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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的天,微微凉。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拉过蚕丝被褥,盖在女孩身上。
他坐在床沿,看了眼窗户。
外头的天色已经亮了。
季承儒也没唤下人进屋,而是放轻脚步,走到屏风前,取下外衣。
女孩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坐起身来,“紫喻……”
换好衣服的季承儒走了过来,“怎么醒了?”
“嗯……”女孩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道:“你要走了吗?”
“我与李大人约好了时间,还有一会儿。”
季承儒还没走上前,花昭就朝着他伸出双手,嗓音带着刚醒的软糯,“抱,抱。”
男人的大掌落到女孩的腋下,稍微用下力,就把她抱起来。
他坐下来,把女孩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花昭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搁放在他的肩膀上。
“外出一定要带上拂云和闻竹知道吗?”
“嗯嗯。”花昭应下,懒懒打了个哈欠。
“少喝些凉的。”
“紫喻你变了。”花昭嗅了嗅季承儒身上的味道。
“?”
“变啰嗦了。”
季承儒:“…………”
花昭低笑出声,拍了拍他的后背,“开玩笑啦,紫喻你外出要注意安全呀。”
“嗯。”
抱着他,花昭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又开始犯困了。
抱了一会儿,季承儒将她放下,盖好被子,“再睡会儿。”
说完,在她的眉心留下一吻。
花昭朝着他笑了笑。
他出门了。
花昭看着房门,慢慢阖上眼睛。
入梦。
“呜呜呜……”
熟悉的抽泣声响起。
眼前一片模糊,只是很快,变得清晰。
她看到匍匐在地上的身影。
那是她小姨,她在哭泣,身体颤抖着,似是很悲伤。
她看不到小姨的脸。
却看到了突然冲上前的……卫氏。
卫氏扬起手,一巴掌落了下来。
耳边熟悉的哭泣声,变了。
“陛下,只要不是你,谁坐那个位置都可以……”冰冷中,带着狠厉。
耳边越来越多人在哭喊着,还有刀枪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有血飚溅而出。
花昭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额头上的汗水往下滑落,衣襟也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小姐,小姐您做噩梦了吗?”
听到动静的阿绿赶忙进来。
花昭才缓过神。
她点点头。
“去备水,我洗个澡。”
阿绿马上去打水。
花昭洗去一身的汗,眉头却没松下来过。
这绝对不是单纯的梦,应该是后面会发生的事。
小姨做了什么?
花昭很想马上进宫问小姨,只是紫喻去了全州,她也没法联系上小姨。
“四少奶奶,花家大少爷来府上了。”阿绿进来说道。
“我大哥?”花昭又道:“你让他等我会儿。”
花昭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梳妆。
她去外厅。
一身玄色长衫的花盛之,站姿如修竹般笔直,气质不凡。
“大哥。”花昭唤了声。
花盛之转身看来。
那张生得十分周正的脸上,双眸亮了下。
“三妹。”
“大哥身子恢复了吗?”
花盛之微微颔首,“已经没有大问题了。”
“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
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在花昭看来,花盛之是个合格的哥哥,只是他每年在家里的时间太短,兄妹之间也不够亲密。
“昭昭变了许多。”花盛之打破了沉默,轻声道。
“经历的多了,总是会变得。”花昭扯了下嘴角。
“我听说,你不愿意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是花灵儿的家。”
花昭还以为花盛之会劝自己。
只是,他没有。
沉默了片刻。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这段时间西门关外的两个小国屡屡来犯。
花盛之明日便要随夜王一同前往西门关。
“明日就走吗?”
“嗯。”
夜王昨日才成亲,明日就走啊。
“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花盛之起身。
“在外打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花昭道。
花盛之看她,笑了笑,“当然,只有保护好自己,才有命去保家卫国。”
花昭也笑了。
花盛之看着花昭,顿了下,一脸认真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你哥,被婆家人欺负了,都可以来找我,大哥一定为你出头。”
花昭弯着唇,由衷地笑了。
花盛之离开国公府。
花昭回去兰苑。
她看了眼架子上的彩雕瓷兔摆件。
花盛之送给她的及笄礼物。
花昭笑了下,去了厨房做午饭。
夏桃去了苏家,因为想着梦境的事儿,她连早饭都没吃。
“小姐,您方才不是说想进宫见苏妃娘娘吗?”阿绿道:“不如去找夜王妃?”
“夜王妃?”花昭慢一拍才反应过来夜王妃是周湘。
“是呀,夜王是太后所出,夜王妃进宫很方便啊!”
花昭摇摇头。
自早上做了那个梦后,她心里就惴惴不安。
她不想把周湘扯进来。
“想进宫啊?”
一个脑袋从厨房窗户探了进来。
花昭:“…………”
是老国公。
老国公嘿嘿笑,“想进宫还不容易嘛,太后娘娘老念叨你娘不进宫陪她老人家谈心,你娘昨个晚上还在说,找个时间进宫一趟呢,让她带你进宫。”
花昭:“……娘肯吗?”
老国公挤了挤眉头,“那就看闺女你的表现啦!”
花昭扬唇,“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