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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淮安,怎么就死了?”李老爷怒视着儿子。
李城文也从惊吓中慢慢换过来了,大声嚷嚷着:“爹啊,我真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好好的啊,结果今早就...真的吓死我了啊”,说着说着李城文竟然哭了起来,李母一看本就惊吓过度,再一听儿子也哭了起来,更加伤心,随着她儿子一起呜咽起来,母子俩哭的感天动地的,真好像在为秦淮安的死难过。
李老爷扶额:“那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这可怎么和秦家交代?”
李夫人还在抽泣,拿着手帕边抹着泪边说:“定是这秦家小姐不愿嫁给咱们城文,这才在新婚夜自杀,这是想害死我们李家啊老爷”,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对,李夫人哭声更大了,带着丝丝冤枉的哭声在这昏昏欲睡的早上让人听着让人更加头疼。
李老爷头更大了。“那报官吧,要是那秦淮安是自杀,咱们还站着理和情,到时候还能算计一把那秦家。要是被谁害的,咱也能给秦家一个交代,不管是咱家还是秦家的仇人,终归有人背事,一会儿就让下人去报官。”李老爷起身准备走了。
李城文那刚安下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面色更白。挣扎着下床就要拦他爹:“爹,爹,不行啊,不行,不能报官!不能报官啊!”
李老爷听到停住了脚,转头看着李城文:“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刚赶到你房间的时候你就不让别人进,也不让其他人看,要报官你也说不行,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听李老爷这么说,李城文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早在怒气爆发点的李老爷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大步走向李城文就是一巴掌:“逆子,你说!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你什么事!”李城文被这一巴掌打的他两眼冒金星,胆小怕事又脑袋简单,一下就跪在了床下,噗通这一大声把李夫人也吓了个半死,却也赶忙去扶儿子起来。
李城文吓得要死,带着要死不死的哭腔说道:“爹啊,爹啊,是孩儿糊涂,这事咱们不能报官啊”。听到这话,李老爷和夫人都心里明白了,这事和眼前这个逆子有关,这真是要命啊。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俩想到不敢想。李老爷气的拽起李城文的衣领把他拖了起来,怒火中烧的看着眼前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恨不得把他一头撞死在这墙上,怒吼着:“说!!一五一十的、都给我说清楚!!”李城文现在已是七窍走了六窍,赶忙把前前后后的事都交代了。
原来是李城文在青楼有个老相好,名叫甘娘,在天雨楼的虽不是花魁,但也是数一数二,仗着李家三少喜欢,在楼里也是横行霸道的主。本着青楼内女子,也不会妄想在大户人家做大,能做小已是好命,要遇到正室好点儿的,就是三辈子修来的福了。怎奈这甘娘,一直得李城文的喜爱,李城文这万花丛中的老手,花言巧语连哄带骗的,倒让她有些飘飘然起来,听闻这李城文马上要和秦家小姐成婚,一下是接受不了的。
这秦家不是普通人家,秦家是名门望族,虽花城这一脉和王都的秦家关系稍远,但这底蕴也不是商人出身的李家可比的,要是把这秦家小姐娶回去,那她要想让三郎迎她回去可就难了,能到李家也要一辈子被这大小姐压着欺负着,自己要权势没权势,要钱没钱,又是青楼出身。
想想以后的日子就甘娘就觉得黑暗,夜夜难眠的。随着成婚日期的日日靠近,李城文也很少到天雨楼来了,这让甘娘每日如坐针毡,终于,她想到一个主意。
一日李城文来找甘娘快活,这甘娘不愧楼中老手,把李城文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这也是她能在李城文这里一直得宠的原因。忽然她似有心事,故作娇柔伤感的模样一下子让李城文心疼不已,但他心里也明白这甘娘为何伤感,只能好言的劝着,保证着。
但是这时,甘娘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李城文的态度让甘娘一下子放心起来,双手搂上李城文的脖子,双腿就盘上李城文的腰,趴在李城文的耳边轻轻的说:“三郎你娶她,只要她生不了孩子,就没办法在李府作威作福了啊!”
让秦淮安不能生育。
这就是甘娘提出的主意。虽然秦淮安为秦家的小姐,娶回来也只能当祖宗的供着,但是要是她不能生育呢?莱宝国最注重子嗣的延续,要是正房无法生育,那必须要为自己的丈夫纳妾,要是妾室怀孕也要好好的待着,贵为正室,但也得在夫家小心翼翼的活着,过上两三年,这秦家小姐再厉害,也得看着李家人脸色活着。
李城文一听这主意,心里有点儿害怕,又觉得甘娘说的也有道理。他毕竟是个浪荡子,要是以后天天被那秦淮安管着,不能逍遥快活,那不是比死还痛苦?至于秦淮安不能怀孕?那谁在乎?满大街都是能怀孕的女人,一个不行他多娶几个就行了。
只是这毕竟算是害人的事,这让李城文心里有些怵,但这一点点的担心怎么抵的过甘娘的浑身魅术,再听着甘娘的计划十分周祥,没多久就败下了阵。两人在被窝里又好好的商量了一下,这事就这么敲定了。
计划很简单,青楼有一法子,可以让姑娘们不能怀孕,说来也简单,只需要紫萝女和绿仙青这两种植物配合就能达到效果,闻了紫萝女的气味再喝下绿仙青的汁就可以使女子丧失生育能力。平常青楼内都使用稀释过百倍的剂量,可以达到一周的效果,如果剂量超标,就会导致终身不育。这也是妈妈们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姑娘们的一个法子,毕竟那些姑娘们如果以后想离开青楼被别人纳了,要是不能怀孕的话,可没人要。
青楼也是个吃年轻饭的地方,谁不想趁着还有点儿姿色赶紧找到下家。这两种植物都是稀罕货,十分少见,但是青楼的妈妈们都能搞到手的东西,对李城文来说也不难,不过是砸钱,或者砸很多钱。
正逢婚礼当天是百花节,到时候全城飘满花香,没人会注意到李府内这不起眼的紫萝女的味道,只要将一整株紫萝女的汁浇到被褥上,新娘子会先回房待着,这样她就会吸入紫萝女的气味,等到李城文回去,会在倒交杯酒的时候加入绿仙青,这情人泪是花酒,会掩盖绿仙青的一部分味道。
况且这两株植物的味道本身不算十分奇特,且是青楼常用,一般不出阁的姑娘都不会知道,更别提了解它们的味道了。
李城文躺在温柔乡里,越想越觉得靠谱,心里又难免觉得得意,毕竟秦家在花城总是压李家一头,要是这秦家小姐在李家过的不如意,倒让他心里觉得十分舒坦。
时间过的很快,到成婚那日,李城文在家中都安排妥当,一想到以后威风凌凌的样子,他骑马走在街上迎亲时都挺直着腰背,两眼都要高过头顶了。一切计划都完成的十分完美,毫无披露,只是这结果却大相径庭。
秦淮安死了。这可是要命的事。想着爹要去报官,李城文吓的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眼下正跪在地上发抖,他母亲也被这不成器的儿子气的直哭。
此刻李老爷只觉得两眼冒星,天旋地转。李家大少爷七岁便生病夭折,二少爷从军常年在外驻扎,军人那可是脑袋挂在腰带上的,跟前就这一个儿子在,就指望着他能娶妻生子,开枝散叶,继承家业。但是没想到这个孽障竟做出这种事。但眼前的是他亲生儿子,再怎么,也得救。
李老爷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一下此刻的头疼,对着李城文说道:“那怎么人就死了呢?你们不是打算的万无一失吗?这事中间必有问题,但是你既然参与了这件事,哪怕真正害死淮安的不是你,到时候官府一来查,你的事暴露了,也完蛋了。”李老爷久经商场靠的也不是运气,脑袋飞速运转下把事情的利害关系都想到了,当下拍板,不能让别人发现,秦淮安死了。
李老爷飞快的安排下去,让信得过的手下偷偷处理掉秦淮安的尸体,那沾染紫萝女汁水的被褥也必须要换成新的,酒壶里的酒也要倒掉清洗干净。处理好这些后,李老爷派人去秦家送了信,因着昨晚完事实在太晚,大家都很劳累,所以也让小夫妻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后天夫妻两人再回门。秦家老爷收到信也觉得合理,便也没起疑,只是吩咐下去三日后再给小姐准备回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