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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俟也是一惊随即脸色恢复正常下令道:“给朕押起来。”江仞见那些带刀侍卫已经走向了他这才明白过来,挣扎着道:“父皇,不是我,不是我干的!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啊!!父皇.....”
接着江无俟道:“立即派人去搜查大皇子的帐篷。”一行人得令便急急忙忙地离去。刹那整个狩猎场的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没人明白此刻阴沉着一张脸的皇上心里面在想什么,几百人在那里却静得可怕。
不消一会儿,刚才得令去搜查的侍卫便回来了,领头的那个手里还拿着一个箭筒。那人报告道:“皇上,奴才搜查时发现了这个箭筒,里面的箭并不是大皇子的。”
江无俟嘴边勾起一阵冷笑道:“到朕的帐里把射中上卿大人的那支箭取来。”没多会儿箭就被拿来过来。虽然已经被折作两截,可还是看得出来这箭头上雕的花纹和从大皇子帐篷里搜出来的那箭筒里的箭一模一样。
江无俟缓缓转身看着江仞道:“你还有什么说的吗?”江仞痴痴地摇着头,一个劲儿地道:“父皇,真的不是儿臣啊!父皇......”江无俟无情地冷笑一声便令人将江仞押下去。
接着江无俟独自回到自己的帐篷,身处帝位自然万事都得小心,觊觎这宝座的人不在少数,可是让江无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人竟然会是自己的儿子。身为帝王,江无俟从众多的兄弟中脱颖而出这手段决计是不会少的,甚至手刃至亲也是在所不惜的,所以处置江仞他定不会手软。可是他也是一个父亲,亲生儿子的背叛正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的心。
江无俟从未觉得这么累过,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营帐,一进去便看到躺在床上的云寒汐,江无俟叹口气正准备转身却被云寒汐给叫住了:“怎么转身就走?”刚才有人来讨要那支箭时云寒汐就醒了过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江无俟没有想到他会醒,闻言失魂落魄地向着他走去,云寒汐见了便问道:“怎么了?”江无俟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坐在他身边来回抚着他的发。云寒汐挣扎着坐起身,江无俟赶忙伸手去扶他问道:“怎么不好好躺着?”云寒汐应道:“无妨的。”说着云寒汐往里挪了挪示意江无俟上来,江无俟脱了鞋和云寒汐并肩坐在一起过了半晌才缓缓把刚才狩猎场那刺客的话告诉了云寒汐。
云寒汐心里一阵叹息,果真帝王无情,当年云启宇在云骁叛乱败露时也是毫不犹豫就下令处死他。如今江无俟也是同样的做法,想到这里云寒汐不禁叹了口气。
江无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云寒汐道:“当年云启宇的大儿子云骁勾结迪亚国国王发动叛乱,云启宇也是立即将他处死。”云寒汐转头看着江无俟,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云寒汐接着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过。不管怎么说大皇子都是留不得的,不过不妨留他一命,毕竟,这是你的至亲。”
见云寒汐一脸严肃的样子江无俟心里乱糟糟的,当初江仞是怎样对待云寒汐的他是一清二楚,而到如今帮他求情的人却也是他。今日云寒汐的举动确是让他很感动,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着他在考虑。
江无俟深吸了一口气道:“他必须死!”云寒汐撇过头惨淡一笑,为江仞,也为自己,果真帝王都是无情的,哪怕骨肉亲情都可以弃如敝履。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狩猎当然是不成的了,第二日江无俟就决定回宫,并已雷霆之势处死江仞,软禁皇后,甚至没有给江仞一个解释的机会。
处死江仞的那日云寒汐也早早地起了身在园中闲步,看着日头渐渐攀了上来云寒汐低头看着才萌出个芽的花儿忍不住叹息着道:“看来我是个不祥之人啊!”说着伸手折断了那朵花儿。
这几日江无俟都黑着一张脸,只是竹苑去得越发频繁了,借着云寒汐受了箭伤的名义几乎每日都会来报道。江无俟心情虽然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可是有云寒汐陪着却也不那么难过了,只是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云寒汐亲手促成的他又将会如何呢?
这日直到深夜江无俟才离开竹苑,出门前还不忘一直叮嘱云寒汐好生休息养伤。云寒汐点头应了,估摸着江无俟应该走远了这又叫来了雪儿道:“雪儿,你出宫把李泽叫来,莫让人发现了。”雪儿道:“是,公子。”说完便出了屋子,在院子里利索地跃身登上房顶,接着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云寒汐站在窗前看着雪儿的身手不禁笑笑,虽然这与人过招是差了些不过避人耳目可是不在话下。见雪儿的身影看不到了云寒汐才掩了窗坐在躺椅上静静地等着。
没多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云寒汐半闭着眼道:“进来吧!”李泽闻言闪身进屋毕恭毕敬地道:“公子。”云寒汐点点头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李泽道:“这两日正到你轮假,这信你亲手交给苏风。”
李泽接下信小心地放进了怀里应道:“公子,属下一定送到。”云寒汐“嗯”了一声又道:“今夜就动身吧!”李泽应道:“是,公子!”云寒汐点点头李泽就悄声退下了。隔了晌云寒汐才睁开眼,似是无奈又似是解脱般地叹了口气然后低喃着:“就快结束了。”
苏风收到信时已经是隔日的正午了,苏风和沈棋正在厅里吃饭,李泽就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大厅的门口。门外的家丁愣了好久才一拥而上想要捉住李泽,苏风见李泽并无杀气摒退了这一干下人。
李泽四下打量了一下见周围还有婢女也不开口只看着苏风,苏风便又令婢女们退下,还关上了门。李泽这才道:“苏大人,沈大人,在下方才无礼望两位包涵。”苏风虽然疑惑可也只是淡淡点头。
李泽接着道:“是公子派我来的,公子交代务必把这信亲自送到苏公子手上。”说着将信递给了苏风,苏风刚接过信李泽就道:“在下还得回珈逻,看完信后请苏公子务必销毁。”说完李泽又马不停蹄地赶回珈逻。
苏风出门四下看了看没人这才又重新掩了门拆开信封,沈棋也一脸紧张地凑了过来。云寒汐专程派人送封信过来,这信里的内容必然非同小可,而两人看完了信确实是一脸震惊地模样。
沈棋看了对着苏风喃喃道:“云寒汐......云寒汐他这是......玩儿真的吗?”苏风一脸沉重地看着沈棋,而沈棋显然也正在考虑着这事。两人都一阵无话,过了半晌才道:“云寒汐说的有道理。前日江仞夺得山海镇之举的确过于狠辣,而我们与相邻诸小国之间唇亡齿寒,如果要攻打珈逻,只要事先派人游说他们定会与我们联盟。”
说道这里沈棋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什么不过又接着道:“云寒汐说那日山海江一战珈逻的精锐先锋军队已被折损,这支部队也是珈逻大陆无敌的关键所在,所以让我们也练出这么一支精锐的先头部队。你看,这可否有理?”
苏风想想点头道:“和珈逻交战的确是开战就呈败势,这势头一出来士气涣散,珈逻军队便势如破竹。”
沈棋皱着眉对苏风道:“我信他。”苏风也点头又叹道:“这可是牵系着沧云存亡的大事,希望他是策划周全了的,不然这亡国的罪名......”沈棋见他这么担心的模样笑着出言劝道:“他一向不做无把握之事,这次他一定会让我们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听沈棋这么一说苏风也放心了不少,云寒汐做的事确实还没有让他们失望过,这次虽然牵系着沧云的存亡,可是他还是选择相信他。这么想着苏风和沈棋顾不上吃饭转身回到了书房,两人商量着撰写奏折,明日就呈与皇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春去秋来,刚冒出些芽儿的新枝转眼变作枯叶,还未绽放的骨朵儿也变成遍地残花,原本渐暖的天气又开始变得微凉。
两位皇子相继殒命后,江无俟把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江无音身上,毕竟江皓太小,近来和沧云的关系又变得剑张弩拔,尽管他正值壮年,但是他也不得不为珈逻的未来考虑着。就在大皇子被处死不久江无俟就将江无音立为了太子。
别的人江无俟信不过,于是便把江无音交给了云寒汐管教,尽管云寒汐还小江无音一岁,不过普天之下能像云寒汐这般年少有为之人确实也找不出第二人了。江无音和云寒汐一样是个安静的人,不过云寒汐是韬光养晦,而江无音却是懦弱。
如今云寒汐下了朝回来的时间便都和江无音呆在一起的,两人在一间屋子里倒也不怎么说话,云寒汐教他的无非也是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别的倒不是云寒汐不愿意教,只是这些都得看一个“悟”,不是光讲讲就能明白的。
事情总是在毫无准备之时就开始了。一日早朝,大臣们上奏了些寻常的事务就结束了,江无俟唤了几位大臣到书房细说些事,云寒汐也在其中。事情才说道一半,就有下人进来禀报说是邻国探子传回来的密报。
众位大臣脸色皆是一变,那探子道:“启禀皇上,奴才在回鹘国发现沧云正在笼络这些小国,奴才怕对珈逻不利便赶来禀报。”
闻言江无俟皱着眉头轻叩这桌面,看不出是什么样的神色。云寒汐听了心里略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珈逻的情报如此的快,本以为得入冬了才能得到这消息,没想到闲着就被发现了,不过向来苏风他们也差不多准备妥当了吧。
那探子说完便退了下去,诸位大臣都沉默地低着头,向来寡言的云寒汐开口道:“沧云之举无非是想联合小国开战,咱们不如先发制人。”原本不言的大臣们都有些惊讶,或许此时他们才意识到云寒汐对沧云的恨有多深,如今才发现一些苗头就巴不得想要将沧云覆灭。
江无俟沉吟了一会儿道:“你们都先退下,寒汐留下来。”众位大臣悉数退了下去。江无俟起身到云寒汐身边邀他在一旁坐下道:“这事你怎么看?”
云寒汐拉着江无俟到了书房一旁的沙盘边上道:“沧云此举定是放着那十年之约,而他们游说的借口无非是之前大皇子投毒之事,尽管如此珈逻的兵力也是沧云是远远不及的。”
江无俟知道这是云寒汐心头的痛,没想到他今日提起能这般风轻云淡。江无俟心里思忖着沧云现在显然是在未雨绸缪,如果珈逻按兵不动的话那沧云纠集的势力将会越来越大。倒不是怕了这群乌合之众,只是珈逻要是元气大伤的话,别的喽啰恐怕就会生出二心了。
如今的局势这事越是拖下去对珈逻就越是不利,云寒汐对着江无俟道:“你舍沧云而取我,我定不负你。”谁都不可能知道十年会有什么样的变数,更何况对手还是云启宇这样的天之骄子。
闻言江无俟心头一震,云寒汐所言没有国仇家恨而是为他,不禁心头一笑于是打趣地问道:“可是为我?”云寒汐脸微红只瞥了江无俟一眼没有答话。
这一眼可谓是千娇百媚,江无俟知道云寒汐脸皮薄也不再逗他正色道:“依你之见沧云会如何遣兵布阵?”
见他又提起正事云寒汐这才又看向了他,想了想对他说道:“这一战势必关乎着沧云的生死存亡,云启宇不敢掉以轻心。如今沧云国内没有内患,所以云启宇御驾亲征也是有很大可能的。”说道这里云寒汐皱起了眉头。
江无俟见他皱眉便问道:“怎么?”云寒汐没有接话而是死死盯着面前的沙盘,过了好半晌才道:“云启宇会武功。”江无俟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对云启宇的了解不少,可是从未听说过他会武功这事。
见他一脸吃惊的样子云寒汐道:“我亲眼所见,只是看不出功夫高下,如果会些皮毛道不足为惧,要是......”江无俟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云寒汐指着沙盘接着道:“如果他们要攻过来东面将会选择山海镇突破。但是他们定然不会再往北打,沧云气候较之珈逻更暖,沧云的士兵定然不适应寒冬作战,所以他们另一个突破口将会是在东南。而且那些零碎的小国也在东南聚集,如此一来沧云的兵力就方便得到补给。”
江无俟听得很是认真,毕竟云寒汐在沧云呆了这么久,对沧云的熟悉胜过了任何人。只是云寒汐一直都眉头紧皱,说了那些云寒汐叹了口气道:“只是对手是云启宇,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而且如果云启宇其实是身怀绝技,有以一敌百之势,那无论他领兵攻打哪路恐怕想赢都得费一番功夫啊!”
“不如让人去试探试探?”江无俟提议道。云寒汐苦笑着摇头:“你是急昏了头吧!先下派人去试探只会是打草惊蛇,让云启宇他们有了防备。”江无俟叹口气,自己的想法确实是过于鲁莽。
江无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扶额想到,现下沧云都已经开始行动,之前江仞的事本就让珈逻不得人心了,如果珈逻迟迟没有个决定那形势将对自己越发不利了,这仗看来是非打不可了。
渐渐地两人在书房从正午商讨到了晚上,天上已经布满了繁星,月亮也挂在枝头上,门口的奴才知事情重大都不敢进去打扰,只是静静地守在屋外。一直到了深夜江无俟才把云寒汐送回了竹苑。
云寒汐径直回房叫来雪儿道:“我写封信,你送到风月阁掌柜的手里,让他亲自连夜送回沧云交给苏风。”雪儿点头应道:“是,公子。”说着上前为云寒汐铺纸磨墨。云寒汐提笔在纸上写道:备战。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仅半月大陆上一时间就变得风起云涌,珈逻以沧云拉拢各小国为由正式向沧云宣战,而沧云也不甘示弱由云启宇御驾亲征前来迎战。大陆上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剑拔弩张,最强的两个帝国正式开展,连带着各自附属的小国也不得安宁。
沧云帝国由云启宇御驾亲征江无俟自然也不能掉以轻心,为了鼓舞士气他也随兵一同来到山海镇。在出发前一日的晚上他和云寒汐在书房商量了一夜,较之东南东边的山海关离珈逻帝国的都城更近,云启宇御驾亲征的话更可能是到位于珈逻东边的山海镇,这也是江无俟随军道山海镇来的原因。
虽然才入秋不久可是山海镇的风倒是像冬日里的寒风一般凛冽了,如今山海镇一改往日的寂寥,昔日的街道已经住满了士兵,不仅如此城外不远处还有更多的士兵扎营。
原本那守城官的府邸已经成为了主帅的营帐,此时大厅上坐满了人,随行的军官就有数十人,显然珈逻拿出了最强有力的阵容来对抗珈逻,加之他们还有云寒汐和司徒为军师。如今珈逻皇城由江无俟的弟弟江无伤坐镇,倒也不怕会生出什么内乱。
众人都是一脸兴奋的模样,沧云这块肥肉他们是盯了许久的了,要不是云寒汐这档子事出了岔子恐怕沧云早就纳入了珈逻帝国的版图。这场仗对于珈逻帝国的各位将领而言可谓是期盼已久的了。
江无俟严肃地道:“明日一战非同小可,要是渡了山海江那攻破沧云可谓是计日程功,要是没攻下来,这怕是损了士气。”江无俟说完转眼看着云寒汐问道:“可有什么办法?”
云寒汐摇摇头:“这是场硬仗,渡了河便胜,要是渡不了也不能让他们过来。”说完司徒也道:“的确如此,微臣研究了这附近的地势好几日,这场仗只有硬打。”
“这有什么好怕的!”听了两位文臣的话一位大嗓门的将军开口道:“我十来岁就一直跟随先皇,什么仗没打过,害怕了他沧云不曾。诸位说,是不是?”
那人这么一问众人都齐声应和了。司徒笑道:“只要这场仗诸位将军能赢了,剩下的由我和上卿大人来计划了那必直捣沧云皇城。”闻言在场的人都一阵大笑。
江无俟也笑着道:“明日,朕和诸位一同上战场。”在场的将军无不热血澎湃,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有云寒汐淡淡地看了江无俟一眼,而江无俟对他微微一笑。
待众人散了去云寒汐留了下来道:“明日真要去?”江无俟笑笑道:“呵,这莫非还有假。”云寒汐只看着某处没有说话,江无俟答道:“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会小心的。”说着江无俟一把将云寒汐拥进怀里深深地嗅了嗅他的气息又将唇贴上了他的脸颊。云寒汐一下子就愣了,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呆呆地任他抱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江无俟开口了,声音温柔地道:“这仗打完了跟了我可好?”
云寒汐还是呆呆地站着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江无俟笑得无比灿烂地道:“如果这仗赢了我就跟你。”说完云寒汐转身离开了大厅。江无俟从未见过云寒汐这样的笑容,甚至连他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满脑子里就只剩下那个笑容了。
直到云寒汐离开才想起了云寒汐的话接着放声大笑起来,看着云寒汐离开的方向道:“寒汐,你一定回是我的人。”
云寒汐回到自己的屋子,没多会儿就熄灯躺下了,可是在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对着躺在床上的云寒汐道:“公子。”云寒汐低声道:“明日拔剑为令,所有将领一个不留。”“是。”那黑影应道,便又退回了黑暗之中。
云寒汐只躺在床上,可是一直都没有合眼,床边放着的是那日狩猎时江无俟送他的一身雪白的战袍,当时他没有穿上,可明日他就要穿着这身战袍上战场了,而对手正是云启宇。
此刻仅一江之隔的云启宇还立在窗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弄眉如剑一般插入双鬓,目光如剑般凌厉,眉头微皱双唇紧抿。明日就要开战了,云寒汐投靠珈逻,被提为珈逻的上卿大人一事他早就已经知道,只是他不知道云寒汐有没有向珈逻透露关于沧云的消息,不知道他究竟会如何为珈逻出谋划策,也不知道明日在战场之上他会不会和针锋相对。
云启宇心里思忖着,要是明日在战场上和云寒汐刀剑相向他会怎么做?云启宇在心里思忖了半晌像是作出了决定似的转过身去,他还是应该狠下心来,要是两人对上了那自己必须一刀了解了这段孽缘。
屋外的寒风一个劲儿地往屋里灌,可还是有人愿意顶着寒风在屋子外边儿散步。苏风和沈棋登上了城楼,放眼望去便是宽阔的山海江,此刻在月光之下泛着粼粼波光,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城楼下巡逻的士兵的脚步声和江水向着下游缓缓流淌的声音。
沈棋道:“没想到又是这个地方。”苏风对着沈棋道:“世事弄人,不是吗?”说着将拿在手里的披风披在沈棋肩上,又拥着他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沈棋抬头问苏风:“明日一战,能赢吗?”苏风望着河对岸的山海镇道:“不知道,战场上的事哪有什么定数呢!”
两人都知道这一仗关系着沧云帝国的存亡,如果这一败,那沧云帝国那就真的岌岌可危了!两人都一阵无语,只是苏风抱着苏风的手越来越紧,而沈棋握着苏风的手也越来越紧,两人的模样恨不得是将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
沈棋从苏风的怀抱里抬起头来,一脸严肃的模样对着苏风道:“活着回来!”苏风浅笑对着怀里的爱人点点头应道:“恩!”。
这场仗终算是要开始了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还未亮云寒汐就早早起身了,站在铜镜前穿好那身白色战袍。只是这披散的长发让他少了些英气,不过瘦削的身体在战袍的包裹下倒显得些许健壮了。云寒汐看着镜子里的镜子瞬间爆发出凌厉的气势,让人忍不住一颤,甚至一旁的幕帷都像风吹一样飘动了。
“唉......”云寒汐叹口气,敛起了一身的寒气,转而打开梳妆台上的抽屉拿出了一把剪刀,接着将长发绾到肩前理出一缕剪了下去,又拣了条红绳给系上放在怀里。
做完这一切后云寒汐才将一头长发高高绾起,又将护心镜放在了胸前。镜子里只看得到他一张侧脸,头微扬,眉色略淡,而一双眼格外有神,鼻梁高挺,双唇少了些血色,衣领包裹着雪白的脖颈,不得不说即使是穿着战袍也丝毫掩不住他的美。
眼看着太阳渐渐露出了些脸,云寒汐便独自出了门到江无俟住的房里,一旁候着的侍卫并没有阻拦让云寒汐自己去敲门。在房里伺候着的奴才来开了门见着是云寒汐便让开路道:“上卿大人这么早,皇上才刚起呢。”
云寒汐只点点头便径直走了进去。江无俟正被两个下人伺候着换衣,见着走进来的云寒汐一下子愣得说不出话来,云寒汐也不言,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没多会儿江无俟挥开了两个下人,走到云寒汐跟前道:“真......真好看。”云寒汐没有笑还是直直地盯着他。
江无俟还沉浸在云寒汐的惊艳之中问道:“你要上战场?”云寒汐点点头没有说话,江无俟回过了神来道:“可是战场上刀剑无情......”本来还想再劝劝他,可是想起他功夫连秦明磊都说不错恐怕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于是便不再劝解而是道:“算了,你答应过朕和沧云开战会穿着它上战场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寒汐忽然拔出了挎在江无俟腰间的剑,没有解释便挥剑划向江无俟。四下的奴才瞬间都吓得魂飞魄散,可剑过之后落下的不是人头而是一缕头发,云寒汐从怀里拿出红线将头发系了个结。
收好那缕发云寒汐将自己的交给了江无俟,江无俟接了过来不解地看着他,云寒汐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怕......我怕我们中有人会回不来。”江无俟呆呆地看着他,却错过了他眼里划过了丝丝凄凉。
江无俟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一样,才来珈逻时,云寒汐要效力珈逻却要他答应在收了沧云之后还他自由,之后云寒汐又要亲自上战场,现在又将头发交给他。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江无俟瞬间慌了,难道这仗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江无俟不禁颤颤地道:“你在想什么?”
云寒汐看着他无奈地笑笑道:“你想多了,我怎么会轻生。”江无俟瞬间松了口气道:“你别乱说,我们都会活着回来的!”闻言云寒汐扯开嘴角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江无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走到一旁的箱子里翻出一个长长的锦袋递给云寒汐道:“打开看看。”云寒汐打开了袋子是一把九节箫,没想到自己随意摆弄过的东西他竟记在了心上。江无俟道:“本想仗打完了再寻个坠儿送你的,见你不高兴便先送你了吧!”听他这么说着云寒汐笑笑瞥了他一眼。
看着衣衫不整的江无俟云寒汐道:“我去外面等你。”江无俟点点头笑着把他送到了门口。云寒汐在院子里抚着那九节箫闲步走着心里想着他对自己的真心恐怕这辈子都还不起了啊!
待江无俟出来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笑着向云寒汐迎来,接着两人便并肩走了出去。外面的十几个武将们已经等候了许久,看得出来大家都极为期待今日这一战,这磨刀霍霍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战场和沧云决一死战。看着他们这般江无俟不禁笑笑,看来这安乐日子还没有磨光他们的豪情啊,于是领着一众将领向着城外走去。
自从云寒汐离开后,云启宇的起居都是自己动手了,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不得不说,出来云寒汐外别的人在他还真的很不习惯。对着铜镜穿上多年未曾穿过的战袍,原本就散发着威严的气势的云启宇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云启宇本未想到珈逻会这么快就宣战,只是这一战事关重大,即便是他也是怀着一颗必死之心来的边关。身为帝王,任谁也不远万里江山就这般葬送在自己的手里,哪怕面对着这么强大的敌人他也得拼死一战。
云启宇转身瞥见了枕下的一缕红色,叹口气走过去翻开枕头,拿出枕下的那东西竟是当日云寒汐送给他的“痴缠”。云启宇握在手中沉吟了半晌豁地将玉环掷在地上,玉环碰撞着地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待云启宇转头看向它时,看见的居然还是一个完整的玉环。云启宇不禁苦笑着想,这果真是“痴缠”吗!这般想着也不再去理会便拿起佩剑出了门。
城外已摆下了祭台,祭台下便是浩浩荡荡的百万大军,此刻仿佛天地的光辉都被这支队伍给夺了去,只剩下无边的壮志豪情。边关的风吹得高高的旌旗猎猎作响,一干将军都是在沙场上踏着无数尸体走过来的硬汉子,泛着森森寒光的铠甲映着他们黝黑的皮肤,如今都挺直了脊背站在云启宇身边,云启宇战袍飞扬如鹰的目光扫过大军道:“击鼓!”
瞬间鼓声大作,雷霆万钧之势仿若短兵相接金戈铁马沙场征战就在眼前。每个人都随着这鼓声热血沸腾,身为男儿哪怕血染江山也要守住脚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