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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女儿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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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如梭,转眼间,自高翠兰出世,已经过去了十五年,高翠兰已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高翠兰的两位姐姐从小到大也是高老庄中出了名的大美人,但是和高翠兰闭月羞花的容貌相比却依然犹如天地之差。

    方圆千里的人都知道,高老庄的高太公家有一个长得像仙女下凡的女儿。

    如今,高翠兰只要一出门,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离不开她的身上。

    高翠兰从小的性子与一般女孩子全然不同,性格活泼开朗全然不似一般大家闺秀的样子,然而与她绝美的样子相辅相成,人们倒也不觉得她活泼的性格惊世骇俗,只觉得高翠兰性子可爱,极讨人喜欢怜爱。

    一直以来,来高太公家登门求亲的人一直络绎不绝,快要把高太公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高太公家资富裕,老来得女,故而对小女儿高翠兰从小宠爱至极,向来依着她的性子,她一概不喜,便也全都推掉了。

    再说,以自己小女儿的容貌来看,高太公一直也还真没看到能配得上自己这个掌上明珠的。

    高太公一直也有着自己的一点私心,自己家资颇富,两个女儿都已嫁了出去,这个小女儿若再嫁出去,独留二老,倒也孤苦得很。

    因此,高太公一直想招个上门女婿,同家过活。

    本庄人家大多双亲都在,想要找一个这样的女婿倒也不易,的确一直没有合适的。反正自己小女貌若天仙,肯定不愁嫁,高太公倒也一时不急。

    高老庄附近的枫树树林中,一袭青色衣裙的高翠兰头枕双臂,躺在一颗大枫树下面,望着枫树上满满的金色枫叶不知在思考什么。

    一片枫叶飘飘忽忽的从树上落下,直直落在高翠兰的鼻尖,高翠兰看着落在鼻尖的枫叶,伸手拿起这片枫叶,又盯着这片枫叶一直看。

    这时一个丫鬟满头大汗地跑来,一边跑一边说道:“小姐,总算找到你了,老爷叫你回家呐!”

    高翠兰依然躺在树下,盯着那片枫叶说道:“燕儿莫急,人生匆匆,就像这片秋时枫叶一样。你说人生短短百年,犹如一年四季,而到了这秋天之时,万物凋零。既然所有的事物都终将结束,那当初为什么又要开始呢?而这短暂的人生,又该如何活着呢?”

    燕儿急忙上前将高翠兰拉了起来道:“小姐,你又在胡思乱想,神神叨叨了。你说的,燕儿不懂。燕儿只知道你再不回家,燕儿就要和你一起被老爷训了。”

    “燕儿,慢点慢点,你再跑得快些,我的鞋就要掉了。”高翠兰被丫鬟一路拉着往家的方向跑。

    高翠兰风风火火地闯进家门,一进内厅,只听高太公训道:“疯疯癫癫的,哪里像个大家闺秀?”

    高翠兰冲高太公甜甜一笑。

    高太公只能摇摇头,然后转头过去继续看着一样东西。

    已经十多年了,高翠兰性子跳脱,一直如故,高太公也都无奈的习惯了。

    “小妹!”旁边一人轻唤,高翠兰转头看过去,高兴地跑了过去,挽住那人的的胳膊,亲昵说道:“二姐。”

    那人正是高翠兰的二姐高玉兰,二姐温柔的将高翠兰头上沾着的枯枝落叶拿掉。

    高太公看着桌上一个黄、白、绿三色陶瓷马,高兴的冲高翠兰问道:“翠兰,你看这唐三彩怎么样?”

    高翠兰兴冲冲地将那唐三彩马抓了起来,拿在手里一边转动,一边端详着说道:“这便是大唐的唐三彩啊,真漂亮。”

    高太公一边紧张地说道:“你慢点,慢点。”一边慢慢的将那唐三彩从高翠兰手里拿了回来。

    高太公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唐三彩,高兴说道:“真不错,真不错,这大唐的工艺就是好。”

    “这是你姐夫做买卖时,从大唐带回来,送给父亲的。”二姐说道。

    高翠兰一边看着高太公手中的唐三彩马,一边对二姐高玉兰说道:“姐夫是不是又出门做买卖去了?”

    高玉兰点头应道:“嗯。”

    高翠兰道:“二姐夫什么都好,就是太忙了,刚回家没多久,又出门了,而且每次一出门就得一年半载,留下二姐一人孤孤单单的。”

    高太公一边爱不释手地看着手中的唐三彩马,一边对高翠兰说道:“你懂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二姐夫这几年买卖做得当真不错,你二姐当真有福气啊。你若是有你二姐这般福气,日后嫁得郎君有你二姐夫这般本事,你的终身大事不用再让你爹我操心,那你爹我心中这块大石就总算可以落下,也算可以安心了。”

    高翠兰吐了吐舌头,道:“爹,这高老庄家最优秀的两位年轻男子现在都是您老的乘龙快婿了,我还去哪里找像二位姐夫这般优秀的郎君,再说我还小,此事不急。实在不行,我便不嫁人了,便一直陪着您二老,难道不好吗?”

    高太公不禁怒道:“胡说八道,什么不嫁人了,你这是要气死你爹吗?小,还小,都十五的人了,该嫁人了。”

    这高翠兰一番话,倒也有些道理,高太公身为高老庄中首富,二位女婿确实也是整个高老庄中最优秀的青年才俊,这高老庄中确实也未有能与之门当户对的人家。

    高太公心中想到此处,不禁琢磨着自己若是非要找个合适的养老女婿撑门抵户,但又要合适优秀的青年才俊,只怕极为不易。

    高太公心中不由开始暗暗打算着这三女儿的终身大事。

    高玉兰道:“以妹妹这般美若天仙的容貌,若是随便找人嫁了,自然可惜了,倒也急不得,总要找个品行样貌俱是上上之选的,才配得上妹妹。”

    高太公不禁恼怒说道:“玉兰你就别帮她搭腔了。咋们这乌斯藏国的福陵镇一带,地处偏僻,于这乌斯藏国中也算是颇有些荒凉,这一带总共也就是这么些户人家。若是左挑右挑,到时候只怕好的都让别人挑走了,到时候高不成低不就的变成了大姑娘,当真剩在家里嫁不出,我看你怎么办!”

    高翠兰眼见话题谈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急忙岔开话题道:“爹,那我可不可以去二姐家住几天?”

    “想去就去吧,一则多陪陪你二姐,二则每日里多学学你二姐。你看看你二姐,贤良淑德,你再看看你,整日里要么吊儿郎当,要么疯疯癫癫的调皮捣蛋,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玉兰,你把你妹妹看紧点,别老让她乱跑。”

    “知道了,爹!”姐妹两人异口同声道。

    高老庄中,高玉兰家中后院池塘边,高翠兰倚在栏杆上,撒着鱼食,池塘中无数红鲤不断游来。

    高玉兰走在高翠兰身边,看着一边撒着鱼食一边出神的高翠兰问道:“小妹,又在想什么呢?”

    高翠兰对身边的高玉兰问道:“二姐,你和姐夫是真心相爱而成亲的吗?”

    高玉兰道:“我成亲以前对你姐夫所知不多,只是听说家世人品俱佳。既然门当户对,自然听从父母之言,嫁于了你姐夫。如今相处日久,自然生出了情感。”

    高翠兰道:“若是一辈子在一起,不是应该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吗,若是不相爱便在一起这样还是爱情吗?”

    高玉兰语重心长道:“婚姻之事,自古以来一直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爱情这样的事,不过是世间女子从小到大做的一场美梦罢了,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美梦却依然只是美梦罢了。梦醒了依然要面对现实,遇到个差不多的,便依了父母之命嫁了。这世间又哪来那么多的两情相悦的爱情。”

    高翠兰一边望着池塘中自由自在的红鲤,一边说道:“我不这样觉得,人生说长很长,说短很短,若是不能与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共度一生,那这人生却也当真活得无趣。这短暂的人生,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才不枉此生。我相信,便是美梦也总有美梦成真的时候。”

    高雪梅摸了摸高翠兰的头,说道:“你呀,就是情情爱爱的故事听太多了,对于你二姐我来说,你这辈子只要过得平平安安,开开心心,便好了。”

    夜晚,群星璀璨,明月当空。

    躺在床上的高翠兰已进入了梦乡,睡梦中见到一个白衣男子的背影。

    高翠兰想要走过去看清白衣男子的相貌,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然后四周猛然间生出熊熊烈火。

    高翠兰猛然惊醒,望着闺房四周,这才发觉只是一场梦,额头上却已满是汗水。

    高翠兰穿好衣服,打开窗户,托着腮,静静地望着星空中的明月,皎洁的月光照满了房间。

    高翠兰望着天上明月,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月亮上是否真的有嫦娥和玉兔,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人们常说我有神仙庇佑,也不知道庇佑我的神仙长什么样?”

    高翠兰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自己房间的屋顶上,坐着孟文君。

    孟文君坐在屋顶上,也在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静静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