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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乘风归去,空留顾辞舟三人,徐秋不住地呢喃:“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相逢何必曾相识,再见之时莫要铭记今日之事,指不定是要刀剑相向。”
??????思索无果。
??????小业一旁打搅,“徐秋道友,这老汉究竟是何来头,好是古怪,既然偷抢了小姐的胭脂,却又好似刻意在此候着我等前来,还用着柳叶儿作引子。”徐秋听了小业的话,忽然想起老汉先前的话,于是问顾辞舟,方才这一位前辈说了甚,顾辞舟轻声道:“半人,半仙,半道。”
??????徐秋凝眉,“可知其意?”
??????顾辞舟摇头。
??????徐秋望老汉去的方位瞧了一眼,突一笑,直接领路在前,“这老汉颇有意思,不出意外,稍后的时日里还会再见。”回首笑问小业:“苦了小业,甚物件都没捞见。”小业嘟囔个嘴,轻哼一声,“都怪徐秋道友,回头一定要多烤一条鱼给我吃!”
??????徐秋汗颜。
??????????????顾辞舟从袖里取出了玉盒胭脂,交往了徐秋,低声道:“前辈所赠的胭脂,能要么?你要不瞧瞧先。”说罢,徐秋接过了胭脂,轻旋玉盒,稍稍打开,只觉方圆百里陡然恍惚,玉盒之中苍茫一现,有如璀璨星河,徐秋只一眼,依稀瞧见了其中赫赫八纹,瞬时心惊,急忙合上了玉盒,交还了顾辞舟,“前辈诚不我欺,此物果然天池罕有,哪怕是天仙遗留也抵不过呐。”
八纹,犹记青水宗的青丑也不过是个六纹水准,方才这一位随意出手,不过眨眼间,竟已是八纹。
徐秋问顾辞舟,“黑玉还有多远?”
小业抢道:“百里。”
出巷去,却在巷口遇见一位卖冰糖葫芦的老妇,徐秋心念念青水宗那两位清澈如水的姑娘,出手阔绰,直将老夫的冰糖葫芦全给收入囊下。
小业乐坏了,一路黑水集,途中小嘴不歇,隔三差五的往徐秋伸手:“酸甜,再来一串。”徐秋担心这十来串的冰糖葫芦不抵小业一人之口,竟直接取出了五串丢给了小业,“没了啊,就这些了。”
小业眼尖着哩,行至顾辞舟身旁,悄摸一句:“小姐,徐秋道友这是在外还有姘头哩,吃他几串冰糖葫芦,瞧他紧张的。”
徐秋:“一派胡言。”
顾辞舟:“我知道。”
徐秋啧舌:“辞舟姑娘,你知道什么?”
顾辞舟抿嘴望天,笑而不言。
徐秋呢喃:‘天下女子一般模样。’
三人一路黑水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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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有大山连绵,山下人家草屋,青石铺路,往来无草莽。
偌大山石,上有三字:“黑水集。”
行在集上,左右逢游玩人,其中也有手艺人,落在拐角,手捧琵琶,弹奏山河破。
终瞧顾辞舟一笑,堪比倾城,她脚步轻快行在前头,直唤小业快些,而小业又道:“徐秋道友,快些!”
徐秋担心一把琵琶将顾辞舟的身子给劳累了,上前一手接过了琵琶,与她说:“你好生游玩,我就在方圆十步之内。”
顾辞舟:“嗯!”
方入黑水集,徐秋便是轻笑,楼三千等人就在其中,想来这三位老师傅也是怕徐秋“狗急跳墙”不敢擅自逍遥。
“林密客栈。”
徐秋入其中要了三间上好的客房,分别丢给了顾辞舟与小业一人一房牌,小业有些为难,声道:“老爷有交代,出门在外,须与小姐一间屋子。”
顾辞舟忙道:“无需如此,眼下黑水集,并非灵璧镇,你是小业,我是顾辞舟,无其他关系,好生游玩就好。”
小业仍有怨言,徐秋打趣说道:“一人一间屋子,还不舒坦么,不如三人一间屋子!如何?”
谁料,顾辞舟脸色泛红,小业不避讳旁人:“好!我睡中间。”
徐秋“啪嗒”一声,一个响指打在小业耳旁,一指小业身前跌宕的沟壑里的冰糖碎渣,“荒谬绝伦,还不上楼好生洗一洗,换上一身衣裳,天色渐晚的时候,出门游乐,去瞧一瞧甚集会。”
掌柜老人家一听徐秋这话,抖了抖抹布,搭在肩头,笑道:“三位远道而来,也是来参与这黑水音律集会?”
顾辞舟应声。
老人家两眼笑眯眯,“真是赶巧,三位若是稍稍再晚上半天,可就是迟了,今夜月上柳梢的时候,正是开始的时候哩。”
顾辞舟询问:“老人家,在何处?”
掌柜一指南方一处灯火透明的山头,声道:“喏,回稷山。”
顾辞舟道谢,三人上楼去,徐秋瞧顾辞舟的脚步明显轻快不少,轻笑一声:“想当年,徐某人也是一位技惊四座的音律好手,曾写出无数好词与绝世玄音,莫非此行又要献丑了么?”
徐秋择的这三间屋子位置颇好,恰好伴山,推窗瞧好可瞧见回稷山的结彩灯火。
徐秋的屋子在顾辞舟与小业的中间,为的就是要护住这两位姑娘的安危,毕竟身在异乡,会遇见什么人也不知晓,小心驶得万年船。
徐秋推窗,忽有劲风袭来,徐秋眉头一凝,可下一息细细嗅了一番风中气味,当即摇头轻笑。窗开了一半又闭上了窗,回首一瞧床榻上的三位老师傅,正翘起二郎腿的那一位是楼三千,一旁正襟危坐的是段三郎,段三郎肩头还有一位鳖三兄。
楼三千嬉笑:“嘶...两位姑娘夜里可来此处休息?”
“莫名其妙,姑娘有屋子为何要到徐某人的屋子歇息?楼老二你又耍你那龌龊的心思了。”
楼三千皱眉,“吾徒,看低为师了。为师这几日路程奔波,好些日子不曾歇息过了,方才一问不过是怕弄皱了床单而已,既然二位姑娘不来,那为师也就放心了,先歇息一番。”
说罢,楼三千弯腰。
三位猛惊。
徐秋瞧这楼三千的架势是要脱鞋,急忙移形换影至楼三千身前,“楼前辈,徐某人自问不曾作甚欺师灭祖的事,为何要荼害于我。”
段三郎惊呼,“好家伙,将徐秋此子的缩地成寸本事都给吓出来了。楼前辈,确实呐,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脱鞋。”
鳖三接道:“君子动口不脱鞋呐!”
楼三千腼腆一笑,瞧这三位神色,忙道:“娘的,老子之脚真有如此之臭?”说罢,楼三千一指插进了鞋沟里,鼓弄了几番,虽是猛的抽出,细细放在鼻前好生闻了一闻,极其徜徉其中,声道:“三位宵小,如此清香,为何要说臭?”
楼三千不敢苟同,连忙摆手,楼三千气不过,当即一手按住了段三郎,按倒在床,另一指硬生生的凑近了段三郎的口鼻处,破骂:“闻一闻,休要侮蔑老子名声。”塞入鞋子前的手指是白净的,抽出的手指是黢黑的,起初段三郎还会挣扎几番,三息过后,两腿一伸,直接没了动静,这是晕厥了去。
徐秋急忙叫丧:“好个楼三千,凭借一双臭脚,竟直接熏死了自家兄弟,这...天理难容。”
“难怪天池无人敢寻你麻烦,单单这一双脚就可将天池之水给搅个浑不见底。”
徐秋啧舌,上前一把将楼三千推搡下了床,这若是楼三千睡了一遭,别说这间屋子了,恐怕林密客栈都要卒。
楼三千被徐秋这番严词说了一通后,也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另起了话茬,“徐秋,你懂音律?”
而就在此时,门外陡然传来小业声:“徐秋道友,屋里有人么?没人我进门了哩。”
小业的手脚好是麻利,话音方落,屋门已推开。还不入房门,小业已是惊呆,只见屋中却有三人,不起眼处还有一绿头鳖。
徐秋尴尬地说了一句:“洗好了么?”
忽然!
床榻之上的段三郎挣扎起身,这厮竟忽然发难,一手掏往了楼三千的胯裆,高呼:“猴子偷桃。”
楼三千身子笔直,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瞧这羊角辫的小业,垂涎三尺,低声道:“如此可爱的姑娘,不知婚否!”
段三郎好似摸见了甚庞然大物,猛呼:“楼三千,你这...惊世骇俗,变态!”
满座皆惊。
段三郎终于分明了局势,瞧小业与门外的顾辞舟的吃惊的神色后,收回了裤裆里的手,瞧了徐秋一眼,徐秋不瞧他,侧身在一旁,段三郎嘴角抽动,拱手与两位姑娘笑说了一句:“二位,吃了么?”
说罢,段三郎化作了云烟,直往外去了,无地自容。楼三千还要与这小业多说道几句,无奈徐秋青石剑鞘不应,只好与鳖三一并出窗去。
小业错愕:“徐秋道友,这...”
徐秋勉为其难地解释说道:“瞧见了么,这两位是如何出去?”
小业一指窗户,“窗户。”
徐秋耸肩,“试问何人有门不出,偏偏走窗?”
小业恍然大悟,“小人!”
徐秋应声:“对,两位小人,前来偷钱财。好在小业手脚快,将这两位给吓跑了。”
徐秋出门将门轻扣,方才慌张,没瞧见顾辞舟的打扮,咋看一眼,“丢,静若天仙。”再看一眼,“嘶,谁家姑娘如此貌美。”偷摸再瞧一眼,“罪过,罪过。”
顾辞舟,半抱琵琶,面轻纱。
徐秋笑问:“这轻纱,学问几何?”
顾辞舟咯咯一笑,“稍后集会,讲究玄音,不看相貌。”
徐秋笑话:“胡扯,美人美音,怕丑怎么行哩。”
说罢,三人扬长出门去。
小业打趣:“稍后,我家小姐要是弹奏的好,你可是要率先叫好唷。莫要叫外头那些妖艳贱货抢了先机。”顾辞舟打趣,“小业胡说了,小女全来听听而已,并不会音律。”
徐秋应声,“辞舟姑娘只要一抚琵琶,定是叫人流连忘返。届时,若是徐秋登场,二位姑娘也要叫好唷。”
小业侧眼徐秋,吃惊道:“徐秋道友,也会音律?”
顾辞舟却不足为奇,“自古以来,文人三般本事,写得一手好字,弹得一曲好音,吟得一首好诗。”
徐秋听了顾辞舟这话,如沐春风,“哪里,哪里,谬赞了。”
约莫到了时候,黑水集上均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男女往回稷山而去,日薄西山,山高巷远,瞻顾一眼,连绵的羊肠小道上尽数是点着灯笼的长线,如蚓如蛇,悠闲上山去。
徐秋呢喃:“当年圣贤教书的时候也莫不过如此吧。”
顾辞舟忽有一问:“徐秋公子,瞧你两手空空,如何作乐?”
徐秋两手负背,闻言不止步,“巧舌如簧,不足为惧。”
回稷山。
山头并无屋舍,仅不过一曲折长廊,其上错落石凳,其中有一处空旷之地,好似众星拱月。
三人登上回稷山时,说早不早,说迟不迟,满座的石凳上已有了不少人,其中有男有女,也有如胶似漆的男女盘在一处石凳上,说是雅,其实不然,这是借着集会的名义前来玩弄女子。
正巧有一处吵闹,有两老儿相互破骂,其中一位手搂一位伺酒女子,“胡扯,如此女子陪你?”
另外一人脸色青红,“楼老儿,莫要无理取闹,这位姑娘明明是我先瞧见!”
楼老二戏谑一笑:“说话的那一位是过去的你,不是眼下的你。”
段三郎啧舌:“嘶,这是甚歪理。”
楼三千讥讽一笑:“一瞧就是书读少了,一个人根本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徐秋汗颜,心说:“楼三千何时还懂了这晦涩奥妙的哲学?”
徐秋来时与两位姑娘说过,自身换一副相貌,免得届时技惊四座的时候,有人暗中嫉妒。
眼下徐秋乃是一位潇洒剑客,一手持剑,一手短箫,听他有言:“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