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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血色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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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刘据犹豫不决,江充却不会给太子时间,带人到了太子宫殿,前导兵士长刀出鞘威慑,兵士污言秽语,推搡太子卫队,卫队扭头目视太子,太子牙关紧咬,不发一语,卫队只得步步后退。

    江充冲到太子宫殿院中,呵呵冷笑,咆哮道,“给我把太子宫翻个底朝天。”

    江充一摆手,兵士一拥上前,将刘据等人团团包围起来。

    刘据心中恼怒,压住怒气,“我要见父皇,尔等让开。”

    江充冷笑,眼睛眯着,“此间无事,太子自可面见皇帝。”

    江充环视,“太子宫,倒是雅致,可惜了。”

    苏文指挥着众兵士,“快快,把地砖刨开,把墙壁砸了,好好给我查。”

    巫师四处溜达,指指点点,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划过之处,兵士便锤子、斧头、铁铲一拥而上,家具器皿都被砸碎。

    刘据手握剑柄,瞪着江充,江充好整以暇的靠着柱子晒着太阳,院子里很安静,只听的挖土砸墙之声。

    苏文突然大叫起来,“怎么这么多木偶?”

    江充双眼一亮,“皇后和太子诅咒陛下,速速奏明陛下。”

    江充狞笑,“给我羁押太子,收缴印信。”

    刘据大怒,石德赶紧喊道,“胡亥篡位谋杀手足,赵高作乱指鹿为马。”

    两个兵士狞笑着,掏出了绳索。

    “太子殿下,而今大事危矣,岂可我为鱼肉,而希求刀斧宽恕?殿下速速决断。”

    刘据看着两个兵士向着自己走来,再也抑制不住怒火,掣出佩剑,“江充谋反,给我杀。”

    太子卫队闻讯咆哮起来,历来眼高于天,何时受过委屈,立即行动起来,太子侍从宾客游侠鲍泰目眦尽裂,提剑护到太子身前,刺死前来羁押太子的两个兵士,鲜血迸溅。

    太子刘据提剑指着江充,“来人,击杀江充。”

    太子宫大战起来,太子卫队是帝国的精锐部队,江充一方不是对手,江充一见大事不妙,慌忙逃窜,可太子侍从宾客鲍泰早就盯着江充,一个提纵,绕到江充身后,大手捏住江充衣领,一把拽将过来,连踢两脚,江充跪在地上,鲍泰将长剑横在江充脖下,“尔等投降。”

    江充大怒,吐了一口唾沫,鲍泰只闻得鼻尖一阵恶臭,大手抹了一把。江充歪着头,“你该杀我吗?我是绣衣使者,皇帝的耳目。你等要戕害陛下不成?”

    江充大喊,“来人啊,给我杀了这贼人,此宫中兵士谋反,诛三族,来人,捉拿太子,封万户侯。”

    苏文哆嗦着手,指着血战的兵士,“你们不要命了吗?这天下是皇帝的,你们敢谋反。快点啊,给我投降,饶你们全尸。”

    太子刘据怒火中烧,“鲍泰,还不杀他,更待何时?”

    江充目瞪太子刘据,“你敢杀我?”

    “杀!”太子挥剑,虚空劈斩。

    鲍泰长剑一甩,鲜血迸溅,江充大喊一声,手捂着脖子歪倒在地上,鲜血洒了一地。苏文看形势不好,转身就跑。

    院中战斗平息,江充的人缴械投降,刘据恨透了巫师,命人将其烧死,巫师在熊熊烈火中,咆哮不止,“刘据,你大祸临头,全家死光。”

    鲍泰大怒,长剑扔了过去,一剑穿喉。

    太子刘据整整衣冠,“来人,诛杀奸佞,保护母后。”

    太子卫队冲向皇后宫殿,搭救了卫皇后。

    皇宫一片混乱,刘据派侍从宾客鲍泰持符节调发皇室马车运载兵士,打开武库,调发长乐宫的卫卒,积极备战。

    长安城中一片混乱,百姓纷纷传言太子造反。

    苏文战战兢兢逃到甘泉宫,向钩弋夫人禀明情况,钩弋夫人喜不自禁,叮嘱几句,才让苏文面见皇帝。

    刘彻躺在榻上,皱眉,“太子本人敦厚纯孝,想必是害怕了,他本来就不喜江充,可擅自杀了大臣,这也不对。苏文,你派个人回去一趟,让太子来见我。”

    苏文派的使臣到长安转了一圈,连城门都没见到就返回了甘泉宫,诓骗刘彻,“太子已经造反,要斩杀我等。”

    刘彻大怒,钩弋夫人瞪了苏文一眼,苏文叩首,“启奏陛下,逃出来的巫师禀告,在太子宫中发现一幅怪画,一牛首人身怪物,口衔鸡首,鲜血斑斑,一手持利刃,一手持一无头公鸡,鸡身上还写着......”

    苏文战战兢兢的看着刘彻,刘彻怒道,“写着什么?”

    “一个彻字。臣下该死。”

    刘彻噌的坐了起来,眼前一片眩晕,双手捶榻,“逆子,逆子。先是梦中杀朕的夫人,而今又杀朕。”

    刘彻咆哮怒骂,赤脚下地,在屋内走来走去,打砸器物,近侍惶恐,跪地不语。

    “召刘屈氂来。”

    刘彻属鸡,刘据属牛。

    传命令的内侍刚出去不久,又返回了,刘彻大怒,内侍赶紧禀告,“陛下,陛下,丞相长史来了。”

    刘彻已经恢复平静,虎视眈眈,“京师情形如何?”

    长史跪在地上,“太子征发长乐宫卫卒,释放在押的囚徒,打开武库,袭击丞相府。丞相生怕误伤太子,带人逃离,当下只是封锁长安战乱消息,不敢发兵抗拒太子。”

    刘彻双目圆睁,呵斥长史,“你回去,告诉刘屈氂,他是大汉的丞相,击杀谋逆,朕自会赏罚分明。如果叛军冲出长安,丞相就自裁吧。”

    刘屈氂得到诏书,调动大军,刘据见状不安,石德建言,“速速释放长安囚徒,武装成军。”

    刘据眼前一亮,连忙调派使者假传圣旨,释放囚徒。刘据一不做,二不休,假传圣旨,征发长水和宣曲的胡骑,同刘屈氂军队交战起来。

    长安城内,血雨腥风、尸积如山,刘据兵力有限,情势不妙。

    刘据亲自车驾赶到北军南门外,派人征调北军,北军使者护军任安跪拜接受符节,转身回到大营,却闭门不出。刘据见任安按兵不动,心中愤恨,驱车离去,裹挟长安四市的百姓约三万人与刘屈氂大军血战数日,血流成河,兵败溃散。

    侍卫死战冲到了城门,城门紧闭,刘据绝望,身后追兵越来越近,祈求开门,司直田仁正率兵把守城门,皇帝太子相斗,都不敢得罪,更不愿逼迫太子过急,命人放行。刘据冲出长安城。

    卫皇后得知太子兵败,凄惨大笑,自杀而死。

    刘据向东逃到湖县,隐藏在泉鸠里,各路军兵四处缉拿太子,刘据知道难以逃脱,得知母后自尽,便自缢而死,太子一家也都遇害,只有一个月余的婴儿独活,被关在郡邸狱中,等待命运的裁决。

    巫蛊一案,很多人被牵连进来,关在狱中待审,刘彻诏令邴吉从外地赴长安监管郡邸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