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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后便经常往返于北京与巴黎之间的蒋帅,早已经习惯了十个小时以上的漫长行程。这一次却明显按耐不住,不时看着时间。
“睡一会儿吧!”蒋欣将蒋帅身上的毯子向上拽了拽。
“我不困!姐,你去照顾妈吧!”蒋帅转头看向窗外。
“妈睡着了!刚才妈还担心,不知道你跟简繁解释清楚没有,简繁没有怪你吧!”
“没有!”蒋帅闭上眼睛笑了一下,“她舍不得!”
“看把你美的!”蒋欣也笑了,“这次太突然,否则就带简繁一起来了!”
“下次吧!我猜简繁现在一定在书店!”
“在书店做什么?”
“找法语书呢!我跟她说如果她学会了法语,下次就带她一起出来玩!”
蒋欣抬手掐在蒋帅的手臂上,“你究竟有没有跟简繁认真解释,这次不是姥爷突发状况吗?再说,来法国玩英语足够了!”
蒋帅压着声音躲向一旁,“哎呦,姐,你能不能轻点。”
“你呀,可不能因为简繁喜欢你就欺负人家!”
“谁欺负她了!这叫默契。我就是什么都不说,她也相信我。”
蒋欣怜爱的注视着蒋帅,感受着蒋帅由心底洋溢出来的甜蜜,“知道这几天我和妈都在谈论什么吗?”
“不知道!”
“我们都说你长大了!”
“为什么?之前没长大一直闹你们吗?”蒋帅故作不满。
蒋欣笑了一下,“之前你是自认为自己长大了!什么都不跟我和妈说,我和妈常常要猜你的想法。现在你知道主动打消我们的顾虑,为我们考虑了。”
“有吗?”蒋帅目光俏皮。
“这次姥爷的助手突然打电话让我们赶过去,妈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和简繁。将这个消息告诉你时,我和妈的心都悬起来了,知道你不会不同意,但是怕你和简繁受委屈,怕你两难。结果没想到你反过来安慰妈。若在以前,估计你只会嗯一声表示同意!”
蒋帅笑着点了点头,“还真是!”
“为什么变化这么快?因为要成家了?”蒋欣打趣蒋帅。
“哈哈,你说是就是吧。”蒋帅欣然承认。笃定与简繁的未来,心胸更加开阔了。
“看来你爱对了人,简繁让你变得更好!”
“姐,是我自己变好的,不要又归功于简繁,让她知道又要得意了!”蒋帅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时间,飞机降落才能和简繁通电话,好漫长呀!
“不知道姥爷现在状况如何,他还不知道你要结婚的消息。真希望他老人家知道了,一高兴病就好了!”
“哈哈,一定会的。”
时间终于被蒋帅一点儿一点儿熬过去了,飞机平稳降落戴高乐机场。等了两个多小时才取到行李,楚明略显心不在焉。
“怎么了?每次来不都是如此吗?再赶夜路怕妈吃不消,只能明天早晨再去波尔多的酒庄。所以不着急。”蒋欣上前帮楚明整理行李车。
“嗯。”
蒋帅跟在妈妈身旁在前面走着。
“帅子,刚才我又给你姥爷的助手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你姥爷还是不能讲话,我有些担心。而且感到很奇怪,你姥爷有私人医生,你姥爷不能开口说话,也应该让我跟医生通话吧!”
“妈,也许那个医生只会说法语,你法语说的又不好。一会儿我来打电话!”蒋帅挽住妈妈的手臂。
“让你姐夫打吧!你给简繁报平安了吗?别让她惦记。”
“通过电话了。”
“那就好,电话费妈给你报销,别讲一两句就挂了!”
“知道了!”蒋帅回头看了看楚明,“妈,楚先生怎么想到给咱们提前办签证的?”
“你姐夫心细,一直与你姥爷的助手有联系,预见到了吧!”
“哦。”蒋帅不愿多想,或许吧。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抵达酒庄。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蒋帅的外公,一个精神矍铄的高个子老头儿正站在酒庄内的停车场迎接他们。
“爸,你身体看着比我还好呢!”蒋帅妈妈下了车,急忙迎上去,“你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姥爷?”蒋欣也甚是纳闷。
“姥爷,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好事!”蒋帅自小被外公宠着,与外公最是亲近。
“什么好事?你不想我呀!”蒋帅的外公拍打着蒋帅的后背。
蒋帅瞥了他外公一眼,“想你可以夏天来看你呀!你知不知道,我要去求婚的!”
“好小子!”老人的大手紧紧拉住蒋帅的手,上了停在一旁的敞篷机车,向深处的种植园开去。
“姥爷,每次你都带我看你的葡萄园,你的酒窖,虽然感兴趣,但是我可没说接手你的酒庄。”蒋帅就怕他外公锲而不舍地喋喋不休。
冬日的波尔多温和多雨,老人将车停在一处高地。蒋帅迎风而立,衣襟被风吹得噗嗒嗒响。葡萄园虽然已经过了采摘的季节,一眼望去依然满目苍翠。近处的藤蔓枝丫挂着浓重的水气,远处,自然开放的田园法式建筑不饰雕琢,简朴、高雅,给人一种回归乡野的悠闲而舒畅。
老人将手搭在蒋帅的肩头,“虽然这片葡萄园比不得其它大酒庄的大,但是也有几十公顷,经历过战火、萧条,历尽沧桑。现在我老了,总不能让它们再随我失去生机吧!”
“姥爷,你又来了!”蒋帅鼓着腮赌气。
“姥爷确实老了,力不从心,不愿求变。现在的酒庄多改做酒花生意(红酒期货),我却一直没有涉足,销售还是延续庄内售卖这一条途径。精工细作,品质虽然有保障,但是资金回笼慢,风险高。所以,我很想为酒庄找一个年轻的新主人。”老人拍了拍蒋帅的肩膀,“小帅,你是否接手,这个酒庄都是你的。我死前会一直替你打理,我死后,希望你不要怠慢了它。”
“姥爷,你又强人所难。就因为这事,你让助手给你闺女打电话把我们骗来?你也不怕你闺女被你吓出病来。姥爷,你得知道,你闺女年岁也不轻了。”
老人面露愠色,“这个小陈呀,说是要给我惊喜。我还奇怪你们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就跑来了!不说这些了,说说我未来的孙媳妇。”
“哼,若不是因为你的助手小陈,我现在就去拜望她的父母了!”蒋帅依旧是埋怨的眼神。
老人笑了笑,“说说看,为什么喜欢她!”
蒋帅做了一个深呼吸,想了想,“没有原因!就是喜欢。”
老人愣了一下神,猛地拍手,“哈哈,说的对!没有原因好!如果有原因,原因一变就糟糕了!”
“姥爷,你是越老越风趣!还经常和工人们一起喝酒吗?”
“喝!为什么不喝!我这里的工人除了三四个稳定留下的,其他的都是随着季节变化在世界各地酒庄打工的。聊各地的见闻,有趣的很!”
“听上去很有意思!不过,因人而异,我是做不来!”
“你是要成家的人了,当然不能世界各地游荡。姥爷承诺你至少再活十年,你可一定要让我抱上曾孙呀!”老人开怀大笑。
“知道了,姥爷!你好好活着,还可以抱玄孙的。”蒋帅伴着老人的笑声,目光投向远方。不知道简繁现在在做什么,回去一定说与她听。
“姥爷,回去了,站久了还是觉得有点儿凉!”笑过之后,蒋帅摩挲着老人的后背。
“好!估计周妍一家快到了!”
“周妍一家?不会让我这几天陪着他们度假吧?我可不想。”蒋帅的嘴噘得高高的。
“人家来照顾我的生意,我不能拒绝吧。”老人眼睛转了转,“知道你怕周妍缠着你,这样,跟原来一样,你还是去你的房间。吃饭时再出来与大家打招呼!”
“好吧,只能如此。以前你让我在房间里练字,现在要做什么呢?”蒋帅盯着老人的慈目。
“抄文件,我一会儿找人拿给你。这几天你就做这一件事,将那些文件从头至尾抄写一遍,然后带回国去仔细看,将来你就知道如何管理酒庄了。当然,我不知道的就只能靠你和我孙媳妇摸索了。我孙媳妇不笨吧!”
“不笨!”蒋帅笑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