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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古老鬼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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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收拾着碎片,我等费力医生来访等了七八天,才算等到人来,而会有那样的结果,真是意料之外。而这几天,由于把注意力一直放在费力那里,齐白的事并没有多想。

    看他神情这样高兴,一进来就大叫“喜事”不知他又有什么花样?我拍着他的肩头:“对不起,叫你无缘无故挨了一顿臭骂。”

    齐白可是心情好,所以器量也大,他耸了耸肩:“没关系,我只当他放屁。大喜事,卫斯理,他答应了,我求了他足足三天,他才答应。”

    我任了一怔:“有什么事我要求人答应的?”

    齐白大有恼意:“你是叫人发脾气发湖涂了?那位”他说到这里,形容神情,诡秘至极,声音也压得很低:“那位鬼先生我又和他共处了好几天,他答应你可以去见他。”

    我“哦”地一声,还没有说话,齐白又道:“不过,很可惜。”

    我想起他上次来的情形,他离去的时候,也曾和我几乎吵了起来,这时我忍不住道:“你说话一口气说,别一段一段的好不好?”

    齐白向白素望了一眼:“可惜,我不论怎么说,他都不肯让夫人也去,说是再多让一个人见他,那已经是可以容忍的极限了。”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位鬼先生,可以说鬼头鬼脑,到了极点。”

    齐白顿足:“你见了他,千万别那么说,各人有各人的苦衷,他——”

    我打断了他的话头:“你说错了,什么‘各人’,是各鬼有各鬼的苦衷。他怎么那么信,认为我一定会会见他,嗯?”

    齐白像是听到了最奇怪的话一样,指着我,嚷叫:“卫斯理,有机会见一个结结实实的鬼,你会不去?”

    他又一次提及“结结实实的鬼”我的好奇心实在使我无法拒绝,我只好道:“当然不会不去,那古墓在什么地方?”

    齐白搓着手,神情为难,欲语又止,一副希望我体谅他难处的情形。我看出他心中在想什么,冷笑一声:“别告诉我你不能说。”

    齐白长叹一声,双手撑开,无可奈何:“那是他肯见你的条件。”

    我也看出他意犹未尽,还有很多的话未能说出来,就催他:“还有什么话,你就一起说了吧!”

    齐白又长叹一声,神情为难至极,重重一顿足:“他也真的太不近人情嗯,太不近鬼情了,竟然要你在一离开家门起,就蒙上双眼,而且人格保证,绝不能够偷看自己在什么地方。”

    我高声轰笑了几声:“那要多久?”

    齐白还没有回答,白素在一旁,也笑着,抢着道:“要四天。”

    齐白讶然:“嫂夫人怎么知道?”

    白素微笑:“你上次离去,到今天回来,恰好是八天,那么单程自然是四天。”

    我陡然叫了起来。“要我做四天瞎子——”

    白素一挥手,打断了我的话头:“不是四天,是八天,回程的时候,你一样不能看到任何东西,不然,你仍然可以知道那古墓在什么地方。”

    我怒极又笑:“要我做八天瞎子,就为了会见一个结结实实的鬼?”

    齐白却一点也看不出我在生气,接上去说:“是啊,这真是太值得了。我见这个鬼的时候,花的代价更大。你不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那种失魂落魄的情形。”

    我“呸”地一声:“值得?你到报上去登一个广告,说当八天瞎子,可以见鬼,看看能有多少人来应征,阁下快请吧,我这里是人住的屋子,不是鬼住的古墓,对阁下不是很适合。”

    齐白被我一阵抢白弄得涨红了脸,不住眨眼,过了一会,才道:“八天不能看东西又有什么关系?一进入古墓,你不但可以见到鬼,而且可以见到那奇特至极的古墓。”

    他再补充:“在古墓中,你当然不必再做瞎子。”

    我一摆手:“谢谢了,我不会接受这种条件。”

    齐白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问:“是不是刚才那人使你情绪变坏了?”

    我道:“不是”

    齐白摇头:“我真不能相信,真的不能相信。卫斯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你一辈子会后悔。你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一个结结实实的鬼,听他说几百年前的历史隐秘。”

    他的话,确然有无比的吸引力,可是那鬼的条件,却也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倒不是当八天瞎子有什么特别的困难,而是接受了这样的条件,会使人感到在人格上遭到屈辱。

    我使自己平静下来:“能不能折衷一下,我保证除了白素之外,绝不对任何人提起,那么他的秘密就不会泄露。事实上,他如果死了五百年,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力量再能伤害他的了。”

    齐白唉声叹气:“这道理,你明白,我明白,可是他不明白。我知道你不肯接受这种条件,也对他说了,可是他一直坚持。”

    我根本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不耐烦地半转过身去,恰好和白素的目光接触,白素的目光之中,闪耀着一丝顽皮的神情,使我心中一动,立时知道白素在打的是什么主意,我道:“齐白,那鬼,是不会离开古墓的,是不是?”

    齐白惘然:“多半是吧!”

    我笑:“那就好办,陪我去的是你,陪我回来的也是你,你说我一直都是蒙着眼的,不就行了?”

    齐白的脸色难看之至:“我敢欺骗人,不敢欺骗鬼。”

    我双手用力一挥:“那就不必谈下去了,看来只有你是世上独一无二,可以和鬼在一起过日子的人。”

    齐白团团转走了一会,坐了下来,身子不断抖动,很焦急,也很用心地在想多半是在想用什么话可以说服我应允鬼的条件。

    白素闲闲地引他说话:“你的话,在你上次离开之后,我们讨论过,觉得很不明白,那鬼和你一起,结结实实的?”

    齐白点头:“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来——一半也是我料到的——他的身份,我根本不会把他当鬼,只当他是人,我甚至捏过他的手臂,就像捏我的手臂一样。所有的有关鬼的传说和记载,都没有提到过鬼可以这样子,那种奇特的现象,卫斯理,如果你不去体验一下,那你还算是什么卫斯理?”

    我皱着眉:“他进食?呼吸?”

    齐白点头,我又问:“他喝水?睡觉?便溺?”

    齐白直点头。

    我和白素异口同声:“那他不是鬼,根本就是人。”

    齐白苦笑:“可是他实在是一个鬼,情景诡异绝伦,其中一些细节我不能说,你要是一去,立即就可知道。”

    我又想了一想:“也不是太诡异,那情形,照你所说的,是一个被鬼上了身的人。”

    齐白陡然震动了一下,他显然从未想到过这一点,张大了口,吁着气。接着,又做了一些没意义的手势,想来是在回想他和那鬼相处的细节。

    过了一会,他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你没想的大有可能,因为他实在是一个人,可是鬼上身一个古老的鬼魂,进入了他的头脑,使他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古人?”

    我很高兴:“你明白了?这种情形,不算很特殊,嗯,最近我就见到一个人,以为他自己是李自成,见良辰美景,以为她们是红娘子,来找他报杀夫之仇。”

    齐白沉吟不语,我虽然这样说了之后,心中不禁陡然一动,向白素望去:“我们一直都以为那个自为是李自的人是疯子可是也有可能那是另一宗‘鬼上身’,李自成的鬼魂。控制了那人的思想。”

    白素的神情很怪,那自然是她想到了我的假设,并非全不可能之故。

    而我的假设如果成立,那当真是怪异至极了。古今中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出生过,又死亡了,所有死亡的人,自然都有灵魂,不知以什么方式存在着,要是这种灵魂入侵人体的事大量发生,那会怎样?

    滑稽一点的想法,是两个陌生人见到了,忽然会生死相拚,因为一个被李自成的灵魂占据了,一个被崇祯的灵魂占据了。

    可怕一点的想法是:“要是希特勒的灵魂,忽然占据了人的身体,那会不会又引发一场大屠杀?”

    由于人类对灵魂的来、去、存在,远处在极度无知的状态之中,所以这种侵入,几乎无法防止。

    古今中外,本来也都有零星的、不完全的灵魂侵入人体的记录,可是似乎都没有眼前这两宗那么严重。费力医生在那次聚会之中,曾提及“一个进攻阴谋”后来他说那是病毒的进攻,病毒的进攻,还有迹可循,灵魂无形无踪的进攻,人类如何防御?

    我愈想开去,思绪愈是紊乱,简直找不出一点头绪来,白素先我一步开口:“我看事情,还是和费力医生有关联,他的行为太怪了。”

    我们然:“那个李自成,或许和费力有关,可是齐白见过的那个,怎么又会和费力有关?”

    白素缓缓摇头:“我不知道,因为齐白先生并没有向我们提供进一步的资料。”

    齐白又申辩说:“我不是不肯说,而是发过誓——”

    我陡然大喝一声:“你怕的是鬼神。如今他既然只是人,就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来害你。”

    齐白神情苦涩:“那个古老的灵魂,若是忽然向我进攻,我可不想自己变成是他。”

    我冷笑:“那有什么不好,可以一辈子住在古墓里,那正是你最喜欢的事。”

    齐白用力摇头:“你要是真愿意接受他的条件,那真可惜至极。唉,那古墓所在地,十分隐秘,我也是花了不知道多少心血,才找到它的入口那人若不是就是古墓的主人,一定无法找得到它。”

    我随口问:“那样大的古墓,它的主人,一定不是普通人了?”

    齐白并没多加防备,也随口道:“是啊,他是——”

    可是他说到这里,却陡然住了口,伸手指着我,一副“要想再在我的口中套出更多消息来”的神气。

    我心念电转,根据已知的资料,可以肯定,古墓主人不是普通人,而齐白所说的鬼,就应该是埋在古墓中的那个死人。

    他是住过,古墓完全照极豪华的居室建造而成,能有这样排场的,最可能是帝王之家。

    还有的资料是,这个古墓距离,是四天的行程——这比较空泛,因为不知道在这四天之中,齐白使用了什么交通工具,飞机和步行,自然大不相同。

    对我有利的是,在提及那个鬼的时候,他绝没有一次提到那鬼是西洋鬼或东洋鬼,那也就是说,那鬼极可能和他,和我,同文同宗。

    有了这些资料,我心念电转,淡然一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个皇帝面已。”

    我作出这样的结论,如果错了,齐白一定会哈哈大笑,我也没有什么损失。

    可是齐白陡然一震,就在那一刹那间,我知道自己已经料中了。

    他发现的古墓,是一个皇帝的墓。

    和他在一起相处过的鬼,曾是一个皇帝。

    历史上有哪一个皇帝,是一个在逃避着追寻和搜索,以至几百年之后,心理上仍然如此恐惧的?

    我想到这里,已经和白素同时发出了一下低呼声,我们互相走近,伸手互握,都觉得对方的手,简直冰冷。

    在刹那之间,我们的思路相同,想到了同一个结果。

    这时,我们在想着的是,历史上有哪一个皇帝,是逃亡之后被人不断搜寻下落的?在中国五千年历史上,这样皇帝并不多、而我和白素之所以同时想到了那一上的缘故,是由于不久之前(半小时之前)还有人在追问他的下落,也由于费力医生的怪问题,问到了建文帝的下落,才导致后来出现了那么不愉快的局面。

    我和白素都想到了这个皇帝,他的名字是朱允文,明太祖朱元璋的孙子。明大祖把皇位传了给他,他一来不是做皇帝的材料,二来觊觎皇位的人大多,他非但不去笼络他的那些叔叔,反倒不断去逼他们,终于,燕王朱棣以清君侧为名,起兵造反,建文帝在南京城破之日,下落不明,成为历史疑案。

    对了,上次齐白来的时候,也曾一再提及历史疑案那句话,那是绝不会错的了。

    但是,我和白素都没立即了叫出他的名字来,刹那之间,我们只觉得奇怪至极——要不然,我们的手,也不会变得冰冷。

    我们想到的是:费力为什么恰好对建文帝的下落有兴趣?

    在他的研究所中,有一个“李自成”——这个人,可以说他是疯子,也可以说他是被李自成的灵魂侵袭了,究竟事实真相如何,不得而知。

    而他又十分关心建文帝的下落,岂在不知位于何处的一座古墓之中,齐白又遇到了个自以为他就是建文帝的人。

    那个人是不是也受到了的鬼魂的侵袭?

    如果是的话,两宗古老鬼魂的侵袭事件,是不是有关联?说得明白一点,是不是和费力医生有关——那正是他的研究课题?

    一想到这一点,不但手心冰冷,简直遍体生寒,脸色自然也古怪到了极点。

    齐白一直盯着我和白素,神色也阴晴不定,这时,他自然也知道自己一听到了“皇帝”这个词,就陡然吃惊,那无疑是自己露了马脚,因此他十分希望可以补救。

    他嘿嘿干笑:“不论你们想到什么,一定想错了,皇帝?哪来的皇帝!哈哈,那古墓不属普通人,可是,和皇帝,也扯不上关系。”

    我和白素,都用十分同情的眼光望着他,但是却又不对他说话,我们只是自顾自互相交谈,却又说得相当大声,可以使齐白清楚听到。

    我道:“还是有点想不通之处。想当年,他在城破之日,他仓皇逃走,应该是一直向南逃,不会向北。嗯,就算后来隐藏妥当,哪里还有心思、财力,来大规模经管墓室?那时,他的环境,几乎离死无葬身之地也不远了。”

    我说的,自然就是建文帝。齐白听了,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含了一满口活的蝌蚪一样。

    白素接着道:“是啊,除非是他的祖父,有先见之明,知道他强敌太多,一个不好,皇帝就做不成,所以,一面在暗中留下了秘密的逃生地道,一面又在深山大野中,秘密造了屋子,可以供他逃亡后居住。”

    齐白的脸色,这时像是他满含着的一嘴巴蝌蚪,都长出了四只脚。

    我“哈哈”笑着:“真有趣,若是这样时话,有人枉称专家,连秘密住所和墓也分不清楚,进了一所古宅,以为进了一所古墓。”

    白素笑得欢畅:“那也差不多,反正是座建筑物就是。”

    齐白这时的神情,像是那一满口的蝌蚪,都已变成了活蹦乱跳的青蛙。

    我又道:“难怪这位鬼先生的心理那么不正常,的确,当年的大搜寻行动。也和天罗地网差不多。”

    白素伸屈着手指,作计数状,我点头:“对了,单是大规模出海,就有七次之多。”

    齐白张大了口,呼哧呼哧地(那些青蛙多半已吐了出来),他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踉跄走出几步,在一个沙发上瘫了下来,翻眼望着我们,我笑嘻嘻地,斟了一杯酒给他,他用发抖的手接过来,一口喝干。

    我又向白素道:“我们的朋友可能有羊痫病,为什么他一受了刺激,身子就会发抖?”

    白素叹了一声:“别再戏弄他,告诉他,我们已想到那个鬼的身份了。”

    我和白素的对话.到了这一地步,齐白自然知道我们已知道那鬼的身份了。他仍然翻着眼,我们听来像是梦呓:“不可能,没有可能,你们绝无可能猜到他是谁的,绝无可能。”

    我俯下身,直视着他:“正视现实吧,齐白,那位朱允文先生好吗?”

    齐白被彻底击败了,他张大了口,出气多入气少,过了好一会,才长叹一声,情绪平复了许多:“是你们自己猜到的,不是我说出来,当然我不会应那个毒誓。”

    我和白素一起安慰他:“不会。”

    他仍是神情疑惑至极:“真是没有可能,历史上那么多人,你们怎会想到了他?”

    白素道:“因为——”

    我抢了过去:“恰好因为有一件事,我们才讨论过这个人,所以有了印象,再根据一点蛛丝马迹,综合起来,推测下去,就造成了这个结论。齐白,那个自称是建文帝的人,你和他相见的经过如何,现在可以说了吧,可能这其中有一些十分严重而怪异的事情在。”

    齐白又喝了一大口酒,双手挂着,又眨着眼:“可是你们仍然不知那古墓那古宅在哪里?”

    白素和我齐声道:“别天真了,是十万大山,入山不会太深吧?”

    齐白一脸心服口服的样子,叹了一声:“也算是很深了,足足要走两天山路。”

    我和白素何以曾料到是在十万大山?也很简单,四天的路程,建文帝曾在十方大山附近出现的记载,都使我们得出结论。

    齐白站了起来,喃喃说了一句什么话(可能是他从事冒险时的咒语),又坐了下来,才道:“不多久以前,我得到了一批资料——”

    资料是在一张紫檀木太师椅的椅背夹层之中被发现的。

    那张紫檀木太师椅,毫无疑问是属于明朝宫廷中流传下来的,太师椅椅背的一个榫头,有点松脱,需要修理。

    那时,太师椅是在伦敦的一家十分著名的古董店之中,标价三万英镑,放了六七年了,也无人问津,以致店主人都记不清它是怎么来的了。

    洋木匠不懂“榫头”这回事,古董店的个职员,到了唐人街的一家古董铺去找人来修理,唐人街古董店的老板去一看,十分欢喜,以一万镑的价格买下来,搬回去,自己修理。

    拆开椅背之后。发现两片紫檀木背的中间,有着四五张纸头。

    那些纸,估计并不是故意藏起来的,多半是在造椅子的时候,为了使两片木片,可以压得更紧密,所以拿来做衬垫的。

    (我之所以说得那么详细,是由于很多事,都从凑巧而来。)

    (凑巧的是,当那几张纸又重见天日的时候,齐白恰好在场。)

    齐白是盗墓人,经他的手发掘出来,又流出去的古物,不知多少,若是古董店的主人,竟然不认识他的,那好极也有限。而所有认识他的古董店老板,都对他十分尊敬,差点没有奉若神明。

    他背负着双手,在看老扳太师椅,看到了那叠纸,顺手拈起来一看,就现了惊讶的神情。古董店老板也十分机灵,立时问:“好东西?”

    齐白摇头:“不知道,好像是宫中太监用来记录行动的起居注,这里记着:“上命各镇工匠千余人,集中候命’——可能是宫里有什么大工程——嗯,洪武二十九年,是明太祖时代的事,也算是古物了——”

    齐白自然不会把这样的古物放在眼中,随着揭过了一张“咦”地一声:“真怪,‘上千余工或远真诚南方蛮瘴,有不从者,立斩,哭声达放深宫。’”

    齐白说到这里,侧想了一想。

    他喃喃说了一句:“南方蛮瘴之地,派那么多工匠去干什么?”

    古董店老板不断眨着眼,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