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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顿饭工夫左右,果见杨梦寰缓缓行了过来,他双腿之上,有如带着千斤重铅,举步落足之间,十分沉重。
朱若兰强自忍着心中的激动,装出一片平静,倚石不语。
杨梦寰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抱拳一揖,道:“又劳姊姊相救了。”
朱若兰抬起头来,望了杨梦寰一眼,缓缓说道:“你受了伤么?”
杨梦寰道:“虽然受尽了那陶玉的析磨,但幸喜还未落下内伤。”
朱若兰别过脸去,望远处一丛山花,缓缓说道:“陶玉就在后面山壁之下,你去打他几下,也好一出胸中之气。”
杨梦寰道:“多谢姊姊”转过山角,果见陶玉坐在山壁之下,微斜身躯,倚在一块大岩之上,闭目养息。
陶玉听得步履之声,睁眼望了杨梦寰一眼,重又闭了起来。
杨梦寰直行陶玉身侧,冷笑一声,道:“陶玉,你想不到也有今天,是吧!”
陶玉谈然一一笑,道:“兄弟和那朱姑娘有约,特地遣人去放你出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刻我陶玉几处穴道被点,动弹不得,杨兄如想出气,尽管出手,打上兄弟几掌。”
杨梦寰扬起的右手,重又缓缓放下,道:“我杨梦寰如若打了你,岂不是和你陶玉一样了。”
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叫道:“寰哥哥。”
抬头看去,只见沈霞琳飞一般的奔过来,冲近杨梦寰身侧三步时,突然停了下来,樱唇启动,但却未说出话,两行泪水,却已夺眶而出。
杨梦寰伸出手去,握住了沈霞琳的右腕,低声说道:“不用哭了,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委曲,以后慢慢的说给我听吧!”
陶玉看沈霞琳奔过来时,已然闭上双目,未再瞧看两人一眼。
只听朱若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杨兄弟,拍活陶玉双臂和双腿上的穴道。”
杨梦寰应声出手,拍活了陶玉四肢穴道。
陶五缓缓站起身干,扶着山壁而去。
显然他除了四肢被点的穴道之外,还有几处暗伤。
沈霞琳尘着陶玉逐渐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人坏极了,我真想追上去,一剑把他杀死了。”
杨梦寰上侍答活,耳际间传入了赵小蝶的声音,道:“杨兄,沈姑娘,兰姊姊请你们。”转身急步行去。
沈霞琳急急迫上去,转过山弯,却见朱若兰盘膝坐在一处山岩之下。颔首说道:“你们过来。”
两人并肩行了过去,齐声说道:“姊姊有何吩咐?”
朱若兰目光凝注在杨梦寰的脸上,道:“我只占诉你一件事,你要好好的看顾琳妹妹”
举手一挥,接道:“你们去吧!”
杨梦寰、沈霞琳看她神情间,似是有些烦躁,也就不再多言,悄然退了出去。
只见赵小蝶靠在一处山壁上,仰望着天际出神。
沈霞琳缓步走了过去,道:“蝶妹妹,你的身体好些么?”
赵小蝶道:“我一直很好,多谢姊姊关心了。”
沈霞琳牵着赵小蝶的手,低声说道:“这些日子里,陶玉定然用了很多恶毒的法子对付你。”
赵小蝶轻轻叹息一声,道:“陶玉把我囚禁了这多时间,使我有时间反省一下,唉!那几年我大糊涂了,不但害得兰姊姊生气,而且也连累了姊姊和杨兄,从今之后,我要好好的做人。”
沈霞琳微微一笑,道:“有你和兰姊姊,那陶玉本领再大一些,也难再兴风作浪。”
赵小蝶摇摇头,道:“我在这一段静坐思过之中,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沈霞琳道:“什么事?”
赵小蝶道:“在那归元秘笈最后一页中,有过一段记载,那是说武学之道,没有止境”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因为那不是述说什么武功,我也没有仔细读它,但此刻仔细想来,却是有些不对,似乎那里面潜存着很多隐密,而且在这些囚禁的日子中,我曾想了归元秘笈上的武功,并非是已达止境,陶玉也许”
只见天宏大师和李沧澜并肩快步而来,赵小蝶只好住口不言。
天宏大师合掌当胸,低声说道:“杨大侠,久违了。”杨梦寰急急还了一礼,道:“杨某一人安危,劳师动众,杨某衷心难安”
一撩长衫,屈膝对李沧澜跪了下去,道:“见过岳父大人。”
李沧澜一挥手,道:“你起来,天下英雄为你劳碌奔走,冒险犯难,该去谢谢他们才是。”
杨梦寰道:“岳父说的是。”
正待转身而起,赵小蝶一拉杨梦寰,低声说道:“兰姊姊可能是中毒了,也许是受了内伤”
杨梦寰怔了一怔,道:“什么?”
赵小蝶道:“你快去就是。”
杨梦寰还想再问,赵小蝶已牵着沈霞琳转身而去。
杨梦寰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该去道谢一声才是。”
天宏大师笑道:“多承朱姑娘援手,来此之人大都有惊无险,此刻都在山谷一端等候杨大侠。”
杨梦寰道:“好,在下就去拜谢他们援手之恩。”
天宏大师望了赵小蝶一眼,道:“姑娘别来无恙。”
赵小蝶道:“我很好,多谢老禅师的关顾。”言罢,愁锁眉头,垂首出神。
天宏大师只道她不喜和自己搭讪,悄然转身而去。
李沧澜望了赵小蝶一眼,心中暗道:此女胡作非为,武功又高,心目中无大无小,还是不要惹她为妙,带着川中四丑转身而去。
杨梦寰行约数十丈,只见一块空旷的草地上坐着十余人。
群豪眼看杨梦寰行了过去,齐齐站起身来。
杨梦寰急行两步,抱拳一个罗圈揖,道:“杨某何德何能,敢劳诸位千里跋涉,我杨某这里是感激不尽了。”群豪齐齐还礼。
闻公泰哈哈一笑,道:“除了我等几个先到此地,后面只怕还有高手赶来。”
语声微微一顿,道:“目下那陶玉已成祸乱之源,杨大侠既已脱困,正好带咱们一举而把他消灭。”
杨梦寰道:“那朱姑娘既在此地,最好能由她主持。”
静玄道长道:“朱姑娘深谋远虑,我等难及万一,想必早已有了对付陶玉之策。”
闻公泰目光流动,打量四面的山色形势一眼,接道:“此刻进入这百丈峰的武林同道,恐怕将数以百计,老朽之意,咱们在对面山峰之上,设下幕帐,以迎接天下英雄,借机扫穴犁庭,一举残灭陶玉实力,别再给他坐大的机会。”
静玄道长道:“闻兄高论,贫道甚为赞同,但最好能先和朱姑娘商量一下,再作主意。”
天宏大师道:“不错”
李沧澜接口说道:“寰兄,你去瞧瞧朱姑娘,咱们在对面山峰之上等候。”
杨梦寰心中亦甚担心那朱若兰的安危,当下说道:“小婿立刻就去。”抱拳一个长揖,转身而去。
一路返回,竟是未再见到那赵小蝶和沈霞琳。
直待行到朱若兰适才坐息之处,才见到玉萧仙子满脸戚然之色,站在山岩之下。
杨梦寰轻轻叹息一声,道:“玉萧姑娘”
玉萧仙子道:“你来了,我带你去看朱姑娘。”
她似是很急,说完一句活,立时转身而去。
杨梦寰觉出事态严重,也不多问,随在玉萧仙子身后奔到一座茅舍外面。
玉萧仙子低声说道:“杨相公,进去吧!姑娘就在房内。”
杨梦寰缓步而入,直入内室,只见朱若兰仰卧一张木榻之上,微闭着星目,脸上是一片苍白,不禁心头黯然,低声叫道:“兰姊姊。”
朱若兰睁开眼睛,望了杨梦寰一眼,缓缓说道:“你还没有走么?”
杨梦寰道:“赵姑娘和天下英雄都在这里,姊姊伤的很重次?”
朱若兰淡然一笑,道:“不要紧,我有灵鹤可以送我回天机石府,你好好照顾赵小蝶,只有那缕缕情丝,才可以缚紧她的芳心。”
杨梦寰道:“小弟一切遵命,姊姊不用担心这些事了,眼下最为紧要的是姊姊的伤势。”
朱若兰似是没有气力答话,缓缓闭上双目,不再言语。
杨梦寰心中大惊,伸出手去,按在朱若兰前胸之上,只觉她气若游丝,似是随时可以断去,不禁急的流下泪来。
正感六神无主,忽闻身后传来了步履之声。
回头望去,赵小蝶和沈霞琳走了进来,急急叫道:“赵姑娘快些来,兰姊姊情形不对。”
赵小蝶行近榻前,右手把着朱若兰的左腕脉穴,右耳附在她前胸之上,听了一阵,摇摇头道:“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杨梦寰道:“不是中毒,那是受伤了。”
赵小蝶点点头,道:“似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沈霞琳道:“这两日来,我一直未离开她一步,也没有见她和陶玉动手,如何会受了伤呢?”
杨梦寰道:“姑娘胸中熟记归元秘笈,可能瞧出她伤在何处么?”
赵小蝶道:“不能确定,似乎是真气岔了经脉,练功走火入魔。”
沈霞琳热泪夺眶而出,黯然说道:“如若她不来百丈峰,援救咱们,也不会落得这样惨局了。”
杨梦寰道:“赵姑娘请仔细想想归元秘笈上那疗伤篇中,可有疗救走火入魔的办法”
赵小蝶凝目沉思,良久不言。
杨梦寰知她正在用心思索,只好耐心等待。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赵小蝶才摇头叹道:“我心中没有把握”
只听朱若兰长长吁一口气,霍然睁开双目,挺身坐起,望了杨梦寰三人一眼,微微一笑,道:“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只是练功练岔了真气,只要好好的休息几日,就会好了。”
赵小蝶道:“姊姊,你何苦要骗我们。”
朱若兰笑道:“我几时骗过你们了,不要打扰我,我要休息一下。”
赵小蝶道:“姊姊,我助你把真气逼回经道如何?”
朱若兰缓缓躺了下去,道:“不用费心机了,你无能助我。”
赵小蝶道:“小妹自信有此能力。”
朱若兰道:“我知道你内功深厚,天下无匹,但却不适对我。”
赵小蝶奇道:“姊姊,我是越听越不明白了。”
朱若兰似是很疲倦,闭上双目,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这几年,真气是逆转而行”
赵小蝶呆了一呆,还想再问,杨梦寰却抢先接道:“赵姑娘,她很疲倦,不要再和她说话了。”
一向倔强的赵小蝶,此刻却变的无比温柔,点点头,缓缓向后退去。
杨梦寰一拉沈霞琳,三人一齐退到室外。
赵小蝶走在最后,随手带上房门。
只见玉萧仙子站在厅中,愁眉苦脸,粉颊泪痕未干。
她似是对那赵小蝶寄望甚重,一见赵小蝶,就忍不住问道:“赵姑娘,朱姑娘的伤势如何?”
赵小蝶轻轻叹息一声,道:“到此刻为止,我还想不出疗治她伤势的办法。”
玉萧仙子道:“这么说来,只有设法送她回到天机石府去了。”
赵小蝶道:“送回天机石府,又能如何?”
沈霞琳道:“奇怪的是我一直不明白兰姊姊是如何受伤的。”
赵小蝶似是突然有了决定,满脸坚决的说道:“我想这样拖延下去,倒不如冒险一试疗治她的伤势了。”
杨梦寰道:“姑娘有把握?”
赵小蝶摇摇头,道:“没有”
杨梦寰道:“最好是不要冒险。”
赵小蝶道:“如若我不能疗治好她的伤势,或是因手法错误,害了兰姊姊,我就以死谢罪。”
杨梦寰道:“这个,这个如何可以?”
赵小蝶道:“形势逼迫,实不容再拖延下去了,倒不如冒险一试。”
杨梦寰默然不言,双目却移注在玉萧仙子的脸上。
玉萧仙子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咱们姑且一试。”
赵小蝶道:“两位姊姊,跟我进入室中”目光转注到杨梦寰的脸上,道:“有劳在室外等等了。”
杨梦寰道“三位尽管放心施为,在下守门就是。”
三人步入内室,回手关上房门。
杨梦寰大步出厅,四面查看一下,重又绕回厅中。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仍不见内室门开,不自禁焦急起来。
绕向窗子,只见窗门紧闭,还垂着黑色的窗帘。
这时杨梦寰除了破门而入之外,已然是别无良策,想到赵小蝶如生异心,玉萧仙子和沈霞琳都将伤在她暗算之下,更是心如火焚,急的在厅中来回踱走。
突然间响起了几声长啸,遥遥传了过来。
扬梦寰心中一动,暗道:难道是那陶玉知道了朱若兰受伤的事,率人施袭不成?
心中转念间,瞥见一个面目丑怪的蓝衣妇人,缓步行人室中。
杨梦寰仔细的瞧了一眼,才认出来人是三千罗刹彭秀苇,当下一抱拳,道:“彭姑娘。”
彭秀苇缓缓说道:“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她声音中微微抖颤,似是尽力在压制着心中的激动。
杨梦寰道:“赵小蝶和玉萧姑娘,现都在内室中查看那朱姑娘的伤势。”
彭秀苇似要入内,但却突然改变了主意,缓步退到厅角,肃然而立。
她面容丑怪,喜怒之间,特别鲜明。
杨梦寰心中暗道:香来她心中似是蕴藏了一腔怒火,一旦爆发出来,定是一场生死之搏。
忖思之间,突闻木门呀然一声,两扇紧闭的房门,突然大开。
只见赵小蝶容色严肃的缓步行了出来。
杨梦寰正诗出言相间,赵小蝶双目泪水已夺眶力出,摇摇头,说道:“兰姊姊说的不错,我无能帮助她。”
双手掩面,放声大哭。
杨梦寰缓步行了过来,道:“赵姑娘,不用哭了,只要你尽了心力,至于能否疗治好朱姑娘的伤势,那是天命了。”
突然彭秀苇冷冰冰的说道:“玉萧姑娘,姑娘可是死了么?”
玉萧仙子道:“气息未绝。”
彭秀苇冷冷说道:“姑娘既然没有死,告诉她不要哭了。”
赵小蝶放下掩面双手;拭去颊上泪水,凝目望去,只见彭秀苇大步行了过来,满含仇恨的扫掠了杨梦寰等一眼,直向房中行去。
玉萧仙子低声说道:“她追随朱姑娘甚久,情意深重,此刻得此凶讯,难免是情绪激动,形诸于外,诸位要多担待一点。”
杨梦寰道:“玉萧姑娘放心。”
目光转到赵小蝶的脸上,问道:“那归元秘笈疗伤篇,乃疗伤宝典,何以全然不见效力?”
赵小蝶道:“我也是觉得奇怪,仔细查过之后,才发觉兰姊姊身上真气,似是倒逆而行。”
杨梦寰道:“倒逆而行”
赵小蝶道:“是啊,因而才使人有着无法下手之感。”
杨梦寰凝目沉思了一阵,突然头下脚上的倒立起,道:
“赵姑娘,你点我腿上‘阳关’‘曲泉,两穴。”
赵小蝶怔了一怔,忽然若有所悟的伸手点了他的“阳关”“曲泉”两穴。
杨梦寰身体倒立,虽然被点了两处穴道,仍然以手撑地,倒立不动。
沈霞琳只瞧得大力奇道:“寰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但闻杨梦寰沉声说道:“点我右肋‘天豁’‘天池’二穴。”
赵小蝶应了一声,又伸手点了杨梦寰右肋两处穴道。
这时杨梦寰身上有四处穴道被点,但他仍然倒立不动。
沈霞琳低声间玉萧仙子,道:“玉萧姊姊,他们在干什么啊?”
玉萧仙子道:“他们在研究你兰姊姊的伤势。”
沈霞琳点点头,道:“噢!原来如此。”
杨梦寰似是感觉很吃力,喘息着说道:“快检查我‘手太阴肺经’,是否真气倒流。”
赵小蝶伸出纤纤玉手,按在杨梦寰身上。
室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是武学上少见的难关,也关系着朱若兰的生死。
沈霞琳、玉萧仙子睁着四只圆圆的大眼睛,望着赵小蝶,心中满怀希望,也充满着紧张。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时光,赵小蝶移开按在杨梦寰身上的玉手,顺势拍活他四处穴道,摇摇头道:“行集于‘手太阴肺经’中的真气,迟滞缓慢,并无逆行之征。”
沈霞琳紧张的精神,突然一懈,道:“这么说来,仍是无法救活兰姊姊了。”
突闻一声悲切的哭声传出来,声音不大,但却充满着哀伤,哭得动人心弦。
沈霞琳大吃一惊,放步向内室冲去。
玉萧仙子右手一伸,抓住沈霞琳,道:“沈姑娘,不要进去。”
沈霞琳道:“为什么?我要去看兰姊姊,她伤势如是没有变化,那彭秀苇如何会哭的如此悲切。”
玉萧仙子轻轻叹息,道:“此刻她心中充满了怨怒仇恨,激愤之下,可能会杀了你。”
沈霞琳呆了一呆,道:“你可是说彭姑娘。”
玉萧仙子道:“不错。”
只听杨梦寰喃喃自语,道:“真气逆行,经脉倒转”摹然抬起头来,叫:“赵姑娘,咱们再来试试。”双手撑地,人又倒立起来。
赵小蝶又点了杨梦寰几处穴道,道:“可曾觉出了真气逆转。”
杨梦寰摇摇头道:“未曾觉得。”
赵小蝶拍活了杨梦寰的穴道,道:“不用试了,这其间定然有着一种窍诀,咱们不知内情,只怕是无法了然。”
杨梦寰一跃而起,道:“那不是有人伤了她”
沈霞琳接道:“如是无人伤她,难道兰姊姊是病了么?”
杨梦寰道:“是兰姊姊自己岔了真气。”
玉萧仙子突然接道:“是了,是了”
沈霞琳茫然接道:“玉萧姊姊,什么事啊?”
玉萧仙子道:“朱姑娘正在练习一种武功,尚未练成,但却听得杨相公和赵姑娘的凶讯,因此匆匆赶来”
赵小蝶道:“不错了,这几日里,她一心想救咱们,和陶玉斗智斗力,精神体力,两皆困乏,无暇休息,致使真气走岔了经脉,也就是武家大忌的走火入魔了。”
玉萧仙子黯然说道:“朱姑娘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当时我还未想到如此严重,如今想来,她已是早知道了。”
赵小蝶道:“说的什么?”
玉萧仙子道:“她说,如若她有了什么变故,要把她绑在巨鹤之上,让玄玉直飞天机石府,别让你们知道,当时我还认为姑娘是多虑之言,把陶玉估计过高,却想不利她竟是早已先知。”
赵小蝶道:“唉!她自知正在危险之期,却又不能不下山来救咱们,如其说是她早有预知,那就不如说其祸必然了。”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快闪开,让我过去。”
抬头看去,只见彭秀苇抱着朱若兰,大步行出室外。
玉萧仙子急道:“彭姊姊,你要把姑娘带往何处?”
彭秀苇冷冷道:“带回天机石府,姑娘还余下一口气,不能让她死在这等荒凉之地。”
赵小蝶道:“放下她,我们正在思索救她之法,你如带她离此,那就”她本想说那是死定了,但却不忍说出口来。
彭秀苇冷冷说道:“你们都是害死朱姑娘的凶手,都给我滚到一边去”大步向外冲去。
杨梦寰身子一侧,拦住了彭秀苇的去,道:“彭姑娘”
彭秀苇怒道:“祸皆由你起,你还有何面目和我说话。”
杨梦寰抱拳一揖,道:“姑娘听在下一言如何?”
彭秀苇道:“我已经听过两回了,快让开路。”
杨梦寰怔了一怔,暗道:看起来,今日非得动手拦住他了。
心念转动,淡然一笑,道:“彭姑娘,你如想救朱姑娘的性命,就把她放下来”
彭秀苇厉喝道:“你让不让路?”
杨梦寰道:“除非你留下朱姑娘来。”
彭秀苇冷笑一声,左手抱紧了朱若兰,右手一挥,疾向杨梦寰前胸拍去。
杨梦寰心知彭秀苇的神志已然有些不清,除非把她制服之外,已是别无他法,右手一扬,五指反向彭秀苇右腕之上推去。
彭秀苇一手抱着朱若兰,单余一只手和杨梦寰恶斗,但攻势却凌厉无比,招招都是击向杨梦寰的要害。
杨梦寰担心伤了朱若兰,出手不得不小心谨慎。
玉萧仙子急的大声叫道:“彭姊姊,赵姑娘和杨相公都正在耗尽心智,思索拯救朱姑娘的办法,姊姊如若把朱姑娘带回天机石府,岂不是害了她么?”
彭秀苇右手疾挥,连攻三招,迫的杨梦寰退后一步,道:
“姑娘适才清醒过来,要我以最快速的方法,送她回天机石府。”
玉萧仙子道:“此事当真么?”
彭秀苇道:“我为什么骗你!”
杨梦寰一面封挡彭秀苇的掌势,一面高声说道:“姑娘快请停手,容杨某说几句话如何?”
彭秀苇道:“谁要听你的花言巧语。”掌势更见猛恶。
她怀中抱着朱若兰,身手虽然大受影响,但却护住了她大半个身子,杨梦寰只能攻她右面肋间一处,又不能施展毒手,是以动手打了几十个照面,一直是攻少守多。
沈霞琳长长叹息一声,道:“寰哥哥,不要打了,兰姊姊大伤之下,你们这样打来打去,我想吃亏的仍是兰姊姊。”
杨梦寰心头一凛,暗中运气,眼看彭秀苇一掌劈来,故作让避不开,左肩一挺,硬受一击。
彭秀苇一掌拍在杨梦寰肩头之上,蕴蓄在掌心上的内劲,还未发出,杨梦寰的右手,已横里伸了过来,抓住了彭秀苇的右腕,道:“彭姑娘,快放下朱姑娘。”
彭秀苇冷冷说道:“朱姑娘要我带她回天机石府,除非你们杀了我”
赵小蝶接道:“这些话我们都未听到,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彭秀苇怒道:“不是你这臭丫头被人生擒,朱姑娘怎会赶来百丈峰”
杨梦寰吃了一惊,暗暗忖道:赵小蝶生性高做,这彭秀苇竟然如此骂她,只怕要激起她的杀机。
那知事情竟然是大大的出了杨梦寰的预料之外,只见赵小蝶神情平静的说道:“彭姑娘,你骂的一点不错,是我拖累了兰姊姊,但事已至此,已不是责骂几句可以解决,目下要紧的是,设法抢救兰姊姊的性命,你把她带回天机石府,岂不是要她等死么?”
彭秀苇冷笑一声,道:“死在天机石府,那是比死在此荒凉之地强得多了。”
赵小蝶柳眉一耸,但仍然平和的说道:“兰姊姊武功高强,并非是伤在陶玉手中”
彭秀苇怒声接道:“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也别想让我信你。”
赵小蝶脸色一变,道:“为了抢救兰姊姊的性命,休怪我无礼了。”突然一扬右手,点了过去。
一股暗劲冲了过去,正中彭秀苇的肋间“大包”要穴。
彭秀苇右手被杨梦寰五指紧扣着腕脉要穴,右肋再吃赵小蝶一指点中,左臂力道亦失,怀抱中的朱若兰突然向下跌落。
赵小蝶迅速无伦的一伸双手,接住了向下跌落的朱若兰,左手一挥,拍活了彭秀苇左肋的“大包”穴。
杨梦寰一松五指,道:“彭姑娘不要见怪”
彭秀苇穴道被解,脉穴一松,立即怒喝一声,猛向赵小蝶扑了过去。
赵小蝶看她来势猛恶,生恐伤到了朱若兰,匆急之下,右手一扬,推出一股暗劲。
她内功深厚,出手力道非同小可,彭秀苇向前冲进的身子,有如撞在一堵无形的坚壁之上,闷哼一声,倒退三步,跌摔在实地之上。
凝目望去,只见彭秀苇面色铁青,口角间缓缓泪出血来。
赵小蝶似是未料出手一击之下,竟然把彭秀苇伤的如此之重,不禁一呆。
玉萧仙子急急伏下身去,扶起了彭秀苇,道:“姊姊,伤在何处?”
赵小蝶急急说道:“伤在内腑,最好先别动她。”
玉萧仙子果然不敢再动,放下了彭秀苇,道:“赵姑娘,可有救治之法么?”
赵小蝶道:“我并未用很大气力,竟然把她伤的如此之重,不过这内伤,在那归元秘笈疗伤篇上,记述有很详细的疗治之法,只要她心脉未被我掌力震断,很快就可以康复。”
玉萧仙子伸出手去按住彭秀苇前胸之上,道:“她心脏还在跳动。”
赵小蝶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了。”缓缓把怀中的朱若兰交给了沈霞琳,蹲下身子,连点了彭秀苇九处穴道。
玉萧仙子低声问道:“你可是在替她疗伤么?”
赵小蝶道:“不错啊!”玉萧仙子道:“点穴疗伤,我玉萧仙子还是初次见到。”
赵小蝶道:“表面看起来,这不似疗伤的样子,其实这是那疗伤篇中很重要的一段记述,你如留心我点她的穴道,或许就明白了。”
玉萧仙子摇摇头道:“我还是瞧不明白。”
赵小蝶道:“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是一口气,大凡习过内功之人,那一口穿经过脉的真元之气,最是重要,我要先点了她的穴道,就是要她逐渐消散的真气,重行回聚内腑。”
玉萧仙子道:“原来如此。”
赵小蝶道:“带她好好休养去吧!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后,再用推官过穴的手法,推活我点她的穴道,让她静静养息,那时看她伤势变化,再作主意。”
玉萧仙子道:“好吧!后面还有一处宅院,我把彭姊姊移入后面院中养息。”赵小蝶道:“那很好,”站起身子,从沈霞琳的手中抱过朱若兰,重又行回内室中,缓缓把朱若兰放在木塌之上。
沈霞琳站起身子说道:“寰哥哥,你和赵家妹子去设法疗救兰姊姊的伤势,我在外面巡查,别要让陶王的人混了进来。”
杨梦寰道:“那就辛苦你了。”
沈霞琳拔出佩剑,出门而去。
杨梦寰随即转身,步入内室。
只见赵小蝶站在木榻旁侧,呆呆的望着朱若兰出神。
杨梦寰轻步行近木榻,道:“赵姑娘可曾想出疗治兰姊姊伤势的办法。”
赵小蝶道:“很难想,我已经想完归元秘笈疗伤篇上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但仍然是没有想出办法来。”
杨梦寰道:“她身上真气,倒逆而行,不知疗伤方法中,可否倒行呢?”
赵小蝶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杨梦寰道:“如今兰姊姊伤的很重,不能拿她试验,如是你想出一个疗伤之法,心中没有把握,那就拿我试验。”
赵小蝶道:“我和兰姊姊都是女人,还是我来试验的好。”
杨梦寰道:“这倒不用争了,重要的是先得想出一个办法来。”
赵小蝶缓缓坐了下去,道:“让我仔细的想想看。”
杨梦寰道:“目下兰姊姊已经是危在旦夕,咱们的时间无多,姑娘可否把那疗伤篇的原文,背诵一遍,在下亦好帮助姑娘想想。”
赵小蝶道:“好吧!大伤不损,大盈若亏”一字一句的背了下去。
杨梦寰很仔细的用心听了一遍,果是觉得全篇之中,没有一处适用于疗治朱若兰的伤势。
赵小蝶目睹杨梦寰默默不悟,不禁长叹一声道:“这些事急不来的,事关兰姊姊的生外咱们也不能冒险试验。”
杨梦寰抬起头来,缓缓说道:“这就奇怪了!”
赵小蝶一皱眉头,道“什么事奇怪了?”
杨梦寰道:“应该是有途可循,但咱们却想不出来。”
赵小蝶叹息一声,道:“咱们慢慢的想吧”
杨梦寰似是突然想起来一件十分重大之事,说道:“赵姑娘,五年之前,我在天机石府承你为我疗伤,你是否记得呢?”
赵小蝶道:“自然是记得了。”
杨梦寰道:“那时兰姊姊和你相比,谁的武功高强?”
赵小蝶道:“如若不说谦虚之言,我要强过兰姊姊一二。”
杨梦寰道:“现在呢?”
赵小蝶道:“现在很难说了,兰姊姊才慧绝世,我们都难及得。”
杨梦寰道:“如若那归元秘笈,是天下武学总纲,遵循武学,在这五年中,陶玉终日研读,自然是进境最快,你和兰姊姊该是进境相同,你应该仍然强过她才是。”
赵小蝶道:“也许我的天资没有兰姊姊高,师承虽然一般,兰姊姊却后来居上。”
杨梦寰摇摇头道:“单论你习武的天份,你决不在兰姊姊之下,不同的是,兰姊姊肯用心去想,你却不肯。”
赵小蝶叹息一声,道:“这话不错,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胡闹。”
杨梦寰道:“小兄之言,并无责备姑娘之意,我是说兰姊姊未雨绸缨,早已想到那‘归无秘笈’落在陶玉手中,终非
了局,因而几年来,一直在用心思索破解,‘归元秘笈’上记录的武功,也许记的不全,沦入旁道,也许她另辟新径,尚未有成,但闻得我匀被擒之事,不得不下山相救,犯了武家大忌,真气凝结成伤”
赵小蝶接道:“就算真气凝结成伤,也不致于真气倒行啊!”杨梦寰道:“这就是关键所在了,咱们如能找出她从何处着手,能使真气正常运行,那就不难解救了。”言罢,凝目思索。
天色暗了下来,赵小蝶燃起火烛,和杨梦寰相对而坐,苦苦思索。
片刻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时光过了多久。
一支红烛,完全燃尽,火焰一闪而熄,室中陡然问黑了下来。
赵小蝶轻轻叹息一声,道:“杨兄,我想出一点头绪了。”
杨梦寰啊了一声,道:“什么头绪?”
赵小蝶道:“兰姊姊想使真气逆行,穴道倒转,冲破体能上的极限”
杨梦寰接道:“此事可能么?”
赵小蝶道:“是否可能,我就不知道了,但现在一个天赋很好的习武之人,在遇上良师之后,当你成就到登峰造极之时,就会面临着体能极限的烦恼,就小蝶经验而论,这等烦恼亦有很多关限,佛门的般若禅功,和道家的玄门罡气,大约算是武功中的最高成就了,等而下之,亦各有关限,所以一个人基础打定之后,那就永远脱不了已定的关限之内,因而武林中有很多等级之分”
语声一顿,住口不言。
杨梦寰道:“为什么不说下去?”
赵小蝶道:“我不知说的对是不对,你是否愿意听下去?”
杨梦寰道:“对不对,此刻却是难作定论,但在我听来,却是大有道理。”
赵小蝶道:“所谓大有大限,小有小关,上乘武学的登峰成就,那就是所谓体能极限了,就算你再有很多时光,也无法再向前行进一步。”
杨梦寰道:“有些道理。”
赵小蝶道:“四年之前,我亦面临着这种烦恼,但我却不去想它,也不再苛求,我游荡于江湖之上,弄情自娱,摆脱去一大难关。”
杨梦寰道:“你面临体能极限边际之时,不知有些什么感觉?
赵小蝶想了一阵,道:“第一个感觉到武功愈练愈差,每一次调息过后,感觉都不相同,有时觉着真气流畅,似是要离地飞去,有时却感觉疲倦难支,似是刚经过一场恶战”
杨梦寰筵:“决说下去。”
赵小蝶道:“好像是有人来了。”
杨梦寰一跃而趄,道:“你不要出去,留在这里保护兰姊,我去瞧瞧。”
转身奔出室外。
赵小蝶轻轻叹息一声,站起身子,行到室门处,向外望去。
杨梦寰奔出室外,折向院中,一纵身跃上屋面,凝目望去,只见远处一点火光,忽明忽暗。
这时那守在后宅看顾彭秀苇的玉萧仙子,亦似是闻得警兆,急急跃出室门,翻房越屋而去。
杨梦寰看到她执萧而奔,并未喝问,反而一伏身子,避开玉萧仙子的视线,然后长身而起,由屋后绕向那隐现的灯光奔去。
他心中充满凝问,猜不出来人是谁,陶玉大遭惨败,除非得到新援,决然不敢再来相犯,何况天宏大师等武林高手尚在附近。
心念转动问,人已奔近那隐现的灯光。
凝目望去,只见一盏气死风灯,高吊在一株白松之上,夜风强劲,那灯光常被夜风吹的隐入密茂的松叶之中,忽隐忽现,乍暗乍明。
杨梦寰目注灯球,略一忖思,立时折向原路转去一行近茅舍,果然已有了强敌相犯。
只见玉萧仙子手舞长萧,沈霞琳挥动式剑,和陶玉两个化身,打在一起。
陶玉选择的四灵化身,无论面貌、身材无一不和陶玉相似,加上那服饰、兵刃和那破着的左腿,就算天天相见,也无法分辨他和陶玉有何不同之处,除非在武功之上,看出他们的身份。
杨梦寰已和陶玉交手数次,一瞧两人出手剑招,已知这两人都是陶玉的四灵化身中的人物。
奇怪的是:陶玉在新遭大败之后,这两人何以还敢登门相扰。
当下隐起身子,暗中瞧着。
玉萧仙子和沈霞琳无能胜得陶玉,但对付陶玉这四灵化身的人物,那却是绰有余裕,三十个照面之后,两人都已抢得上风。
沈霞琳心中对陶玉之恨,有如刺骨椎心,看这人形似陶玉,激起心中暗藏之恨,长剑狠招频施,招招都是致命的攻势。
又过十余个照面,陶玉两个化身,已被迫的险象环生。
但闻两人同时大笑一声,各自振剑攻出一招。
这一招奇幻凌厉,迫的沈霞琳和玉萧仙子各自退了一步。
陶玉这两个化身,本可借机抢得主动,出剑反击,但两人不进反退,跃后五尺,喝道:
“住手!”
玉萧仙子横萧说道:“什么事?”
左侧一人冷然说道:“杨梦寰在么?”
他们不但面貌形态酷似陶玉,连举动和说话神情、声音、语气也是无一不酷肖陶玉。
沈霞琳道:“找我寰哥哥有什么事?”
左面一人答道:“咱们有一信奉上,但家师交代,必得面交杨梦寰才行。”
沈霞琳正待接口,杨梦寰已然缓步而出,道:“杨某在此。”
陶玉那两大化身,突然转过身子,仔细打量杨梦寰,低语一阵,才由左侧一人中,从怀中摸出一封密函,递了过去。
杨梦寰搂过密函,在手中掂了一下,道:“两位还有什么事?”
两人齐声应道:“我等来此,只为了送信而来,如今信已送到,自然别无事故了。”
杨梦寰道:“你们商量一下,只许一人离去,不论你们那个留在这里都好。”
陶玉的四灵化身,个个相貌酷似,如是站在一起,连杨梦寰也无法分辨得出谁真谁假。
陶玉派来两个四灵化身,左面一人望了杨梦寰一眼道:
“杨大侠可是想留下我等么?”
杨梦寰淡淡一笑,道“不错,但我只留一人”
右面一人接道:“咱们送信而来,并无其他之意。”
杨梦寰道:“因此在下亦无杀害两位之心”
语声微微一顿,道:“陶玉如被形势所迫,你们四灵化身就是他替死的人,要想剪除陶玉,不得不先把四位先行擒除。”
玉箫仙子突然接口说道:“杨大侠已然心存忠厚了,如若以我之见,两位都得留下。”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齐齐举起手中金环剑,道:“如是我等都不愿留下呢?”
杨梦寰冷笑一声,道:“那只有两途可循。”
左面一人道:“请教杨大侠。”
两人心知难是杨梦寰剑下之敌,故而不敢冒昧出手。
杨梦寰缓缓从沈霞琳手中取过长剑,道:“在下留两位之一,并无杀害之心,只是未雨绸缨,免得陶玉日后借仗四位,惑人耳目,两位如各断两指,以示和陶玉有别,那就尽管离去。”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除此之外,两位只有凭仗武功,冲出此地了。”
陶玉派来送信的二灵,相互望了一眼,左面一人突然抛去了手中金环剑,道:“咱们两人,也非他之敌,如其相搏,不如留下一人。”
右首一人道:“在下留此,己兄去吧!”
左面一人道:“还是小兄留此!”
杨梦寰叹道:“两位的举动、面貌无一不似陶玉,但为人心术,却是和陶玉大不相同了。”
只听左面一人喝道:“你还不快走,如果杨梦寰改了心意,咱们谁也走不成了。”
右面一人道:“我回去见着师父之后,说明经过,要师父设法救你。”举剑护身,拔步奔去。
杨梦寰闪到上一侧,让开了一条去路。
玉萧仙子突然欺进一步,冷冷说道:“你是四灵排行第几?”
那人道:“在下玄武。”
杨梦寰举手一指,点了他的穴道,冷冷说道:“你相信陶玉会来救你么?”
玄武穴道虽然被点,但口仍能言,缓缓说道:“家师在那封函之中,已经写的十分明白,杨大侠看过就知道了。”
杨梦寰道:“你送到此信,任务已完,看与不看,不关你的事了”
目光转到玉萧仙于脸上,接道:“好好看着他,如是他妄想逃走,杀了他就是。”
玉萧仙子道:“可要废除他的武功。”
杨梦寰道:“只要他没有逃走的举动,暂时不用废他武功。”
玉萧仙子应了一声,冷然对玄武说道:“你都听到了,最好知趣一些。”
玄武道:“如若在下有逃走之念,也不会留在这里了。”
杨梦寰心中惦念朱若兰的安危,急步行入静室之中。
抬头看去,只见赵小蝶伏在朱若兰前胸之上,正在哀哀低位。
杨梦寰吃了一惊,急急行了过去,道:“赵姑娘,兰姊姊伤势有了变化了么?”
赵小蝶缓缓抬起头来,拭去脸上泪痕,道:“恐怕是不行了”
杨梦寰伸出手去,按在朱若兰前胸之上,只觉她心脏跳动之力,微弱异常,似是随时可以断去,不禁一皱眉头,道: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赵小蝶道:“那归元秘笈疗伤篇上记载之法,不能疗治她的伤势,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杨梦寰镇静了一下心神,道:“陶玉派人送来一,封密函,咱们先打开瞧瞧。”
赵小蝶奇道:“陶玉派人送给你?”
杨梦寰道:“不错,其人诡计多端,这封密函之中不知写的什么?”
赵小蝶道:“当心他在信上用毒,你要小心一些了。”
杨梦寰取出密函,仔细的瞧了一阵,才用手启开信封。
赵小蝶道:“我替你燃火烛。”
幌燃了火招子,又燃起一支新烛。
杨梦寰展开函笺望去,只见上面写道:“如若在下的料断不错,朱姑娘受了很重的伤,她虽然有能救了你们,但自己却无能自保”
赵小蝶站在杨梦寰身后,瞧的十分情楚,不禁吃了一惊,道:“这陶玉怎会知道呢?”
杨梦寰道:“确实有些奇怪!”
赵小蝶道:“如若早知道兰姊姊要受重伤,决然不会放咱们了。”
杨梦寰道:“不错,以那陶玉的为人而论,确该如此。”
赵小蝶道:“因此我想他定然是放了咱们之后,才知道兰姊姊受伤的,写这封密函来,用心在故弄玄虚”
轻轻叹息一声,道:“杨兄,不是小妹多虑,不知咱们身侧之人,是否会有陶玉的奸细。”
杨梦寰沉吟了一阵,道:“霞琳恨陶玉有如刺骨,玉萧仙子和彭秀苇都是久年追随兰姊姊的人,这些人应该是都靠得住,自在不会是奸细了。”
赵小蝶道:“唉!这就叫人想不通了。”
杨梦寰听得赵小蝶如此一说,心中亦不禁动了怀疑,暗道:这活倒也不错,兰姊姊受伤的事,陶玉怎会知道。
口中却说道:“咱们先看完陶玉的信再说。”
向下看去,只见写道:“当今武林之世,除了在下之外,再无人能救朱若兰的命,不论杨兄是否相信,朱若兰却已经危在旦夕,如是她气息微弱到了难以为继之时,杨兄可用锁脉手法,封闭‘神藏’‘神封’‘日月’三大要穴,可使她气息转强,等待兄弟赶往相救。”
杨梦寰心中一动,脑际中灵光连闪,左手拉开赵小蝶,一脸产肃,右手缓缓向朱若兰前胸之上点去,暗运功力,封闭朱若兰前胸上三大要穴。
这手法,果然有着神奇无比的效果,朱若兰微弱的气息,突然转强。
赵小蝶只瞧的柳眉紧皱,道:“杨兄,这是怎么回事啊!”杨梦寰道:“在下适才那想到卯何使兰姊姊的微弱气息转强,但却一直想不出用何方法,直待看到了陶玉信上所言,才恍然大悟。”
赵小蝶道:“陶玉怎会知道呢?”
杨梦寰道:“也许那归元秘笈上,别有记载”
赵小蝶摇摇头,道:“不会的,那‘归元秘笈’的记述,我都能字字背出,如若那‘归元秘笈’上有此记载,我岂有不知之理。”
杨梦寰凝目沉思了一阵,道:“赵姑娘,如若那‘归元秘笈’之间,还夹有别种记述,是否有可能呢?”
赵小蝶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杨梦寰道:“除非是陶玉像兰姊姊,要不然就是他已在那‘归元秘笈’上,找到了和兰姊姊所习的武功,同一道上的武学记载。”
赵小蝶道:“我不信那陶玉能和兰姊姊一般的聪明。”
杨梦寰道:“就是算他和兰姊姊一般的才智,但兰姊姊也比他早知数年”语声突顿,抬起头来,望着赵小蝶道:“兰姊姊可曾瞧过那‘归元秘笈,么?”
赵小蝶道:“瞧过,但只是匆匆一遍,就交还了我。”
杨梦寰道:“这就是了,陶玉曾经大言不惭,再过数年,武林中都不是他的敌手,当时还不觉什么,此刻想来,只怕是早已”
只听木门呀然,沈霞琳推门走了进来,道:“寰哥哥,陶玉要见你。”
杨梦寰微微一怔,道:“陶玉要见我?”
沈霞琳道:“不错,他已到了茅舍门外。”
杨梦寰道:“是陶玉?还是他四灵化身中人?”
沈霞琳道:“是陶玉。”
杨梦寰望了赵小蝶了眼,道:“姑娘好好保护兰姊姊,我去瞧瞧。”
赵小蝶道:“你一人只怕非他之敌,我和你一起去。”
沈霞琳道:“我留这里,看顾兰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