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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好复杂的。”
祁宁看着她:“你很多年前就有个习惯,每当难受或者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就会一瞬不瞬的盯着地面,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心里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一般。”
向挽歌低叹:“祁宁啊,有些时候我在想,你为什么就能那么了解我呢。”
祁宁未语,只是凝视着她:“没有想到傅承勋没有在那离婚协议。”
向挽歌偏过头,视线落在远处,声音带了一丝疑惑:“祁宁,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祁宁。
“难道不是吗?当年秦思璇死了,他把我送进监狱,迫不及待的让律师做了离婚协议书拿到监狱里面给我签字,可是他自己却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祁宁低笑:“我哪里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向挽歌没接话。
祁宁看着她的侧脸:“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当然是离开了。”
她这话说的毫不迟疑,似乎这个回答,她早就在心里做了无数次的回答。
祁宁顿了片刻:“真的走?”
向挽歌收回视线,脸上有一抹不浅不深的笑,她说:“祁宁,这话问的好像没有任何意义了。”
祁宁愣了愣,而后,笑了:“也是。”
她从出狱的那时候,就一直想要离开,如果不是因为她弟弟,不是因为傅承勋,不是因为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估计她这个时候早就离开了吧。
“有想过要去哪里吗?”
“想了。先去看看我弟弟。”
祁宁讶异她的回答:“先去?”
向挽歌点头。
“不陪着他在那里吗?”
“不合适。苏晚将他安排的很好,我没有必要陪着,而且,跟他在一起,有些过去的人和事终究还是避免不了。”
她未明说,祁宁却大概的明白了。
沉默了有一会,他问:“想要什么时候走,我帮你订机票。”
向挽歌抬头:“不必了,祁宁,我总得学着自己去处理这些事情的不是,我自己来就好。”
祁宁面色微变。
“我都不需要吗?”
她笑:“祁宁,我希望未来,是全新的。”即使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有什么光明,让她能够走下去。
祁宁神色慢慢的变得复杂。
最后,他点点头:“也好,过去让你那么痛苦,开始全新的生活也好。”
向挽歌没有说话。
祁宁走到她对面坐下:“决定什么时候走了,给我发个消息,知会一声就好。”
向挽歌下意识的抬起头去看祁宁的神情,他没有笑,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隐隐的,还有那么一丝不舍在里面。
坐在原地顿了许久,向挽歌还是起身,走到祁宁的身前,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祁宁仰着头。
向挽歌先是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伸出左手,抱了抱祁宁。
祁宁身体瞬间僵住,向挽歌清凉中带着一丝怅然的声音传来:“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我这个麻烦终于还是要离开你了,你要感到高兴,以后不会那么累了。
”
他看着她,眸色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沉。
“是啊,你走了之后,我就又是以前那个闲散的医生了。”
可是想到再也的见不到她了,他突然觉得这是莫大悲伤的一个事情。
“我曾经让自己做了一个错了选择,现在终于能够矫正一点,祁宁,我的心里是感慨的。”
“我知道,这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她笑的很淡,透着一种过尽千帆的悲凉:“我还有什么理由回来呢。”
这一句反问,却让祁宁失去了说话的本能。
“是啊,那么便去吧,去了也就不要再回来了。”
这里让她那么伤心,那么难过,不回来也是好的。
……
那天祁宁走的时候,问向挽歌,真的不再去看看傅承勋了吗?
向挽歌倚靠在门边,闻言,只是把唇角那抹淡淡的笑意逐渐扩大。
“祁宁,江城的天气终于回暖了,这一寒冬,终于是过去了。”
就是这么一句感慨,却让祁宁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最后的最后,祁宁也没再说什么。
决定了离开,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的安排着,顾暖阳还是回每日过来看看她,祁宁从那一天之后,就只是偶尔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的身体情况却没有再来到别墅。
至于江云笙苏泽等人……
顾暖阳每次过来,都会提到关于傅承勋的事情。
于是向挽歌知道,这段时间,江云笙一直都在跟苏泽,莫洵,厉泽尧等人一起查傅承勋的这件事情,试图帮他洗清冤屈。
而苏泽,从那天来别墅之后,也没有再来过,但是他还是每日都给向挽歌发消息,每条短信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请夫人帮傅总作证。
向挽歌刚开始的时候,每次都会打开短信,可是一次次的往返,到后面,她索性不理会苏泽了。
每次收到的短信,甚至看都不看,直接就让它沉沉的待在手机的信息收件箱。
一切的一切都在各自的层面进行着,而向挽歌则不动声色的订下了去往向煜所在地的机票。
这天晚上,向挽歌一如这几日养成的习惯一样在阳台上坐着吹风。
却意外的看到一个身影。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一低头就会看到。
视线在空中相撞的那一刻,向挽歌眸色淡淡,没有起伏。
过了没有几秒,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向挽歌在静了许久之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但也仅仅是接起,未说一句话。
“怎么一个人站在阳台上?”
在许久的相对无言,电话里终于还是传来沐一航淡笑的声线。
向挽歌视线落在下方拿着电话的他身上:“这里,还能有其它的什么人吗?”
“呵呵,挽歌,你这话让我觉得,你像是后悔了一般。”
她不笑,未施粉黛的脸上是透着冷意的寒凉。
“你觉得我应该后悔吗?”
“自然是不该的。”
“那说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