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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都是打心眼里看不上柳母这样的女人，觉得她贪慕虚荣，即使知道自己是替代品，依旧毅然决然的嫁入豪门，女儿受了委屈也不会反抗。
这样的女人比起自己与世无争的娘亲来说，真的是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可她现在用的市原主柳栀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流着同样的血，她现在听着柳母的话居然有几分难过。
柳母看柳栀不回她，叹了口气继续说：“妈妈记得你从前很粘着妈妈的，怎么生个病回来就大变样了。”
柳栀鼻子酸酸的，她性格就是这样，向来不喜欢和人亲近。
“没有，我最近……可能状态不太好。”
“我们小栀儿果然是长大了。”柳母侧过身，细嫩的手指摸了摸女儿的脸。
“你小时候遇到点事总喜欢哭，有的时候边哭还要边帮竺子出气，现在有了心事了，不告诉妈妈了？”
柳栀心里一软，从前宫中的嫔妃对她都如同对亲女儿般亲密，可是她的娘亲从来没有跟她这么亲近过。
这么一瞬间，她竟有些羡慕这个世界的柳栀。
稍微没那么僵硬了，柳栀侧过身，漂亮的大眼睛对上那双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都说女儿像爹，可这姐妹俩长得几乎遗产了柳母所有的优点，按家里的老人说，就是这俩姐妹的小模样真是长到点子上了。
“竺子以前也爱哭吗？”
柳栀脑海里还总浮现出从威亚掉下来的时候，柳竺看着她的样子几乎没有任何惊异。
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亲姐姐出事，她对柳竺这个人实在是好奇。
“竺子身体不太好，你是知道的。要说我和你爸还真是对这孩子亏欠得很，之前一直在国外治病，十五年了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这么瘦这么弱，我看着都觉得……”
说到后面柳母的声音有些哽咽，柳栀基本上是跟在她身边长大的，任性刁蛮完完全全的大小姐脾气。
柳竺却不一样，一直都是跟着舅舅在国外生活，基本上一年才能回家一次，一直到十五岁的时候才被接回柳家。
柳父柳母对这个孩子一直都觉得有亏欠，做什么事都有意无意的偏向着柳竺。就连很多好的资源柳栀都要亲手让给妹妹、
柳父即使再有威严，跟柳竺说话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放轻语气。
为此，从前的柳栀几乎羡慕不已。
柳栀轻声问：“那我和竺子从前，相处的很好吗？”
“当然啦。”柳母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我们小栀儿一直都很让妈妈省心，你疼爱竺子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下柳栀就百思不得其解了，既然两姐妹关系这么好，为什么柳竺看她的时候还跟看仇人一样。
“小栀儿有喜欢的人了吗？”柳母问她。
柳栀脑海里浮现出萧镜辞那张清冷寡淡的脸，脸微微泛红，别扭的摸了摸鼻子。
“嗯。”
她对萧镜辞的喜欢从来都不加任何掩饰。
“是那天来家里的萧医生吗？”
“很明显吗？”柳栀抬起眼睛，轻声问道。
“臭丫头，你是我生的，你想什么我还会不知道？”柳母嗔怪道。
是啊，她喜欢萧镜辞，几乎全世界都看出来了，为什么就他自己看不出来呢？他难道是不喜欢自己？还是在犹豫些什么呢？
“小栀儿。”看柳栀不说话了，柳母轻声唤道。
“嗯？”柳栀回过神来。
柳母的脸色有些正经，甚至带了几分为难：“你知道你哥哥到底和萧医生有什么关系吗？”
柳栀摇摇头，她本来就不知道，萧镜辞也没跟她说起过。
“我看你跟萧医生关系不错，裴栖的下落，你好好劝劝萧医生，要是他能说出来，那你哥哥对你的对竺子的态度应该就能好多了。”
这些不过就是自我安慰罢了，柳栀当然知道柳岸不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和她们亲近。
柳岸讨厌她们母女三人，甚至连带着父亲一起讨厌，这种思想已经从小就根深蒂固，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
就像萧镜辞所说，这么多年她们母女三人加上父亲才更像一家人，柳岸总会觉得自己多余。
时间长了，他对这种幸福的醋意就转化为恨，随着年龄的生长，柳岸觉得自己两个亲妹妹几乎已经很碍眼般的存在。
柳父深爱柳岸的母亲，所以对儿子几乎无节制的容忍，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自己与柳家疏远。
“萧医生说不说是他的自由。”柳栀垂下眼睛，声音轻轻的说道，“不说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有关系，我也不会强迫他。”
柳母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柳栀，你要知道，等你父亲老了之后，柳家还是你哥哥做主，你现在不讨好他点，以后你和竺子怎么办？要是遭人欺负了，怎么办？”
“哥哥对我们已经很讨厌了，即使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小栀儿，你们是一家人，你要帮着哥哥的。”
一家人？
柳栀心中燃起几分讽刺，如果柳母知道柳岸这么急切的想要找到裴栖，是因为想要搞垮柳导演，想要吞并柳家。
那她还会觉得他们是一家人吗？
柳母不过刚大学毕业就嫁到柳家来了，她对社会的认知并没有比柳栀多多少，看着妖媚实则骨子里还是带着几分单纯的。
柳栀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也不想继续聊下去，沉声道：“我知道了，您先睡，我去个卫生间。”
柳母看着她的背影，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声的叹息。
柳栀本来想去阳台透透风，顺便打个电话看看萧镜辞在干嘛，路过客厅的时候灯光居然亮着的。
这栋别墅晚上几乎也是灯火通明的，但是柳岸不习惯这么亮，柳父就让家仆在柳岸回家住的时候把灯都熄了。
客厅的灯光并不明亮，应该只开了个小的落地等，昏暗的暖光下柳岸正翘着二郎腿，连看书的姿态都是一副矜贵的模样。
她想起了柳母的话，他们是一家人。
真正的柳栀已经不见了踪影，说不定已经去世了，可她占用着别人的身体，至少应该对她的家人好。
柳栀去厨房倒了一杯热牛奶，在靠近柳岸的时候，冷冰冰的声音想起。
“谁让你过来的？”
他的声音不大，并没有看她，只是翻书的动作停下了，嗓音冷的像是凌晨的冰碴，有种直灌胸腔的刺骨。
柳栀脚步顿了顿，抿了抿唇继续朝前走去：“很晚了，喝点牛奶会助眠。”
他皱眉看着她手中的牛奶，眯了眯眼睛沉声道：“我从来不喝牛奶。”
“为什么？”
“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