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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煜几次让向挽歌去休息一会,但是,她都拒绝了。向煜勉强不了她,最后也随了她了。
其实,向挽歌觉得她自己还好,累了向煜会扶着她休息一会。
在时间过去了六个小时后,顾暖阳再次回到了手术室门口。
之前,祁宁预计的时间就是六个小时左右。
所以,他们所有人都屏息等着。
终于,手术室的灯暗了下去,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站到了手术室门口。
没有一会,祁宁一身手术服走了出来。
整个人虽然很疲惫,但是,脸色却是比较轻松的状态。
多年好友,虽然从前记忆都没有了,但此刻,其实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向挽歌还算是了解祁宁的
所以,在看到祁宁的神情时候,她就知道,这场手术很顺利,若不是很顺利,祁宁脸上不会是这样的神情。
但知道归知道,在祁宁说出结果之前,向挽歌还是没有松下来。
“怎么样了,祁医生,手术顺利吗?”
祁宁拿下脸上的口罩,先是看了一眼同样看着他的向挽歌,随后将目光回到刚才问话的顾暖阳身上:“手术很顺利,傅承勋也已经转入病房里面了,现在就等着观察一下后期的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异常的问题估计是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祁宁带着一丝疲倦的声音刚落下,所有人心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没事了,总算是没事了。
“谢谢你,谢谢你,祁宁医生。”所有人当中,情绪最为激动的是顾暖阳。
她对着祁宁连续说了好几个谢谢。
祁宁表情如常:“不必客气,这都是向挽歌让我做的,再说了,他好好的也是我这个私人医生该做的。”
闻言,顾暖阳目光落在向挽歌身上,眼里充满了谢意。
向挽歌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好了,稍后会有人带着你们去傅承勋的病房,但是他现在还是在观察期。你们只能轮流进去看他,至于哪些人去,你们自己好好的商讨吧。”
留下这段话后,祁宁仅是跟向挽歌打了个招呼后,就率先离开了。
“我带你们去病人的病房吧。”
在祁宁离开后,小护士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客气的开口。
顾暖阳率先过去了。
向挽歌跟向煜站在原地没有动。
莫洵看着他们,笑着开口:“挽歌,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向挽歌淡笑着摇头:“我们就不去了,傅承勋现在是在加护病房观察,你们去看就好了。”
闻言,莫洵也没有勉强:“那你回家好好的休息吧,你身体不好,却坚持着在手术室门外等了六个小时,你的这份心承勋如果知道,会很感动的。”
向挽歌慢慢的摇了摇头:“严重了,你心里肯定很担心傅承勋,去吧,去看看他的情况。”
向挽歌这么说了,莫洵也没有再多停留,快步朝着护士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向挽歌转过头,向煜正看着她,面色还是有些严峻
>????她突然就笑了,浅浅的开口叫着向煜的名字:“向煜……”
“嗯,我在,姐姐”几乎是在她话落的瞬间,向煜就低声应道。
“傅承勋没事了。”她说,声音,带着很明显的舒了一口气的意味。
向煜脸色不变,还是有些严峻的看着她,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向挽歌突然觉得有些摸不着这位弟弟的情绪。
“小煜,刚才,祁宁说了,傅承勋他的手术很顺利,只需要观察一下,没有什么重要的问题就没事了。你怎么还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她的话才落下,向煜就道
“谁跟你说,我担心的是他了?”
在手术室门外等了整整六个小时,本就身体不太好向挽歌早就觉得很疲惫了,但是,在听到向煜这句话之后,还是强撑着精神,抬头问:“不担心他你担心谁啊?”
向煜垂眸看着明明已经累到不行,却依旧还在强撑的向挽歌。
突然地,心里升起一抹怒气,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你说我担心谁?除了那个心里只想着别人,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考虑自己的姐姐,还能是谁?”
向挽歌:“……”
看着上方,因为压制怒火,整张脸,都显得有些生硬的向煜。
向挽歌突然觉得很好笑。
她主动的伸出手,挽住了男人的手臂。
“你担心我,你可以直接的跟我说呀,我的弟弟。”
向煜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这要他怎么说?
里面做手术的人是傅承勋,是救了姐姐的人,虽然从前过往很多是是非非,但如果不是傅承勋,他的姐姐就……
他怎么说,难道对她说,让她去休息,她更重要?
这样的话,如果里面的人不是傅承勋,他一定是说得出口的。
但是,偏偏里面的人就是傅承勋。
于是,他什么都不说,天知道,这六个小时,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看着他的姐姐一直执着的等在手术室门口,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忐忑。
傅承勋刚出事那天,她晕倒在手术室门口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太好,这次手术时间又长,他一直提心吊胆的关注着她的情况,就怕,她坚持不住突然倒下。
他那么那么的担心她,可是,刚才她竟然那么轻飘飘的跟自己说话。
他承认,那一刻,她生气了,但是,更多的是跟他自己生气,他气,气无形之中,让傅承勋这样,更气,因为自己对向家的那群人的报复,让姐姐陷入危险。
气他自己,看着她这么的受累,为难自己,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了。
向挽歌看着一言不发,紧紧地抿着唇,什么都不说的向煜。
倒也没有因为他这样的态度而觉得心里不悦。
她依旧挽着向煜的手,声音轻柔,像是在安抚一个生闷气的孩子一样。
“小煜,我知道,你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虽然你语气不好,态度甚至还有那
么一些些的恶劣,但是,我知道,你这都是因为在担心我。但是,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我虽然身体没有那么好了,但是,也还不至于说是,这样的一点时间,都坚持不住,我真的很好,你不要担心好不好?”
最后这句好不好,向挽歌问的很轻。
在那一刻,向煜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气,都消失不见了。
“走吧。”
“走??”
“你现在需要休息。”
向煜说完这话就带着向挽歌离开。
向挽歌抬眸看着神色还是有些紧张跟担心的向煜。
想了许久,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连续在手术室外面等了整整六个小时,向煜担心她。
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
现在,之所以这么别扭,也都是因为她。
虽然她自己只是觉得有些疲惫,没有什么其它的大问题,但是,看到他那么担心,那么紧张,拒绝的话,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罢了吧,傅承勋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有那么多的人陪着他,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既然向煜这么担心她,那么,她就随了他吧。
……
傅承勋醒过来的时候,重症监护室只有厉泽尧跟莫洵。
顾暖阳近来劳累过度,厉泽尧还是替傅承勋考虑了,安排她回去休息了,如果有什么情况再及时告诉她。
“醒了?”
最先注意到傅承勋醒过来的是莫洵,他兴奋的叫着厉泽尧:“泽尧,老傅醒了。”
厉泽尧转眸看过去,病床上,傅承勋呼吸很微弱,眼睛睁着,苍白的一张脸比起往常倒是收敛了很多戾气。
“嗯。”
他轻嗯了一声。
“怎么样?”
莫洵问,语气很着急。
傅承勋动不了,只眨了眨眼睛,轻轻的应了一声。
视线在病房里面扫视了一圈,并没有见到那个人,傅承勋眸色暗了暗。
“她被向煜带回去了,想着你的情况特殊,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所以先走了。”
傅承勋心思沉沉之时,听到厉泽尧这么说。
他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惊讶。
厉泽尧自然知道他这是为了什么而震惊。
“你那假装失忆的说法,也就只能是骗骗向挽歌。”
傅承勋没说话。
厉泽尧终究也还是考虑到了他现在刚醒过来,很多的事情不适合现在来说。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我会打电话让你母亲来看你,至于向挽歌那里,你手术的时候她已经等了太久,她的身体本就不好,就让她休息一下吧。”
厉泽尧在这些事情上的安排向来都是没什么好挑剔的,傅承勋嗯了声,没有多说。
“那我们走了,老傅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又来看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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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傅承勋在医生全方位的检查下以及祁宁的许可之下,离开了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从进入普通病房之后,傅承勋的视线就不停的朝着门口看去。
顾暖阳坐在一边,几次看他这样,最后还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你那么想她来,为什么不给她打个电话?”
傅承勋目光深幽,薄唇抿成一条线。
半响,他淡淡开口:“我拿什么身份给她打电话呢,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记不得她的人罢了。”
“可是你根本没有忘记她啊,承勋啊,妈妈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小歌说你失忆了,你这样做,不是不给你自己留后路吗?”
傅承勋视线看向窗外,下颌紧绷:“妈,从我当年给她那么多伤害,让她那么痛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这一路到底走得有多艰难了,到现在,就算我不这么做,我们也已经是没有后路了。”
顾暖阳终究还是恨心疼自己的儿子,更何况又有了这一次的生死之后。
“那你可以选择跟她好好聊聊,为什么要告诉她你也记不得了,这样,相当于是完全否定了你们的过往啊。”
“妈。”
“怎么了?”
“那天,我跟她为什么会见面你知道吗?”
“这件事情你们都不曾说过,我不清楚,怎么的,这其中还有什么很重要的原因吗?”
“重要?”傅承勋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那天,我原本也就是去跟她离婚的。”
“离婚?”顾暖阳很惊讶,竟然是这样的。
“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签下那份协议的吗?怎么突然愿意了呢?”
“是啊,我不是一直都不愿意的吗?为什么突然愿意签了呢,那是因为我明白了一些事情。妈,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只要我努力,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得到,不能实现的,或许是因为在商场,在其他方面的顺遂,让我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我终究还是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终究也还是有我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比如爱情,比如我跟她。”
顾暖阳不明白这样的时候,她说什么才是合适的。
她沉默着,傅承勋接着往下说。
“意识到自己爱上她,我曾想,无论她要我如何,我都接受,只要她愿意留在我的身边,那个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除却我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给她幸福。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许她一世安稳。可是后来,她的报复,她站在我的面前说,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我。她的决绝,孤身一人离开,自此没有任何消息。她的淡然,忘却从前往事,不再愿意给我一点袭机会。我终于恍然。我们,那里还有什么值得憧憬的未来呢,我曾以为的幸福也只是我一人想象出来的,她那么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又怎么会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放下那些伤害,放下那么些痛苦,再跟我在一起呢。”
“那天,在祁宁办公室,我们说了很多,我告诉她说我不会放手,她却格外坦然:总有一天,你会答应的。很平常的一句话,那么清凉的面容,那么淡然的声线,却让我的有些执着开始慢慢地瓦解,我开始反复的去想,她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反复的去思考,我到底该如何做?后来,我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