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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被他认出来了,,
这样的想法让陵枫心惊胆战,却很快被理智彻底地否定。自己现在的伪装,连亲弟弟陵雨都几乎要认不出来,早就失去了记忆的乌迪尔又怎么可能会认识,
陵枫调整了一下表情,故作平静地说,“将军,我来帮您检查一下身体。”
乌迪尔直直盯着陵枫的眼睛,低声问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陵枫微笑着说:“您大概是认错了吧?我是最近几天才到这边工作的,之前并没有见过您。”
面前的男医生柔和的音色、微笑的眼眸,让乌迪尔有种非常奇怪的熟悉感,而他语气中明显的尊敬和疏离,终于让乌迪尔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您、将军……这样的称呼听起来莫名觉得十分刺耳。
握住他手腕的手指轻轻收紧,乌迪尔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陵枫表情平静地说:“查理。”
乌迪尔的眉头皱得更紧——查理?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人不该叫查理呢?他该叫什么?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乌迪尔越想越是头痛,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陵枫表面故作平静,手心里却冒了一层的冷汗。
乌迪尔的呼吸就拂在自己的脸上,被攥住的手腕几乎要被他身上的热度烫伤。
毕竟是曾经彻底标记过自己的男人,彼此的信息素很容易互相影响,即使用抑制剂暂时压制,可心底的悸动却依然强烈到难以忽略。
对上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瞳,在他的眼中看见自己的投影,如此熟悉的画面,让陵枫的心底突然一阵刺痛,乌迪尔疑惑和探究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接扎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把原本筑起了坚实保垒的心脏瞬间刺得千疮百孔。
曾深爱过的人,早已不认得他了……
重逢的时刻,握着他的手问“我是不是见过你”的画面,更显得尤为可笑。
陵枫的脸上强行维持着平静,轻声重复道:“将军,请您配合,我要给您检查一下身体。”
乌迪尔低下头,看见男人手腕上白皙的皮肤被自己捏得通红,赶忙把手收了回来,心底莫名的有些心疼,甚至产生一种帮他揉一揉手腕,把那些淤痕全都化开的冲动。
大概是发烧的缘故,乌迪尔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没办法冷静地思考,只好暂时配合地在床上躺下,让这个引起他情绪波动的医生来给自己做详细的检查。
陵枫终于松了口气,戴上听诊器仔细检查他肺部和心脏的情况。
轻轻解开他的白色浴袍,意外地看见他的胸口戴着一条蓝色的项链,如同天空一样清澈透明的晶石里刻着一个让人无比熟悉的名字——陵枫。
陵枫的脊背猛然一僵,手指甚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条项链……他居然还留着?
耳边传来威尔博士催促的声音:“查理,快点做检查,我这里血清结果已经都出来了。”
“……嗯。”陵枫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始给乌迪尔做全面的体检。
陵枫用手轻轻按压他胸腹部的几个部位,轻声问道:“这里痛吗?”
乌迪尔:“……不痛。”
“这里呢?”
“……有一点。”
陵枫完全进入了医生的职业模式,尽量保持平静地给自己的病人做体检。
而乌迪尔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作为医生,用手触诊病人的身体是最基本的检查方式。乌迪尔向来很讨厌跟人身体接触,可奇怪的是,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碰触,他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反感。
男人的手指十分修长,指尖有一层薄薄的茧,滑过皮肤时温热的触感,就像是用羽毛在轻轻挠他的心尖。
这种熟悉的温柔,甚至让乌迪尔沉迷其中。
好像遥远的记忆中,也曾有过类似的画面,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睛,注视着自己,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耳边也是轻柔到让人心痒的声音——
“乌迪尔,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我胃痛得好厉害,这几天吃什么都吃不下。”
“可按我刚才的检查结果来看,你的胃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是吗?”
“是的。”
“哦。其实我是故意装病,因为我想见你。”
“……”
乌迪尔看见很多年前的自己,躺在医院里洁白的病床上,抓着那个医生的手,死皮赖脸地缠着他给自己做检查,年轻的医生显然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病人,被缠得面红耳赤,却又十分无奈。
医生的脾气很好,目光总是那样柔和,脸上也总是带着微笑,似乎怎么惹他他都不会生气,尤其是对待病人的态度,非常的体贴和温柔。
这样温和的一个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他、甚至想要霸占他。
表面上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心底深处却升腾起一股更加恶劣和疯狂的想法——
想把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压倒在床上,狠狠地抱他一整夜,干到他哭泣、求饶,让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看他的脸上出现被情-欲主宰的崩溃表情——那一定是比微笑更加动人的表情。
好喜欢他……
喜欢到想让他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看到他无奈地朝自己微笑,就觉得心底涨满了幸福。
……
陵枫以最快的速度给乌迪尔做完检查,转身去跟威尔博士讨论结果。
高烧让乌迪尔头疼得更加厉害,身体就像被火焰给包围了一般,几乎要燃烧起来。眼前的视野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不远处穿着白大衣的两个男人正在讨论着什么,乌迪尔却完全听不清楚。
脑海中突然浮起的那些模糊的记忆里,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便是“独占那个人”。
记忆里的男人看不清容貌,只有那双带着笑意的黑亮眼眸,清晰得如同夜空里最炫目的星辰。
那种强烈的想要彻底占有他的渴望,就像是破土而出的树苗一般,在心底迅速地生根发芽,整个心脏被一种灼热而浓烈的情绪所涨满,几乎要生生地爆裂开来。
乌迪尔紧紧按住胸前的项链,声音沙哑地道:“……陵枫……是你吗?”
无意识中说出的一句话,让穿着白大衣的年轻医生突然僵硬了下来,放在口袋里的手用力地攥进掌心,指尖在不断发抖,口罩遮盖下的脸更是瞬间苍白一片。
威尔察觉到不对,疑惑地抬头看着他道:“查理?查理?你怎么了?”
陵枫强压下眼中的酸涩,低声道:“我……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刚才说到哪了?”
威尔这才接着说:“乌迪尔将军的这种情况应该是细菌感染,破军星上有一种很特别的xi型细菌,对alpha的影响非常大,感染之后会出现这种高烧不退、头痛欲裂的情况。将军大概是这几天免疫力正好比较低,来破军星之后气候不适应,才感染了这种细菌。”威尔想了想,说,“我现在把标本带回去做血培养,发现病原菌之后立即对症治疗。你先留在这里给他物理降温。”
陵枫点了点头:“好。”
威尔博士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屋内一时沉默下来,躺在床上的乌迪尔似乎很不舒服,无意识中喊出的“陵枫”两个模糊的字眼,更是让陵枫心如刀绞。
陵枫站在屋内沉默了良久,这才深吸口气,转身坐回了床边。
乌迪尔已经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额头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一样,口中却不断地叫着那个他反复回想多年却始终无法想起的人的名字——
“陵枫……”
看着男人不舒服地蹙起的眉头,听着他声音沙哑地喊出自己的名字,陵枫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双手用力捏紧了一般,强烈的痛楚迅速蔓延遍四肢百骸,眼眶一阵湿润,甚至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可是,当他听到乌迪尔声音沙哑地叫出“陵枫”这个名字的时候,那种强烈的震撼和痛楚,就像是几公斤的铁锤突然砸在了心上一般,几乎要将他击溃。
陵枫伸出手来,轻轻抚平男人紧皱的眉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给他换着冰敷的毛巾。
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照顾这个“特殊病人”的动作有多么的温柔。
屋内静得只剩下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威尔博士那边终于得出了结果,威尔直接拨通屋内的通讯仪说:“查理,血培养找到了病原菌,的确是细菌感染,马上给将军注射xi型抗生素,有问题立即跟我汇报。”
陵枫点点头说:“知道了。”
从药箱里拿出药物给乌迪尔注射进去,再帮他盖好了被子,陵枫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监护仪上的数据——他的心率和呼吸渐渐趋于平稳,体温也慢慢地降了下来。这种细菌感染虽然起病迅猛,好在队人体的负面影响并不严重,只要对症下药,很快就可以痊愈。
乌迪尔的烧在一个小时后终于完全退了下来,安心地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陵枫总算松了口气,倒了杯水放在床头,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安心睡在床上的男人,转身离开了卧室。
卧室内属于乌迪尔的熟悉的信息素气味几乎要让他崩溃,直到离开房间,心脏跳动的频率依旧没法完全控制。陵枫靠在墙上,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转身走出门去。
***
快步返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破军星的气候一向十分炎热,今天又是大晴天,陵枫只在路上走了五分钟,额头就出了一层的汗水。到办公室之后用冷水洗了把脸,陵枫这才彻底地冷静下来。
他这次来破军星,只是为了见一见斯诺和小远,除此之外,其他的事都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跟乌迪尔的意外相遇,就当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陵枫的心底甚至抱着侥幸的想法——乌迪尔今天发着高烧,睡醒之后说不定就不记得了。而且,自己伪装得那么好,乌迪尔肯定认不出来。
这样一想,心底稍微平静了些,陵枫对着镜子整理好白大衣,转身朝病理中心走去。
他来破军星之前,对这里的情况进行过详细的调查。
今天正好是3月11日,是圣罗米亚军事学院正式开学的日子。医学院的学生周一的课程安排,下午有三堂病理学实践课,不出意外的话,老师会带着他们到军区总医院的病理中心来参观。
破军星的军区总医院距离圣罗米亚军校只有几百米的距离,这家医院全权负责军事医学院学生们的带教工作。平时的理论课自然在学校的课室里讲解,而涉及到病理、影像以及临床内外科的实习实践课程,就全都在这家医院里进行。
——这也是陵枫来这家医院应聘当医生的主要原因。
军校的管理非常严格,外人很难进入。只要他留在军区总医院里,他总有机会能接触到斯诺。
陵枫快步走到病理中心,门口的负责人有些疑惑地道:“我好像没见过你?”
陵枫把自己的工作卡递给他看,“我是新来的医生,到病理中心找一些标本。”
对方仔细核对了一遍他的工作卡,这才笑着说:“哦,原来是查理医生。今天有一批学生来参观,标本陈列室里人太多了,您先看看,不方便的话等学生走了你再进去拿。”
陵枫微笑着说:“谢谢。”
医学院的一个班有五十多人,来参观肯定会被分成很多个小组。陵枫总不能一个组一个组地挨个去找,这样很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路过一楼的标本陈列室时,看见里面有很多穿着白大衣的学生,十八岁的孩子们身上充满了朝气和活力,三三两两正在分组自由地参观,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
自己的儿子就在这里……
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