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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握住了她的一双纤细的玉手,秋离低沉地道:“没什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美好的,我们留存于记忆,丑恶的,便当它从未发生过”长长的睫毛眨动着,轻盈盈的,梅瑶萍又道:“秋离,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你才真正对我的情感萌芽?”毫不犹豫,秋离道:“就是那次在桃林茅舍盘恒的时候。
记得我伤了你,又为你将伤势调治痊愈”顿了顿,他笑道:“你呢?”脸生红霞,梅瑶萍羞涩地道:“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秋离道:“你很会隐瞒感情,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我却是丝毫看不出来”梅瑶萍轻轻地道:“你还不是一样我更连做梦也想不到我一直以为你根本就看不起我,鄙视我我还想,只要我一离开,你就会连我的影子也一起挥掉了”秋离忙道:“天地良心!”玉似的双颊染着嫣红,梅瑶萍娇羞地道;“秋离,你不用起誓。我相信你”扶着梅瑶萍坐直了身子,秋离端详着她,顿首道:“呢,不错”梅瑶萍迷悯地道:“什么不错?”秋离笑道:“你的模样!”脸儿越发红了,梅瑶萍钮妮地道:“我我很难看,哪里比得上你的英凯潇洒”呵呵笑了,秋离道:“经你这一赞,我简直连骨头也轻了四两,飘飘然加上薰薰然了,其实,我这长象配你,惭愧惭愧!”梅瑶萍着急地道:“不,我不是故意夸你,秋离,这是真的,全是我心底的话”拱拱手,秋离笑道:谢了谢了!”他有些贪婪地一直注视着梅瑶萍的脸容,膘得梅瑶萍头都不敢大抬。秋离轻轻地道:“古人赞红粉,有‘秋水为神玉为骨,英蓉如面柳如眉’这两句话,现在一想,再仔细瞧瞧,可不是用得恰到好处,丝丝入扣?瑶萍,我看这两句话简直就是专为你写的!”忍不装噗嗤”笑了,梅瑶萍悄声道:“秋离你好会逗人家看不出大名鼎鼎的、‘鬼手’,夸赞起女人来这么在行”
哈哈大笑,秋离道:“夸奖了,瑶萍,我可是只对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才是真心诚意的,对其他女人,就多少带着几分吃豆腐的味道啦”抿抿唇,梅瑶萍幽幽地道:“秋离,你可以告诉我你以前有过多少女人吗?”秋离正色道:“一个也没有。”
疑惑地,梅瑶萍道:“一个也没有?凭你这么优厚的条件,这么喧赫的威名,竟会连一个女孩子也没有?”秋离举起左臂,又道:“天地良心。”
急忙将秋离的手臂拉下来,梅瑶萍惭愧地道:“对不起,秋离我不该问这些”秋离豁达地道:“没关系,这才证明你对我情感深到了何等地步,虽然我没和女人谈过爱,但是,我也知道男女相悦其目的是占有,其手段是自私的,爱越深责越切,是也不是?”‘抿唇一笑,梅瑶萍摇头道:“真看不出你还未历过情关”秋离笑吟吟地道:“你呢?可经历过了?我想,在狼牙帮里,恐怕会有不少人追求你吧?”’脸儿一红,梅瑶萍坦然道:“有些人对我表示过心意,但是,我对他们毫无兴趣,好象看着就不对味似的直到今天以前,秋离,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男人,除了你,甚至连心里也未曾有过任何一个男人的影子。”
秋离一拍手道:“好极了,我听着高兴,浑身三万六干个毛孔全熨贴啦”忐忑地,梅瑶萍问道:“你不相信?”秋离忙道:“不,我相信,一千一万个相信。”
说着,他又感动地道:“记得在往日盘恒于那桃林茅舍中时,我即已向你说过,瑶萍,在狼牙帮里混,是太不值了,太辱没你了。那是个大染缸,污水潭,三教九流无所不包,牛鬼蛇神无所不聚,你一个少女,夹在这些三山五岳的各路狗熊当中,真有些象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叹了口气,梅瑶萍伤感地道:“也怪我好胜心切,个性倔强,不肯输入,不肯服人,尤其事事要和男人一争长短当年便走错了路。”
秋离安慰地道:“好在及时脱离这般瘟神,时犹未晚。瑶萍,往者已矣,来者可迫,以后,还有一大段日子可供你做一些真正值得做的事”唏嘘了一会,梅瑶萍又问:“秋离你为什么会忽然到这里来呢?”笑了笑,秋离遂简洁扼要地将他离开小青山之后独力端平了百隆派的事述说了一遍。梅瑶萍听得心惊胆颤花容失色,她焦急地问:“现在你的毒伤和剑伤可痊愈了?”秋离笑道:“全好了,如今我就健壮得象头牛一样。”
略一迟疑,梅瑶萍道:“那么,以后呢?还要去哪里?”秋离闲闲地道:“回小青山,准备会同‘中原双绝剑’及‘夜果’周云;再到‘白草坡’去与‘八角会’一分生死1”吃了一惊,梅瑶萍忙道:“怎么你们又和‘八角会’缠上了?”秋离平静地道:“瑶萍,大约你以为我和八角会的纠葛只是为了宗家母子的那档于事?不,我和他们实在仇深如海,不共戴天!”梅瑶萍迷悯地道:“有这么严重?”点点头,秋离缓缓将他义兄“赤胆圣手”屠孤吉如何在早年遭受“八角会”及其他江湖黑道组织谋害之事及牛鸣石下他如何重创了“八角会”党羽的经过详细说出。在梅瑶萍的神动心惊里,他低沉地道:“所以,瑶萍,‘八角会’与我的仇恨由来已久,并不是为了单纯宗家母子的事情。在以前,我也曾寻找过他们,但这些当年在我义兄手下漏网的游魂,个个全消声匿迹,龟缩不出,因为我对他们的搜寻是秘密的,不动声色的,这些人也二直不知道屠大哥正有个继承者在寻找他们,他们全以为事隔多年,不会再有麻烦了,是而才有‘八角会’的东山复起,死灰复燃之举。这样一来,正好,我也省掉了很多工夫,干脆大家把话说明,约个地方了断干净。
他们如果赢了,大可趾高气扬做他们的山大王,我胜了呢?这些人就只好二十年后再成好汉了”.梅瑶萍忧虑地道:“秋离,你可知道‘八角会’与‘狼牙帮’也是声息相通,互有勾结的?另外,他们和很多黑道上的帮会都有来往”谈淡一笑,秋离道:“我晓得。”.梅瑶萍又低低地道:“这样的话,你们只有几个人去对抗他们如此雄厚的力量,不是太冒险,也太孤单了吗?”秋离气势如虹地大笑道:“瑶萍,江湖闯荡十年有余,我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冒险’,什么叫‘孤单’,而回忆往昔,我的所做所为,又有哪一件事是脱离了这两个词含意所括范畴的?我自来全是单人独骑,四海为家,我对抗过无数悍敌,无数强仇,哪一次不是以寡敌众?假如事事全看表面上的优劣之分,全凭气焰取胜,我这‘鬼手’也早就成了坟墓中的骷髅爪了!”有些惶恐,梅瑶萍急道:“你别生气,秋离,并不是我小看你,我只是为你担心,劝你慎重行事,别吃了亏”.秋离开朗地笑道:“你太过虑了,瑶萍,我怎会生你的气!而且,我也知道,你全是一片好意哪”幽幽一笑,梅瑶萍谨慎地道:“秋离,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呢?”秋离想了想,道:“今天下午。”艰涩地笑了又笑,梅瑶萍忐忑地道:“我我可以跟你在一块吗?”秋离看着她,低沉地道:“你这句话真是问得奇怪!”心头一跳,梅瑶萍脸色苍白,问:“我我问错了什么?”秋离清爽地道:“你不跟我在一起走还行?当然是一道啦
瑶萍,莫不成你愿意两地相思?。莫不成我还舍得再让别人勾引你去?”迅速拿起秋离的手在柔唇上亲了亲,梅瑶萍感激地道:“谢谢你,秋离”秋离笑了一声,道:“看看,你又来啦,将来我们真的结成夫妇,你如果再那么客气,我可受不了哪!”一股浓稠的甜蜜与幸福感充斥在梅瑶萍的心胸里,她不禁又羞又喜地报还秋离一个抚媚明丽的笑,俏细地道:“秋离你真的要?”秋离安详地道:“当然,但在那个日子到来之前,让我们有一段时间互相了解,互相认识,更增加一点情感,这不是好得多么?”梅瑶萍轻轻地道:“反正秋离,反正我我已向你表明了心意其他的事全随你的意思了。"微微一笑,秋离道:“留出一段空间来增加了解是有益的,瑶萍,或许你会有些地方看不贯我,或者你会后悔什么总之,我一向给我的朋友一个最后说‘不’的机会,让他们对所做的事有最后选择之权!”梅瑶萍忙道:“不,秋离,我早已决定了,我不需要再考虑什么,更不会另作选择,只要是你不嫌我”我永远不会后悔”双目中光彩炯亮,秋离深沉地道:“浪迹天涯十多年,尚只得着你这一位红粉知已,承蒙委身,瑶萍,受我一礼!”说着。秋离双拳抱起,当胸一拱,梅瑶萍甜丝丝地赶忙躲开,边喜悦地道:“看你,秋离,你还说我客气,你不更客气吗?”秋离笑道:“这不是客气,瑶萍,这只是表露我内心深处的知遇欣慰罢了。今天这个日子,真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一天!”喜悦地看着秋离,梅瑶萍充满慰藉地道:“你”这样感觉吗?”秋离道:“是的。”
伸出一双洁白细腻的玉手给秋离握着,梅瑶萍低徐地道:“人生该多奇异,也该多美妙。今天早晨以前,我还隔着这些幸福好远,但是,就只在短促的一刹那,我已经全叫幸福给包围了秋离我好象是从阴暗的黑夜里,突然走到了阳光下,也好象是自阴寒的角落中,来到了另一个温暖的境界假如说这是命运的安排,而命运就对我太优了”秋离紧握着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低笑道:“所谓‘身无彩风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就正是这样的了,瑶萍,我们的缘分大约早已订下”梅瑶萍红着脸儿道:“我好兴奋”秋离笑道:“彼此。”
说着,他温柔地将梅瑶萍自地下扶起,又为她挥去衣裳上的草消尘沙,梅瑶萍眼波流转,俏声道:“回到你住的地方?”点点头,秋离道:“是的,大来集的‘昌升客栈’。”
梅瑶萍微微有些忸怩地道:“你刚才告诉我,客栈中还住着两个朋友?”秋离笑吟吟地道:“不错,我的结义大哥马标与‘太苍派’的何大器何前辈。”
’犹豫着,梅瑶萍道:“他们他们会不会笑话我?”一笑,秋离道:“笑话你?笑话你什么?”.梅瑶萍羞涩地道:“笑话,我跟你回去”轻轻拍着她的香肩,秋离和气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天经地义之事,有什么可笑话的?瑶萍,你不用多虑,我们之间的事光明正大又多彩多姿,没有人会闲言闲语,尤其是马大哥与何前辈,只怕他们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梅瑶萍红着脸儿凝视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秋离,似喜似嗔地道:“但是,你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而回去忽然却变成了两个,假如他们问起原因,不是不是很窘吗?”哈哈笑了,秋离道:“这有什么窘的?”我告诉他们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就结了?老天能赐降鸿财,难道就不能赐降美人?轻轻“咿唔”一声,梅瑶萍不依地道:“你好坏秋离,连你也在调侃我”秋离扶着她往那匹枣红马儿之处行去,边柔声道:“别生气,瑶萍,说真的,马大哥与我相交过命,情同手足,在他面前我没有不可说的话,何大器前辈为人也是开朗豁达,谈谐有趣,对我更是爱护有加。你我之事,包管他们不但赞成,而且还会大加激赏呢”梅瑶萍欣喜地道:“他们真不会笑我?”秋离肯定道:“我负责。”
于是,秋离自地下拾起梅瑶萍抛落的金鞭交梅瑶萍收好,一面眨着眼道:“这条金鞭,瑶萍,好几次你都想要它从我身上括块肥肉下来,以后,我看它不会再这么不友善了吧?”臊得深深低下头,梅瑶萍央求道:“秋离,你再取笑我,我就只好挖条地缝钻了下去了”霍然大笑,秋离说道:“不笑,不笑,如果你真的挖条地缠钻下去,我可就要喊天啦。”
在梅瑶萍的羞涩窘迫中,秋离替她挽了马缰,齐肩行向林外,一边走,秋离一边道:“瑶萍,真火啦?”抬头展额微笑,梅瑶萍小声道:“我哪敢?”秋离舔舔嘴唇,道:“言重了,日后,恐怕这句话会常常从我口中说出来了。”
掩着小嘴;梅瑶萍道:“你呀,秋离,一句话能叫人哭,一句话也能使人笑”秋离风趣地道:“我有这么个历害法?”:轻理鬓角,梅瑶萍抚媚地道:“你还不知道,江湖传言,鬼手秋离武功盖世,心性狠毒,而一张嘴巴更能做刀剑使用。连死人也会叫他说得在棺材里跳!”、哈哈笑了,秋离道:“传言谬误失实,未免也太夸大了2”梅瑶萍道:“其实,若是领教过你唇利舌锐工夫,也真会兴起这种感觉。就以我来说吧,.以前,不是即曾被你气得要死要活2,秋离和梅瑶萍并肩走着,他顺脚踢飞了一块路上的小石子,边笑道:“那不是我言词锋利,瑶萍,而是你太容易动怒了.抿抿唇,梅瑶萍道:“为什么你不说是因为我的度量太窄了呢?"耸耸肩,秋离学着梅瑶萍的口气道:“我哪敢?”轻哼一声,梅瑶萍佯嗔道:“又来了,你又在逗人家”秋离低笑道:“不敢,只是消痰化气罢了!”梅瑶萍正想再说什么,秋离目光瞥处,却不觉失笑道:“好家伙,我那马大哥怎的找来了?”闻声之下,梅瑶萍不觉急忙移目望向前路。可不是,在大道上十丈来远,一条魅梧汉子正匆匆向他们迎来,那人,一颗奇大的脑袋,下垂的蒜头鼻子配张大嘴巴,喂,不是马标会是谁?一眼看到秋离,马标焦急的神色立即松驰下来,他半路打雷似的哈哈大笑,老远就叫:“兄弟,这一大早出来,你跑到哪里去了?”秋离也高声应道:“就在前面一片林子里,不远”马标快步走近,边道:“可把哥哥我及何前辈急坏了,我们以为——”话还没说完,马标已经看清楚了与秋离并肩而行的梅瑶萍,只觉眼前一亮,马标不由愣住了!秋离见状之下,微微笑道:“大哥,你怎么啦?”“氨了一声,马标急急将投注在梅瑶萍面庞上的目光收回,有些脸红脖子粗地搓着手尴尬地道:“呢,哦,兄弟,这位是?”秋离侧首道:“瑶萍,见过我结义大哥。”
梅瑶萍轻踏一步,轻轻地道:“梅瑶萍叩见大哥”马标慌忙还礼,边一叠声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叫马标,骑马的马,标枪的标”梅瑶萍柔婉地道:“我已经听秋离说过大哥的尊讳了
“有些迷悯,也有些失措,马标变得结结巴巴地道:“梅梅姑娘,呢,你与我兄弟是呃,是巧遇上的?”梅瑶萍点点头道:“是的。”
马标转望秋离,又再看看梅瑶萍,道:“巧遇巧遇上的?”于是,他突然失笑了,重重在秋离肩上拍了一记,笑骂。道;“好哇,你个混小于,想不到你外表一副柳下惠的熊样,骨于里的花巧却真不少,瞒得我们好紧。说,小于,你是几时有了梅姑娘这个红粉知己的?还他妈装聋作哑,闷不吭声,全把我们蒙在鼓里,‘再不从实招来,看哥哥我怎生抖搂体?”被拍得“嗳啾叫了;声,秋离忙道:“轻点,大哥,轻点”哈哈大笑着,马标又道:“轻点?小子,你不快快吐露真言,为兄的今天就非剥你的皮不可!好小于,竟连如此重大的事情也瞒着为兄,你可知该当何罪?”秋离无可奈何地苦笑道:“大哥,我并没有瞒你什么呀,我和瑶萍的确是不久以前才碰巧遇上的,在遇见之前,任谁也想不到会碰头的”连连摇头,马标道:“不信,不信,小子,若非有约,怎会这般巧法?”秋离忙道:“天地良心,大哥,我说的话句句是实!”一侧,梅瑶萍也羞人答答地道:“大哥,真的我们不骗你,真是不久前才遇上的,就连我们也觉得十分意外呢”怔仲了一下,马标纳闷地道:“竞真是这么个巧法?”秋离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大哥,听过这句话?”一笑,马标又道:“小于,好个‘有缘千里来相会’,你说老实话,你是什么时候与梅姑娘结识的?怎么从没听你提过?你们已要好多久了,如今的情感已到了什么地步?方才是如何见上面的?”秋离的左手轻擦着胸前铜扣,笑道:“这些事,我自然全会一五一十地向大哥惠报,但是,总不能就站在这大路中间说吧?况且,此中经过,讲起来还话长呢!"马标呵呵笑道:“体休想漏掉半句,也罢,我们一道回客栈,你可得仔仔细细给我说个清楚,好精滑的小子哪”三个人开始启步往集于里走去,秋离=面笑道:“你放心,大哥,这些事自会一一详禀,我不向你说,又向谁说呢?而.且,以后还得请你作主呢!”斜睨了娇羞不胜的梅瑶萍一眼,马标受用十分地道:“喂,这还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