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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俯瞰面前畏缩的中年妇人,想到这个妇人暗中搅弄南府,给自己下了不知多少黑手,再算上慕容楚楚的账,霎时心中火气窜到头顶。
啪!她提起手狠狠甩向崔莲,如一道厉风扫过,响声如雷。
旁观者俱是一惊,红玉也不例外。
那埋在心底的怨气伴随掌风宣泄而出,锦心掌心发麻发疼,五指微微颤抖。
崔莲吃了一掌,响声起的同时站不稳,踉跄歪倒一侧,红肿的脸颊顿现血红的五指印,唇角淌出血痕。
“嘶…”锦心嗤牙甩了甩手,居高临下蔑视崔莲。
此时,南亦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锦心寻思着她们几人所在廊道口视线通透,没道理来了个人不至于没发觉。
可能是方才太过投入了吧,红玉耳力好应该早就发现,怎么没提醒自己呢?
锦心眼神中满含责备的瞥了眼红玉,后者满不在乎回了她一眼。
南亦辰着黑色锦袍,云纹锦绣,修长挺拔的身躯矗立在那里。神色复杂的扫了一圈,陷入沉思。
锦心摸不透他什么意思?却见梅若菱的眼中更是慌乱,像受到惊吓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南亦辰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锦心指着崔莲,道:“她对我出言不逊,我正教她何为礼数。”
从她再次入南府后,一切显得太不正常,先拿崔莲试探南亦辰,看他做何反应。
锦心盯着南亦辰看,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谁知,南亦辰对上锦心的目光,直接送了她一个夺魂媚眼。
他唇角轻扬,剑眉弯弯,笑得轻狂邪气,靠拢锦心搂着她的纤腰,深深的望着她。
“奴才不懂礼数,夫人当然得好好教她。”南亦辰声音低沉悠扬,柔情满满。
“你不生气吗?”锦心口干舌燥,不自在的想要挣脱他。
南亦辰全然不顾旁观者诸多,搂得更紧,道:“我为何要生气?夫人高兴了,为夫高兴才对。”
锦心脸颊绯红,嗔道:“南亦辰你放开我,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神经。”
“叫我亦辰。”南亦辰在她耳边呢喃。
锦心噎语,使出全身力气试图挣脱他,徒劳无功。
“叫我一声便放开你。”南亦辰目光灼灼,似在蛊惑她的心。
锦心不自在的扫了旁人一圈,诸人皆红着脸一副非礼勿视的表情。
怎么感觉像是在公然调情呢!
“亦辰你放开我。”锦心无奈红着脸细若蚊声。
南亦辰邪笑道:“没听到。”
“亦辰你放开我。”锦心突然拔高声音大吼。
与此同时南亦辰歪了歪头以避开她尖锐的嗓音,随后满意的放开锦心,然后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耳朵。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随意处置她”锦心用肯定的语气问南亦辰。
“当然,你是南府的女主人。”南亦辰抬起指尖宠溺的轻拂锦心脸颊,然后转身离去,来无踪去无痕。
全程没拿过正眼看梅若菱。
锦心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若菱夫人,方才我夫君的话你听清楚了吧,这个人任我处置。”
锦心扬起脸,以下巴看梅若菱,一副胜利的姿态。
“随便你。”梅若菱眼神躲闪,不敢看锦心。
锦心有种感觉,如果此刻她为难梅若菱,南亦辰也不会生气。
“你跟我去映兰轩,自己走还是红玉带你走?”锦心冷冷的看着崔莲。
崔莲肿着老高的脸,怯声道:“夫人让我过去做什么?”
锦心目光冷冽,不予回答。
红玉上前一步,目露寒光,似冰如刀,狠狠瞪着崔莲,紧握的拳头骨节捏得咔嚓咔嚓响。
崔莲被压迫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忙道:“我自己走过去,不用麻烦红玉姑娘。”
三人一行,落下梅若菱独留清冷的廊道。
映兰轩。
偏房内,锦心抬脚踹飞崔莲,冷冷道:“我的孩子是怎么被你害死的?”
锦心虽然没弄清楚杜桃枝为什么要害她,但她不认为杜桃枝有那么大能耐去买通大夫,做那么大的局害得她有口难辨。
匍匐在地的崔莲直往后退,带着一丝颤音道:“我只是个奴婢,主子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冤有头,债有主,夫人何必为难我一个下人。”
锦心咄咄逼人道:“哪个主子?你听谁的令?”
崔莲道:“娘娘吩咐奴婢全力相助若菱夫人,若说听谁的令,奴婢也说不清楚。”
锦心嗤笑道:“是吗。”
崔莲带着一丝侥幸,试图求得锦心放过她,道:“奴婢现在没有为娘娘办事,只听晋王殿下的吩咐。”
锦心摇了摇头,啧啧道:“墙头草。”
“不过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替主子办事。我呢!也不为难你,你呆在这里就行了。”
崔莲闻言,绷直的身体似忽然放松,面露感激的神情。
出了偏房,红玉不解的问:“就这么放过她?”
锦心摇摇头,狡黠道:“整她一个奴婢多没意思。”
第二天破晓时分。
人们还在香甜的睡梦中,梅兰苑一声尖锐的惨叫破空而出,打破原本的寂静。
有丫鬟闻声赶进去,只见梅若菱缩在被子里,看不到她的人。
只见金色牡丹花锦被抖动如筛糠,起起伏伏,就能想象到被子里的人有多害怕。
而房中央赫然悬挂白绫一根,吊着一个人:崔莲。
丫鬟看到死人腿都软了,本能的尖叫出声,比之梅若菱更甚。
一时间,梅兰苑忙得不可开交,有人跑去禀告南亦辰,却被斥责不该搅人清梦。
锦心也被吵醒,推了推南亦辰,道:“梅兰苑出了事,你不去看看?”
南亦辰翻了个身与她近距离对视,手指轻拂她的脸庞,淡淡道:“还不是因为舍不得你。”
对于南亦辰的态度,锦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看着眼前仿若天人的容颜,处处散发惑人的气息,锦心忽然想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有多重要,比起那个女人,谁更重要。
她想问他,又害怕答案是自己不想知道的。
南亦辰温声道:“在想什么?”
锦心笑了笑,埋进他的胸膛,道:“你这个人,对人好的时候,星星月亮都可以摘下来,对人不好的时候,多冷酷无情。”
南亦辰吸了口她发间的香气,声音沉哑绵长,道:“以前是我不好,不该伤你,以后再也不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伤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