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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宋世玲没有开口说那句话,杨树源也会问宋世玲是否愿意做他的女儿。他不敢想象一个无亲人依靠的小学生接下来会如何生活,他愿意收养她,尽管宋世玲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也愿意将她视如己出。
杨树源担心淋了一会儿雨,又发了一会儿呆的宋世玲会感冒发烧。杨树源趁雨势变小带宋世玲到商城给她买了件新衣服换上。宋世玲很喜欢现穿在身上的新连衣裙,自父母去世,再也没人带她来买衣服。
月色皎洁,星星明亮,地面上仍积有雨水,杨树源牵着宋世玲一同跨过。
一股羊肉串的味道被宋世玲闻到,当即,她的肚子咕噜地叫了起来,她拉住杨树源停下,眼里跳动着丝丝渴望。
杨树源有点蒙,“怎么啦?”随后他也闻到羊肉串的香味才恍然大悟,从裤兜掏出钱买了十串给宋世玲。
她盯着冒着香气的羊肉串,吞了口口水,下一秒大口吃起来。
走到大门口,杨树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紧张的宋世玲,“叔叔的家人都很好,不会欺负你的,孩子不要害怕。”
见宋世玲脸上有一丝轻松,杨树源才把她带进家里。
回到家已是晚上9点。杨树源的妻子刘蔓文习惯在这时间点早睡,自从杨树源在电话里头给她说了宋世玲情况后,她和丈夫杨树源都是一样的想法,愿意收养宋世玲。她期待和宋世玲今晚的见面,然而周公来袭,她侧躺在客厅沙发上,嘴巴微张,呼噜声时有时无。杨树源伸手去抚摸刘蔓文的脸,动作虽轻,但还是惊醒了她。
“回来啦!”刘蔓文睁开眼睛,见是杨树源,笑道。
杨树源俯下身直视刘蔓文的双眼,轻声问,“困了怎么不回房睡?”
刘蔓文捏住杨树源的脸,“当然是在等你和世玲呀……”她的视线移到在玄关站着一动不动的宋世玲,语音一顿,然后整个人都热情迎上去,一字一句地道,“世玲长得真可爱啊。”
宋世玲的心扑通剧烈跳动,她紧张得头不敢抬,连忙对刘蔓文深深鞠一躬,“阿姨你好,我叫宋世玲。”
刘蔓文让宋世玲抬头,手心摩挲她的额头和脸颊,最后停留到宋世玲小手背上,温暖让人安心,“孩子,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只要你不嫌弃阿姨,阿姨愿意当你的妈妈。”
眼前中年女子的举止让宋世玲想起梁允轩。宋世玲满脸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刘蔓文变成梁允轩的面容,在对她莞尔一笑,声声唤她名字,眨眼间,那熟悉的面孔已不在,眼前是一张陌生却不失温柔的脸。
刘蔓文见状慌张起来,她内心责怪自己太急吓坏了宋世玲,一下子就失去那么多亲人的孩子怎么会那么快认别人做父做母。
“乖,世玲不哭。是阿姨太急了,世玲不想叫就不叫吧。来,阿姨带你去厨房喝姜汤。”
刘蔓文在厨房给宋世玲和杨树源各舀了一碗姜汤,“你们俩今天淋了雨身体寒气重,快喝喝姜汤暖暖身子。”
热气扑在宋世玲脸上,她双手端起碗喝完汤后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对刘蔓文说,“真好喝。身体好像暖和一点了。”
刘蔓文笑道,“世玲还想喝吗?阿姨再给你盛。”
这时,宋世玲从刘蔓文手中接过第二碗姜汤听到从楼上跑下来声音,她害怕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躲在杨树源椅子后。
“爸爸!”杨树源的大女儿杨慧媛和小女儿杨婧婧跑来厨房异口同声喊道。
“爸爸回来多长时间了,你们俩现在才下楼看我。”杨树源故作严肃的说。
杨婧婧调皮的在杨树源周围转来转去,“爸爸不生气,我和姐姐本计划躲在房间衣柜里吓爸爸的,可爸爸就是不上楼找我们,我们就下来了。”
杨婧婧看到世玲,猛然停住脚步,指着宋世玲仰头问杨树源,“爸爸,她是谁啊?”
宋世玲慌张地往后退好几步差点被椅子脚绊倒,还好刘蔓文及时扶住她。
杨树源低下头看杨婧婧和宋世玲,“婧婧啊,这位是你的世玲姐姐,世玲,这是你的婧婧妹妹,那位是慧媛姐姐。”
“世玲以后要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妈妈希望慧媛和婧婧能与世玲一起和睦相处。好不好?”刘蔓文说道。
杨婧婧朝宋世玲慢慢走过来,整个身子向前倾细看宋世玲,随即抱住她,“我喜欢世玲姐姐!”
夜晚十点半,杨慧媛、杨婧婧和宋世玲并排躺着。杨慧媛明显感觉到宋世玲怕生,难过。她和杨婧婧绞尽脑汁想了好多笑话轮流说给宋世玲听,两人还说了小时候的糗事,说得口干舌燥。
“世玲,你小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杨慧媛实在是说不动了,把话题抛给一言不语的宋世玲。
宋世玲没有冷场,略思索一会苦笑道,“没有呢。”
……
宋世玲来杨树源家有已一段时间,杨树源一家对她细心照顾,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然而,她始终与这一家仍有些距离。
前不久杨树源把收养证明等一些手续办妥,回家告诉宋世玲他给她改了名字,叫做“杨玲。”为的是让她去新学校学习,以全新的身份更好的生活。杨树源相信,路还长,他愿意带着宋世玲好好走,慢慢来。
宋世玲明白杨树源的良苦用心,答应了。
某夜,宋世玲从梦中惊醒,她蹑手蹑脚地起床来到阳台拉开窗户,透透气。
夏风一丝丝地吹过,吹过她的发梢,还有她那满含伤心的眼睛。
起夜的杨树源看到宋世玲光脚站在阳台,披头散发,吓得他睡意全无,“小玲,你在站在那干嘛?”他打开灯问道。
“树源叔叔,我有点饿了。”宋世玲黑黑圆圆的眼睛不眨地看着杨树源。
杨树源在厨房翻出几个鸡蛋和几根火腿肠给宋世玲煮面,就着锅端给宋世玲,她边吹热气,边吃面,吃得极香,让杨树源很是满意。
宋世玲喝完面汤,杨树源好奇这个孩子有那么大的胃口,怎么还这么瘦。
杨树源收拾锅子到水槽前刷洗,顿了会,“小玲,叔叔一定会帮你找到外公外婆还有姐姐的。”
这段时间,她的一举一动,杨树源都在默默观察着。刘蔓文带她去商场里买新衣服,她心不在焉,杨慧媛和杨婧婧给她玩布娃娃,她不感兴趣,就连他带宋世玲去动物园玩,她也开心不起来,最后她在文具店买了画画本和一盒蜡笔,每页画的都是宋洁与她,还有外公外婆。
宋世玲红着眼睛,哽咽说了一声,“谢谢,树源叔叔……”
杨树源点点头,慢慢道来,“小玲不要担心,叔叔答应小玲的事一定会好好完成。后天小玲就要去新学校报道了,小玲唯一要答应叔叔的事就是要好好学习,多去交交朋友,让自己开心点。”
翌日的黄昏之时,宋世玲从家里拿装有食物的小碗来到楼下草地喂猫,猫咪熟悉了她的气味,尾巴竖起,喵喵喵唤着,小脑袋时不时蹭蹭宋世玲的腿。
宋世玲蹲在草地上,有时和猫咪玩耍,有时看看树,也看看天。她在告诉自己,她的新生活已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