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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炅大哥,说来话长,这谷阳县的成通判曾经在这石罩里住过。”
“成通判!”炅老大满脸惊慌地叫道。
“炅大哥,你这么惊慌做什么?”
“没,没什么。”
古小东知道炅老大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却对自己保密,一定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古小东追问道:“炅大哥,难道你连兄弟也信不过?”
“哎呀,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大哥前些日子手头有点紧,所以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去通判府偷了点宝贝。”
“然后你就被人追杀了?”
“嗯。”
“什么宝贝?”
“要说是宝贝么,也不算是个宝贝,只不过是个金子打造的一个印章而已。”
“什么样子的印章?”
炅老大四下望了望,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炅老大从怀中掏出一个雕刻成狼模样的金雕像,在雕像的下面有一排梵文,古小东根本看不明白。
“炅大哥,这个能不能先暂时借给我?”
炅老大不情愿道:“借给你啊?不是我信不过你,可是兄弟,你哥哥手头确实有点紧,用完了你可要还给哥哥啊。”
古小东从炅老大手里抢过那个雕像,立刻快马赶回家中。
回到卧室,古小东急匆匆地来到凉儿的房间,此刻凉儿正伏在书桌上看书,望见古小东走进来,凉儿立即站了起来向古小东施礼。
“凉儿,不要那么多礼数,你快坐,我有事情跟你说。”
凉儿坐了下来,盯着古小东道:“主人,什么事情这样急着找凉儿?”
“你快帮我看看这东西上到底写着什么?”
凉儿接过古小东手中的雕像不禁大吃一惊,喃喃地说道:“怎么,怎么会在主人的手中?”
“你认识这雕像?”
“这,这是我父亲的。”
“你不是说你父亲已经过世了吗?”
凉儿踌躇了一下,徐徐说道:“家父原是大小和卓的手下,手里握有西域的秘密杀人组织。后来乾隆帝制服了大小和卓之后,将其软禁在新疆一带,我父亲也归顺了朝廷。可是就在几年前,大小和卓逃了出来,本来欲说服我父亲为他们效命,怎知我父亲不肯,这大小和卓就勾结慕容九残害我一家十几口,唯独留下了我。”
大、小和卓是中国西北地区历史上两位著名的伊斯兰教领袖。大和卓是指波罗尼都,伊斯兰教白山派和卓玛罕木特的长子。小和卓指霍集占,玛罕木特的幼子。和卓是波斯语的汉语音译,意思是“圣裔”,就是专指伊斯兰教创始者穆罕默德的子孙,后用来称呼伊斯兰教学者和大阿訇。
乾隆二十年,朝廷出兵平定新疆准噶尔分裂势力,五月,清军攻克伊犁,释放了禁锢于伊犁的大小和卓,命令两人返回南疆,招抚旧部,统领维吾尔民众。大和卓返叶儿羌(今莎车)统领回部,小和卓留伊犁掌管伊斯兰教务。
乾隆二十一年小和卓霍集占从伊犁逃回,参与卫拉特蒙古辉特部首领阿睦尔撒纳的阴谋发动叛乱,兵败逃往叶儿羌。又在乾隆二十二年,杀害清廷遣来招抚的副都统阿敏道,自立为巴图尔汗。波罗尼都受到鼓动,他们号召各城起兵反清,一起集众数十万叛乱,控制了天山南路的大部分地方,后于乾隆二十四年终于兵败被俘。
古小东此刻幡然醒悟:“原来事情真的没有这么简单,这成通判、国泰、弘时、慕容九原来是要勾结外敌刺杀乾隆。想这弘时现在的实力就算杀了乾隆爷也未必能夺得皇位,不过倘若他是在皇上祭祀的时候杀了皇上,朝中无人,国内动荡,外敌侵扰,内外相互作用,此刻定需要一个能安邦救国之人。弘时定是答应了给这西域叛贼不小的报酬才会赢得他们的支持,国泰凭借朝中人脉此刻推荐弘时上位,既可以平定内患,又可以安抚外忧。到时候大清朝恐怕真要落在弘时的手上。”
“主人,现在怎么办?”
“既然有了这些证据,我们赶快去找皇上。”
“可是主人,明天就是祭祀的日子了,这祭祀可是万民所愿,皇上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兵符不去祭祀吗?”
“现在只有去拼一拼了。”
古小东先来到虎捕头的房间找到虎捕头,将事情的原委告知虎捕头,虎捕头安慰道:“三弟,你大可放心,你去保护皇上,古银的事情交给我吧。有我和伍拾在,想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古小东点了点头,与虎捕头告别,立即骑马奔向皇上的行宫。
这皇上的行宫距离谷阳县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地处繁华的城池之外,此刻守在皇上行宫外面的是童海川,古小东跳下马拉着童海川说道:“我有急事见皇上,快带我见皇上。”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古小东看看时辰,太阳已经下山。祭祀的时间是安排在明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看来顶多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
“皇上有危险!”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你快带我去见皇上,到时候你一切都明白了。”
童海川急道:“皇上此刻不在这里啊!”
“那皇上在哪?”
“祭祀之前还要守塔,皇上此刻正在给先皇守塔。”
“哎呀,这可糟了!”
“古铜,你先别急,皇塔那边有重兵把守,更何况苦行僧也在皇上的身边,皇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先跟我说说。”
“这下事情可大了,弘时会在皇上祭祀的时候来刺杀皇上。”
童海川笑了笑,说道:“我说你啊,古铜,这件事我们不是早已经说过了吗?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就凭你说的那几个黑衣人,哪里是大内侍卫的对手?你太多虑了,皇塔周围层层把守,步步设防,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
“不光是弘时,还有大小和卓,他们估计已经来到了皇塔,想必此刻都想要皇上的命呢!”
“什么!大小和卓也来了!怎么可能?他们现在应该远在西域!”
“相信我,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大小和卓已经来了这里。”
童海川此刻脸色铁青,早已经慌了神,拉着古小东跳上马。
暴风雨来临之前,一切都显得那么风平浪静。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躁动,太阳一如往常地缓缓从东面生起,从皇塔上望去,阳光犹如一只巨大的双手,徐徐解开黑暗的面纱,展现出自然白皙的面庞。
乾隆站在皇塔的顶层,俯视着塔下的万物,似乎这样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已经无数次从高处远眺着属于自己的江山。
江山依旧是江山,皇上也还是皇上。或许别人看来,站在顶峰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可是在乾隆看来,江山不过是石头和水;皇上,也不过是人,要经历生老病死。
当一席阳光漫过乾隆的双眼,乾隆伸出左手。
祭祀正式开始,皇塔由一片死寂忽然躁动起来,上百个僧人开始念起了佛经。
这些僧人不是汉人,乃是从西域而来的番僧。这苦行僧也不是汉人,乃是从西域而来的高僧。苦行僧,是指早期西域一些宗教中以“苦行”为修行手段的僧人。“苦行”一词,梵文原意为“热”,因为印度气候炎热,宗教徒便把受热作为苦行的主要手段。后来一般指那些为实践某种信仰而实行的自我节制、自我磨炼、拒绝物质和肉体的引诱、忍受恶劣环境压迫等行为。
苦行僧一般都居住在喜马拉雅山上或者隐居在某个寺庙之中,而能够留在皇上身边的苦行僧恐怕这是千古第一例。
这苦行僧不知是哑巴还是不愿意说话,他一直沉默不语,直到皇上下令,苦行僧也只是向下面的番僧点了点头,他们才念起了难以听懂的佛经。
古小东和童海川赶到皇塔的时候,祭祀已经开始,这皇塔上面只有番僧和皇上。
童海川和古小东来到皇塔的门口,却被守卫拦住:“皇上已经说过了,这上面不允许任何人上去。”
“好大的胆子,我可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让开!”
“童爷,平日里小人当然不敢拦您,可是皇上交代了,谁要是敢上去,皇上就要了小人的脑袋。”
“你再不让开,现在老子就要了你的脑袋!”童海川拔剑砍去,那侍卫果然也不躲闪,眼睛一闭等着被砍死。
剑到后颈,那侍卫只感觉到一丝凉气,却没察觉到疼痛,原来那童海川见这侍卫忠心耿耿,也不忍杀害。
童海川叹了口气道:“古铜,不如我们两个就守在这里吧。如果今天真的出了事,那也是命中注定。哎,你们几个人,骑上最快的马,跑到邻近的县城,将所有的兵力全部调集到这里来,越快越好!”
古小东说道:“难道真的不阻止皇上?”
“就算我们两个真的冲了上去,皇上也不会停止祭祀的,况且现在皇塔下面遍布了上百个守卫,他们一时想要攻占上来还不是那么简单。对了,古铜,那悬在半空的锁链就是你们所说的磁场吗?”
古小东抬头看了一眼,那千锁洞的锁链被滑轮吊在半空当中,当祭祀完成之后,会将这锁链运上塔顶。古小东点了点头。
“这东西到底有何用处?我记得指南针就是这东西做出来的。”
“对。”古小东只说了一个字,却再也没有心情回童海川的话,心中想着另外一件事情,不知道虎捕头那边是否已经将古银交换回来。
虎捕头骑着马,伍拾手拎着慕容九徒步快走也紧随在虎捕头的后面。徐南县离谷阳县十几里地的路程,可是由于小路难行,所以赶到徐南县需要两个时辰。
到了徐南县,虎捕头望见那城墙上贴着许许多多的通缉令,而大部分都是虎捕头的肖像,看样子现在还在缉拿虎捕头。
虎捕头心想这个样子走进城去一定会被人认出来,于是用手中的刀刮去自己的胡须和头发,干脆扮成了和尚的模样。
不过那伍拾也着实太过显眼,恐怕此番进城守卫定会问起伍拾和他手中的慕容九,虎捕头心想,信上只说约他们到成通判的府上见面,这成通判已经死了,他的府邸定是空着的,而且那处刚刚发生过命案,许多人觉得晦气定不会去那里,所以国泰选这个地方经过了深思熟虑。可是怎么才能不惹人注意地将慕容九带进去呢?
虎捕头又一想,倘若将慕容九带进城中,如果国泰使诈,他们就算换得了古银,也不可能出得了这徐南县的县城。看来还要再想一个办法。
虎捕头走到伍拾的旁边说道:“伍拾,你带着慕容九去那边那个农场,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到时候再出来找你。”
伍拾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农场。
虎捕头骑着马来到县城中,直奔成通判的府邸,到了通判府门前,虎捕头跳下马,定睛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貌似对方还没有来。虎捕头将马拴在一边,自己爬上通判府的屋顶。
从上面望去,通判府一片死寂,周围的情况也尽收眼底,倘若国泰真的有心想交换人质的话,应该不会带着太多人前来。倘若国泰想要杀人灭口的话,必定会在通判府周围设下埋伏。
虎捕头这时定睛一看,这通判府虽然里面没有人,可是在大街小巷上,一些打扮成寻常百姓的人却有些蹊跷。这些人怀中鼓鼓的,似乎有利器藏在其中。而且个个体格健硕,双目炯炯,哪里是寻常百姓的模样。
虎捕头心想,幸好自己乔装一番,不然此刻自己的脑袋不一定在哪里呢。
虎捕头伏在房顶上,盯着通判府的大门口,又过了一个时辰,只见一个黑胖胖留着短须的男人带着四个贴身侍卫走进通判府,贴身侍卫的后面是两个狱卒,狱卒押送的正是古银。
虎捕头险些叫了出来,此刻院落中虽然仅有七个人,但是在通判府的四周早已经布满便衣的杀手。虎捕头心想,这厮既想交换人质,又想杀人灭口,算盘打得倒是很好。
虎捕头忽地从房顶跃下,那国泰一惊,不过脸色瞬间又转了回来。打量了虎捕头几秒钟,说道:“想必阁下就是古仵作了?”
虎捕头一愣,看来这国泰把他当成了古小东,那古银也是一愣,毕竟这虎捕头刮去了胡须,俨然成了两个人。不过没过几秒钟,古银便认出了虎捕头。
“在下正是。”
“慕容九在哪?”
“国泰大人,你当老子是傻子?这是你的地盘,老子怎么会将人质带到这里来?想要人就跟我走,还有,别叫你那些乔装打扮的手下跟着我,不然慕容九死定了。”
国泰老脸一沉,心想这古铜说话如此山野,竟然用老子来称呼自己。可是这家伙的洞察力与胆识真是惊人,寻常人怎会察觉到那些潜伏在周围的刺客?
“你们两个跟我来,告诉其他的人不要动。”
国泰领着两个随从押着古银跟着虎捕头走出了县城。虎捕头确认没有人再跟出来的时候,他将国泰领到农场之中。
清朝时候的农场并非庄园,而是几个破栅栏围成的一个小圈子,里面养有几只牲畜。农场主住的屋子也十分简陋,不过是三个平房围拢在一块。倘若伍拾站起来,比那平房还要高出少许。
当国泰看见房顶上有一个人头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三打量才确认原来世间真有如此高大之人。
不过国泰看到伍拾之后盘算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国泰早已听手下说救出虎捕头的是一个怪物,还以为这些家伙胡编乱造,一怒之下就将押运虎捕头的这群人全部砍死,没想到这个怪物真的存在。此刻认识虎捕头的敌人都已经死光,再没人能知道站在他们眼前的是虎捕头,而不是古铜。
国泰心知身边虽然有两大高手为自己保驾,可是单看这伍拾的模样就已经吓得人魂飞魄散,谁又敢与其交手。现在自己已经处于下风,倘若对方真的不放过自己的话,自己一定难逃此劫。国泰暗中命令其中一个手下回去找人,自己来到了农场的中央。
慕容九看见国泰,不由得热泪盈眶:“爹,爹,你终于来了!”
国泰瞟了一眼这不争气的儿子,说道:“古仵作,我知道您向来言而有信。本官也当如此,本官先放人,以表诚意。”国泰一招手,随从松开了古银。国泰此刻盼着对方能信守承诺,否则他们很难脱身,此刻他暗自懊恼刚刚没有经过思量,来得太过鲁莽。
“古银,你没事吧?”虎捕头拉着古银看了看他遍体鳞伤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