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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破镜难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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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酒烈,火苗一沾到酒,霎时红光乍现,火势迅猛,占据眼帘。

    林冉儿脑海中浮现前世被烧死之际,穆韫玉不顾生死冲进火场的身影。

    林冉儿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

    在梦中,林冉儿用尽气力呼喊:“穆韫玉!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终究没能喊停他,心下痛彻因而泪流不断。

    穆韫玉立在床边,盯着林冉儿在梦中都担忧自己靠近的模样。

    指甲陷进手掌却浑然不觉,只因那点痛楚根本比不上心头的万分之一。

    林冉儿猛地睁开眼,泪水一泄而出。

    穆韫玉下意识想要上前,又生生止住了步伐,心中郁结着一段不尽之意。

    瞧着林冉儿红润的眼眶,沾满泪水的双颊,倒是像极了那日。

    纳采那日,林家人跪了一地迎接他,穆韫玉喊了“免礼”,伸出手去搀林冉儿,林冉儿却被吓得颤抖,低着头绞紧了帕子。

    接连几日穆韫玉都在向好友学如何面带笑意、温润如玉,生怕吓着那小姑娘。

    不曾想,千里红妆还未尽数搬进屋子,林冉儿便冲到穆韫玉面前。

    也是这般美人含泪的凄惨模样,林冉儿泣不成声:“求您…不要娶我。”

    穆韫玉许久没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何?”

    林冉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有心上人,此生非他不嫁!”

    穆韫玉强忍住将她扶起的念头,转过身去,声音冷硬:“本王此生,也非你不娶。”

    林冉儿跌坐在地上,望着穆韫玉一步步走远,无一回首。

    殊不知,穆韫玉听着那娇弱的抽泣声,一颗外人道冷漠无波的心,抽搐不止。

    接着几日,林家小姐外逃出城被抓回,亦或是醉酒在街头大骂韫王……这类消息日日汇报到穆韫玉这儿,穆韫玉只是深吸一口气,而后道:“知道了,再探。”

    后来林冉儿出逃,林家无力找回,便向韫王求助。

    穆韫玉带人搜了几日找回她,将她安置到韫王府内,倾心相待,盼着大婚之日。

    不料林冉儿从绝食闹到上吊,穆韫玉将她从白绸上抱下来之际,终于应允退婚。

    林冉儿如愿住进了翟府。

    ———

    穆韫玉回神,看见林冉儿正挣扎着起身,忙上前去搀扶,一把将她拥进怀中。

    软弱无骨的身子散发着酒气,似是瘦了不少。想到方才昏迷的模样,只觉得心疼万分。

    林冉儿感到身上的力度越来越重,忍不住轻轻推了推穆韫玉:“那个…你轻…”

    穆韫玉生怕林冉儿再道出点什么杀人诛心的话语,亲自断了自己的念想:“待你身体好些,本王送你回去。”

    两人离得近,林冉儿清晰地感知到他说出那句“送你回去”时的沉重心跳。

    林冉儿忙道:“不!咳咳…我不回去!”

    穆韫玉嗅到她身上的酒味,只当是醉酒说的胡话:“本王应允过你的,不会食言。”

    林冉儿:“额…不是,我说我不回去。”

    “回去休再借酒消愁,”穆韫玉愣了愣,“方才你说什么?”

    林冉儿伸出手,反拥住穆韫玉,回应拥抱,道:“我说我要留下。”

    腰间传来奇妙的触感,穆韫玉第一次发觉自己的感官该死的灵敏,衣裳底下的肌肉不自觉地崩紧了几分。

    林冉儿上一次这般行径…穆韫玉稍作回想,倒是忆起林冉儿之前的一次投怀送抱:那次穆韫玉稍稍放松警惕,林冉儿第二日便逃走了。

    穆韫玉理智回笼,声音混了冰渣:“本王说了会送你回去。”

    林冉儿烦躁:“我说我要留下!”

    穆韫玉松开环绕在其腰间的手,抬手握住林冉儿的肩,将她推离几分,声音沉重:“林冉儿,你不必这般虚与委蛇。你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穆韫玉心里又忍不住添了一句:放你与他人成婚我都已应允,又有何事无法让步?

    林冉儿见他又准备起身离开,忙伸出手勾住了穆韫玉的脖子。

    如玉般白皙的手臂攀上脖颈,两人距离霎那间拉近,气息相连。

    “爷,你要赶我走吗?”林冉儿哭红的双眼又沾上晶莹的光芒,秀眉微拧,一副欲泣神伤的模样。

    穆韫玉几乎毫不犹豫:“不赶。”

    林冉儿腾出手,轻抚穆韫玉的脸庞,眼睛一眨,一颗漏网的泪珠落下。

    “那就好,与您待着就好。”林冉儿道。

    穆韫玉抬手拭去那颗泪珠,他感知到林冉儿似歉意又似情深的情绪,不解却无心思深究,因为他只想道一句:“别哭。”

    林冉儿闭眼点了点头,带着浓浓的鼻音与乖巧,回答道:“嗯,不哭!”

    林冉儿由着穆韫玉安置自己躺下,在他掖好被角准备离开时,林冉儿轻声道:“穆韫玉,我真的想留下来。”

    不等穆韫玉回答,林冉儿又翻身朝里,留下一句:“我要休息了。”

    穆韫玉轻声阖门离开。林冉儿却睁开了眼。

    穆韫玉,我真的想留下来,留在这个有你的时光,留在和你好好过日子的时光里。

    ———

    一连几日,穆韫玉三餐相伴。

    两人默契地未提及林冉儿离开一事。

    这天,林冉儿提起笔练着字,想学着话本里的怀春少女,给意中人写上一封信。

    贴身侍女道:“小姐,我给您按摩吧。”

    林冉儿愣了愣,这侍女唤作喜勋,是回到林家后林夫人指派的。

    林冉儿本是林家长女,按理说林家世代为商,虽地位称不上高但毕竟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可惜林冉儿幼时走散,流落青楼,直至去年才被寻回。虽说卖艺不卖身,但这终究落他人话柄。

    林冉儿对周遭的婢女道:“嗯,你们都退下吧。留喜勋给我按摩即可。”

    婢女们退散,林冉儿道:“怎么了?”

    “按摩”是两人的暗号,说明喜勋有事要禀。

    “小姐,这是翟公子的信。”

    林冉儿接过信:“冉儿:见字如面,奕文知你身陷火场,快马加鞭回府,方得知你已被韫王接走。韫王位高权重,奕文仅一腔深情难以抗衡,情谊被负奕文无怨无悔,只是内心牵挂冉儿之安危,毕竟那韫王残酷冷血,恐冉儿深入虎穴,望冉儿寻得法子你我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