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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感受到了异样的眼光,皇后的眼神忽地一下向她这边扫了过来,舒安夏一怔,赶忙低下头。一股极强的压迫感登时笼罩上她。
舒安夏低着头的秀眉,轻轻蹙起。
皇后落座之后,淡淡地扫了一眼身旁的闫嬷嬷,闫嬷嬷一个手势,几个婢女就将文房四宝摆上了桌子。皇后凤目扫了一下四周,端起翠玉琉璃杯,抿了一口茶,缓缓道:“男人们都在议事,我们女人们就自己找点乐子吧。既然所来各家小姐,皆是大家闺秀,不是才名满京城,就是才气震四方,那今天就开始才女最基本的——作诗开始吧。”
“请皇后娘娘出题!”离皇后最近的右相夫人恭敬地说道。
“本宫也就不出题了,各位小姐们尽兴发挥吧,本宫倒想看看,谁的诗词能更符合本宫心意,谁的诗词更能打动本宫,谁的诗词更能描写出本宫的心里所想。”
各府的主母纷纷点头称是,小姐们跟着打开了竹简。
舒天香低着头,眼神时不时地瞄着舒安夏,舒安夏静静地坐着,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不一会儿,还算工整的小楷浮于竹简上。
磨墨的惠人突然手一抖,些许墨汁溅了出来,惠人紧张地蹙起眉,六姑娘写出的那几句五言绝句,是描写冷宫女子不得宠,对皇帝的控诉和哀怨,用这首诗来描写皇后的心意,可是会让皇后震怒的。舒安夏斜睨了她一眼,快速地眨了眨眼。
惠人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那首小诗,似乎又哪儿不太一样?哦,对,小诗明明出自于六姑娘之手,但笔体又不像六姑娘平时写的,更像是……。惠人带着些许疑问侧过头,只见一旁给舒天香磨墨的小桃紧紧拧着秀眉,频频向这边张望,还时不时地望一两眼皇后身后站着的闫嬷嬷。
惠人有了一丝了然,看小桃的表情,这舒天香定然是把闫嬷嬷买通了,而且在整个舒府,谁不知道除了四姑娘以外,就是倪姨娘教出来的六姑娘的学问最好?所以,舒天香定然是要将自己的诗跟舒安夏的诗交换。想通了这一点,惠人稍稍放松了一口气,但是眉头依然皱的死死的,如果等会收诗的不是闫嬷嬷而是皇后身边的哪个婢女怎么办?又或者闫嬷嬷收了钱不办事怎么办?她家六姑娘写的这首诗,绝对会让皇后发飙,少不了挨上几十板子!
这时,记时婢女的摇起了铃铛,皇后身下的四个婢女,一同走下来收诗。惠人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小手死死地抓着舒安夏的手腕,视线转向舒天香。一旁的舒天香仿佛也没预料到是此等场景,小脸登时变得惨白。
舒天香的反应更让惠人肯定了自己的担忧,舒天香买通的是闫嬷嬷,而不是这几个婢女,那这件事就糟糕透顶了。
这时,收诗的婢女已经走到惠人跟前,惠人的手紧紧抓着舒安夏,细细密密的汗珠布满了她整个额头。
“惠人,收诗的姐姐来了。”舒安夏轻轻地推了推惠人,小脸上挂着憨态可掬的笑容。惠人咬着下唇,颤抖着手将竹简卷好,递了过去。
看着婢女们吃力地抱着那么一大摞竹简,舒安夏更加坚定了要在北国发展造纸术的想法。
相较于舒安夏的镇定,舒天香可是紧张很多。不但频频地望着闫嬷嬷,看看二夫人,还时不时地看着舒安夏,她手里的丝帕都快被拧成线了。
四个婢女收完,统一交给了闫嬷嬷清点,闫嬷嬷悄悄地瞥了一眼舒天香,眼角浮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惠人双拳死死地攥着,舒天香也绞着手帕,众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落到那摞起的竹简上。
028寿宴风波(2)
更新时间:2012-11-2114:18:32本章字数:3236
“姑母,这么有意思的事儿怎么不叫上侄儿?”一个朗朗男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各家小姐纷纷侧目,只见一身玄衣的顾瑞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各家小姐倒抽一口气,有的脸上浮出一抹娇羞,赶忙低头;有的双眼放直,尽是爱慕之色;更有甚者,直接蹭地一下站起来,就奔着顾瑞辰而去,舒天香就是这个甚者。
坐在上面的二夫人脸登时就黑了一半,衣袖下的手狠狠握起,丫的舒天香总是给她丢脸,在候府丢丢脸也就算了,现在丢脸丢到顾家了。其他几家夫人看着舒天香的动作,纷纷向二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她们也真好奇,是怎样的母亲能教出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顾瑞辰看着迎上来的舒天香,轻轻一颔首,脸上依旧是那淡淡的笑容。舒天香立即如沐春风,双眼放光。
顾瑞辰半退了一步,不留痕迹地拉开些和舒天香的距离。若有似无地对着舒天香的方向眨眨眼。
舒天香一愣,脸上登时火辣辣的,那个小心脏啊,扑通扑通快跳出来了,娇羞地低下头。
在舒天香直线后方的舒安夏,轻轻地蹙起眉,从她这个角度,正好能正视顾瑞辰,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刚刚顾瑞辰眨眼之后,仿佛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
“天香,看到瑞辰哥哥也不能忘形啊,快退回去。”二夫人实在丢不起脸了,干笑了几声打断了正在犯花痴的舒天香。舒天香一怔,这才看到周围异样的眼光,嘟着嘴,舒天香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我们家天香从小就跟瑞辰感情好,天天瑞辰哥哥瑞辰哥哥的叫着,这不,小孩子家一看到亲近的人就忘形了。”二夫人脸上陪着笑,赶忙说道。
舒安夏心里冷哼,这个二夫人还真能扯,明明舒天香丢了这么大个脸,被她这么一说,反而提高了舒天香的身价。
果不其然,二夫人这话音一落,几家小姐纷纷露出气愤嫉妒的神情,再加上顾瑞辰对着舒天香那一抹温柔一笑,更增加了二夫人这话的可信度。
“素闻舒家八小姐活泼可爱,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左相夫人畷了一口茶,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其他几位夫人听了她的话纷纷掩嘴嗤嗤笑了起来。
二夫人额角有些抽搐,任谁都听的出这话语中的讽刺,但她仍保持着一家主母该有的微笑,“小孩子,是有些活泼了。”
这时,顾瑞辰已经走到各位主母面前,先给皇后行了行礼,然后又拜会了各位主母。然后状似无辜地眨眨眼,“怎么,舒府还有个八小姐吗?”
顾瑞辰此话一出,二夫人的脸登时比锅底灰还要黑。其他几位夫人愣了愣,随即纷纷向二夫人投来鄙夷的目光。坐在下面的舒天香,听了顾瑞辰的话,水眸撑大,双眼立即氤氲了一层雾气。其他小姐们都冷笑着看着她,脸上满是嘲笑。
“辰儿,你又胡闹了。”皇后笑着摆了摆手,叫顾瑞辰过去。“这些是小姐们刚做的诗,闫嬷嬷已经按照顺序排好,你就给姑母读一读吧!”
“是!”顾瑞辰应了,走上前,按照顺序一一读了下来,每个夫人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的时候,总是竖起耳朵,精神饱满,然而,诗词读完之后,她们都不约而同地出现失望的神色,没有新意,没有出彩,只是封建礼教所教出来墨守陈规的烂字俗句。
这时,顾瑞辰念到了舒天香的名字。舒天香脊背挺直,小手紧张地握成拳。
“花枝出建章”顾瑞辰念到第一句,顿了顿,眼神不自觉向下瞥了一眼。
舒天香一听不是自己所做的那首诗,登时心里乐开了花,这五十两银子绝对不白花,闫嬷嬷好快的动作,不知不觉就给她换过来了。而静静坐着的舒安夏,嘴角却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顾瑞辰扬了扬眉,心中有了一丝了然。于是继续朗声读了下去,“花枝出建章,凤管发昭阳,借问承恩者,双娥几许长?”
顾瑞辰话音刚落,皇后“腾”地一下起身,将手中的茶碗扔了下去。
“放肆!”
前厅内登时安静下来,舒天香小脸煞白,慌忙地走出来,跪地。求救似地看着二夫人。二夫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阴狠地扫了几眼舒安夏。
舒安夏始终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向下垂着,没有反应。皇后身边的闫嬷嬷,从皇后出生起,就在皇后身边伺候着,虽然不是奶娘,但是在皇后心里的地位,要比奶娘高贵得多。二夫人和舒天香买通了闫嬷嬷,将舒天香的诗和她的诗调换,即使出了篓子,二夫人也不敢将闫嬷嬷供出来,所以二夫人现在,必然悔恨的要死,要如何帮舒天香开脱。
“皇后娘娘请息怒!”二夫人也跪了下来,脑中反复出现了几百个理由,可是没一个能用的上的。
其他几位夫人看到这个情况,脸上不约而同地出现“活该”的表情。
“想说小孩子不懂事吗?将本宫比喻为冷宫女子,你们候府真是教养好啊。”皇后说的咬牙切齿,森冷的目光扫过二夫人和舒天香。
看着皇后的愤怒,舒天香抖的更厉害了,怯生生地望向闫嬷嬷,闫嬷嬷老眼眯起,警告意味十足。
看着闫嬷嬷的表情,舒天香恨得牙痒痒,一股气儿顶了上来,“启禀皇后娘娘,其实……。”
“闭嘴,你还不够丢脸吗!”二夫人怒喝一声,警告似的狠狠瞪了一眼舒天香,闫嬷嬷的行为,绝对是得到皇后默许的,如果舒天香敢把闫嬷嬷供出来,就等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掴了皇后的脸,那罪可就大发了。
舒天香看着二夫人也吼她,登时一股委屈涌上,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了下来。
“是臣妇没有教导好女儿,请皇后娘娘责罚!”二夫人重重叩了一个头,一字一句道。
皇后抿着唇,冷冽地看着台下跪着的一对母女。
舒安夏轻轻地扬了扬眉,好戏如果就这么落幕,又怎么够劲儿?于是,她缓缓起身,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神情的注视下,缓缓走到了厅中央。
029寿宴风波(3)
更新时间:2012-11-2114:18:33本章字数:3804
舒安夏轻轻地扬了扬眉,好戏如果就这么落幕,又怎么够劲儿?于是,她缓缓起身,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神情的注视下,缓缓走到了厅中央。
台上的顾瑞辰静静地看着她,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都像个局外人一般,冷眼看着跳梁小丑们表演,现在她终于舍得起身了?看着她那双晶亮的充满算计的水眸,他真想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精彩?
舒安夏轻轻地福了福身,“皇后娘娘请息怒,这首小诗的出处,也许还有待商议。”
二夫人怔忡了一下,看着“挺身而出”的舒安夏,眼底浮现出一抹喜色和感激。
“你又是谁?”皇后凌厉地看向她,冷冷道。
“奴婢舒安夏,是舒天香的嫡姐。”
“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舒府小姐。”皇后冷哼。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
听着舒安夏的话,二夫人一惊,冷汗涔涔,今天这几个丫头怎么竟给她找乱子,先是舒天香给她丢脸,现在又到了舒安夏,竟然敢顶撞皇后娘娘,她们都皮硬了是不是,非要每人给她带上几十板子回去才舒服是不是?
想到这里,二夫人赶忙回头给舒安夏使眼色,舒安夏没有理会二夫人,跪下深深地叩了一个头,缓缓道:“奴婢知道天有多高,因为奴婢看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奴婢更知道地有多厚,因为奴婢感受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泽。”
舒安夏一边说着,一边被自己的话酸倒了牙,但是这恭维奉承的话甚是管用,一说完,皇后脸上凌厉的表情就有所缓和,扬了扬眉,皇后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闫嬷嬷这时又递上了一碗新茶,皇后淡淡地喝了一口,“闫嬷嬷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从没搞错过任何一个信件或者物品,你说这首小诗出处有待商议,你可是在质疑闫嬷嬷的办事能力?”
舒天香一听皇后的话,登时急了,又张了张嘴。二夫人又死死地瞪了一眼舒天香。舒天香委屈地憋着嘴,想说的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舒安夏扯起嘴角,舒天香如果不张嘴,这戏怎么能唱下去?于是,舒安夏吸了口气,缓缓道:“奴婢当然不敢质疑闫嬷嬷的办事能力,只不过——”舒安夏故意拉长音,斜睨了一眼舒天香。
舒天香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舒安夏反悔。
舒安夏咽咽口水,“只不过刚才交诗的时候,奴婢交的有些晚了,可能这样,带给了收诗的姐姐一些困扰。”
二夫人回过头,投过去一记赞赏的目光,舒安夏这话说的很艺术,虽然表面上说是自己延误了,实际上暗指收诗的姐姐给弄错了,避重就轻,却也不得罪最难缠的闫嬷嬷。而且,舒安夏只是说“出处有待商议”话未说死,也说了“自己交晚了”虽然暗示诗就是她所写,但是也没明确说,这倒是给自己留了几条后路。
皇后扬了扬眉,探究似的看着舒安夏,半响,缓缓开口,“你们姐妹情深本宫知道,但是本宫还是相信自己调教出来的人,今日是喜庆日子,本宫不追究你欺瞒之罪,下去吧!”
一旁的舒天香,心都快揪一起了,心里不禁开骂,这皇后怎么这么死板。
舒安夏重重地叩了一个头,“将皇后娘娘比喻成冷宫女子,这可是死罪,奴婢……”舒安夏说着,惋惜地叹了口气,又为难地看了舒天香,水眸里,满是同情之色。
看着舒安夏一副要退缩的样子,再加上舒安夏那句“死罪”,舒天香登时就蒙了,用膝盖蹭蹭向前挪了几步,“皇后娘娘,那诗词是舒安夏写的,奴婢不过是买通了闫嬷嬷,让她把我们的诗词调换了而已,那首‘梨花有几枝,美女一二三’才是奴婢写的,冒犯您的是舒安夏,不是奴婢!请皇后娘娘明鉴!”舒天香话音落下,二夫人登时面如死灰,如果现在她手里有一把匕首,她真想捅死舒天香算了。闫嬷嬷脸也如黑炭一般,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二夫人一个哆嗦,回过身,就给舒天香一巴掌。
皇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斜睨闫嬷嬷,闫嬷嬷赶忙跪地,“娘娘明鉴,老奴并没有做过!”
前厅内的气氛开始变得怪异,其他几位夫人也三三两两的议论起来,舒天香捂着脸嘤嘤哭着。
这时,一直看戏的顾瑞辰从下面的竹简中抽出了一个,丝毫不觉得火上浇油道:“姑母,这里果真有一首‘梨花有几枝,美女一二三’的诗。”
顾瑞辰话音落下,其他小姐们纷纷掩嘴嗤笑起来。二夫人咬着牙,她真想一头撞死。
“皇后娘娘,奴婢觉得八妹妹这首诗,还有值得深究的地方。可否让奴婢说上一说?”舒安夏温软的声音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众人纷纷侧目,将视线移向舒安夏。
“说——”皇后的声音冷的让人发毛。
“虽然从诗词表面上看,是描写女子不得宠,对所爱男子的控诉,然而,此诗出在皇后娘娘之手和出在第三人之手,意境是截然相反的,所以奴婢反而觉得这诗做的好!”
“哦?”皇后扬扬眉,等待她的下文。
“前面两句‘花枝出建章,凤管发昭阳’说的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幸福恩爱的场景,后面两句‘借问承恩者,双娥几许长?’从外人的角度而言,翻译过来就是‘夫妻共来承恩者,百年恩情共绵长。’”
舒安夏这话一说完,二夫人真想痛哭流涕,舒安夏不但把诗词的意境给扭转过来了,还承认了这诗就是舒天香所写,这样多少挽回了一些闫嬷嬷的面子。偷偷的看了一眼闫嬷嬷,二夫人立即迎上了一股杀人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