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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涵蹙眉看向不远处,压低声音对楚若说道:“姑姑,您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都城里的事情也交给我去做吧,剩下的一些余孽,诸如郭迈一干小偷小摸的坏人,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只是您此去会很艰难,我想让金子陪着您,可以吗?”
“还是不要了,我有护身的法宝,难道你忘了?”楚若笑着说道,用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含笑说道。
“除了那个可以瞬间射死人的东西以外,我还有一身的毒可以用作不时之需。如果你让金子跟着我的话,我反而会有些害怕得不敢睡觉。难道你不知道,蛇是女人的天敌么?”
他懊恼地垂下头,郁闷不已地说道:“那您可不许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如果在四月之前您把身子给了别的男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您的!不出意外的话,三月十五之前我就会出现在您面前的。轹”
“又是说这些话?我真的很好奇,这些日子里面究竟有什么稀奇的?”楚若失笑地摇了摇头。
她弯身轻轻抚着他的头脑袋,笑着说道“好好好,姑姑已经答应过你许多次了,无妨再答应你一次,一定不会乱来就是了。”
“姑姑说话要算话哦,我虽然不在您身边,但是处处都有我的眼线哦。”凤涵得意地扬起下巴,双眼不自觉地上弯,异常的漂亮糅。
楚若点点头,刚要说话,忽然意识到他父亲并没在身边,不禁讶异地挑眉“你爹呢?他一向都是你的跟屁虫,没有跟着一起来?”
“唔,姑姑这是思念我爹了吗?”凤涵笑嘻嘻地说道。
“胡闹,我为什么要想念他?一个冥顽不灵的家伙,你得空帮我把给他做的那些衣服都用剪子直接绞碎吧,免得他看着闹心!”楚若负气地说道,这口气一直没有咽下去呢。
当初要不是小家伙让她帮那个风愿缝制衣服,她何必日赶夜赶的不眠不休?好不容易赶在除夕那天缝制好了,那家伙居然不穿上去!
凤涵吐了吐舌头,尴尬地说道:“我爹最近嗓子出了些问题,他正絮烦着呢,不愿意下山来。”
“再说了,你现在的这位夫君可不是好相处的主儿,要是看到我爹跟您见面,只怕要吃心的。我本来不在乎这些,但考虑到您的安危,还是多为您着想一些吧。所以,我爹就没有下来,他估计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了。”
“真不容易,他居然还会为别人着想了呢。”楚若鄙夷地撇了撇嘴,忽然想起自己要托给凤涵保管的东西,从怀里系着的小包裹里取出那个骨灰坛,递到了他的手上。
“若儿,你帮我保管一下这个骨灰坛,里面的骨灰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千万不要弄丢了。我已经取下一小截骨头随身带着,剩下的不方便带进大亚王朝去。”楚若温声说道。
凤涵讶异地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骨灰坛,好奇地问道:“咦?这是谁的骨灰?”
楚若并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是大亚王朝从前的皇后——楚若的。”
“你说什么?!你怎么会有她的骨灰呢?”凤涵抬起头来,满脸惊诧地望着她,眼里有难以名状地东西在闪烁着。
当时,他跟父亲找遍了废墟,就是没有看到任何类似骨头的东西,心中也甚至怀疑,不晓得是谁把楚若的尸体给弄走了。
而事实上,阿莲娜事后也有派人前去那座别院寻找,想要找到楚若的尸体,把她挫骨扬灰,却也是没有找到。
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楚若没有留意到凤涵眼中的那些情愫,心里也甚是感伤。淡淡地说道:“是欧阳月交给我的,而且我敢肯定,他并没有骗我。”
“他让我把楚若的骨灰送回大亚王朝,让她落叶归根。但是我不想就这样把骨灰带回去,还有许多事情没处理好呢。你先帮我保管一下,千万要放好,记得吗?”
凤涵紧抿着双唇,他当然会相信楚若的话,而且后来也通过各方面的消息查探到一些特殊的地方,也证明欧阳月反复进入大亚王朝的国境,而且是匆忙而来,又匆忙离去。
在当时的楚若被杀以后,欧阳月也出现在那座别院附近
“好,我会好好保存,定不会辜负姑姑的众望。”凤涵小心翼翼地把骨灰坛搂在怀里,郑重地承诺。
不管怎么说,这是楚若前世的身子。而且,正是这个身子,辛苦的怀胎十月,把自己给生了下来。
他记得当初楚若是足足超过十个月以上才把自己生下来的,所付出的艰辛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正因为这样,才造就了自己本身的不同。而楚若身上的一些特质也被他吸收了过去,并且将这些特质全部运用起来,成为现在这样一个能屈能伸的小男子汉。
楚若点了点头,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
“若儿,回去吧,别在这里停留了。我真的没事,也会应对一切灾难。”
拥抱了片刻之后,轻轻在他额前一吻,转身离去。
凤涵的泪水瞬间滑落,敲打在那个骨灰坛的盖子上。他紧咬着牙关,愤怒地瞪向那一辆明黄的马车。
凤弄绝,还有二十多天,你欠我们一家人的窄,就慢慢偿还吧!
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以后,毅然决然地带着一众猛兽离开了这里,一点也没有回头。
他的妈娘,是世上最伟大的女人,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强人,一定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凤涵心中坚定着这个信念,对楚若的担忧却丝毫不减。
回到山上之后,凤涵快步走进山洞中,找寻凤无涯的身影。
凤无涯正坐在桌前看着兵书,这是他一贯做的事情。
挑灯夜读的同时,也会在脑海里把那些行兵布阵的画面再在脑海里重新搜索一遍。
“爹!您还看这些做什么?姑姑就在山脚下呢,您也不去看望她!”凤涵气恼地说了一句,没好气地走上前把凤无涯手里的书拿开,直接把骨灰坛放在了他手中。
凤无涯不晓得手中的褐色小坛里面装的是什么,讶异地挑眉“你还敢说,她把我的嗓子悄悄给治好了,我能在阿莲娜和凤弄绝面前出声说话吗?你敢承认当初你也参与项纯要给我治嗓子的事情了吗?”
事实上,一回到山洞中,凤无涯就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嗓子不再沙哑,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楚若一直在悄悄给他用药,而且是那种无色无味的。因此,现在的声音又恢复如常,只是比从前略带沧桑了一些。
但是只要他一出声,阿莲娜等人是一定会听出来的。
此时的凤无涯并没有带着面具,而是自己本来的面貌,沉稳又俊逸,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俊朗。
凤涵闻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他的小脸与凤无涯如出一辙,晃了晃手中的人皮面具,笑眯眯地说道:“反正姑姑又不知道是您,怕什么的?”
“还有哇,凤弄绝用的那种古板面具,估计已经把他的脸给毁得差不多了。再过二十天您就陪我下山,我们去找姑姑。”
“不去!”凤无涯冷哼一声,他为什么要去找项纯?人家都已经嫁给凤弄绝了。
“为什么不去?姑姑已经嫁给大亚王朝的皇帝了啊,而且那皇帝现在叫‘凤无涯’,不就相当于嫁给了您吗?”凤涵错愕地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说道。
“满口胡言。那照你这么说,那些已经被凤弄绝宠幸过的女人就都是我的女人了?我是不是应该都去一一宠幸一遭,才算是不辜负你的一片美意?”凤无涯嗤之以鼻,根本就不打算理会凤涵说出来的话。
凤涵气结,真不晓得等父亲明白楚若还活着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态?恐怕会不由自主地冲下山去,直接跑到楚若面前与她紧紧拥抱吧?
想到这里,他睨着凤无涯面前的骨灰坛,冷冷地说:“我现在不跟您理论那个,只是跟您说一下,这个坛子里放着的是我妈娘的骨灰,是姑姑交给我的。”
“这是若儿的骨灰?!”凤无涯震惊地重新握着刚刚放下的骨灰坛,心里一阵阵悸动着。
他的双手有些颤抖,几乎要握不住那小小的骨灰坛了。
“是,而且就跟咱们猜想的一样,是欧阳月拿走了妈娘的骨灰。但是他可能已经对妈娘释怀,所以才让姑姑带着妈娘的骨灰回到大亚王朝,想要了解这一段孽缘。”凤涵点了点头,然后把楚若所说的一些事都跟凤无涯说了。
凤无涯紧抿着双唇,眼中的泪花已经把所有视线掩盖,他紧紧地把骨灰坛搂入怀中,哽咽地低喃:“若儿,若儿,我总算找到你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分离”
看着父亲痴情的搂着骨灰坛,凤涵的心里也不好受。他闭上眼睛,转过身走了出去。
坐在山崖边,凤涵仰望着天上的星空,无奈地对胳膊上缠绕着的小蛇说道:“金子,你说我为什么要懂得预知未来?这样憋得好痛苦,恨不得时间能够飞速前进,他们也能早早的相认。”
天空中的繁星都如往常一样璀璨,只有北方一处原本明亮的星星,总是忽闪忽闪的。
那是父亲的天劫,隐隐将要卸下天劫的束缚,绽放出粲然的光亮。
凤涵心中激动不已,终于扬起唇角,长叹一声“终于快要过去了。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山脚下的人们刚刚经历了那一场被猛兽包围的事情之后,都不想再做停留,所以就按照凤弄绝所说的继续赶路。
楚若半躺在马车里的被褥里,与白月在轻声谈着笑话。
白月躺在她的旁边,还有些不适应与主子这样在一起躺着,战战兢兢地说道:“七小姐,奴婢还是好好地坐起来与您说话吧。”
“你傻不傻?让你躺下休息怕什么的?他们愿意折腾着走路,就由他们去吧。”楚若拽着她的胳膊,没好气地嗔道“你跟我一起躺下来歇息,咱们正好说说话,岂不是很好吗?”
“可是,奴婢这样做已经僭越了,实在不合规矩啊。”白月头皮一阵阵发麻,她可以跟楚若谈笑风生,但是这样平躺着,实在是不好意思。
楚若把脸一沉,冷声说道:“我命令你与我一同休息,难道还不行吗?”
“唔,好、好吧。”白月尴尬地点了点头,只好按照她这样说的去做了。
“对了,我们说到哪里了?”楚若忽然想不起刚才说的话题,蹙眉问道。
“回七小姐的话,您刚才说到进入大亚王朝的境遇后,会先到达北方,在那里稍作休整一天后,便会启程继续向南走。还说洛阳城在大亚王朝的稍微偏南一些,那里终年不易碰到下雪,雪对于大亚王朝的洛阳城来说,是比较罕见的。”
楚若笑着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对,只有天气异常寒冷的时候,才会普降大雪一次。咱们都城里会遇到冰雪,主要是因为气候的影响,空气普遍较为冷,所以才会四季分明些。”
“您说的这些奴婢也不太懂,但是很期待四季如春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洛阳城里有许多树木都四季如春吗?”白月满脸期待地问道。
“唔,那里其实也不算是四季如春,只是相对来说,比北方要暖和一些罢了。”楚若轻叹一声,缓缓说道。
古代的洛阳和现代的洛阳是有地理差异的,古代的洛阳城只是一个皇都的名称,坐落于偏南方一些。
楚若对于这里的地理位置比对现代了解得还要多。
但是结合智能手机上曾经记载的地图,她也可以隐约分辨出大亚王朝的大陆来布局比较接近哪里。
“那您说的北方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奴婢觉得您好像见识多许多地方的名胜古迹似的,提起来时都朗朗上口呢。”白月笑着歪脑袋,脆声说道。
楚若皱着眉头,她单手摸着下巴,仔细思索过后,笑着说道:“大概是一个很美的城市,那里应该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咱们到达北方的连城附近时,行队估计会在那里停歇下来。因为那里是附近唯一的大城市了。”
连城里有个很重要的地方,是楚若一直想去探索的。她心中特别渴望能够看到连城堡里的楚梦瑶到底过得好不好,还有一直失踪的二哥他们,不晓得他们生活得还好么?
连城宇一定会帮助二哥楚旭昭他们的,只是连城堡一直是凤弄绝和贞太后忌惮的北方大家族,里面还有楚家的五小姐坐镇连城堡的少夫人,怎么能不引起重视呢?
但是当初解决楚家人时,楚梦瑶已经到了连城堡内,并且被保护起来,凤弄绝派去追杀的人根本无从下手,这才让楚梦瑶活了下来。
当时,楚若也是鼓励楚梦瑶多在北方行走,而不是流连在洛阳城附近,以免遇到什么危险时无法全身而退。
楚若的眼角有些酸涩,五妹是不是已经儿女成群了?她那样成熟又有魅力的女人,应该是可以驾驭连城堡的少夫人之位的。
可是,又怕见到之后,彼此相顾无言。这样的话,只怕更加难以忍受,相见还不如不见。
但她就是想知道楚梦瑶现在过得好不好,只要打听到消息就行。
对于楚若的这些想法,白月压根就不曾得知。她皱着眉头望着小姐五味杂陈的小脸,莫名觉得小姐似乎积压了许多事在心里。
“七小姐,您好好的休息休息吧,看您这样烦乱地想事情太累了,奴婢都替您感到心疼。”白月伸出手去,轻轻抚着楚若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柔声说道。
楚若微微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伸出手把白月的手握住,温声解释:“没事,我只是在思索着以后的生活该怎么继续下去,并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放心吧。”
“奴婢知道,您心里有许多事情不愿意说出来,但是希望您能够凡事多考虑一下自己,不要总是废寝忘食,糟践自己的身子了。”白月哽咽地说道,心里实在是疼惜主子。
“好好好,你别又哭起来,我都没有哭呢,你若是白招惹我的眼泪,我就更睡不着了。”楚若失笑地摇了摇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唔,奴婢知道了。”白月连忙止住哭声,点头应答了一声,也闭上了眼睛。
连城。
城南驿站。
自从一进入连城,楚若就一直撩开车帘看向外面,总希望能够看见熟悉的身影。
近乡情怯,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而且,楚若有种强烈的预感,楚旭昭应该就生活在这个城市里,跟楚梦瑶离得一定也很近。
她不奢求真的能够碰到,毕竟时机还不到,怕给他们惹麻烦。
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不强求,也不刻意安排,对彼此才是最好的。
“表姐,你看,外面的人好多啊,他们都在欣赏什么呢?”项染一下车就发现好多人都在向一个地方涌去,也不晓得是在做什么。
郭婷也是第一次来到大亚王朝,不解地摇了摇头,困惑的说道:“不晓得唉,一会儿让丫鬟们去问问就知道了。”
刚刚说完,项染便转过头去吩咐跟在身边的绿萝“去,问问看看,一会儿回来告诉我。”
“是,奴婢遵命。”绿萝躬身作答,转身走向人群中询问。
楚若淡淡地瞅了她们表姐妹一眼,唇角微微上扬。
原本是三个表姐妹,现在只剩下两个,似乎比预想中的要更好了一些。
不过郭湘本身就太过冲动,如果一直存活下去,只怕会拖郭婷的后腿。
楚若心中也明白,罪魁祸首应该是郭婷。
只是究竟为了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一会儿,绿萝便回来了,她恭敬地福身,温声说道:“回禀主子,是连城堡少夫人诞下麟儿,邀请了四面八方的人到连城堡门前杂耍,还会不时地派发银钱,好热闹。正巧今儿个是庙会,所以人们都去那里凑热闹了。”
楚若心中一喜,是梦瑶做母亲了吗!
她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但还是忍了下来,淡淡地说道:“不过是生下一个儿子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呢?”
绿萝挑眉看向楚若,脆声说道:“七小姐,您有所不知,听说连城堡的少夫人一直忙于事业,从来不曾生育过。但是连城堡的少主人与之伉俪情深,没有嫌弃过她。”
“就在前两天,连少夫人终于诞下麟儿,人人都说这真是连城的大喜事,连家目前唯一传承香火的血脉啊。”
“唔,原来是这样。”楚若表面上对这件事情并不在乎,转身走了进去。
眼角的余光瞥见阿莲娜眯起眼睛望着人声鼎沸之处,又心怀不满地瞪着项染和郭婷。
楚若低垂下的眼帘里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她就知道阿莲娜会吃心。
楚家人是阿莲娜的禁忌,她心里总像是有根刺似的,不论何时都会觉得闹心。
连城堡的少夫人不就是楚梦瑶么?
这几年来,她没少派人前去悄悄暗杀楚梦瑶,却总是如石沉大海一般,从来不曾得逞过。
但是,阿莲娜却知道,楚梦瑶曾经怀有身孕过,只是被自己派去的人给刺伤了,从此元气大伤,所以才一直不容易有孕的。
见楚若就要走进去,阿莲娜拦下了她,温声说道:“纯儿妹妹别着急进去休息,既然两位妹妹都这么好奇那边的情况,我们不如一起过去看看吧。反正是微服到此,又不会惊动百姓。”
早在进入大亚王朝之时,凤弄绝的马车便不再是用明黄色的那辆了,而是换了一辆比较高雅的深蓝色马车,以四处跑生意的富家公子的身份途径连城。
但是这里的官府已经提前得到通知,连忙安排人把驿站收拾好,不动声色地把凤弄绝一行人迎了进来。而其余的大队人马则已经继续前进,佯装皇上就在那辆明黄色马车内似的。
楚若闻言,点头说道:“夫人说的是,纯儿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她们一行人便步行至连城堡的门前,欣赏着从四面八方聚拢来的杂耍班子各尽其才。
凤弄绝并没有来,他脸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早就回房休息去了。所以聚在一起的几个人相处得倒还算是融洽。
楚若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前方的高台处,刚刚临盆的楚梦瑶自然不在,但是她却看到了器宇轩昂的连城宇。
连城宇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始终都和颜悦色地招待客人。据闻,连城堡大摆筵席,免费宴请一众百姓,不管是否认识都可以吃到这份饭菜。
楚若心中甚是欣慰,看来梦瑶过得不错,能够得到连家这么器重,也是她天性善良又爽朗正直所致。
阿莲娜心里十分忌讳楚家的人,所以看热闹时,心里也很不爽。
她扭过头去看向项染,笑着问道:“染儿妹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排场,是不是在明昭国的都城里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夫人,染儿一向都是家中的乖女儿,又怎么会到处乱跑呢?”项染的目光轻蔑地扫向楚若,意有所指地说道“倒是染儿的七妹常年在乡野之中长大,想必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言下之意是,这么俗的杂耍楚若既然常看见,那也就是一个与市井小民不相上下的俗人了。
楚若却不以为意地轻笑,温声说道:“四姐说的没错,我时常会看到这些民风淳朴的人们利用自己的能力挣钱和供大家欢乐,所以才会觉得有些人不劳而获的行为真的很可耻。”
“不过嘛,人各不同,一些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常年都喜欢在闺阁中涂脂抹粉,自然不能够体会到民间的乐趣咯。”
“你!”项染语塞,被楚若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紧咬着下唇,冷笑着说道“七妹真是会四两拨千斤呢,每句话说出来时都夹枪带棒的!”
“客气了,四姐,纯儿一向都是就事论事,从来不含沙射影的。即便有的话,也是因为那人首先就不耻地指桑骂槐,所以我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楚若不卑不亢地说道。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清澈无比,仿佛说的也只不过是一个人人都懂的大道理。
阿莲娜冷笑着看她们逞口舌之争,沉声说道:“吵什么吵?不过是来这里玩闹的,又不是真的让你们参与什么评论。被人知道你们是亲姐妹,岂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项染心中一阵恼怒,对阿莲娜的话根本就厌烦到了极点。
她蹙眉说道:“夫人所言极是,我当然知道不应该跟七妹争论什么,不过七妹向来就这样粗鄙,我都已经习惯了。”
楚若嗤之以鼻,淡笑着平视项染,她很是怀疑,为什么项染说话时都不觉得害臊?居然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女人,就那样走到了高台之上,与连城宇站在一起,对大家淡然含笑。
楚若目光倏然一紧,鼻头酸涩不已,她始终记得,梦瑶那个小丫头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甜腻腻地说:“三姐,你带我出去转转吧,我也想经商。”
“三姐,你何时才能回来而不再离开了?梦瑶好想念你啊!”
也还记得最初楚梦瑶并不待见自己,总是说话带针带刺的嘲讽她。
那个时候的楚若,心性还是相对来说比较纯良的。只要别人不触碰她的底线,她就不会对别人太过苛刻。
但是,这一切都紧紧源于以前。
现在的楚若则是,只要有人敢试图触碰她的底线,她就会竖起尖锐的利刺,不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先发制人!
楚梦瑶在月子中,原本不应该出来受风。
但是听闻连城的百姓们都前来道贺,实在过意不去,便披上了一个还算厚实的斗篷走出来,与夫君连城宇一起接受人们的祝贺。
募地,她的目光被一道灼灼地凝视给吸引住了,扭过头朝着那道目光望去时,楚若还没来得及收回思念的眼眸,恰好与楚梦瑶四目相对。
楚梦瑶心中一震,这样熟悉的关切目光,只有三姐在望向自己时才会有啊!
她轻咬着下唇,再向那边看去时,已经没有了楚若的身影,那种眼神也不复存在了。
“梦瑶,怎么了?”连城宇察觉到楚梦瑶的怔忡,连忙低声关切地问道。
楚梦瑶扭过头去看向他,淡淡地扬起唇角,低声说道:“没什么,只是刚才以为是看到了三姐,不过是我的幻觉罢了。”
连城宇轻轻揽着楚梦瑶,温声说道:“不要总是胡思乱想。你若是太过思念她,一会儿我就亲自替你去给她烧些纸钱。现在你身子正虚弱,需要好好地休息才行。”
“嗯,我知道的,夫君。”楚梦瑶点了点头,温柔地看向他,由衷的说道“谢谢你不曾嫌弃我,现在我也终于放心了,能够给你生下一个儿子,也是我毕生的心愿。”
连城宇轻叹一声,搂着她转身走下高台,低声安慰着她:“我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那件事,但是眼下咱们没有任何能力。所以我劝你,还是好好地先把孩子照顾好了再说。刚才说的话像是临终遗言似的,一点儿都不吉利,我直接帮你收回了。”
他害怕楚梦瑶会背着自己悄悄离开,潜入洛阳城内去找阿莲娜报仇,那无疑是在以卵击石,根本就行不通。
况且,现在的凤无涯已经性情大变,根本不是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凤无涯了。
他们并不晓得凤无涯已经被凤弄绝代替,也不知道那些阴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但是事态发展到现在,二人也不由得起疑,对皇帝宠幸阿莲娜的事情越来越觉得哪里有些蹊跷
楚梦瑶心中一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什么都瞒不过你。好吧,我也不闹了,先过去这段时间再说。”
“如此甚好,这才是我的好娘子,也是我们儿子的好母亲。”连城宇轻轻刮着她的小鼻子,笑着说道。
楚梦瑶羞涩地垂下头,回到房间后,便听到儿子那洪亮的哭声,心中一片宁静。
或许楚家的仇恨还需要她慢慢去报,眼下还是抚育孩子最要紧。幸福的生活来之不易,就算是为了让已经去世的楚家人安心瞑目,她也不会冒然行动的。
在连城堡中居住的这一天晚上,楚若做了一个十分长的梦。
梦里的她化作一只火凤凰,来回地在天上和地下穿梭,并且见到了一众亲人与朋友。
还活着的,已经死亡了的。
楚若心里十分惦念这一切,也很想把这些事情都好好地保存在脑海之中,并且深藏在心里。待可以将它开诚布公之时,便不再肆意的将它压在心底最深处。
不过,恐怕世人很难接受她两度穿越的事实,还不如不说出来呢,以免被当成妖精处理掉。
翌日一早,行队便又开始赶路,一路上也没有停歇。
终于,在三月初一的早上,抵达了洛阳城的皇宫之内。
楚若的脚下有些软,刚刚下马车就觉得浑身有些无力,差点儿就瘫倒在地。
“主子,主子!”白月担忧地搀扶着楚若,关切地问道“您没事吧?”
“唔,没事。只是坐得久了,觉得双腿有些麻木而已。”楚若淡淡地说道,心里却一阵激荡。
大亚王朝的皇宫,别来无恙。
那些青砖瓦烁还是如此的光鲜亮丽,城墙上的浮雕也都把飞龙刻画地相当传神,仿佛一不留神,那墙上的五爪飞龙就要飞出来腾上云空似的。
项染虽然对大亚王朝的皇宫也感到万分惊奇,因为这里的皇城比明昭国明显要大出许多,也很气派。
见楚若就这样瘫软下去,揶揄地低语了一句:“少见多怪。”
楚若蹙眉看了项染一眼,自己就算真的少见多怪,又与她何干?
进入大殿之后,仅剩下的四个人都站在大殿中央,等待着凤弄绝和阿莲娜换好正式服装后再出来。
项染和郭婷彼此对望,时不时地低语两句,以为
这时,楚若注意到右侧有一个宫女正在用意味深长地目光打量着自己。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去,心中登时“咯噔”一下,差点儿呼吸不出来。
是贞太后!她虽然穿着宫女的服装,但是那一双凌厉的眼眸是无法改变的。
楚若心中一惊,不由得在心中自嘲地想:原来,时隔这么久,自己从何时已经变得害怕见到陈绮贞了?
贞太后的目光深沉而锐利,她从刚才就注意到楚若的存在了。这个在明昭国里如同神话一般的女子一定非同寻常,能让自己的儿子如此上心的人,除了当初的楚若,只怕就是这个项纯了。
项染和郭婷都并没有注意到贞太后的存在,她们也并不晓得大亚王朝里还有什么太后存在,所以说话时,只是小声地议论,但并没有把周围的宫女们放在眼里。
往往就是这样的疏忽,让她们错失了很多机遇。楚若心中冷笑,贞太后只怕已经盯上自己了,是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能为她儿子的妃嫔吧?
她淡淡地站在那里,目空一切,浑身都散发着成熟又有魅力的气质,连贞太后看了都会觉得有些动容。
贞太后微微一愣,这样淡定的女子实在是少见,估计也只有见过大风大浪的自己能够跟她拼上一拼了。她不着痕迹地把楚若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边,心中甚是惊奇。
不多时,身着龙袍的凤无涯便携手身着凤袍的阿莲娜走了出来,走在她们身后的是一袭水蓝色宫装女子。
楚若心中一凛,皇贵妃裴咏欣,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有手段之女子。
当初装作不谙世事又不会沾惹什么事情的模样,最后却跟阿莲娜勾结到一起,为的就是把自己给赶下皇后的位置。
她对裴咏欣的好奇心远远大于阿莲娜,毕竟阿莲娜只是贞太后的一个傀儡皇后,而皇贵妃裴氏,则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一点点稳定在皇贵妃位置上的。
皇贵妃的目光淡淡扫过站在大殿中央的四位佳丽,在见到楚若时,心中微微一沉,不禁有些讶异。
这位就是闻名天下的项纯?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只不过是性子比其他几个女人要淡泊名利一些,又会一些江湖医术,还能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呢?
“臣妾参见皇后、皇后和皇贵妃娘娘。”除了楚若以外,其他三人都恭敬地福身,温声说道。
楚若直视淡淡地福身,并没有跟着一起说。
她现在还是和亲公主的身份,能够保持良好的形象站在这里良久,已经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难道还要把里子给搭进去不成?
凤弄绝和颜悦色地看了台下的一众佳人之后,把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了楚若的身上,朗声说道:“诸位爱妃平身。”
“谢皇上恩典。”三人起身之后,除了田贵嫔以外,郭婷和项染则是欲语还休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被陛下问候。
凤弄绝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纯月公主乃是明昭国太后的义女,又是唯一以和亲之由来到大亚王朝的公主,自当礼待。”
“按照律例,当选择良辰吉日举行大典,再行同房。朕已经命钦天监去勘测近日内的吉日,选定之后,便于那日便将纯月公主娶进凤氏皇家。”
“项纯谢主隆恩。”楚若福身恭敬地说道,并没有下跪叩谢。
贞太后不禁微微蹙眉,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识抬举?皇帝下诏或者传口谕,都应该领旨谢恩才对,为何只是屈身谢恩?
她下意识地就对楚若有了不好的印象,但是纵观刚才这几个人的举动,只有项纯和田贵嫔还算是能够入自己的眼,其他两个女子虽然有姣好的相貌,但是心浮气躁,只靠着装模作样是完全没有气质的。
贞太后的目光扫向上方,看向阿莲娜的位置。
阿莲娜会意,微微点了点头,温声对凤弄绝说道:“皇上,您看,这几位妹妹舟车劳顿了许久,是不是应该好好地歇息一下了。”
“臣妾已经亲自为她们准备好了殿宇,纯儿妹妹的地方是独居一殿,所有的宫女太监们也都安排妥当了,皇上要不要过目一下?”
“皇后既然已经安排好,那朕就不必过目了。”凤弄绝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很想在今晚就跟追求了已久的项纯圆房,但考虑到于理不合,还是要走走场面的,索性就再等上一些时日。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项染已经渐渐失去了兴致。
毕竟上赶着自己的女人很多,唯有那些真正有性格又独立自强的女人才能够吸引凤弄绝的注意。
可是项染不计一切地利用闺房之乐取悦凤弄绝,也让他感到心神荡漾,不由自主地会想到她那紧致狭窄的柔软私密处
“今晚,就由项妃继续侍寝吧。上半夜,项妃。下半夜,郭妃。”凤弄绝对管事太监说道。
“喳,奴才这就去安排。”管事太监恭敬地垂下头,后退着离去。
项染得意地扬起唇角,她好歹也是上半夜呢,先把皇上的所有精力都榨干,下半夜就没有什么体力去面对表姐了。
只要自己想方设法的怀上龙裔,在皇宫中的地位一定会越来越高的。
此时的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梦中,压根就没有考虑到其他不好的念头,时不时的还挑衅地望向楚若,示意自己的魅力特别大。
楚若的唇角始终上弯,淡然浅笑地目视着这一切,根本就不曾在意那些虚名的诱惑。
她只是比较关心的是,莫无影有没有安排好钦天监那里的事情,先把时间拖到三月十五再说。
一切都在有计划的进行中,楚若那浮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
她最近越发喜欢这句话,觉得好像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就算如今身在另外一个完全不知名的国家,也一定能够应对自如。
刚刚进入阿莲娜为她准备的宫殿以后,她才轰然发现,原来这里是贞太后曾经居住的宫殿——来仪宫。就连阿莲娜在做皇贵妃时,也曾经住过这里。
楚若心中一凛,这里应该是有条密道,十分方便阿莲娜和贞太后等人下手。
而且,还很容易就暴露自己的秘密,都会被躲在暗中的人窃听了去。
不过,楚若倒也安然自得,她自有办法跟莫无影递上暗号,或者在别处跟他联系。
“纯月公主,请您喝茶。一会儿皇后娘娘为您精心安排的所有宫人,就会前来给您请安了。”明静站在楚若的面前,温声说道。
“有劳明静姑娘了,劳烦你回去替本公主谢谢皇后娘娘的美意。”楚若淡淡地笑了笑,还是先以公主的身份自居为好,以免被人捉住什么话语上的把柄而嚼舌根。
接过她手里的茶,在确认里面没有被动任何手脚以后,便安心地品尝起来。
“奴婢谨记纯月公主的话,一定会代为转达。”明静浅笑着答道。
这时,管事姑姑把一些下人带了过来,其中包括两个一等宫女,四个在外殿服侍的宫女,还有四个嬷嬷掌院落的大小适宜,四个太监站在最后面。
“启禀公主,皇后娘娘说,您身边的白月姑娘服侍您最为得体,所以就按照宫中姑姑的位份,在您成婚那天便会被封为正四品的管事姑姑,管理来仪宫中的大小事务,以及所有宫女太监。”
“好,本公主知道了。”楚若敛住眼里的锋芒,淡然浅笑地说道“拿这些宫人若是不听从我的命令,我是不是可以惩罚?”
明静微有迟疑,却还是恭敬地说道:“是,后宫规矩便是这样的。”
随即,她抬眸看向白月“白月,赏。”
白月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送到明静的手里,温声说道:“明静姐姐,这是纯月公主的一点心意,权当是请您跟其他姐姐和姑姑们一起喝茶的。”
“奴婢可不敢要,还请纯月公主收回赏赐,奴婢心领了。”明静立即摇了摇头,不安地说道。
她眼角的余光扫向一众宫女中最末位的那一抹深褐色身影,心中惶恐极了。
“这”白月回过头去看向楚若,荷包送不出去呢。
楚若淡然浅笑,温声说道:“那就算了,本公主也只是一片心意,又不晓得宫中礼仪,如果有没有顾及到的地方,还请明静姑娘多多提点。”
“是,奴婢明白。”明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福身说道“奴婢还需要向皇后娘娘回禀,先行告辞,公主请好好歇息吧。”说完,便转身退下了。
明静离开之后,楚若站起身来一一走向那些宫女,再走到最后那个身穿深褐色宫装的嬷嬷时,站住脚好奇地问道:“这位姑姑怎么称呼?”
“回禀公主,奴婢名叫陈苍蓉,大家都一贯称呼奴婢为陈姑姑,是看守后院花朵的嬷嬷。”陈嬷嬷恭敬地福身答道。
“唔,原来是这样。那你以后不要在后花园里看守了,专门到本公主的跟前捶背捶腿吧。”楚若淡淡地说道。
陈嬷嬷脸上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但又一想到别的事情,便躬身答道:“是,奴婢谨遵纯月公主的吩咐。”
楚若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软榻前,半靠坐着靠在那里,温声说道:“其他人都退下,陈姑姑,过来帮我捶捶腿吧,一路上双腿总是有些没力气,乏得很。”
“是。”陈嬷嬷缓缓走上前,有一下没一下的为楚若捶腿。
她慵懒地靠坐在软榻上,心中一阵鄙夷。
这是欺负人们不认识贞太后呢?真是有趣。还“陈嬷嬷”?姓氏都不曾改变,就想着奔到这里来监视自己吗?
楚若冷眼看着陈绮贞,真不明白她是哪根筋搭错线了,居然要来这里假装嬷嬷侍奉自己。
很好,真的很好。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不讲面子了。
“你用点儿力气,没有吃饭吗?”楚若冷冷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陈绮贞蹙眉,隐忍着没有发作,直接加大了力量,捶在楚若的腿上。
“嘶——”楚若烦躁地坐起身来,扬起手就冲着陈绮贞脸上掌掴而去,愤怒地说道“你这是看不起本公主吗?竟然用这么大的力气,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陈绮贞吃痛地捂着迅速肿胀的左脸,满脸怒容地看向楚若,但立即变成一幅无辜的模样,委屈地说道:“请公主恕罪,是奴婢没有注意分寸,奴婢知错了!”
“啪!”楚若爽快地冲着她的右脸又掌掴下去,冷声说道“大胆!本公主都还没有跟你说些什么,你居然就这样犟嘴?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既然你心中不服,那咱们就去御书房里见皇上,若是文武百官都在的话,正好帮你评个理。”
贞太后心中一凛,去御书房?要不要这么严重?
去御书房固然不要紧,但是面对一些还认得自己的三朝元老,陈绮贞还是难免会感到有些尴尬,自己的脸并没有带着面具,只是用自己真正的脸来面对项纯的。
陆向天说过,她的肌肤已经不再年轻,所以强行用那些人皮面具,只会加剧老化,最后脸部也会毁容的。
“不用了,不用了,奴婢知道错了,甘愿领罚。”陈绮贞恭谨地说道。
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好端端的福分不会享,为什么硬是要来面对这样一个厉害的项纯?
楚若闻言,更是恼怒不已,一脚踹向她的胸膛,登时把她踹倒在地,冷哼呵斥道:“大胆奴婢,竟敢对本公主说一个‘不’字!”
“白月,给我掌她的嘴,如果不掉出一颗牙齿来,就不要停!”
她就是故意找茬,为的便是惩罚贞太后。既然自动找上-门来,又是用的一个宫女嬷嬷的身份,那就再好不过了。
白月虽然不清楚楚若为什么变得这么暴力,但是听到她的命令后,白月立即上前,使劲力气掌掴着陈绮贞。
“啊!唔!”陈绮贞吃痛地感觉到两颊越来越疼痛,却只能跪在当下,根本无法站起身来。
白月的脚直接踩在她的后小腿处,迫使她不断地跪下去,脸部也迅速肿胀起来。
“公主,奴婢是皇后娘娘赐给您的奴婢,您请三思啊!”陈绮贞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把阿莲娜搬出来,希望能够顶用。
总不能说自己是贞太后吧?毕竟贞太后在世人的眼中已经死了,她真的是有口难言了。
见白月打得手都疼了,也估摸着陈绮贞不能反抗了,楚若立即冲上前。
她先是左右开弓掌掴她,然后又一脚踩在陈绮贞的左胸口处,冷哼一声,沉声怒道:“不要跟本公主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公主向来都不怕这些事情!”
“刚才皇后的贴身宫女也已经说了,既然已经是我的奴婢,就必须任凭我打骂都不还口了!”
陈绮贞心中恼恨不已,左胸口处却一阵淤青,痛得她只想把楚若给斩了。
但口里还是一直在求饶,不断地恳求道:“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你还想有以后,滚出我的宫殿,以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楚若冷哼一声,吩咐白月说道“白月,把她给扔出来仪宫门外,如果有谁不服,尽管与我来辩!”
“是,奴婢遵命。”白月点了点头,脱着陈绮贞向外面走去。
守在门口的两位宫女就是阿莲娜赐给楚若的一等宫女,都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有人第一次服侍公主就挨打了!
她们不禁面面相觑,传闻中的纯月公主不是一个温柔善良又有医德的好女子吗?怎么脾气如此暴躁易怒?
楚若心情甚好地坐在左前,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撑起桌子闷声笑了起来。
真是过瘾!
没想到刚刚到了皇宫之中,就能把贞太后给先揍一顿,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本以为,想要见贞太后一面,一定会难上加难。
但是当真正看到时,便瞬间的找到了惩罚贞太后的方式。
要不是因为现在把贞太后直接打死会引起公愤,楚若早就直接一刀解决掉贞太后了。都不需要用什么微型手枪,直接用刀剑解决便可以。
白月再度走进来时,满脸诧异的望着楚若,不晓得她到底是怎么了。
在进宫之前,楚若已经跟白月讲了,不能在宫中说私话,更不要认为在自己的宫殿内就可以随便说些什么。
楚若抬眸见白月一脸纳闷,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白月走上前以后,楚若在她手心里写下了一些字:那是个坏人,不用疑惑,我还是你的七小姐。
“啊”白月了然地点了点头,不禁崇拜地望着楚若,七小姐真的是慧眼啊,才望了一眼就知道谁是坏人,实在是太聪明了!
楚若沉痛的扶额,有这样一个崇拜自己的丫鬟,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啊。
她轻咳一声,起身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我先睡一会儿,要是有人找我的话,先让他在外殿等候便是。”楚若淡淡地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白月走上前,轻轻地为楚若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另一处,贞太后隐居的宫殿内。
阿莲娜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饶:“母后,臣妾真的不晓得项纯是那样暴力的一个人,平时她虽然强势,但并不会对人真的动手才是。您伤得要不要紧?要不要请陆先生为您诊治一下?”
“混账!”贞太后浑身都有些疼痛,尤其是左胸口,已经淤青了一大片。
她愤怒地向阿莲娜咆哮道:“哀家做什么要听你的劝说去试探那个项纯?这下倒好,还没怎么着就被痛扁了一顿!你说,哀家若是就那样死在她宫殿里了,是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意?!”
“冤枉啊,母后!臣妾绝对没有此意,到项纯那里做一个嬷嬷的事情是母后您亲自定下来的,臣妾当时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见您那样坚决,就没有再说什么。”阿莲娜委屈地哭着说道。
可恶的项纯,她万万没想到,项纯竟然会忽然对一个嬷嬷发怒,这也太蹊跷了!
“母后,您说她是不是知道您的真实身份了?”阿莲娜忽然抬起头来,满脸惊愕地问道。
贞太后蹙眉想了想,冷哼一声,坚定地摇头:“她一个异国他乡的小丫头而已,充其量就那么十几岁,又能有多大本事知道哀家的存在?”
“即便是欧阳月与她是好朋友,也断然不会把这样的大秘密说出去!”
“依哀家看,她只是在发泄而已,凑巧那个受到牵连的人是哀家!”
说到这里,贞太后烦躁地挥了挥手。
“你下去吧,以后多让那些人留意她的动向!这样的女子简直太讨厌了,哀家原本还想利用她一番,现在简直厌恶至极!”
“是,臣妾告退。”阿莲娜连忙起身,快步退了出去。
贞太后气得闭上眼睛,抬手轻抚着太阳穴,不断地低呼着。
募地,一双温柔的大手将她的手握着放了下去,替她轻揉着太阳穴,温声叹道:“贞儿,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皇上把心都操碎了,若是被他知晓后,只怕会更加厌烦这样被管束的生活。”
“哀家就是气不过,一个突然凭空蹦跶出来的小丫头居然能够只手遮天。”
“在明昭国里翻云覆雨不说,居然又能在大亚王朝的后宫里争取到那样崇高的皇贵妃位置,普天下是第一个被冠上封号的皇贵妃,若是不能早早驯服的话,只怕早晚会被她给害了!”
陆向天轻轻解开她的衣服,掀开亵衣后,看到左胸前已经淤青一片,顿时心疼不已。
他将自己略带薄茧的大手轻抚上去,温声说道:“我帮你用熟鸡蛋揉揉,就能尽快化瘀消肿了。”
陈绮贞被他这样一揉,顿时间感觉到,连浑身的骨子都酥了。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他拉着坐在床上,柔情万种地说道:“向天,有你这样关心着,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温柔如水的目光一直都脉脉含情地凝望着他,顿时令他心猿意马,身下的某一处立即紧绷了起来。
“贞儿”缓缓凑了上去,轻轻地将她压在身下,低下头用唇瓣爱抚着她的淤青处,口里不断地呢喃着。
陈绮贞的唇角微微上弯,享受着男人给予的所有刺激与亲吻,一阵阵呻-吟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