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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天元四十年五月底,太子萧云亲率大军,奇迹般的大败羌无军,守住了金门。五王爷萧威,其子萧守城镇守金门,以及边城。萧云带重伤的姚振北一行以及三皇子萧子炎的棺椁回京复命。
一时间,灏天国欢呼太子英明神武之时,也唏嘘骁王爷英年早逝,以及未过门的王妃福薄。
同时在都城的皇帝得知爱子阵亡的消息一病不起,直到太子一行人快到都城的时候才渐渐恢复,可是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似乎只是一朝之间,两子夺位的局势因为萧子炎的阵亡变成了萧云一支独大,皇位之选已再无疑问。不仅尚贵妃风声再起,连同着整着欧阳家族都风头独大。
时年六月低,将军府。
“姐姐,最近天气正好,我们出去走走可好。”守颜穿着一身粉色笑颜如花。
姚娆伸手摸摸她的头,浅浅一笑:“让阿飞带你去吧,也该看看都城百花争艳的景色。”
“姐姐。”守颜微微嘟嘴,玉儿上前劝道:“颜小姐还是去找阿飞少爷吧,他之前还说兵书上有几处不明白的。”
“是吗?”
“是啊是啊。”说着一个眼色,小晴赶紧上前把守颜牵走。看见他们走出院子,玉儿才小声说:“颜小姐一直担心边关那边,这几日看小姐心情不好才变着法子闹的。”
“我知道。”姚娆站在廊下,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如今北疆才刚刚安稳些,估计年底五王爷回都述职的时候才会接她走。”
“反正府里清闲,颜小姐在,你也能好些。”玉儿说着伸手拉住她有些微凉的手,蹙眉道:“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这样我们都不得安心。”
姚娆侧头看她,无奈一笑:“我只是很想他,很想很想。”如果不是这场战争,我们此刻已经结百年之好了,子炎。
玉儿微微一叹:“皇上已经下旨,追封王爷一等王公,明日下葬,入皇陵。”
姚娆猛然抬头:“太子今天会来吗。”
“会吧。”微微迟疑“自从小姐回来,太子几乎每天都来,为这事儿都城上下都传开了。”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姚娆抬头看着屋内墙上的月白,在它的剑柄上挂着一只草蚱蜢,那是阿飞尽力修补过的“他来了,就领他进来。”
“知道了。”玉儿转身要走,又听见姚娆忽然说“其实汪护院对你一直不错,你若觉得也好,我去让爹爹做主吧。”
玉儿赫然回头看她,这次不像是说笑,微微蹙眉:“小姐为何突然说这些。”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的人在眼前的时候一定要珍惜。”
玉儿低着头,浅浅一笑:“我一直知道自己要珍惜的。”
姚娆抬头:“姐姐,我希望有人能一生都守着你。”而不是倾你一生来守着我。
“小姐”玉儿想要说什么却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姚儿今天看来好些了。”
“殿下千岁。”玉儿俯身行礼“小姐有按时吃药,是好些了。”
萧云点头:“经过前一阵子的折腾,身子可有的养了。”说完微微摆手,玉儿会意转身出去了。姚娆看着他,月白的长袍,玉簪束冠,:“平日不想你来,今日倒是盼着你来的。”
萧云无奈一笑:“我知道,你想去送他。”
女子微微吃惊,黯然道:“你总是什么都能知道。”那些日子,不是他,自己或许真的跟着子炎去了。
萧云举步上前,低头看着她依旧消瘦的容颜,以及那身素白的衣衫,无奈道:“我若知道你何时能好,就真的好了。”
姚娆抬头看他,却是说:“我能去吗?”
“可以。”微微点头“你是他未进门的王妃,不是吗。”
“即便未进门,按照祖宗法度也是不行的吧。”说着微微一笑,却只是牵扯了唇角“谢谢。”
男子伸手搂住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只要你觉得好,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好起来。
终究还是流了泪:没有了他,这一生我都无法好了。
天元四十年,六月二十四日,三皇子萧子炎风光大葬,入皇陵。出殡之时,帝后亲送,太子亲自开道。都城百姓自发的列队相送,灵柩所到之处哭声震天。
那一日,只有一个人没有流泪,那就是一直陪在棺椁旁边的姚娆,低眉捻目,一只手始终轻轻的放在棺壁上,从王府到皇陵百里路途,她一直徒步陪伴,没有人去劝,因为都知道劝了也是徒劳。
直到萧子炎的棺椁入陵了,她才终于潸然落泪。
“子炎,今生再不能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