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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福晋的大哥星辉嗤笑一声,“我说什么难不成四福晋自己不知道,还让我将话挑明了不成”
听了这话,四福晋脸色不由也难看了些,“大哥有话直说,别这么冷嘲热讽的,况且妹妹自认也没做什么说不过理的事情。”
听完这话,星辉刚要开口,便被身后的四弟五格给按了下来,四福晋见状,不由道:“四哥,拦他作甚,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从小到大便惯会欺负我,半点大哥的样子都没有。”
星辉将手一甩,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呵,四福晋确定要让我将话挑明?”
“大哥这还说的,谁让你藏着掖着了,再说了,你们的作为真是我的家人,不和我们爷亲近也就罢了,反而处处跟着八阿哥凑到一块去了,还跟我说什么要和所有阿哥拉开距离,大哥,我不是傻得,只想着大家是一家人,看的过去也就是了,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这么做,又将我至于何地,可让我还有什么脸面。”
一听这话,星辉冷冷一笑,“我们让你没脸,呵,真是好笑,这又怪得了谁,你怪我们不和四阿哥亲近,你怎么不说说四阿哥往日是怎么对我们的,见了面连个笑脸都没有,哪有半点子情分。你在怪我们之前,是不是跟你那好夫君说说,便是他身份尊贵,我们也不是那乞丐,据说便是佟嬷嬷在他那的待遇都比我们好吧。”
“大哥,你这话说的诛心,我们爷一向都是冷脸,哪里是针对你,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
“行了。”见两个儿女越说越不像话,费扬谷不得不出声阻止,接着便扭头训斥起大儿子道:“胡闹些什么,没看你妹妹正伤着,你这么闹是不是要气死她。”
“阿玛。怎么到最后总是我的错。”
五格见自家阿玛动了真怒,偏偏自家大哥还硬顶着,忙在身后拉了拉自家大哥的衣服,小声的道:“大哥少说两句吧。”说着,忙用眼神望了望自家阿玛的方向,星辉不由也跟着忘了过去,看见自家阿玛的脸色,想想往日里的遭遇,身子一抖,到底还是闭了嘴。
一时间屋子里寂静的很,费扬谷长叹口气“罢了,闺女,我们显然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便先回去了,你若觉的委屈,记得往家里捎个信,左右你也不是个没娘家的人,虽不能帮衬你什么,但是给你解解心中烦闷还是做的到的。”
微微坐起了些身子,四福晋不由苦笑道:“阿玛的话,女儿记下了,还望阿玛在家里不要以女儿为念,保重身体才是。”
费扬谷点了点头,便带着几个儿子出去了,四福晋忙让牛嬷嬷去送。
在路上,费扬谷不由望着牛嬷嬷嘱咐道:“你是咱们府里跟着福晋进来的,往日里什么福晋不能说,不好说的,你要警醒些,记得要派人来告诉我一声,我就这么一个老来女,只希望她高高兴兴的活。”
牛嬷嬷听闻,忙跪了下来,大呼“老爷救命啊。”
费扬谷闻声一愣,“救命这话从何而起。”
牛嬷嬷踌躇了一番,一咬牙,忙小声的道:“回老爷的话,我们福晋虽小产了,但是胎儿至今未落下来,这不是要我们福晋的命啊,偏偏福晋顾虑着孩子是被四爷一推给弄没得,怕给四爷惹麻烦,不肯请个更高明的太医来,如此下去,岂不是要了福晋的命吗,老爷,你快劝劝福晋吧,虽四爷的名声的确重要,可她的性命更重要啊。”
费扬谷一怔,当下便是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栽倒在地,好在星辉见事不妙忙将自家阿玛给扶住了,就这,星辉还觉得自家阿玛浑身软的很,心中顿时焦急不已,忙连连唤道“阿玛”“阿玛”
不知过了多久,费扬谷这才缓过神来,恨恨的道:“你再说一遍,你们福晋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牛嬷嬷这才发应过来刚刚说了什么,呐呐不敢言。
只可惜费扬谷既已经知道了,就不允牛嬷嬷蒙混过关,厉喝道:“还不快说。”
牛嬷嬷瑟缩了一下,再不敢隐瞒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费扬谷听完只气的七窍生烟,转身便回了屋子,星辉几人见事不好,也忙跟了上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自家阿玛痛心疾首的声音,几人忙急急的进了屋子里,就见自家阿玛全身气的发抖,四福晋也是一脸苍白的模样,两人的神色都算不得好。
星辉忙上前扶着费扬谷,安抚道:“阿玛别气,阿玛有话好好说,你的身子要紧啊。”
“身子,我如今哪里还顾得了这个。”苦笑一声,费扬谷扭头对着四福晋,痛心的道:“我再问你一遍,你请不请太医。”
四福晋望着自家阿玛的模样,最终还是一狠心将头扭到了一边。
费扬谷见状,更是气的不行,连叫三声“好”字,这才一扭头转身往外走,“你不去我去。”
刚走了一步,就听身后女儿一声急切的“阿玛”声,费扬谷终究止住了脚步。
四福晋见状,竟缓缓的跪在了床上,星辉兄弟几个面面相觑,终喊了声“妹妹”。五格忙站到自家阿玛身前,示意其往后看。
费扬谷也意识到不对,转过身来,却见自家女儿不顾自己的身体跪在了那里,整个人都愣住了,嘴角溢出一抹苦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阿玛,女儿既嫁给了四爷,此生便注定了为其而活,阿玛若执意要为女儿请太医,女儿不敢拦着,只若四爷因此厌弃了女儿,那女儿真是生无可恋了,若再因此让爷厌了弘晖,那女儿还不如现在就死了,让爷念着那一丝情谊,也能照拂着弘晖,我便是真到了那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费扬谷心中一痛,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嗓子眼涌了上来,费扬谷下意识的咽了下去,最终颓丧的道:“罢了,是为父多管闲事了,星辉,扶阿玛回去吧,这一趟老夫不该来,不该来啊。”一边说,一边摇头的跨出了屋子。
再看不见家人的身影,四福晋这才放任自己瘫软了下来,牛嬷嬷此时也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想上前,又觉得没有脸面,踌躇了半晌,最终跪在了四福晋的面前,认罪道:“主子,是奴婢多事,闹出了这一桩,求主子责罚。”
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四福晋不由苦笑道:“嬷嬷是为了我,我自然知道,只是这样的自作主张,却是将我推入了深渊,嬷嬷可记住了。”
牛嬷嬷忙连连点头,见此四福晋话锋一转,“可该罚的却不能免,就请嬷嬷受个十板子,再罚半年的月钱吧。”
“福晋,不论您罚什么,奴婢都是罪有应得,只是能不能请福晋将这板子压后,等您好了再罚,便是到时打奴婢二十板子,三十板子也使得,好歹这时候,别让奴婢离开你。”
四福晋闭了闭眼,却没有接下这话,而是唤道:“来人。”
随着二字落下,便见有人走了进来,四福晋缓缓道:“带牛嬷嬷去领十板子,记住不准徇私。”
牛嬷嬷一愣,知道多说无用,便直接给四福晋磕了两个头,跟着来人去了,且不说四福晋这边如何,只说费扬谷自四阿哥府里回去,刚进屋子,便一口血喷了出来,瘫软了下去,只让乌喇那拉家顿时大乱。
星辉忙吩咐人去请太医,只在太医把过脉后,却是摇了摇头,众人一愣,星辉更是不可置信的摇晃着太医道:“太医,你这摇头所谓何意,我阿玛不过是今天被刺激了一下,吐了口血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摇什么头啊。你说话啊,说话啊。”
五格见太医都要喘不过起来,忙上前将自家大哥给紧紧搂住,开口道:“大哥你要冷静啊,起码让太医将话说完啊。你这样抓着太医又有什么用,”
见自家大哥冷静了下来,五格忙又向太医告罪道:“太医勿怪,我大哥是听到阿玛如此,失态了,还望太医不要介意。”
“五格大人说的哪里话,令兄此乃纯孝之举,让人羡慕费扬谷大人的运气还来不及呢,又谈什么怪罪的话,你严重了。”客套完,太医这才进入了正题解释道,“费扬谷大人常年征战,又没小心保养,其实身子早已有了暗伤,而今日显然是在极怒极痛下伤了心脉,偏偏又将那淤血给压抑咽了下去,只怕是……寿数有碍”
“寿数有碍”四字,终让星辉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念叨着“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脸上竟渐渐的升起一抹恨意来,五格见势不好忙道:“有劳太医了,还请太医留下方子,好歹给我们留点念想。”
太医闻言,亦是长叹口气,跟着五格留下的人去外屋写方子去了。
五格这才又跑到了星辉面前,皱着眉头道:“大哥,父亲如今已然这样,你要振作起来,这一家子就要靠你给撑起来。”
星辉闻言,不由恨恨的道“四弟,阿玛会闹成这样还不是四阿哥和咱们那个好妹妹的过,哼,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五格一惊,忙道:“大哥,你可别乱来,四阿哥不是个好惹的,阿玛如今这样,你若再出什么事,咱们家只怕要大乱了,到时候难不成让一家人都去死,大哥,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啊。”
“四弟你放心,这点子事情我自然知道的,只如今我的脑子已经完全乱了,府里就交给你了,我去陪着阿玛。”
五格见状,知道多说无益,只得照着星辉的话去做,只不过第一个下的命令便是,这个大哥有什么举动都要先报到他这里来。
同一时间,陪着费扬谷的星辉,整张脸阴沉的厉害,看着闭着眼睛的费扬谷,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将费扬谷的手握进了手中,这才喃喃道:“阿玛,我知道,即使小妹将你害成这样,你心里最疼的还是小妹,从小,你便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我虽知道阿玛你是为了我好,可是阿玛你知道吗,我们多么羡慕小妹,自小便被你抱着哄着,要星星不给月亮,所以我时不时的就想欺负欺负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儿子的运气不好,偏偏每次都被你给撞见了,一顿打是少不了的,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没有你该有多好,可如今,你真的躺在了这里,儿子,儿子这心里真是要痛炸了,阿玛,你听到儿子的话了吗,若听到了,你醒过来好不好,儿子真不想当一个没有阿玛的人,你不是说儿子不成气候吗,这个家儿子撑不起来。”
见费扬谷没有反应,星辉不由接着道:“阿玛,你若在不醒,儿子就去欺负小妹,顺便给四阿哥添添堵,这样既解了你的心结,又教训了害你的小妹,你说可好。”
说着,星辉不由趴在了床上,身子又微微颤抖着。
“混……账”一声
“逆……子”两声
“该……打”三声
确定自己听到的不是幻觉,星辉忙抬起头来,见费扬谷的眼睛已经睁了开来,不由激动的道:“阿玛,你醒了。”
只靠近的刹那,却被费扬谷一巴掌给甩在脸上,星辉只觉得半边脸都麻木了,心中却高兴不已,忙道:“阿玛的手还是这么有力,那太医简直胡说吗,阿玛你怎么会出事。不过阿玛,你醒了就醒了好端端的打我做什么。”
有这么个蠢萌儿子,费扬谷只觉得心塞不已,“闭嘴,不许去找你妹妹的麻烦。”
“阿玛,你又为了小妹打我。”刚说完,星辉这才意识到自己最后说的是什么,“哦”的一声,站了起来,“阿玛,你醒来也是因为我要找小妹的麻烦,你怎么。”
不等星辉接着往下说,费扬谷便冷哼道;“给我住嘴,还想挨打不成。”话音刚落,费扬谷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这下子,可将星辉吓得不轻,再不敢顶嘴。整个人乖巧的缩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