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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紫将已经完工的零件逐一取出来,对于有些进度迟缓的工具,她小手直接一抹,抹去龙睛玉内的阴魂,接着从都卢难旦妖铃中重新取出一条,纳入其中。
仅程宗扬知道的,死丫头在宋军的伤兵营,就一次取走不下三千条阴魂,用来办这种根本见不到血汗的奴隶工厂再合适不过。
程宗扬伸头看着,“还要多久?”
小紫对进度颇不满意,嘟着嘴道:“一两个月呢。”
程宗扬“啧啧”赞叹两声,然后道:“老匡买来的龙睛玉全给你了。花了我这么多钱,你要做出来个跟死老头一样的垃圾,那可笑掉我大牙了。”
“还是小心你的下巴好了。”
小紫皱了皱鼻子,“别到时候吓脱了。”
两人说笑几句,程宗扬一挑眉峰,“姓徐的来了。”
想起徐君房的招牌,小紫不由挑起唇角,“程头儿,你怎么会选他呢?”
“原因很简单--你觉得他招牌上那些生意有上门的吗?”
“傻瓜才会上当。”
“这就对了。能来苍澜的肯定不是傻瓜,他要能接到生意就见鬼了。一桩生意都没有,他肯定是整个苍澜镇最便宜的向导。”
“他的修为好低,连雪雪都打不过,”
小紫抬起雪雪两只小前爪拍着,一边笑道:“到时候他如果进不去,那就好玩了。”
房门轻轻响了两声,徐君房在外面道:“程公子可在?”
程宗扬拉开房门,“徐兄好快的手脚!”
“几条鱼,哪里要吃半个时辰?”
徐君房生意上门,也有些意气风发,“程公子想去哪里看看?”
程宗扬回头对小紫道:“你说呢?”
小紫道:“人家好困,想要睡觉。”
程宗扬知道她是打着楼上那女子的主意,只好瞪了她一眼,警告道:“别乱来啊。先把正事干完再说其他。”
“知道啦。”
程宗扬与徐君房一同出门,边走边道:“太泉古阵在什么地方?”
徐君房手一指,“就在东面,两里外。”
程宗扬挑了挑眉毛,苍澜峡谷并不算大,两里外差不多已经到雾瘴边缘,难道太泉古阵这么小?
徐君房道:“太泉古阵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每隔五日,要到半夜才能进入。这会儿去了也是白去,不如先往镇上逛逛。”
眼下要紧的是先与武二和小狐狸会合,倒不急于去探太泉古阵的虚实,程宗扬边走边道:“我听说太泉古阵里面的东西无穷无尽,苍澜镇的人甚至都用古阵挖出来的东西盖房子,有没有这回事?”
“有,”
徐君房道:“瞧见那院墙了吗?就是用太泉古阵的东西砌的。”
程宗扬抬眼望去,却是一处废弃的房舍,墙上爬着藤蔓,依稀能看出垒墙的石料是上好的大理石。
程宗扬回头看了看太泉古阵的方向,“那地方看起来不大啊,难道现在还没搬完?”
徐君房笑道:“新来的人都有这疑问,觉得太泉古阵比想像的小了许多。公子却是不知,太泉古阵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还有这种事?”
徐君房道:“传说太泉古阵共分二九一十八层,寻常人顶多在前几层转转,看有没有运气寻宝贝。第三层往下,进的人便少了。这么多年下来,外面的宝物大多被人捡走,真要找好东西,还要过了第三层的奈何桥才能见到。”
“迷魂桥,奈何桥--太泉古阵里河很多吗?这么多桥?”
徐君房连连摇头,“太泉古阵虽然有河,这桥却不是建在河上。其间详情,程兄进去便知。”
程宗扬道:“太泉古阵到底有什么宝物?”
“什么都有!”
徐君房道:“说实话,一大半都没人知道怎么用的。最吃香的,还是里面的药材。各种天地灵宝,应有尽有!不过能不能找得到,全得看运气。”
自己来太泉古阵,一半是为小狐狸找赤阳圣果,希望小狐狸运道够好。他思量着说道:“太泉古阵里面是不是有很多红色的石头?”
徐君房想了一会儿,“这个……倒还没有留意过。”
两人边走边谈,不多时便到镇上。程宗扬忽然道:“徐兄的生意怎么样?”
徐君房一边点头,一边面不改色地说道:“过得去。”
“是吗?”
程宗扬一万个不信,“有买独眼石人的吗?”
“怎么没有?”
徐君房指着街上琳琅满目的摊位,带着几分得意道:“那不都是的!”
程宗扬张大嘴巴,这才知道那些破烂人偶都出自徐大忽悠的手笔,“全是你做的?包挖包埋什么意思?”
徐君房压低声音道:“来太泉古阵寻宝的人不少,真能找到宝物的可不多,空手回去免不了被人笑话,所以有人就在外面买几件,当自己找到的。外边的人不懂,见到东西太新都以为是假的--其实都是太泉古阵的石头,有什么区别?没办法,我也只好先埋到土里,等旧了然后再挖出来。”
徐大忽悠这行当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自己早该想到的,如果徐大忽悠一件东西都卖不出去,早就饿死了,哪儿还有力气吹牛皮呢?
程宗扬停住脚步,“这些宝物就算了。有卖药材的吗?”
“有!跟我来!”……
苍澜镇上只有一纵一横两条像样的街道,横的一条被临街的各种店铺占据,纵的一条通往镇后的背巷。由于镇上的建筑没有任何规划,出了主街,根本就没有道路的概念,房前屋后,只要有空地都可以走,如果不是跟着徐君房这个识途的土著,自己恐怕早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往北树荫渐浓,如今正值五月酷暑,走在树荫下,燠热中带来一丝清凉。一盏茶工夫之后,徐君房领着程宗扬来到一条背巷。
那条小巷只有一人多宽,两旁有七八个卖水果的摊位,让程宗扬惊讶的是,每个水果摊后面都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她们的衣饰各不相同,但都是色彩鲜艳的齐胸短上衣,下面或者是一条斜拉的三角巾,或者是短窄的筒裙,裸露出白生生的腰肢和腿足。
那些水果席地而放,后面的女子却是坐在半人高的木凳上,对着来往的客人搔首弄姿,不时娇声招呼:“客官,来尝尝,妹妹的水果最美味呢。”
“妹妹的果子甜似蜜,便宜又好吃呢。”
“上好的果子两文钱一只,买一篮送两粒呢。”
木凳旁摆着木屐,如果有客人挑好水果,她们便从木凳上下来,赤着脚踏上木屐,用一只竹篮将水果盛好,递到客人手中。那些客人藉着付钱摸摸她们的小手,在她们身上贴贴蹭蹭,她们也不着恼,仍然是笑靥如花。
程宗扬还是第一次在六朝看到衣着这样暴露的女子,不禁有些愣神。眼前这一幕唤起了他的记忆,那些叫卖的水果妹暴露的衣着,秾艳的妆扮,在这个荒僻的小镇中显得熟悉而又陌生。
程宗扬站在巷口,恍惚间仿佛穿过了现实和梦幻的界线。
忽然旁边响起一个暧昧的声音,徐君房道:“这里都是苍澜特产,程公子要不要买些尝尝?”
程宗扬回过神来,不用问,徐大忽悠肯定是把自己当成登徒子了。他苦笑着摇摇头,把回忆甩到脑后,一边道:“这里也卖药材吗?”
“过了这条巷子,就是卖药材的。”
“药材也是这么卖的?”
“那可不是。只有这些水果是妹子卖的。”
徐君房道:“我刚才说,镇上有门生意被外姓人独占了,就是这些水果妹。”
程宗扬瞧着那些瓜果,“这么好的水果,为什么在背巷卖呢?”
“说来话长。那些外姓人困在镇上出不去,也没什么营生可做。为了糊口,有些去闯太泉,捡些东西来卖。有些往林子里摘些水果,一半为了填肚子,一半拿出去卖掉,换些粮食。这些水果妹本来是在主街的,但她们穿得那样,搅得别家做不成生意。后来本地人联合起来,把她们赶到背巷。不过也算苍澜一景,来太泉的人总会来这里逛逛,买些瓜果尝鲜。”
程宗扬道:“那就买几个吧。”
徐君房接过程宗扬掏出的一把铜铢,指着摊上的水果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每样来两个。”
摊后的女子从木凳上下来,拿过一只竹篮,将水果逐一盛好,含笑道:“十只水果,一只竹篮,一共三十文。”
徐君房倒没有像别的人客人一样沾便宜,老老实实付了钱,接过篮子。交易间,几名客人走进巷中,从衣着上能看出,前面几个是外地来的汉子,旁边一个则是镇上人。那个镇上人附耳对客人们说了几句,几名汉子蹲下来,挑选摊上的水果。摊后的水果妹在高凳上一边扭动腰肢,一面仿佛不经意地分开双膝。
那几名汉子手里拿着水果,眼睛却不约而同盯着水果妹裙内的旖旎风光,目光发直。镇上人咳了一声,几名汉子才回过神来,问道:“这水果怎么卖的?”
水果妹娇滴滴道:“十文钱五只。”
一名汉子摸出十文钱就要递过去,却被镇上人拉住。那镇上人低笑道:“不是这么给的……”
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那汉子如梦初醒,连忙从囊中摸出一枚银铢。水果妹笑容越发灿烂,她从凳上下来,踏上木屐,然后蹲在摊前将水果一只一只放在篮内,让他们近距离看了个饱,这才起身将篮子递过来,一边把身子挨在那汉子臂上,手指勾着胸衣,轻轻拉开,露出白腻的乳沟,眼中充满诱惑和挑逗的意味。
那镇上人按着向导的指点,将银铢塞到她胸衣内,顺势摸了一把。水果妹笑啐着把他推开,一边娇声道:“客官拿好。下次再来,妹妹还有上好的水果给客官品尝呢。”
徐君房有些尴尬,“这些水果妹都是外姓人,没羞没骚的,让人看笑话。”
程宗扬却道:“水果十文钱五只,卖七十五个才够一只窝头。要活下去,还能怎么做?”
徐君房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琢磨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公子说得没错。这也怨不得她们,只能怪窝头太贵。”
“走吧,我们去看药材。”……
卖药材的巷子与水果巷相隔不远,生意虽然比起水果巷差了许多,但也有五六家店铺。程宗扬随便往旁边的地摊看了一眼,目光顿时发直--那摊位上摆着一堆乱糟糟的植物,每一株下面都写着药材名称。其中一棵红通通的干果下面,赫然写着:赤阳圣果!
程宗扬强忍着心头的激动再往下看,价格仅仅五贯--程宗扬忽然发现已死老秃驴当初开的价钱不算低了。如果当时知道他给的五件破衣服足够换一只赤阳圣果还绰绰有余,自己早就换了。
程宗扬正要开口,巷尾忽然霹雳一声大喝,“贼厮鸟!敢偷二爷的东西!”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另一端。
武二郎光着上身,肩背肌肉虬结,皮肤泛着古铜色的光泽,脖颈黑黄的虎斑鼓起,犹如凶神恶煞。前面那个“贼厮鸟”勾着头,穿着件贴身的褂子,两手抱着一团鼓鼓囊囊的东西,在武二郎的追赶下玩命的狂奔。
看着武二郎煞神般狂吼着冲来,巷子里的人纷纷闪避,生怕这位二爷的拳头没长眼,不小心碰到,哭都没地方哭去。
那小蝥贼跌跌撞撞跑过来,两手死死抱着那团东西。眼看武二郎越追越近,他脚下忽然一歪,跌倒在地,那团东西脱手飞出,正落在地摊,把那只赤阳圣果盖得严严实实。
“哪里走!”
武二郎暴喝一声,劈手抓住小蝥贼的脖颈,高高举起--程宗扬下巴险些掉地上--那小蝥贼虽然神色惊惶,可那张脸却俊得天怒人怨我见犹怜,除了萧遥逸那死狐狸还能是谁?
只见武二郎抓住萧遥逸的后颈,举起一人多高,然后暴喝一声,“篷”的一声巨响,按着他的脑袋重重砸在地上。
萧遥逸脸朝下被砸进土中,手脚像触电般一阵抽搐。
武二郎丝毫不肯放过那厮,腾身骑在小狐狸背上,抡起海碗大的拳头,朝下擂去。
那局面堪称殒石撞地球,只见巷中尘土飞扬,武二郎巨大的拳头带着“霹雳啪啦”的劲风狂猛之极地连番暴打。地面像被重锤凿击一样,以肉眼可见速度的凹陷下去。小狐狸的背影则趴在坑底,不时发出凄惨之极的叫声。
“贼厮鸟!二爷的东西你也敢偷!今天二爷非把你这小白脸打成豆腐渣!”
“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啊!啊!”
武二郎当街行凶,兽神般的气势把众人都吓住了,胆子再大的也不敢走近他十丈之内。倒霉的是那摊主离他们最近,泥土、石子“哗哗”得往摊主脸上身上乱溅。那摊主吓得魂不附体,武二爷刚一出手,他就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免得受池鱼之灾。
那摊主背后紧紧贴着墙壁,等看到武二郎拳下鲜血狂喷,他连脚尖都踮了起来,恨不得把身体整个塞到背后的墙缝里。
萧遥逸的叫声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手脚抽搐。
终于武二郎放开手,地面已经被砸出一个半人深的大坑。萧遥逸趴在坑底,头发披散着,满脸是血,不知死活。
武二郎举着血迹斑斑的大手,指着坑底的小蝥贼恶狠狠骂道:“贼厮鸟!敢偷二爷的东西!不长眼的狗杀才!”
武二郎大骂几声,然后一把抄起小蝥贼扔在摊位上的那团东西--那厮手掌有蒲扇大,一把下去,连带下面那颗“赤阳圣果”也被他抄走。
摊主“哎”了一声,刚想开口,只见那煞神猛虎般扭过头来,抓着那团衣物瞪着眼举过来,粗声大气地说道:“这东西是谁的?”
摊主双手紧抠着墙壁,死死忍住尿意,然后猛地一点头,眼都不眨,毫不犹豫地说道:“你的!”
“呸!”
武二郎朝土坑里恶狠狠啐了一口,一手把那团东西掖进腰里,一手抓住萧遥逸的脚踝,拖死狗一样把他从土坑里拖出来,骂骂咧咧地走开,萧遥逸四肢摊开,脑袋不住往下滴血,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摊主踮着脚尖贴在墙上,良久才“呼”的一声悄悄透了口气。再看刚才那个想问价的年轻人,已经不见踪影。……
武二郎拎着萧遥逸走到巷后,一看周围没人,那小狐狸立刻活了过来,他爬起身,一边抹着脸上的血迹,一边“呸呸”地吐着血沫,“下次别用这鸟血,太臭了!赶紧把果子给我!”
武二郎捂住那团衣物,“说好的,五贯铜铢!你要敢短二爷一文,二爷跟你没完!”
“行了吧!萧爷的身家拔根汗毛都比你腰粗!”
萧遥逸一把夺过那团衣服,抖开披上,一手拿着那枚“赤阳圣果”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二啊,你说我是就这么生吃呢?还是煮熟了再吃?是切片呢还是打汁?”
“二你大爷啊二!”
武二郎朝他脑门凿了一记,“就这么吃!”
萧遥逸也是爽快人,拿起“赤阳圣果”在袖子上擦了擦,然后一口咬下。
武二郎凑过来,“什么味儿的?”
萧遥逸鼓起腮帮,一边“咯吱咯吱”咬着,一边皱起眉,含含糊糊道:“有点儿辣……”
程宗扬抱着肩走出来,一边笑眯眯道:“不会吧?都放了两个月了,怎么还辣呢?”
萧遥逸瞧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看着手里半个“赤阳圣果”接着醒悟过来。
“呸呸!”
他一边吐着,一边骂道:“干!是萝卜!还是糠了的老萝卜!我说味儿怎么这么怪呢!武二!这钱我不能掏!”
“哟!合着二爷刚才的力气白出了?”
“我也是受害人啊!谁知道苍澜人这么缺德!把萝卜染了色当赤阳圣果!”
程宗扬扭头道:“徐兄,有人骂你呢。”
徐君房矜持地一笑,从容道:“赤阳圣果、红皮萝卜,皆是天地所养,哪里便是骗人呢?”
程宗扬翻了个白眼,“铜、金都是天地所出,我把那个金铢给你换成铜铢行不行?”
“按道理亦无不可。奈何世人多愚,竞相以金为贵,在下虽知其非,也只能从俗--”徐君房一把抱住程宗扬的手臂,哀求道:“千万不能换啊程公子!”
程宗扬一边把他从手臂上摘下来,一边道:“认识一下吧--萧遥逸,就这位小白脸,跟着来吃闲饭的。武二郎,我们商队的头等打手兼一流吃货。这位是徐君房,苍澜本地人。小狐狸,你刚才吃的那个老萝卜版的赤阳圣果,就是徐大师亲手做的。除了卖假药,徐大师还专办开国大典,天书封禅什么的。现在这世道差了点儿,生意不是太好,你要有业务,可以和徐大师多联系。”
“不敢当,不敢当。”
徐君房极有派头地拱了拱手,“兄台若是准备开国登基,扯旗造反,仪式的事尽管包在徐某身上!”
萧遥逸愕然半晌,喃喃道:“这人才……太难得了啊。圣人兄,你怎么找到的?”
“运气运气。”
程宗扬道:“死老头呢?你们两个怎么混成这德性了?”
“别提了!”
萧遥逸道:“咱们不都绑着绳吗?你在前面一喊,我跟武二赶紧拽住朱老头,生怕那老家伙跑掉。结果死老头那绳在驴子上绑着。那驴不是被石头砸到掉下去了吗?那驴一掉,死老头也跟着往悬崖下滑,我和武二只好拽着绳抢救朱老头的驴--”武二郎气怵怵道:“等拉上来一看,日他妈!绳子下面坠了块大石头!二爷扔了绳,拽着小狐狸好不容易从雾里出来,这么一瞧,得,驴没了,马没了,骡子没了,连杀千刀的死老头也没了。”
萧遥逸道:“我的钱全在白水驹的鞍袋里,二爷全身上下总共就摸出来六个大子儿,眼看着赤阳圣果在那儿放着,实在没辙,才用上这一招。”
武二郎白丢了五贯,心情正差,摇头道:“苍澜人太坏了!没良心!”
看到徐君房略显难堪的脸色,程宗扬道:“这假货你们也不是好来的,谁也别说谁--我的黑珍珠呢?”
萧遥逸道:“八成被朱老头牵走了。”
程宗扬黑着脸吐出一个字:“干!”
自己和小狐狸一样,带的钱铢都由黑珍珠驮着,随身只装了一点零钱,这点钱在苍澜镇上连窝头都啃不了几个。朱老头要是不露面,自己四个人只能喝西北风了。……
“我身上的钱全在这儿了,六枚金铢,十七枚银铢,三十来个铜铢。”
程宗扬找遍所有口袋,把钱在床上排成一排,“每天的开销:两间房,一天房费一枚金铢,徐君房的雇佣费一天一枚金铢。每天吃饭起码也要一个金铢。这点钱够我们用两天的。”
程宗扬总结道:“赶紧想办法找朱老头,找不到朱老头,也得把咱们的骡子和马找到!”
小紫道:“说不定他迷了路,走回南荒了呢。”
“他敢!”
程宗扬道:“死老头敢放我鸽子,我立马和剑玉姬联手,把死老头灭了再说!”
没想到自己一来苍澜,还没有进太泉古阵,居然会为填饱肚子发愁,程宗扬道:“我去找小狐狸和武二,无论如何要把死老头揪出来!”
两间客房连在一处,萧遥逸和武二还因为要住在一间房里而不满意,得知一间房每晚的价格就一贯,才打消了每人一间客房的主意,这会儿程宗扬一进门,却发现只有徐君房待在房里,萧遥逸和武二郎都没了踪影。
徐君房一边啃着水果一边道:“萧公子和武二爷去汤池了。”
“哪儿的汤池?”
“公子有所不知,”
徐君房道:“栖凤院靠着山麓,下面有个天然温泉,最里面一进,就是汤池。萧公子身上沾的鸟血不好洗净,听说能泡温泉,便自己去了。武二爷刚才出去溜弯儿,回来听说萧公子去泡温泉,也跟着去了。”
“这两个鸟货!还真会享受!走!咱们也去!”
程宗扬走到门口,突然想了起来,“泡温泉要钱吗?”
徐君房跃跃欲试地说道:“我也没进去过,这回沾程兄的光了。听说栖凤院的汤池是五百文起。”
“那还去什么?”
程宗扬道:“那两个家伙身上总共就六文钱!”
“萧公子和武二爷都说了,泡温泉的费用都记到房费上,免得程公子结账的时候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