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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离阳城之战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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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降临长宁城。

    朔风从遥远的北漠之地吹来,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像是天使抖落的洁白羽翼。一轮冷月悬挂在东边天,映照着白雪皑皑的长宁城。

    苍穹,夜雪,冷月,长宁城的屋宇鳞次栉比。

    雪夜之中,一辆马车从御街东边驶来,拐过街角,进入了长安街。车轮辚辚,马蹄得得,两种声音混杂着风声,打破了长安街的冷寂。

    最终,马车在龙府大门前停下。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马车夫下车,上前拍了拍紧紧关闭的龙府大门。

    不多时,院子中响起了踏雪声。

    “吱——”府门半开,探出了一个家丁的脑袋。那名家丁微微皱着眉头,疑惑地望着马车夫:“你好,请问是?”

    马车夫面色严肃得近乎冷漠,只是默不作声地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递到了家丁的眼前。

    令牌,以铜块鎏金而制成,两边各环绕着一条金龙,双龙呈现出龙首夺珠之势,牌面中央赫然压着两个隶书阴文——这种金牌是龙朝皇帝御前侍官的身份象征。

    家丁立时瞪大了眼睛,吃吃地道:“太太……太仆!”

    太仆,掌龙朝皇帝车马之官,官居从三品。太仆虽然是专门为皇帝掌管與马之官,却也得有五阶炼神境的修为,方可担任。

    家丁急匆匆地赶到龙天南的书房,叩击房门三下,叫道:“老爷,老爷!陛下已经登临府门了!”

    龙天南吃惊地将书本放下,讶然道:“什么?”

    龙天南于内院会客厅会见龙纹帝,与此同时,家仆们也赶忙生了五个火炉,将其摆放在厅堂各处,以为皇帝驱寒保暖。

    “陛下雪夜登临寒舍,臣有失远迎,还请恕罪!”龙天南正要朝龙纹帝下跪行礼,却已经被龙纹帝双手托住了手肘子。

    “爱卿不必多礼,朕此番赶来你家,是想与你商议北伐之事的。”龙纹帝淡然道。

    龙天南吩咐道:“小月,快去温一壶热酒。小吴,快去书房把我放在书桌上的那张地图拿来。”

    雪夜之中,君臣对饮热酒,指划着北焱地图,笑谈江山。

    “陛下,此次北伐大业,我朝共出动了百万雄师,从西北凉州,延伸至北方燕州,再延伸至东北幽州,战线沿着孔雀河分布,长达将近三千里。这是近五十年来,我朝对北焱国发动的最大的一次战争。

    “其中,西北凉州路由方飞朴统领,人数约有三十万,主攻北焱国的采石城。东北幽州路由龙刚、赵无炎统领,人数约有五十万,主攻北焱国的幽云城。北方燕州则由我儿龙萧统领,人数约有二十万,主攻北焱国的离阳城。

    “其中,采石城往后是荒无人烟的沙漠戈壁,幽云城往后则是连绵不尽的高山峻岭,只有离阳城往后土地肥沃丰腴,物产丰富,城邑较多。因此不论如何,西北凉州路和东北幽州路的大军最终都得朝中路靠拢,最终沿着聚沙河北上,才能成功拿下整个漠南地区。”

    龙纹帝听了半天,已是七八杯温酒下肚,目光始终不离开桌上的地图:“龙尚书,那如此看来,你儿子龙萧那一路大军着实是至关重要了。”

    龙天南继续指着地图道:“北伐大业成败与否,与是否顺利拿下离阳城密切相关。”

    龙纹帝笑了笑:“成也在此,败也在此!”

    ……

    漠北雪花乱舞,天寒地冻,整个火凰城已然变成了冰雪世界。由于气温奇低,城中露天的火盆、火架、火炉都已经无法点燃。

    全城之中,只有圣火广场上的火凰鼎仍在燃烧着熊熊烈火——一百零八年前,金翅凤凰出于对焱国残存军民的悲悯,将一身血肉之躯熔炼成烈火精魂,杀退了秦国飞龙之后,就一直栖居在火凰鼎之中,日后只服从于姬月樱的召唤。

    古凰城更名火凰城,全然出于对这只通灵神鸟的纪念。

    清晨。

    国子学堂外面院子中,一丛白梅花正盛放着。白梅花枝条凝冰披雪,晶莹剔透,白梅和冰雪交相辉映,更显可爱。

    还未到上课时间,学童们纷纷聚在屋檐下赏雪,赏梅花。

    一名学童悠悠念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独孤雪不由摸了摸他的头,微微笑道:“这么快就会学以致用了!”

    这时,另一名学童忽然摇着独孤雪的手臂,问道:“雪儿老师,为什么少教主大哥哥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们,给我们送玩具了?”

    独孤雪怅然地仰望着南方的天空,沉吟了许久,才回答:“你们的少教主大哥哥,此刻正在同龙王朝大军鏖战吧……”

    白茫茫的飞雪天空中,忽然划过了两只鸿雁。

    孩子们一下子惊喜起来:“大雁,大雁!天上飞着两只大雁!”

    独孤雪看到那两只并列飞行的大雁,不知不觉,嘴角间已经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然而下一秒钟,她却大惊失色!

    孩子们惊恐地喊道:“那只大雁好像翅膀有伤,要掉下来了!”

    ……

    漠南离阳城,风雪咆哮。

    龙王朝大军黑压压地向离阳城靠近,即将兵临城下。战前的杀气比这北风还要更加凛冽刺骨,惊得双方士兵都不禁微微颤抖。

    离阳城中,城墙上布满了长矛手、刀斧手、弓弩手、投石手、风弩手,城中空地上也列好了鹰骑士方阵和龙骑士方阵,他们准备随时升空作战。

    片片雪花砸在每一个战士脸上,染白了他们的眉毛、胡须,仿佛瞬时之间,让他们苍老了几十年的岁月。

    龙言、唐溪风、风子扬三人登上城楼,遥望南方正朝离阳城聚拢而来的龙王朝大军——每一个作战单位都是一个黑点,宛如齐心协力的蚁群,步履稳健地向离阳城围攻而来。

    风子扬远眺着城外的龙王朝大军:“之前的那场河边战役,我们的攻击已经让敌军元气大伤,但按照现在他们的阵营看来,他们仍有大概十万人马。”

    龙言却微微昂起头颅,傲然道:“他们有十万人马,我们有三十万支羽箭。他们有七千多龙骑士,我们还有两万多支黑铁巨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没那么轻易攻下离阳城!”

    遥远的天空中,龙萧乘龙立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紧紧地闭上双眼:“言弟,我们之间的厮杀已经不可避免,原谅我吧……”

    龙王朝大军阵营迅速分成两股,让开一道缺口,缺口中涌出了八千余名盾牌手,这些盾牌手顶着乌黑的盾牌,连结成一道宽阔无比的屏障,迅速进逼到离阳城下!

    投石手推着投石机,弩机手推着弩机车——插到盾牌手阵营之中,一起运作。投石机将一块块百斤重石投向了离阳城楼上,弩机车连发出去的机械箭则如疾风暴雨一般席卷向离阳城。

    无数的弓箭手和弓弩手也迅速穿插在盾牌手阵营中。弓箭手使用强弓,射出的箭矢虽然不如手弩射程远,穿透力高,但优点在于持续输出性;弓弩手使用手弩,射出的箭矢射程远,穿透力高,但火力不如弓箭手的那么密集。弓箭手和弓弩手优势互补,给离阳城中的守军造成了巨大杀伤力。

    离阳城上,北焱大军也发射出了无数箭石。双方展开了十分激烈的远程攻击战。

    龙言、唐溪风、风子扬三人暴露在箭雨中,手臂运起真元,打落了不少迎面射来的箭矢。

    唐溪风在漫天箭雨中喊道:“龙王朝大军的箭矢太猛烈了!”

    风子扬则道:“不过好像这回他们没有出动云梯和攻城塔,我们还比较好守一点!”

    “不。”龙言语气中忽然透出了震惊,“你错了,这回他们出动了比云梯和攻城塔还要可怕的战争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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