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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沈寒大吃一惊,但他一时之间也无法摆脱凌恩,只能继续僵持,丁傲雪飞身来到凌吉身边,查看伤势。
只见凌吉被打飞之后又撞到了一块巨石上,头上鲜血直流,胸前的衣服已经破碎,显然,凌哲那道攻击正好打在凌吉胸前,月光下,一片银白色光亮在凌吉的胸前闪烁。
丁傲雪仔细察看,发现是一件镜银棉甲,很好地保护凌吉没有受伤,只是撞晕了。
“竟然是镜银棉甲,这种稀罕宝物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看来凌吉真有可能是方寸山的少主。”
丁傲雪取出一些止血丹药,放在手中用元力压碎,涂抹到凌吉的伤口上,守在一旁继续关注着沈寒的战况。
沈寒从丁傲雪的反应中知道凌吉并无大碍,放下心来,专注眼前,因为凌哲的下一次攻击他可抵挡不住。
凌哲一掌误伤凌吉后,竟然有些紧张,身体微微颤抖。
凌恩也是一愣,神情有些恍惚,沈寒抓住机会,元力又增大几分,那道虚影立刻暗淡下来,凌恩眼看就要抵挡不住,只见他一口精血喷在虚影上,虚影顿时增大了几分,势头境稍稍压过了沈寒。
仿佛苍老十几岁的凌恩面色惨白,毫无血色,但他紧咬钢牙,神色狠戾。
凌哲见凌恩把心头精血都用了,知道凌恩不可能坚持太长时间,只见他一跺脚,狠狠说道:“也罢!”
凌哲打定主意,面沉似水,凌云境强者的气势瞬间又回到了身上,他右手忽然一扬,一道流光突然划破夜空,飞到了沈寒等人的头顶。
“明空方寸山,凌月坠神峰,镇!”
那道流光在飞到最高处后,忽然停了下了,紧接着急速变大,转眼间就化成一座黑压压的小山。
小山缓缓压下,一股无形的束缚力渐渐缠绕沈寒全身,不多时,沈寒就感觉自己被这座小山牢牢镇住了,他想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调动的元力也渐渐消失,好在凌恩也是如此,两人比拼元力的危险局面就这样被化解了,否则用不了多久,他们二人都将会受到严重的元力反噬,非死即伤。
九道光线和黑色虚影同时消散,凌哲伸手一挥,凌恩轻飘飘地被提了出去,小山之下,只剩沈寒三人。
凌恩擦了擦嘴角鲜血,恨恨说道:“哼,小子,你会被压成肉饼,这么痛快地死去,真是便宜你了!”
沈寒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瞪着凌恩,其实他现在也不能说话。
凌哲神色凝重,额头冒汗,显然,操作这座小山令他颇费心神,如果不是为了稳妥地救下凌恩,他是不会动用这件法宝。
此宝名为方寸青山,仅有三座,另外两座分别方寸黑山和方寸寿山,是方寸山的三大至宝。
凌哲稳了稳气息,说道:“沈公子,休怪我无情,安心上路吧!”
说罢,凌哲手掌突然落下,方寸青山也随着这一掌重重压了下来。
沈寒顿时感觉头痛欲裂,一股万钧之力狠狠压在他的身上,而且这股力量越来越大,越来越重,眼看就要超出沈寒的承受极限。
就在这时,沈寒耳轮中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方寸之间,别有洞天,离离厚土,山外青山,收!”
刹那之间,沈寒身上的压力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座压顶山峰急剧变小,又化作一道流光飞向沈寒身后,落入一道身影手中。
丁傲雪惊呼一声:“凌吉?!”
凌吉手托方寸青山,喊了一声“傲雪姐姐”,就快步来到沈寒身边:“沈大哥!”
沈寒错愕地看着凌吉。
凌吉见沈寒无碍,这才对着凌哲厉声道:“哲叔,你连我也想杀吗!”
凌哲“啊!”了一声,连连后退,紧接着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呜呜呜,少……少主!”
凌恩也跪倒在地,沉着脸一言不发。
凌吉刚要向前迈步,被沈寒轻轻拦下,示意不要走得太近。
凌吉点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凌哲,微微叹气,继续说道:“哲叔,你起来吧,以前的凌吉已经死了,被自己的亲哥哥杀死了,念你以前总护着我,我不想难为你,你走吧,见到我父亲就说我死了。”
凌哲跪在地上哭得声音更大了,仿佛将这几年受到所有不公都哭了出来。
凌恩忽然抬起头,疑惑道:“少主,此话当真?难道不是少天主为了救你身受重伤,险些身死吗?”
凌吉哼了一声,愤怒说道:“那一日我们在万岭山采药,他趁我不备将我打下山崖后就大喊有刺客,抬起手把自己打伤,我命大没死,只是受伤失忆,被凌爷爷所救,这才跟着来到这里,苟活至今,没想到你们还是找来了。”
原来,凌吉刚刚一撞,竟然又恢复了记忆。
凌恩错愕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凌哲也恢复了一些,止住了哭声。
“哲叔、恩叔,你们起来吧。”
凌哲凌恩起身,凌哲缓了口气说道:“少主,我一开始也怀疑这件事有蹊跷,但始终找不到证据,后来少天主居然真的抓到了刺客的同党,亲口承认所犯罪行,我才信了此事。”
“后来有人说岭北有一少年相貌和你很像,我半信半疑,才来此地寻你,之前见过你两次,但你不认识我们,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少主,又怕你被坏人利用,这才用计弄走凌老头,准备深夜前来见你,没想到遇到了沈公子。”
“我把沈公子当成了哄骗你的坏人,这才出手。”凌哲向沈寒拱手施礼,诚恳说道:“沈公子,请恕在下冒昧。”
沈寒始终盯着凌哲凌恩,见两人说话诚恳,不像是假的,微微还礼,小心戒备。
之后凌哲再三请求凌吉跟他回去,但凌吉都拒绝了,漠然说道:“哲叔,以前的凌吉早就死在万岭山下了,现在的凌吉是凌爷爷的孙子,周家药田的学徒,从今以后,方寸山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但方寸青山我要留下,就当是少天主打死我的赔礼吧。”
凌哲无奈,只能答应,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沈寒将两人拦了下来,说道:“两位掌药,看得出你们是真心待凌吉的,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你们就在这样回去了,一旦将发生地说出去,凌吉还是在劫难逃。”
凌哲微微皱眉,他听出了沈寒话中的意思,凌云境强者的傲气让他不悦,但为了凌吉,他强忍下来,反问道:“沈公子有什么办法吗?”
沈寒微微一笑,右手轻抬,手掌上忽然出现一轮印记:“这是一种契约印记,可以控制人的心智,如果你们甘心接受,凌吉的安危就有保障了。”
凌恩怒道:“哼,想得美,我们凭什么被你控制?”
沈寒道:“当然不是我,我可以让你们跟凌吉结成主仆契约。”
凌哲和凌恩对视一眼,微微思索。
“如果是少主,我们巴不得结成契约。”
凌吉虽然有些犹豫,但知道沈寒说得对,也就同意了。
沈寒展示的印记其实是灵契,当初跟剑魂学成以后一直没用过,今天是第一次使用。
沈寒在制裁灵契的主人位引入凌吉的灵魂印记,在仆人位引入凌哲、凌恩的灵魂印记,很快就帮助他们结成契约,凌吉三人顿时有了一种心神相映的感觉。
做完这一切,沈寒这才放心凌哲和凌恩离去。
三人回到小院,守着那间被毁去一面墙的茅草屋,等到了天亮。
清晨,还是丁傲雪下厨准备的早饭,三人边吃边商量。
“沈大哥,凌爷爷是被凌哲设计陷害的,凌哲临走时说找周庆管事,我们今天就去凝云城吧?”
“好,我也想见见这位凌爷爷,随便一救,居然救了一个少主回来。”沈寒轻笑道。
丁傲雪也微微一笑。
凌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别取笑我了,以后可就没有凌吉少主,只有凌吉药童了。”
三人吃过早饭,收拾一番,就出了山谷,来到湖边。
凌吉在一处隐蔽位置拉出一条小船,三人登船,离开了这座小岛。
小船行驶在湖面上,沈寒站在船头抬头凝望,只见前面一片碧波,水天一色。
暗道:没想到这座湖居然这么大,之前第一次看到时完全想不到。
小船顺着水面行了一天,从湖中进入河流,在傍晚时分才到达凝云城码头,凝云城是一座贸易城市,是岭北地区最繁华的地方。
沈寒以前只是听说,这还是第一次来凝云城,码头来往的船只和形形色色的人群让他目不暇接。
丁傲雪倒是非常自然,作为宛梁城第一美女,又是天之娇女,来过几次凝云城几家商会联合组织的拍卖会,对这里大体知道一些,在丁傲雪的安排下,三人顺利住进了宛梁城最大一家客栈,云天客栈。
三人刚一进门,迎面就是一座巨型花架,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来过几次的丁傲雪自不必说,恢复记忆的凌吉曾经是方寸山少主,见过的世面比他的年龄大得多,反倒是沈寒,震惊无比,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哼,哪来的乡巴佬,像傻子一样,脏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