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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安的世界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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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疼很快平息下去。

    周灿双手撑着围墙,低眉垂眸,眼中又闪过些许郁闷,淡淡的情绪苦涩梗喉。

    “唉...已经十五年了吗?”低声的自喃,异时空的经历仍然历历在目,让少年稍有些恍惚与怅然。

    不过想到这个世界的种种,少年又振奋起来。

    这里也是地星,但这个星球和异时空的地星大相径庭,面积是异时空地球百倍有余,而且仍在缓慢增长。

    大陆地形也不尽相同,周灿生于夏国,地处东大陆,其文明和华夏一脉相承。

    东大陆西邻月陨山脉,东边是汪洋大海,亿万平方公里的陆地上国家众多,但以夏国为尊。因为月陨山脉的阻隔,东西大陆少有往来与摩擦。

    但这里并不和平。

    这个神奇而纷乱的世界上,天地间弥散着名为灵气的奇妙能量,生命呼吸灵气能够进化自身,提升自身的力量、耐力,甚至寿命,更能进化出千奇百怪的技能。

    然而只要灵气浓郁,就会频繁出现一些连接异世界的次元裂缝。这些裂缝只出现在人类集中的地域,里面的异界生物力量强大,凶狠残虐,与人类无法共存。

    人类唯一能与之抗衡的手段,就是灵宠。

    灵宠是受人类控制的灵兽,是能够自主吸收灵气的地星生物,相较于人类,灵兽心思单纯,肉体强横,对灵气的吸收迅速,技能威力强大,但对天地自然的感悟浅薄,容易陷入进化壁垒。

    而人类虽然身体孱弱,灵力储量极少,技能威力与灵兽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但智慧突出,对自然感悟深刻,擅于开发技能。

    简单来说,灵兽升级速度快,但天生瓶颈牢固;人类升级慢,却没什么阻碍。两者刚好互补。

    真正能将两者优势结合起来的是人类中被称为御灵师的特殊存在,他们觉醒了可以契约灵兽的契纹,是真正掌控这个世界的群体。

    ————

    十几分钟后,龙门一高训练室。

    周灿正手持匕首与敌手对峙,奇特的是他的对手并不是人,而是一只脸盆大的怪蛙!

    明天就要举行觉醒仪式,周灿却不去养精蓄锐为觉醒做准备,反而在这里和灵兽单挑,未免有些奇怪。

    这其中自然有缘由——他早在八岁的时候就自然觉醒,然而他的契纹却破碎了。

    契纹碎裂后,周灿已经不再是御灵师,失去了成为强者的可能性。

    个体力量差异巨大的世界,力量理所当然是这世上的真理。而与灵气如影随形的次元裂缝里带来的种种灾难,则给强者铺平了成为真理的道路。

    异时空有句话叫做屁股决定脑袋,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人类自然会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种以力为尊的设定。

    尽管周灿对此并不认同,但能够理解,也有深刻的切身体会,所以他对同学们寒芒刺骨的目光没有产生过多愤懑情绪,也不愿去深究这些目光背后的各色异样心理。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他是个废人。

    周灿清楚,这样一个世界里,其实自己才是那个异类。

    但这个异类并不准备放弃自己,目不转睛的看着花背牯蛙,少年的精神不敢有丝毫松懈。

    每到夜晚,周灿的头痛就会减轻,对体内灵力的掌控有所恢复,这是他唯一提升自己的机会。

    花背牯蛙是栖息在龙门湿地的一种生性凶猛的肉食蛙类,天生怪力,满口利齿,成年后身体呈褐绿色,能长到磨盘大小,两三只就能轻易捕杀掉一头壮硕的野牛。

    眼前这只比成年的体型小上一圈,脸盆大,但是它皮肤嫩绿,眼睛水亮,还长着粗长的尾巴。种种迹象都表明它还处于幼年变态期,可它的体型要比正常幼蛙大三倍不止!

    异常的来源正是它体表不时闪烁着的黑铁色泽的流光,那是灵力,这表明它是一只灵兽!

    虽然这是只会被刚契约新宠的学生们拿来练手的灵兽,与周灿的差距却非常巨大。

    周灿没有贸然出手,与灵兽搏杀,唯知己知彼,才能有以弱胜强的机会。他的眼珠一动不动,气息悠长而平稳,呼吸时鼻翼咽喉的起伏非常轻微。

    即便是灵兽,也依然无法摆脱动物天性,所有的蛙类不管是蛙科还是蟾蜍科,都会把静止的物体当成地形,只要他不动,眼前这只花背牯蛙就不会发起攻击。

    少年专注的观察这只幼蛙的身体的一些细节。

    它的脊背上遍布凸起的瘤突,瘤突周围的灵力也比较充足,但是却有些混乱,说明毒液崩射技能还没进化成功。

    这让周灿略微放下心来,花背牯蛙的毒液成分主要是血液毒素,通过皮肤接触就能使血管骤然收缩,导致缺血性昏迷;如果溅射进眼睛里,浓白粘稠黏性极强的毒液虽然腐蚀性微弱,但足以使眼睛失明,这是他现在最不愿碰到的技能。

    海碗粗,肌肉分明的后腿彰显着它的强大弹跳能力,蛙腿两侧的一闪而逝的灵力弧线优美而平稳,跃击技能这只幼蛙八九不离十已经拥有,体型提供的冲撞力,还有那三十多公分宽的大嘴里锋利的牙齿,这幼蛙的杀伤力不可低估。

    熟记各种灵兽的习性、技能,通过体型变化、肤色差异、灵力轨迹简单分辨灵兽低级技能进化状态,这是御灵师应当具备的能力,但也仅止于此。

    精准掌握灵兽技能是专业鉴定师的能力,周灿还差的很远。

    蛙宠最经典的技能——黏性弹舌,没有明显的灵力轨迹,这种技能,就只能靠试。

    手腕微颤,匕首在巧劲下甩出,霎时间,一道肉眼难辨的红色残影从他的肩侧闪过,身后的墙壁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只听声音就知道身后墙壁已经碎裂!

    心头一跳,周灿准备迈出的脚步当即停滞,四肢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舌刃!

    这是舌刃技能!

    除去几无可能出现的技能蛙鸣之外,这是蛙宠最难进化出的技能,因为这是一个变异技能,出现的概率不足千分之一!

    多年的谨慎小心,让少年躲过一劫,但死亡的阴影依然笼罩。

    刚才那一记舌刃周灿只能看到一抹残影,靠身体反根本不可能闪躲,现在稍微一动,身体就要被戳个大窟窿。

    他像雕塑一般站着,进退两难。

    御灵师固然同样注重自身修行,但更多是为灵宠辅助,不再是御灵师的周灿,仅仅因为一个变异的技能,就让自己陷入了绝地。

    好在有人注意到了少年的窘境。

    训练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头肩高两米的恐怖巨狼悠然踏步而来,原本气势汹汹虎踞角落的花背牯蛙瞬间萎了下去。

    巨狼细心的挡在两者之间,然后一个纵跃扑上,一口将幼蛙吞下。舔了舔锋利的牙齿,巨狼瞥了眼周灿,踱着步子走了出去。

    周灿黯然的离开训练室,看到了背依墙壁站立的高大青年,静默无语。

    董阳看着情绪低迷的少年,忍不住叹息一声,厉声说道:“这样下去,你早晚会死的!”

    闻言,周灿抬起了头,嘴角扬起一丝骄狂,他平静回道:“那也是站着死的。”

    说完,少年坚定的转身,踏进另一个训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