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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禾玫头转向他，语气尖锐刺耳，“要不是你们喜欢到处惹麻烦，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莫家凛听了顿时噎住，他看了眼沉默的黎蔻，想到什么，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手下攥紧了拳，咬着牙难堪地低下头。
荀禾玫说得对，他没法解释，更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如果自己能够早点解决好安晨和耗子的矛盾，如果能够早点阻止蔻蔻为了他与对方相斗，如果不是自己大意没有提防住安晨的阴招，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乔靖华一言不发，握紧了拄着拐杖的手，踱步到狄蔻面前，用少有的沉郁语气问狄蔻：“蔻蔻，你告诉乔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蔻抬起头，对上乔靖华深沉厚重的目光，她眼中泛起微澜，却又被狠狠压下，垂下头沉声说了句：“对不起乔爷爷，是我的错，乔锦丞……他是为了替我挡才会被木板砸的。”
“蔻蔻你也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黎绍眼带责怪地看她一眼，搀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乔靖华，软着语气对他道：“老爷子先稳稳，您先不要心焦，锦丞福大命大，他会没事的。”
乔靖华听了只闭了闭眼，心头发寒不停往下坠。他阵阵后悔，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就不该让锦丞单独出门……
——
时间回到今天上午。
比黎蔻先领完通知单的乔锦丞回到家，乔靖华告诉了他搬家的事。
不久前他在书房接到了乔昊东的信，之前调查的事有进展了。
“锦丞啊，明天我们就要搬回C市了，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今天之内把它完成吧。”
“回C市？”乔锦丞有些惊讶。
“是啊，之前就计划好了。”
乔靖华搭着乔锦丞的肩膀，眼神中透着浓浓慈爱，“在你读完小学就带你回去，如今也差不多了。”
“啊，那我以后都不能来这儿了吗？”乔锦丞眸子一暗，心情明显低落下去。
“以后放假还是可以回来住，这里的房子爷爷会保留的。”见孙子情绪低沉，乔靖华笑着拍拍他的肩。
“那爷爷，”乔锦丞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下子亮起来：“蔻蔻也放假了，我们可以带她去C市玩吗？”
上次的迪士尼没有去成，说不定这次有机会！
他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乔靖华，对上孙子星星眼的乔靖华不忍打断他的期望。思索了一瞬，徐徐说了句：“这个，还是要看蔻蔻自己想不想去了。”
“她一定会去的！”
乔锦丞说的信誓旦旦，新月般漂亮的眸子恢复了神采，他边说边往旁厅跑：“上次爸爸带回的大白兔奶糖还有一罐，我去拿给蔻蔻，让她和我一起去C市玩！”
乔锦丞这样喜滋滋地想着，拿到奶糖罐后，他高高兴兴地抱着出门去找黎蔻。
来到欣欣饭馆，荀禾玫正在前台算账，见乔锦丞一脸笑容地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罐子，进门先甜甜地叫了声荀阿姨，模样说不出的乖巧可爱。
“锦丞啊，今天放假了吧？中午就在阿姨这儿吃午饭吧，阿姨做了很多好吃的噢，还有你喜欢的爽口泡菜。”荀禾玫摸摸他的头。
“谢谢荀阿姨。”乔锦丞乖乖点头。
漂亮的大眼往店里一扫，没看见黎蔻的身影，他问：“阿姨，蔻蔻不在吗？”
“她去领通知书了，还没回来呢。”荀禾玫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哦哦，那我去找她。”
乔锦丞听了本打算走，想了一下，他把手里的罐子往前台一放，冲荀禾玫丢下一句：“阿姨，这个我先放这里。您可以吃噢，里面是大白兔奶糖。”说完就跑了出去。
“哎哎！路上小心点，别跑那么快锦丞。”荀禾玫抬手唤他，可乔锦丞早已经跑没影儿了。
……
乔靖华缓缓睁开眼，眼底昏黄血丝渐起。
几人各自沉浸在思绪里。
不知在这压抑的空间里待了多久，“嘀”地一声——
众人纷纷抬眼，见急诊室的门打开了，立马上前围住出来的主治医生。
“医生，怎么样了？”荀禾玫连忙问了句。
“我孙子的情况……”乔靖华沉声问。
那医生看了眼他们，随即对着乔靖华恭声开口：“乔老爷子，您放心，您孙子幸亏送的及时，他没什么大事，后脑勺的瘀血已经清理干净了。只是，”说到这，那医生话头一顿，似乎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你说。”乔靖华面色不变，眼底却微微一沉。
“他从小的病根有点麻烦，这次的脑部击伤对此有不小的影响，此后还需要好好调养身体才行。”医生斟酌着开口。显然，对这话有所保留。
他是乔家聘用多年的家医，医术精湛，对乔锦丞的病根自是十分清楚，眼下却不宜说明太多。
游靖华却是懂了，他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半晌缓缓颌首：“我知道了。”
“现在你们可以进去看望了，尽量保持安静，不要惊扰病人。”说完，那医生冲乔靖华点头，转身离开。
等到医生离开后，他们才走了进去。
乔靖华慢慢走到病床一侧，驻着拐杖看着病床上的孙子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苍白着小脸躺在那，他心下沉到底，脸色沉郁不明。
明明上午出门前还活蹦乱跳的……
荀禾玫和黎绍对视一眼，都默默叹了口气。
黎蔻走到另一侧，看到乔锦丞脸上一片雪色，她不禁咬住下唇，手指紧紧捏着衣角，捏得指节发白，低低念了句：“对不起……”
门口站着的莫家凛并没有进来，听到医生那句没什么大事了后他浑身放松了很多。明白里面的人不欢迎他进去，识相地守在门口。
此时看着黎蔻满是愧疚自责的脸，本想冲进去告诉他们这不是黎蔻的错，可是他，没有丝毫立场。
索性暼过头去不再看。
里面许久没说话的乔靖华突然开口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送锦丞回C市。”
黎蔻听了一下抬起头，喏喏嘴，半晌她艰难地问了句：“乔爷爷，是……因为我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