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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敬做第一步就是去了荣府,他是贾家嫡支,是族长一支,若是荣府出了事情,作为隔壁邻居族长也是有连带责任,所以这个时候把贾赦放出来,把小史氏弄下去是很有必要,当然他也想着必要时候,好好和贾代善同学谈谈心,这老爷子脑子也是有点那个啥,这自家儿子,都是亲生骨肉,还都是嫡出,愣是能分个三六九等出来,这都是啥脑子。
到了荣府,作为侄子,自然是先要去拜见叔叔,贾敬一上来就直接去了外书房,等贾代善,贾代善对于侄子过来也是很欢喜,毕竟目前贾敬已经表现出了这读书天分,以后说不得就是有大前程,立马接见不说,还让人上了茶,上了好茶!
“敬儿,你这是来找你弟弟?也好啊!正好政儿这些日子读书有些进益,和你也说得拢,你正好能指点一下他功课,说来叔叔也不指望他能和你一样,那样有天分,不过他向来用功,将来说不得也能自己得些功名,给你叔叔我也涨涨脸面。”
说到这里,贾代善脸上满是欢喜欣慰样子,看着贾敬又继续说道:
“说来,前些日子,政儿还说起过你,说是你功课很得夫子夸奖,听说你想着去考科举,羡慕不行,我倒是也说了,等你考试回来,到时候说不得还能传授些经验什么,让他以后有些目标借鉴。”
从贾敬进门开始,这贾代化说话里话外都是贾政,没有一句提到贾赦,没有别儿女话。让贾敬心里很是不得劲,忍了半响,后终于忍不住,抬头,对着贾代善说道:
“叔叔只有政兄弟一个儿子吗?为什么你嘴里没有别人呢?大弟弟古董评鉴是精到,叔叔你可知道?大弟弟书法是很有笔力,得了不少夸赞,叔叔可知道?大弟弟十三岁了,也想着去科举试试,但是没有人给过指点,没有人教授,叔叔可知道?大妹妹今年也十二了,可是却一直没有说过人家,既没有教养嬷嬷教导,也没有人带出去做客,让人相看过,叔叔你可知道?到底是你只有政兄弟一个儿子,还是你就这一个孩子,其他都不是你孩子?”
这一连串你可知道,一连串问题,问贾代善脸色都发白了,他没有想到,这个一向温文侄子居然会突然问出这样问题,让他震惊是他也是侄子问出来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真是他说这样,他心里眼里,居然真只看到,听到,想到这一个儿子,别儿女居然从没有关心过,也没有意识到他们居然也有这么多需要她这个父亲做,他却从没有做过,一时间有点傻眼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这样?人总是下意识为自己开脱,贾代善也不例外,他忍不住回想了,自己总是外当差,要不就是带兵出去,每次回家,总能看到贾政来请安,能听到妻子说这个儿子怎么怎么孝顺,怎么怎么用功,怎么怎么贴心,而其他人,贾赦?当初是老太太养大,自己只有去老太太那里时能看到,等到老太太走了,自己似乎真就没有怎么注意过这个儿子,至于女儿?他已经有三个了,可是好像除了年节什么,也没有怎么见过,还为她们小家子气心里不喜欢。如今想来似乎还真是不正常啊!自己总能听见妻子当面吩咐人给他们准备东西,可是似乎从没有关心过其他事情,也从没有正视他们,难不成这里头有问题?
很多时候人只要仔细想了,总能发现不正常地方,比如贾政衣裳和其他孩子衣裳区别,比如自己回来出去总能看到贾政,别孩子却看不到,比如似乎自己妻子从没有自己面前提过他们好处,只有含沙射影抱屈,就是自己有时候有想看他们念头,似乎也会被妻子用别话题带过去。似乎妻子还有过暗示,想要让贾政以后袭爵。
越想贾代善后背就越是冷汗淋漓,他突然发现似乎这个家里,自己永远是被牵着走那一个。这个发现让他很是不安。他是武将,对于这样不利于自己统治事情是敏感,可是这个家里自己怎么就被牵着走了?还有,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大儿子居然没有人授课?那自己每次听说他功课不好是怎么回事?女儿没有教养嬷嬷,没有人引导出去见世面,怪不得每次见到都是一副小家子气样子。
贾代善闭上了眼睛,也遮掩上了自己满眼懊悔和失落,还有深层失望和伤心,任何一个丈夫都不愿自己妻子居然是一个一心自己面前做戏,满肚子小心思人,可是这样事情他面前还是别揭穿了,他心目中完美温馨家,居然不是他想着那样,而是别人想让他看到虚假,他怎么能不伤心,怎么能不难过。
他不傻,傻子做不了大官,也不会成为带兵大将,他不过是一转念头,立马就知道妻子想法,不过是大儿子是老太太养大,和她不亲,她怕自己老了以后掌控不住儿子,所以想选自己养大小儿子袭爵,不然也不会一边培养小儿子,一边把大儿子放任自流,至于女儿,好解释,因为那是庶出,她不喜欢。
原来所谓贤惠,所谓大度,居然是这样,自己真实傻子,连敬哥儿都知道事情,自己却不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做有多失败啊!
想到这里贾代善垂下了头,不过他到底是多年沙场出来人了,这一点打击还能承受,抬头对着贾敬微微一笑,然后很是温和说道:
“倒是叔叔不是了,是叔叔自言自语了,想来,这次敬哥儿来是为了赦儿了,也好,他家也闲着,跟着你出门见识见识也好,要是你觉得他还成,带着读书也是好,和你家敷哥儿作伴也成。对了,这次回去,倒是请你母亲帮个忙,请几个好些嬷嬷来,听说你家请那几个很不错,倒是省你叔叔我去找了。也算是沾了光了。”
当机立断,这时候贾代善表现让贾敬眼睛一亮,果然,这一代贾家当家都不是善茬啊!好,这就好,只要叔叔,只要他有这个心,想来,这荣府也能有所改变了。至于他们家怎么折腾,不好意思,这不管我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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