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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看不到我多努力地为你绣香囊嘛?”韩清芫皱起脸,把扎满了针眼的手伸到长孙明眼前,“——橘儿,端茶来。”
长孙明看着韩清芫的手,不好生气了:“……我又不用旁人做的东西,你别做这些了,我都用我娘做的,何必为我吃这苦头。”
韩清芫听出长孙明语气软了下来,自当长孙明实在意她的,含情脉脉地向她靠过去。
长孙明立刻警觉避开,一下将自己同韩清芫的距离拉开,瞥着橘儿端来的茶:“茶喝完,你以后都可以不来烦我吗?”
韩清芫立刻没了好气:“做梦,就今日。”
长孙明嘀咕几句,今日就今日,至少有一日……
她端了靠近她的那杯绘着红梅的茶盏,一口闷了茶,被茶苦得脸都皱了起来。
韩清芫喝了自己那杯,也苦得脸都皱成了鬼脸,眼看长孙明要走,放了茶盏,又死死拉住她,她舌头苦得发麻,说话都有些结巴:“陪我吃一点东西,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橘儿也赶紧道:“姑娘都饿了一日了,燕王便陪姑娘用点东西吧。”
长孙明看着韩清芫委屈又带威胁的模样,只得无奈点头,比了一指,道:“只能一刻钟。”
一刻钟也好,韩清芫忙点头:“好。”
韩清芫只偷偷瞧着长孙明,并没怎么吃东西。
长孙明心不在焉,只想着该如何好好地解决韩清芫这事,从小到大,喜欢她的女子也确实不少,但韩清芫真是最厉害的一个,同韩清芫讲道理没用,同韩清芫说狠话也没用,恐怕只有等长孙曜把韩清芫娶回东宫去了,可现下,她真怕韩清芫抗旨不愿嫁。
韩清芫看着长孙明抿嘴偷笑,长孙明生得好看,人温柔,又最是心肠软的人,这样的男子才会疼妻子,嫁给长孙明才好。
也不知是因韩清芫之事头疼还是雅间门窗紧闭,闷了些,长孙明只觉越发烦躁起来,呼吸也渐渐烫了起来。
韩清芫同橘儿并没有发现长孙明的异色,韩清芫开心地给长孙明添菜。
“一刻钟有了。”长孙明不太确定地起身,只觉越发地烦躁不适。
韩清芫朝橘儿使眼色。
橘儿赶紧道:“燕王是欺负姑娘吗,这至多也才半刻钟,哪里有一刻钟了。”
“有了,肯定有了。”长孙明脑子时而空白时而嗡嗡作响,面上红得越发异常。
韩清芫拉着长孙明不让走:“没有,就才半刻钟。”
长孙明挣开韩清芫,晃着步子往外去:“说话算数,说了今日不烦我了的。”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这么不愿和我在一处吗?”韩清芫眼角泛红。
长孙明不甚清明,只将心里话说了:“没,你是很好的姑娘,就是我不可能喜欢你,我非良人,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韩清芫抱住长孙明,不让长孙明走:“谁说浪费了,我自己都不说浪费,你没资格说。”
橘儿红了脸,背过身去不敢看。
长孙明掰开韩清芫,往后跌撞几步,心里的那无名的烦躁和火气形容不出,她隐觉这感觉似曾相似,又觉没有经历过……她猛地一滞:“你给我喝了什么?”
韩清芫这方发现长孙明有些不一样,好像忽得了病:“你病了?”
长孙明不让韩清芫靠近,难受再问:“你做什么了?”
橘儿也觉出不对,上前来:“姑娘什么也没做啊。”
韩清芫只当长孙明当她给他下了毒,委屈气道:“谁做什么了,我难道能给你下毒吗!”
长孙明咳了起来,混乱着不再看韩清芫,极困难地往外头去。
韩清芫不依,拉住长孙明:“你给我说清楚,你以为我做什么了?我没给你下毒,你吃的喝的,我就没吃没喝吗?要毒也是我们一块被毒死。”
长孙明推开韩清芫,回不出话。
韩清芫复又死死拉着长孙明,扭头吩咐橘儿:“去请大夫来。”
橘儿应声赶紧出去,开门却撞上一堵人墙,抬头一看,是陈炎,橘儿吓得连连退了几步。
陈炎让开,现出后头的长孙曜。
韩清芫下意识地挡在长孙明面前:“太、太子……”
长孙曜冷喝:“放肆,退下。”
韩清芫紧抿着唇不肯让,不过并没有用,很快便有侍从上前将韩清芫拉开。
长孙明看到长孙曜雪色织金软缎衣袍下摆,强撑着没有抬头。
长孙曜微敛眸,伸出手指抵在长孙明额间。
一股极淡的冷檀香钻进长孙明鼻中,长孙明脑中倏地空白,往长孙曜身上一扑,长孙曜动作极快,反手扣住长孙明将长孙明往矮榻一摔,没待长孙明起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陈炎面色极难看地翻韩清芫主仆一眼,让人将二人拉下去,随后同长孙曜行礼,去审问韩清芫。
雅间内便只剩了长孙曜与长孙明。
长孙曜乜着伏在矮榻的长孙明,怒而冷斥:“顾长明,你的防人之心是只拿来防孤了是吗?!”
长孙明伏在软塌,心跳得要出来了般,烦躁不适,极度地不适,脑中嗡嗡地响,也听不得长孙曜的话进去,只愈发难受地喘气。
很快,长孙明脑中因方那一盆冷水得的些许清明又没了。
长孙曜不再看长孙明,冷声再道:“嫌命长?”
长孙明伸手碰到长孙曜的手指,这异常的体温令长孙曜怔了一怔。
下一瞬,长孙明便紧握住长孙曜的手,大抵是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长孙曜毫无防备地被长孙明拽下,长孙明眼眸猩红,紧搂住长孙曜的脖子将他压在软塌角落,一下咬住长孙曜。
长孙明除却方才那杯苦茶并未用旁物。
带着淡淡的苦涩,笨拙急促,放肆无礼至极。
长孙曜猛地僵住,脑子轰地炸开。
第65章远远看
啪地一声,白瓷落地,长孙曜回了神,摁住长孙明的右肩,锢住她的肩将她推开些。
他身上还留着长孙明的气息,面上耳上红得滴血,他同长孙明之间并没有隔开太多距离,他还能看到长孙明长睫上沾染的雾气,他不知自己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话的:“顾长明,你……”
长孙明露出的肌肤都泛着红,混沌的脑中有了片刻的清醒,但那点清醒几像没有存在过般,羽睫颤了几下,又自长孙曜腰间紧锢住他,给了长孙曜更急促粗暴的吻。
长孙曜满怀都是长孙明的气息,就连长孙明唇上带着苦涩的气息也渐渐变了,除了她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了。
……
腰间紧了,长孙明无甚感觉,同长孙曜一同倒下也无甚感觉,只身上重得让她蹙了眉,长孙曜紧扣住长孙明的手,不过片刻,长孙明又挣开了,烫得异常的手探进长孙曜衣袍中,她也感觉不到抓破皮肤的感觉。
长孙曜眉间轻蹙起,胸膛紧贴着长孙明,那颗心跳得吓人。
“公子。”
长孙曜浑身一颤。
陈炎的声音又自门外响起。
“公子。”
陈炎听力是好的,他听到了雅间内有不太大的有点异常的声音,他顿了一顿,旋即如雷劈了般,僵挺挺地立着,不敢再出声,却也不敢走开。
长孙曜彻底清醒过来,抓住长孙明的双手往上一扣,压住长孙明不让动。
长孙明眼眸染着愈发重的红。
长孙曜掌中现出悬心指刀,指刀划开手腕,收了指刀将长孙明抱起,旋即将流血的手腕送入长孙明口中。
……
陈炎惴惴不安入房,看到长孙曜垂着的左腕袖袍染了血,猛地一怔,但长孙曜衣袍头发都还算齐整。
他垂首上前行礼,余光看到掩在纱幔后的软塌,长孙曜的雪色大氅将长孙明盖得严严实实。
“怎么回事。”长孙曜冷声。
陈炎离开前,长孙曜让人泼了长孙明一盆冷水,将长孙明浇了个半透。
陈炎看到了长孙曜衣袍上不该有的水渍,以及面上耳上莫名的红,却不敢胡乱猜测方才雅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将韩清芫那处问出的话禀来。
“燕王并没有用其他东西,只喝了一杯苦茶,韩清芫在那杯茶里放了东城月老祠的香灰。”
“什么?”
陈炎取出韩清芫那拿的装香灰的两只小瓶子,一只为红色,一只为青色。
他道:“东城月老祠盛传,只要男女同喝月老祠的香灰,就能白首偕老,恩爱一世,这香灰又分灰白二色,男子喝灰色香灰,女子喝白色香灰。”
长孙曜只觉听到天大的笑话:“荒谬,竟能传出这等胡话,还有蠢货信。”
长孙明喝的哪里是香灰,那分明就是!
陈炎又道:“应该是红瓶灰色香灰有问题,让人掉了包,白色香灰无问题,所以韩清芫才无事。”
长孙曜烦躁不豫:“查。”
陈炎躬身应是,犹豫之下,又担心问道:“太子殿下,燕王她?”
长孙曜神色复杂古怪,不看陈炎:“死不了。”
陈炎也不敢多问:“是。”
……
顾奈奈急匆匆地出去,门卫说陈炎唤她,要她立刻出去,她不知道有何事,但在东宫之时,她同殿下都受过陈炎的照顾,她对陈炎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见到陈炎,行罢礼后,她不解问:“陈将军有何事?”
陈炎唤扶着昏迷的长孙明的侍女过来。
顾奈奈一惊,赶紧从侍女手里接了长孙明,连连唤了长孙明几句没听得回应后,担心急问:“陈将军,殿下、殿下怎么了?”
陈炎不明显地看一眼后头马车,长孙曜现下便在那处。他不做回答,长孙明左右也无事了,只道:“好好照顾你家王爷就是了。”
他自然看得出长孙明中的是催-情-药,至于长孙曜不把长孙明交给李翊裴修,直接送回燕王府,交给顾奈奈,大抵是因为不放心,顾奈奈对长孙明忠心,又是女子,将长孙明交给顾奈奈,比裴修李翊妥当。
但长孙曜任着李翊裴修找长孙明,不告知二人情况,他倒有点猜不出是因何了,不过,至多也是找一夜,李翊裴修出不了事。
今夜闹出这等事,应是有人知道了韩清芫喜欢长孙明,故意这般设计,但此计到底是为了让长孙明同长孙曜结仇,还是为了韩清芫失了清白无法嫁给长孙曜,还不好说。
……
查谁换了韩清芫的香灰并没有太难,不过一日,陈炎便将前后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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