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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寺院后,寺院前停了一辆马车,等他们走近了时,马车的车帘撩开,露出一张笔墨难言的俊脸,瞬间成为这苍凉冬日中的一景,让人难以忘怀。
“你们一起上车吧,咱们去城里逛逛。”温良含笑说道。
不说谭寄溪高兴,连如翠也带了几分兴奋,将孩子抱上车后,自己也爬进去,挨着温良坐了,高兴地问道:“你今儿没有应酬?怎地知道我们要去逛逛?”
“都结束了。”温良不欲多说,让车夫启程后,对她道:“难得回来一趟,自然要带你去看看平津城有趣的地方,也顺便给彦平买些东西,她现在伤未好不能出来,心里估计是失落的。”
如翠点头,认为他考虑得周到,小姑娘可能因为受伤之故无法出来这会子心中正难过呢。
而谭寄溪听到温良说要带他们去平津城有趣的地方瞧瞧,一双桃花眼睁得老大,欣喜不已,觉得今儿自己赖上表嫂赖对了,全然忘记了自个先前是打着捉弄她的目的。
这么一转便转了一天,回到府时已经傍晚了。
下车的时候,谭寄溪是由温良抱进府的。
玩了一天,他身子弱,早就累得睡去。不过虽然累,却让这小子觉得跟着温表哥能去好多好玩的地方,而且温表哥懂得很多,可比家里那些哥哥姐姐有趣多了,决定以后要多巴着温良。至于凶残的如翠姑娘,谭寄溪觉得要盯好自己的小花,可不能让她剥小花的皮毛做围脖。
两人先去拜见了老太太,才回到飘湘院。温彦平这会儿正坐在床上喝药,见到他们回来,眼睛发亮。
“爹,娘,你们回来啦。”
两人的心被这声“爹,娘”叫得发软,含笑着点头。见她喝完药后小脸皱成包子,如翠将今儿买的蜜饯拿了颗塞到她嘴里,然后将装蜜饯的小罐子给她,说道:“你现在要喝药,我们给你买了一罐子蜜饯,嘴巴苦了就吃一颗。”
小孩子都爱吃甜的,听到她的话顿时高兴不已,将罐子像抱宝贝一样地抱着,然后缠着两人让他们给自己说说平津城上的事情。两人现在当了爹娘,这体验正新鲜着,听到小孩的话自然也不拒绝。
不过等他们说完后,小孩却若有所思,说道:“寄溪表叔可真是过份,娘,咱们找机会剪了小花的尾巴,让他哭鼻子。”
“……”
温良心头叹气,这小孩气性真是大,还容不得人欺负丫头了,明明是个小丫头儿,怎么总给他一种养了个男孩儿的感觉呢?
“爹,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的。”小孩朝温良甜甜地笑着,并不隐瞒自己的小心眼儿。
温良听罢笑了笑,揉了下她的头发,由着她去了。
☆、第66章
又过了几天,温彦平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这一走动,便走出了些许事儿来了。
在温彦平终于可以下床走动后,温良和如翠便带她去给老太太请安,也好让老人家瞧瞧曾孙女儿。
清早起来洗漱过后,如翠和温良便去了隔壁房。此时丫环正绞了毛干给坐在床边的小丫头擦脸,如翠走过来,拿过梳子为她梳那头因为没有营养而显得枯黄的头发,心里琢磨着,得去寻些滋补养发的食物给她食用,将头发养起来,女孩子要有一头乌黑的秀发才好看。
“爹,娘,早安。”看到他们,温彦平努力振作起精神,滑下床来给他们请安。心里有些懊恼,以前她可不会这般睡懒觉的,一定是因为近来睡多了养成了惰性,以后得注意。
温良笑了笑,关切问道:“你的伤还未好,怎地不多睡点?”
小孩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精神点儿,朝他笑得甜甜的,“爹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拜见曾祖母么?彦平可不能偷懒教曾祖母久等了。”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养父母的长辈,要给他们个好印象。
温良微笑,倒是个倔脾气儿的。
画箳很快便帮小孩收拾妥当,小孩儿穿着一身女童的衣物,红袄小折裙,上面绣着花鸟之类的喜色东西,脑袋梳了两个童髻,分别缠了两根五色线勾色的缎带,缎带下头缀着两颗珍珠,垂落在耳旁,看起来俏皮可爱,让小孩忍不住摸了又摸,倒不是因为对自己打扮可爱而欢喜,而是一副珍珠都是钱的模样,让人不禁莞尔失笑。
如翠见她精神不错,心里十分满意。温良也细细打量她,两年在强盗窝中生活,吃住没保证,使得身体亏损严重,补了十天也不见长些肉来,脸色仍是腊黄腊黄的,一张脸瘦得可怕,唯一出彩的便是那对英气的眉及晶亮的杏眼。若不是穿着女童的衣物,看起来就像是个营养不良的五六左右岁的男孩子。
随便吃了点早点,温良便开口道:“好了,去给外祖母请安吧。”
温彦平马上挪过去拉着如翠的手,抬头朝她笑得很高兴,露出一口小米牙,惹得如翠姑娘再次母爱泛滥,将她抱起来,亲了下她的脸蛋。
“娘,我重,放我下来吧。”温彦平涨红了脸,虽然她看起来像是五岁的孩子,但已经八岁了,哪能让大人抱?不过眼里却透露着喜悦,极是喜欢如翠这般亲昵的举动。
如翠姑娘听罢,点点头,将她递给温良,说道:“那温大人抱着,彦平的伤还没好呢。别让她走太累。”
温良笑着应了声,抱住小孩的时候发现她僵硬得厉害,虽然脸上也笑着,却没有面对如翠的开心喜悦。温良当作不知,带着如翠往老太太的瑞香院行去。
知道温良注重这义女,几位舅父舅母今儿都来了,同时已经主事的表哥也都到达,还有他们的媳妇,一屋子的人坐在那里,让被如翠牵着进门的小丫头紧张起来,手心里都泌出了汗渍。温良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不由得笑了下,看来再怎么早慧稳重,还是个孩子呢。
“外祖母,子修带女儿过来给您请安了。”温良走进来,笑着对上首的老太太说。
如翠带着新上任的义女给长辈们请安,自然得到了一大堆的见面礼,然后又带着她去认识一些表弟表妹们。小彦平此时容貌虽然不好看,但胜在嘴巴甜,笑脸灿烂,长辈们看在温良的面子上也诚心诚心地夸奖了下。
正热闹着,突然外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隐隐有哭腔传来,等近了,便听到小孩子软嫩的哭声,一路叫着外祖母。
“哎,这是寄溪的声音么?”老太太有些耳背了,但对宝贝孙子的声音却是敏感。
三舅父三舅母也听出了这是宝贝儿子的声音,两人面色微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谭寄溪因为自幼身子病弱,所以一般比较嗜睡,早上要睡到巳时方会醒来,大家都知道他的毛病,所以向来不会吵他,由着他睡。可今儿未到巳时,他怎地醒来了?难道身体不适?
就在三舅母挨不住要起身时,却见嬷嬷抱着一个哭花脸的小人儿进来,然后将他放下后,小人儿迈着短腿往老太太那儿扑去,一头扎进老太太怀里又哭了起来。
“哎哟哎哟,我的寄溪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老太太心疼得紧,赶紧抱着哄起来。
小正太虽然哭得凶,但也不过是想在老太太那里颇疼爱,好让老太太为他作主,得到老太太的安慰后,慢慢收了声,然后将怀里的东西捧高,委屈地对老太太道:“祖母,小花的毛被剃了,而且只剃它的尾巴和屁股毛,太难看了,小花说它不想活了……”
听到小家伙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小正太手中的那团松鼠,原本毛茸茸的尾巴不见了,露出一条光突突的尾巴不说,连着尾巴到屁股周边的毛也同样没了,而且剃的人还极有创意地以屁屁为轴心剃了一个圆,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加上谭寄溪这一路过来,冷风将那没毛的屁股吹得红通通的,倒让人联想到猴子屁股,顿时脸色都有些微妙。
不、不、不能笑!千万不能笑!得忍住!
屋子里所有人努力地憋着脸,警告自己千万别笑,笑了的话会让小魔王记恨的。要知道这小子年纪小小的,但心气儿可高着,最是记恨了,而且有老太太护着他,被他盯上的话可没有好果子吃。这一家子人中,除了几位长辈,哪个没受过他作弄?对它可是又爱又恨的。
看到那只松鼠的模样,温良都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小孩儿,见她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只松鼠,嘴角翘得老高,眼里的得意虽然一闪而过,却瞒不过温良。
温良低咳一声,想起前几天小孩儿说要剪掉松鼠的尾巴,现在却只是剃个毛,也算是有分寸,心里对女孩儿的行为有些满意,只是给个小教训没有真的去剪松鼠的尾巴,还算是个好孩子的。
老太太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那只松鼠,等终于看清楚了后,自己第一个绷不住笑了出来,“哎呀,小花的毛怎么光啦?寄溪让人剃的么?”由于小孩儿前科颇多,老太太第一个认为是谭寄溪自己下的狠手了。
那只松鼠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的屁股看,早就羞愤欲绝了,而且最疼主人的祖母不仅没有安慰主人,取笑它,它不要活啦!
谭寄溪看到小花一头扎到他怀里一副没气的模样,又要飙泪了,哭道:“祖母,寄溪最喜欢小花了,才不会剃小花的屁股毛呢,一定是有人捉了小花剃的毛!呜呜呜……祖母,小花太可怜了……”
看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三舅母忍不住上前将她搂过来哄,老太太见孙儿哭得伤心,便收了笑也哄起来。谭寄溪边哭边要求祖母要帮他查出是谁剃了小花的毛,他要那个人给小花陪罪之类的。
老太太宠孙子可以没原则,但谭家几位老爷却是厚道人,便问伺候谭寄溪的嬷嬷情况。
嬷嬷恭敬道:“回几位老爷,溪少爷的宠物这几天一直往外跑,咱们也不知道它去了哪儿,而且它素来有灵性会自己回来,溪少爷还说不必管,所以咱们也没去寻过。谁知道它今儿一早就回来了,回来时就是这模样了,它蹿上床将溪少爷吵醒后,溪少爷见到它的模样就哭了。”
听罢,众人便觉得定然是谭寄溪以往恶作剧时常用这只松鼠去作弄人,于是人家来报复了。
大表哥谭寄川憨厚道:“寄溪,你的小花经常捉弄人,这回是不是惹着了人家,所以被捉住就剃了毛给它个教训?你以后还是看好它,不是人人都这般好脾气的。”
谭寄川为人稳重厚道,在兄弟姐妹中极有威信,若是连他都这么说了,众人也认为是小花又贪玩惹着了人才被促去剃毛的,只能纷纷安慰小正太。幸好毛是可以长的,不过现在天气冷,没了毛的松鼠也是惧冷的,不能再往外跑了,也好留在屋子里陪谭寄溪一起有个伴儿。
因为小松鼠剃毛事件儿,众人的注意力很快便从温良的义女转移到了松鼠上,大伙聚在一起陪老太太用了早膳后,便各自忙开了。
离开瑞香院,几位表嫂原是想邀请如翠姑娘去平津城的戏园子看戏的,如翠以照顾孩子为由婉拒了,众人也不在意,嬉笑一阵后,方各种离开。
回到飘湘院,如翠第一个绷不住,点着小姑娘的鼻子说道:“昨儿夜里我听到你房里有响声,怎么大晚上的还没睡?”
小姑娘看了看如翠,然后瞅向温良,见他安安稳稳地端起丫环沏来的热茶抿着,模样俊美,举止优雅,贵气天成,再看自己虽然穿着华丽的绸衣襦裙,却是个丑丫头,不由自主地有点儿自卑,不过想起这般风彩的男人现在是自己爹,又有些高兴。等见他递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不好意思道:“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嘛,谁叫它自个跑来我床上吓我。”
温良微微一笑,说道:“我可是听丫环说,近来你喜欢吃榛子,可却每每没有吃完收着,想必小花是被你的榛子给引来了。”见小姑娘低下头用脚碾着地,又说道:“彦平,等回京后我教你习字读书,你可愿意?”
温彦平眨了下眼睛,然后露出欢快的笑容,挺起胸膛道:“爹,我愿意!以后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
温良笑而不语。
如翠瞅了瞅这两个人,将小姑娘拉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虽然很想说干得好,不过惹着你表叔哭可不是正当事儿。以后这种事情莫要再做了……嗯,要做也看情况斟酌着尺度。”谭寄溪身子不好,若是哭坏了身子,外祖母可会伤心的。不过在如翠姑娘眼里,若是换旁个人被温彦平如此捉弄,估计会大声称赞吧。
听明白她的话,温彦平撇了撇嘴说道:“我比他年纪还大,却要叫他表叔,怎么都觉得亏了。爹,娘,不如咱们打个商量,你们收我作妹妹好不好?”小丫头出着主意。
如翠笑眯眯地摇头,告诉她这事儿已经祭告了祖宗,可不能改了。
温良越发的觉得这丫头的性子有点那啥,心里觉得似乎不是多了个女儿,而是多了个儿子。
☆、第67章
谭寄溪的小松鼠被人剃毛事件虽然于小正太来说是大事儿,但在整个偌大的谭家来说只是件小事,对如翠和温良来说更不是事儿了。
这事温彦平也算是做得漂亮,打听清楚了谭寄溪的小松鼠喜欢吃榛子,然后花了几天的时间耐心地将松鼠拐来,除了被拉下水的画箳外,还真没有别人知道小松鼠的毛是她剃的。
温良知道后,没有说好或不好,也没有斥责她不敬长辈,只是寻了些字牌来让如翠教她认字。
温彦平原是山中猎户的女儿,爹娘大字不识一个,虽然家里只有一个闺女父母也疼着,只惜这女孩儿原来是个活泼不过的,小小年纪就胆识过人,常跟在她爹屁股后头溜到山里与父亲一起去打猎。她爹疼她,也乐得闺女跟着,不想却将闺女养成了个男孩儿。等到她爹娘被强盗杀了后,因为年纪小逃过一命,在强盗窝里讨生活两年,强盗都是些粗人也没想过要教她读书习字之类的,所以目前为止还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温彦平对自己能读书习字一事十分惊喜,而且她听谭府的仆人说过温良可是名震天下的军师,皇子的师傅,将来可能会是帝师,如此有才学才名的人作自己便宜爹,作便宜女儿的怎么能不识字?为了不让人小瞧温良和如翠,温彦平端正态度,学得也认真,许是年纪比较大之故,认字也快。因有事儿要做,所以虽然一直因伤困在房里,也不觉得无聊,不似以前一刻也呆不住。
而如翠除了去陪老太太外,偶尔会和几位表嫂一起去打打牌听听戏联络感情外,或是应平津城的夫人们邀请与宴,其他时候都将时间都花在教导女儿上。这是他们第一个收养的义女,如翠姑娘对她的期望很高,也教得用心。不过她所学有限,现阶段还能教女儿习些字,等要深入地学那些礼乐诗书之类的,只能交给温良了。
而温良在清闲了几日后,天天都有事情忙,时常跟着几位舅父及表兄弟出门,然后天擦黑才回来,有时候还一身酒味,不过幸运的是没有喝醉,不然如翠姑娘只能拿竹杆将爬到屋顶去风雅的温某人打下来了——温良一喝醉酒就喜欢爬屋顶吟诗唱曲。
小花被剪毛的几天后,谭寄溪跑到飘湘院玩,没有看到温良的身影时,整张漂亮的脸蛋都蔫了。上回被温良带到城里玩了一天,虽然第二天累得精神不济,却让他兴奋了几天,觉得与温表哥玩比和那些爱哭的表姐妹们玩好多了。而年长的哥哥们要做事一般很难在家里遇着,加上他是老太太的眼珠子,身体又弱,他们根本不敢将他带出去玩,免得出了个什么意外,也老太太也不会允许。如此瞄来瞄去,只有温良会无条件地带他去玩,还懂得很多,让他觉得和温良在一起玩最有趣了。
所以上瘾了的小正太跑来寻温良了。
谭寄溪过来的时候,如翠正抽取字牌考查温彦平认了多少字,看到小家伙过来,赶紧让丫环呈上热茶点心及水果,又将他抱上张椅子坐着。
如翠好脾气地说道:“你温表哥有事,白天一般不在呢。”
“温表哥做什么去?”谭寄溪巴巴地问道,自从小花被人剃了尾巴毛后,他倒是收敛了些小霸王脾气,怕再去作弄人小花又被剃毛。
乖巧的孩子都招人爱,特别还是这么个漂亮的小正太,更让人喜爱得不行。看在这张与温良相似的脸蛋的份上,如翠的耐心好得不行,“我也不知道,不过听他说今天的事情少,会在午后时回来。”
小朋友一听,高兴了,坐在椅子上晃着小短腿,高兴地说:“我等温表哥回来。”
这时,有人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谭寄溪正捏着一块丫环端上来的梅花酥正准备放进嘴里,听到这声音转眼瞧去,但见到一个比自己还要幼小的丑丫头,黄黄瘦瘦的难看死了,却有胆子哼他,不由得怒瞪过去。
“表嫂,这个妹妹是谁?”谭寄溪甜甜地笑道,他虽然只有六岁,但老太太疼爱,不是个能稍停的,养成一副古灵精怪的性子,此时已经极有主见了。
“小表弟,她叫彦平,已经八岁了,可比你大了两岁呢。是你温表哥的女儿。”如翠说着,将手里的牌摊开,让温彦平自己看。
谭寄溪一听她比自己大,还是温良的女儿,顿时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开始横看竖看都看这丑丫头不顺眼儿,觉得和他长得这般像的温表哥怎么能有这么丑的女儿呢?太降档次了,旁人看到会笑的。
“我比你大,所以你要叫我姐姐哦。”温彦平手里捏着字牌,笑得很甜,朝着小正太抬起下巴,心里却决定讨厌这小屁孩,不只欺负她现在的便宜娘亲,还长得这么像温大人,真是太讨厌了。
“才不要,你是温表哥的女儿,你要叫我表叔!”谭溪寄也不好糊弄。
“可我年纪比你大。”
“我辈份比你高!”
“要叫我姐姐!”
“我是表叔!”
“爱哭鼻子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