣愣的哭出了声来,一遍一遍的低浓着别走两个字。
他知道刚刚那是做梦,都过去二十多天了,小丫头走了二十多天,他便在这御寒洞里糊涂的过了二十多天。
每天都会做着不同的梦,总梦着小丫头决然的离去,又回来。离开又回来,如此反复。
这里是他和她意外相遇的地方,曾经的打闹就如发生在昨天般,清晰可见。
可他在回到这里,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冰洞里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哭泣声
凤珏醒来了,在她晕迷的第五天,茫然的看着头顶的石洞,浑身挺舒坦的,身子也热烘烘的,没什么不对劲。
只是她想不起来,这里是哪里,脑袋里面也是一片空白
胡清惊喜的看着睁开双眼,清澈如水潭般的黑曜石。暗自松了口气“小小姐,你终于醒了。”
凤珏迷茫的转头看向胡清,眉宇微微皱了皱眉,诧异的问道“你是?”
胡清笑得温和,自我介绍道“小小姐,属下是胡清,小小姐刚醒来,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你是医生?”凤珏看了看他的手,虽然脑袋一片空白,但眼光还是毒辣的。“不对,我怎么会在这?我不是应该”应该怎么样?
唔,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里一片空白?凤珏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似的,僵直的坐在床上。
胡清解释“小小姐不记得了吗?”
凤珏猛地盯着胡清,眸光锐利“我该记得什么吗?”
咕咚
胡清暗自咽下一口气“小小姐五日前从山崖上跌落,伤到了头骨。”
“山崖?”凤珏错愕至极。
胡清沉重的点了点头“本以为小小姐没什么大碍,如今看来似乎并不简单”
凤珏什么都记不起来,这里一切都是陌生的,烦乱的朝胡清摆了摆手“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既然你认识我,那请你告诉我,我是谁?”
胡清故作给凤珏把脉,却不想被凤珏一手拍开“行了,我自己就是医生,我没事,用不着看了。对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热烘烘的。”
胡清尴尬的放下手“这里是重城别庄,段城城主是小小姐的外公,小小姐”
“咦,城主?”凤珏皱起眉头看着胡清,大有一副你不是在开玩笑的表情吧。
环顾了这石洞一周后,模糊的脑袋也渐渐的变得清明,她记得她明明是在执行任务的啊,怎么跑出个段城城主?“你开玩笑吧?”
“属下没开玩笑”
囧,凤珏意味不明的盯着眼前的人“你告诉我,你们将我抓到哪去了。”
胡清这下也有些发傻了,不明白凤珏这说得是哪国语,前言不搭后语的。
“小小姐,您这是何意?”
这都不懂?笨!
“你是谁的人?既然我没从你身上感觉到恶意,就说明抓我的人也不会将我怎么样,还有,你这一身是什么装扮?男人也留长发?”看他一副傻样,凤珏没耐心了。“那,现在你要么去请你的老大来,咋有事好商量,让我离开;要么,我将你砍晕,自己离开,两个,你选吧。”
她还得回去交差呢。
胡清眼珠都要掉地上了“小小姐,您没事吧?”失去记忆不该是这种反应的啊。
小毛线!
“你好啰嗦,算了既然你不选,那我可帮你选了啊。”说完从床上下来,正要往外走,一股痛楚传来,凤珏这才惊觉不对劲。
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小腹,哪里不再是平坦的小腹,有微微的凸起。
凤珏惊悚了,她怎么胖了?“啊啊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记得出任务之前这身材还是魔鬼身材啊,怎么睡一觉醒来小肚都凸出来了?啊啊啊,我回去一定会被舞和惜给取笑的,我不活了。”
胡清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石门被推开,花沐云等人是听到尖叫声才焦急的进来的。看到醒过来的凤珏,双眼都亮了。
“主子,你醒了。”
“珏儿,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公子,你吓死我了。”
还没等她从自己变样的身侧中晃过神来,三个女人一团抱住凤珏,没给她丝毫跳离的时间,整个人就被抱得结结实实的。
还有两个陌生冷脸男人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看得她心中发毛。
“主子,太好了,你醒了我们就离开这重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对,自从来到这里后,总是受伤,我们回去。”
“嗯,回去怡红楼,再也不来这重城了。”
喂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别抱那么紧啊,啊,这是要谋杀啊。
凤珏心中哀嚎,朝天举起双手,尖叫一声,等身边的女人彻底安静了后,这才趁机从她们的怀里跳出来,跳到安全范围,擦了擦身上的鸡皮疙瘩。
揪着满屋子穿着奇怪的女人和男人,那傻呆一样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
“那什么,你们是谁?我警告你们,我身上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要色就更没有了。你们几个给我悠着点啊。”说着还特意看了眼满元和满月两人。
几人再次呆住,语嫣眼眶都红了“珏儿,你怎么了?身子还不舒服吗?”
胡清不是说过,小小姐的内伤已经好了大半了吗?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凤珏也想问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明明潜伏在大厦楼层的狙击点,准备射杀某国的高官的,当时正是正中午,又是六月天,太阳正太,她就这么晕眩的功夫,怎么就被抓到这鬼地方来了?
她记得当时迷迷糊糊间还听到了耳环里传来艳舞的声音,让她赶紧撤,她这条路线被发现了。
这眼前这些人是吃错神经药了?还是闹哪样?
但奇怪的是,除了艳舞和梅惜外,她从不跟别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只是为何刚刚这几个女人抱她时,她没有排斥感?虽然也起了些鸡皮疙瘩。
但她知道,那是因为她们刚刚说的话。
“主子?你说什么?”回过神来的花沐云不确定的问道。
凤珏面无表情的瞪着眼前的几人,就在花沐云上前一步时忙制止她“站住,不许过来。”
花沐云对凤珏的话想来言听计从,立马站住,看她这么乖,凤珏也没有板起面孔了,只是在他们身上绕了一圈“那个,你们刚刚叫我什么?”
语雾“公子。”
满月,满元,花沐云“主子。”
语雾“珏儿。”
胡清“小小姐。”
尼玛,够乱的。
凤珏心中翻了翻白眼“那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可以出去?”
“重城。”异口同声。
哦,又是这两个字,凤珏看向胡清“你说我是你家小小姐?”
胡清点头,神色早变了,这会他终于知道事情严重了,可问题是那药是师父亲手配置的,不可能会出差错的。
毛线小小姐,她就一雇佣兵,杀人不眨眼的。凤珏呻吟一声,胡清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忙往前走了两步,问道“小小姐”
“给我站住,全都不许过来。”凤珏瞪着胡清,后者脸色僵硬了下。
花沐云这才反应过来,愤怒的盯着胡清“胡医师,主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胡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凤珏“不知道。”他哪知道是哪个环节给弄错了?
按理说,小小姐醒来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当然,这不是他的药出错了,也不是哪个环节给弄错了,对于这一世,凤珏却是没了记忆,就连在上一世,凤珏的记忆也只是到十五岁,之后的那些年也没了记忆,她忘了之后她们是如何成为佣兵强者,又是如何走过每一次的艰险,从死亡中一次又一次的抢回自己的性命。更忘了她们三姐妹会被背叛,设计,死在能算得上是她师父的严连手中
她什么都忘了,但惟独记得上一世十五岁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她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每一个艰难的日子,是如何满身伤痕累累的从训练场上咬牙走来的,那些苦和痛她都记得
所以每一次的任务她会更加拼命,她说总有一天,她要站在世界巅峰,看苍茫大地,藐视天下。
她用着训练的剩余时间,学习医术,除了艳舞和梅惜,没有人知道,她会医术甚至到了无人能跨越的瓶颈。
这一切胡清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当然,此刻的凤珏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胡清的药有作用,但是,他的药效还是弱了些,没能将凤珏两世的记忆彻底的给抹杀了。
“不知道?你敢说不知道?”语雾转身揪过胡清的衣领,愤怒之极。
满月,满元也愤怒的盯着胡清,大有一副将他给送去见阎王的气势。
只有语嫣紧紧的盯着凤珏,那眼神看得凤珏又些不舒服,好像是她亏欠了她们似的,这让她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胡清拍掉语雾的双手“冷静点,至少小小姐醒了。”而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有些诡异,但是还好没什么大碍。
花沐云勉强点头,她们都清楚胡清话里的意思,只要主子没大碍就行。
“主子?你不记得我们?”她看着她们的眼神是陌生的,还有一丝的戒备。
凤珏耸了耸肩“我该知道你们是谁吗?”
语嫣红着眼睛走向她“珏儿,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那委屈又伤心的语气,凤珏很想摸摸鼻子,她怎么觉得好像不认识她们,这是她的错?
“咳咳。”干咳了两声“那个,我想说的是,能不能让我离开?”
“不可以!”
又是异口同声。
凤珏翻了翻白眼,这些人要么就相互吵架,要么就这么有兄弟姐妹爱。
奇怪的人。
“好吧,那你们想怎么样?”
“哪都不去。”
“回段府。”
其他五人愤怒的盯着胡清“休想,我们主子不会跟着你们回段府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胡清也板起面孔,显然不会退让。
凤珏哎哎了两声,看所有人都看向她后才说道“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总是叫我主子?呃,还有公子。”
她虽算不是是大美女一枚,但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不是?叫公子?这称呼她受不起啊。
等等,
她是不是给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些人不仅穿着古怪,就连说话也古怪之极,更重要的是,这石一间房间,看着就是在一个山洞里,整个空间就只有一张床。哦,不,还是石头做成的床。
地面也是沙石,周围都是石头。
“那个,这里是少数名族部落?你们住的地方是山洞?”
还真别说,中国这地方还真的有呢,有新闻报道过,有些省份,也是有这种鸟不拉屎又与世隔绝的地方的。
他们刷牙洗脸,洗头和洗澡都是用天然的植物油,衣服什么的也是穿兽皮的,有记者曾经到过这样的部落里采访,送给他们洗发水什么的,他们根本就不用
她不会这么倒霉也被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吧?
不对啊,她记得是在x市高楼大厦里,怎么好好的跑来这里了?
谁绑她来的?
“什么是少数民族?”花沐云不解的看向凤珏,主子也不是没少说过一些奇怪的名称和东西。
“咦,你们不知道?”凤珏眼神都变了,心说你们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活人?
“我们该知道吗?”满月插了一句。
“好吧,就算你们都不知道,那请问,你们是怎么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花沐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主子?你到底怎么了?”
她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凤珏仰天长啸。
“我到底是碰到了什么奇葩啊,啊啊啊。”
“珏儿,你的内伤还未痊愈,不能动怒。”语嫣和花沐云对视一眼,也彻底的傻了。
内伤?
凤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脏跳得要比一般时候快些,小腹还是有股若隐似无的痛楚,她觉得她必须得马上离开这地方,在跟他们呆下去,她也会变成神经的。
她完全就忘了,自己在听到他们叫她的那些称呼时,她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去反驳,虽然有股怪异的感觉,但是,这感觉还不坏。
就像是这东西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一样,心中有股蠢蠢欲动。
“行了,我不想跟你们啰嗦,我要离开。”她一定是神经错乱了,怎么感觉像是回到古代去了?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不行。”
“你不能离开。”
凤珏沉着脸,对眼前这三男三女,真是无话可说“给我理由。”
“主子,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离开还是能办到的。”
“公子,你不能丢下我们自己走。”
“我又不认识你们,凭什么不能走?”
“小小姐,你走了,您让老爷怎么办?他非将属下剥了一层皮不可。”
“那关我什么事?皮剥在你身上又不会痛在我身上。”
“珏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又是这句话,凤珏仰天四十五度“我现在明确,慎重的在告诉你们一遍,我,凤珏,不认识你们。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语嫣当下眼泪就掉了出来,凤珏吐出一口气,闷闷的有点难受。
该死的,她好好的哭什么啊?她又没说错话?
“小小姐,就算你想离开,老爷也不会让您带走他曾外孙的。”
他这是病急了胡乱投医了,小小姐不舍得这个孩子,那他就用他来做威胁。
凤珏一愣,嘴巴张了张,空白的头像是被针给刺了一下,疼痛传遍整个脑仁。
“你你”说什么?
胡清将视线移到她的小腹“小小姐,您又身孕,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是不是小丫头醒了?”
石门打开,段鹰扶着石壁走了进来,语气是急切和惊喜,没注意到空气里诡异的气氛,看到凤珏时双眼都亮了,脚步艰难的往凤珏走去。
“小丫头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凤珏下意识的看着这老人,也忘了继续纠结她的小肚子,他的关心不假,慌张和急切高兴也不假
他是因为见到她而高兴吗?
他是因为担心她而慌张吗?
凤珏心中瑟瑟的有些难受,鼻尖也酸酸的,她是个孤儿,被带到雇佣兵团时也几岁,去那里之前是饱受饥饿,痛苦的;但去了雇佣兵团后,却是多了份残酷。
没有人知道,小小的她是多么期待一份亲人的怜惜多么奢侈能有拥有那份细小的温暖
“小丫头怎么哭了?别哭,外公在。”
胡清扶着段鹰走到凤珏身侧,段鹰看到那两行眼泪,手脚都慌了。
哭了吗?
凤珏愣愣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冷冰冰的脸颊,果然是湿湿的。
“我没哭。”
“好好好,没哭,小丫头不哭,别让外公看笑话。”段鹰满是茧粗糙手掌,擦拭着凤珏水嫩的脸庞,有股刺刺的疼痛。
可凤珏却很享受这种疼痛!
“外公?”原来她还有家人是吗?凤珏木吶的眼神看着段鹰苍老的脸庞。
“哎,外公在。”
“我想睡觉。”好累!她不想在孤身在原始森林里行走,她不想为了活命,残忍的杀了自己的同伴。
她不想在没日没夜的操练下去。
她不想成为冷冰冰的杀人机器
她想有个家,里面有她想要的温暖。
段鹰是心疼她的,他的内伤还未好全,只能让胡清抱过凤珏,轻轻拍打着她的肩头。
“想睡就睡吧,外公陪着你。”
凤珏闭上眼睛,心中却像是被挖去了块大洞一样,在失去意识的那刻,模糊中她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她想不起来,也抓不住,这感觉很糟糕,整个心脏像是被窒息了一样,啾啾得疼!
胡清将她抱到床上,为她把脉。眉头越皱越紧
所有人都小心的在一旁看着,满脸的急切。
待胡清放开凤珏的脉搏时,段鹰便急切的问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