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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 残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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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逸行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了,他的眼睛里只有红色,红得他看不清任何东西,残阳映到眼睛里如血一般。

    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垂头靠在墙边的男人,他喘着沉重的粗气,一步一步走近,伸出拳头一拳一拳地打下去,那个男人没有任何抵抗和还击的意识,也没有人敢去拦,直到男人满脸是血的应声倒地。

    方逸行觉得天旋地转,昨天他还隔着肚皮感受胎动,下午他还在电话里对孩子说,“小舟,爸爸爱你。”几个小时的时间,那个叫小舟的孩子就不复存在了,那么美好的梦境,一下子碎了一地。

    ……

    辛夷醒来,觉得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她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肚子,那个昨天还会踢她肚皮的小生命,不在了。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把门外方逸行的心戳出一个硕大无比的洞,疼得痛不欲生。

    辛夷的爸妈匆匆赶来,看到一脸伤的男人,辛父扬手一个巴掌打了下去,男人一句话都没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辛夷的妈妈用拳头一下一下地拳打他,哭着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你怎么可以害她?”

    方逸行看着这慌乱的一幕,心被不停的撕扯着,再呆一秒他都会发疯。

    ……

    徐谦和尚盈盈找到方逸行的时候,他正在垂着头吸烟,整个肩膀都在抖,烟灰落到鞋面上,风一吹就散开了,泪一吹就干了。

    徐谦从来不懂安慰人,可他第一次看到哭泣的方逸行,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整个心口都是堵着的。如果不是自己归家心切,如果方逸行不是替他出席庆功宴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了。

    尚盈盈握了握他的胳膊,轻声说,“我去跟他说。”

    尚盈盈走过去,蹲在方逸行的对面,正好有一滴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啪嗒一声,把尚盈盈的心都烫出了一个缺口。

    “老四,别这样。你们以后还有机会要孩子的。”

    方逸行把头垂到双腿中间,终于哭出了声音,“三嫂,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我已经准备好做个爸爸了。辛夷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我的心口捅刀子,我也会疼啊,我他妈也疼啊。”

    尚盈盈紧紧握着他的手,“老四,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别怪她,孩子没了她最难受了。你别这样。”

    “查清楚又能怎么样,她答应过我绝对不去见他的,可是她还是去了,为什么就一定这样对我,我到底还要怎么做她才可以不骗我。三嫂,你告诉我,我到底还要怎么做,我他妈恨不得用我的命去换那个孩子。”

    方逸行抬起了头,辛夷看到他红得如血般的眼睛,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心脏豁出的那个大口子,鲜血四溅。他太疼了,疼的已经没办法顾及别人,疼得没办法再面对那个挚爱的女人。

    尚盈盈抱住他的肩膀,一下一下的安慰他,“没事,没事,老四,会过去的,会好的。”可她清楚,这个伤口也许要经过漫长的岁月才能愈合,而且即使愈合了,留下的伤疤也会触目惊心。

    方逸行在医院外面抽了整整一晚的烟,脑海里如同过电影一样回忆之前的日子。

    她说,“方老师我们结婚吧,你娶我吧。”她说,“方老师,孩子踢我了,连他都知道我错了。”她说,“方老师,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她说,“逸水行舟,快意恩仇,小舟这个名字真好听。”

    她说了那么多的话,都不及她的一个决定来的残忍。面对生命的重量,原谅谈何容易。

    ……

    辛夷目光空洞地看着忙碌的父母,悲伤到极致,连痛感都没有了。眼泪从眼角流到耳畔,冰冰凉。

    “宝贝,没事啊,你还年轻,我们以后还可以要孩子。”那是辛母第一次叫她宝贝,对于每个父母来讲,孩子都是珍宝一样啊,哪怕是一个没出生的孩子,都已经在两个人的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那个孩子没有了,她觉得她的魂魄都被抽空了。

    “妈……”张开口说话的一刹那,辛夷才发现妈妈是多么伟大的称谓,而她根本就不配。

    “宝贝,妈妈在哈,妈妈在,别怕别怕。”辛母紧紧握着女儿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转,生生地没有掉下来。

    “妈,方老师他是不是不愿意见我了。”

    “没没,他一会就来一会就来。”

    看着妈妈闪烁的目光,辛夷的心凉半截了。

    “妈,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不会,怎么会呢,他那么爱你,他不会不要你的。”说完,辛母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抱住女儿说,“小辛啊,我的宝贝,妈妈要你,妈妈带你回家。”

    “爸妈……。”方逸行推门而入,一脸的颓败,满身烟味……“你们回去休息吧,酒店我安排我了,晚上我来陪她。”语气已经是尽可能的平静,可每一个尾音都是颤抖的。

    辛夷的父母惊讶地立在原地,过了片刻,辛父起身往外走,“逸行,你,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辛母拉住他,“你别傻,小辛没什么错。”

    辛父拨开老伴的手,微驼着背,“走吧逸行,我们去抽根烟。”

    两个男人并肩立在花园里。

    “你如果不想娶她,可以直接跟我们说,我不怪你,我带她回家。她还年轻,一切都会好的,就算不好,也没关系,就在家里呆一辈子,我们养她一辈子。”

    “爸,我怪她。”

    辛父看到方逸行的喉咙一哽,同样是男人,他太懂那种痛得说不出话的感觉。

    辛父的手抖了一下,快要燃尽的烟头烫到手上,他声音苍凉,“我明白,我知道了,没关系,我带她走。”说完转身,步履沉重。

    “可是,我不能没有她。”

    这一句传到辛父的耳朵里,那么坚强的男人,瞬间老泪纵横。

    背对着方逸行的男人,头发已经花白的男人,缓缓转身,给方逸行深深鞠了一躬,“好,好,谢谢你,谢谢你。”为了儿女,可以不要尊严,只要你能幸福。

    ……

    方逸行默默坐在病床前,女人还在发高烧,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眼角始终挂着泪。

    清醒的时候,她也看到他坐在旁边,两个人相对无言。

    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方逸行用湿毛巾给她擦脸的时候,她握住了他的手,开口说道,“方老师,我们分开吧。”

    方逸行的手顿在了她的脸上,没想到,最终提出分手的那个人会是她。

    他坐到椅子上,毛巾握在手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知道你怨我也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把孩子弄没了。”

    “跟你没关系,是程朗,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辛夷拼命地摇头,“不是的,真的不是他,我知道不是他,他不会那样对我的。”

    方逸行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声音哑的让人心疼,“到这个时候,你还那么信任他是吗?”

    “不是的,我知道不是他。”

    方逸行嘴唇抖个不停,辛夷能看到他目光中的光亮一点点的消散,然后听到他凄然一笑,“好,分手,分。”

    ……

    元旦那天,n市下了一场很大的雨。辛夷躺在被子里,还能闻到那个男人留下的味道,干爽清冽的,就如同他那个人一样。那天他来跟父母公开她们的关系,他说,能闻到她的味道,才睡的安稳。可他还是不要她了。

    爸妈把生日蛋糕拿到屋子里,她尝了一口,水珠从眼里落在粉色的奶油上,冲出一个小坑,就像一颗眼泪。

    “小辛啊,生日快乐。”

    辛夷点点头,含泪笑着,“这蛋糕真甜啊。”她想起每次说东西好吃,都会被那个男人吻住嘴唇,尝她舌尖上的味道。那种触感还在,但人,散了。

    “妈,我下个礼拜回s市。”

    辛母紧张地问,“回去干嘛?”

    “我要论文答辩了。”

    “别回去,别去见那个男人。”

    辛夷苦涩地一笑,“我心里清楚不是他做的,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我的老师。”

    “小辛啊,妈求你了,别回去了,我们延期一年毕业也可以啊。”

    “妈,我今年刚刚21岁,我的路还很长,我不能就这样被打倒了。”

    “可是你,……”

    辛母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辛父拦了下来,“好,回去吧,这路终归还得你自己走,我们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但是你记住了,难受了,伤心了,回头看看,爸爸妈妈就在这等你。”

    辛夷被爸爸宽厚的怀抱抱着,温暖驱散了冬雨的寒冷,只要有家,她就可以继续往前走。

    ……

    回到学校她才知道,程朗已经辞职离开了,她被转到了罗淼的门下,继续完成最后的毕业论文答辩。

    没人知道如日中天的程朗为什么突然离开讲台,只有罗淼面对辛夷质问的时候淡淡地回答,“这是他道歉的方式。”

    辛夷激动的说,“跟他没关系,我知道的,他是被陷害的,我是当事人,我可以证明。”

    罗淼慈爱地拍拍她的肩膀,“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这件事情,逸行封锁了所有消息,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程朗如果想继续呆在学校里,完全没问题。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我没有怪他,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罗淼叹了口气,“辛夷,你很善良,你可以原谅所有的人,但很多时候,人过不去的是心里那个坎。程朗过不去,逸行同样过不去。”

    辛夷低着头,“我和方老师分开了,他不肯相信程老师,也不相信我,我们都过不去心中的坎。”

    罗淼心里替方逸行难过,也替方逸行不值,他知道有些话残忍,可他为人师,必须说。

    “你原谅了程朗,对你自己是种解脱,但你从来就没有为逸行考虑过。你谁都不怪,你让他连个发泄的出口都没有,就算他认定了是程朗做的,他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可是你呢,在那种情况下,还在为另一个男人辩护,你让他怎么办?他那么爱你,你却把他逼得退无可退,我认识他十几年,从来见他那样哭过。他明明知道你还小,根本不会全心全意地爱他,可他还是想娶你,跟你过一辈子。你一句分手,自己洒脱地走了,根本不管他的死活,你有没有想过,他也是一个准备当父亲的人了,他失去了孩子心里也很疼,他失去了你更疼。辛夷啊,你很善良,但对逸行你太残忍了。”

    辛夷一下子被程朗点醒,抹了把眼泪,焦急地问,“方老师现在哪里,我这次回来就要跟他道歉的,我知道我错了。”

    罗淼摇摇头,“他不在本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