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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你、你凭什么打我？”顾云烟捂着脸，终于反应过来，眼前有些模糊，却仍能看见沈芷青那铁青色的、有些狰狞的面容，她心中的愤怒也无以复加，哆嗦着质问。
“因为你该打！”沈芷青虽然愤怒到极致，却出奇的冷静，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了保你自己，你自私算计，把玉华拖下水，真是好手段，好计谋，好狠毒！你是不是忘了玉华是你的亲生弟弟，啊？他不好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自私？我狠毒？”顾云烟狂笑几声，“你们呢，你们就不自私不狠毒吗？你们满眼里只有顾玉华，有为我想过吗？我也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为我考虑过吗？我受了那么多委屈、屈辱和伤害，你们有为我讨回过公道吗？母妃有什么资格打我？”
“我没有资格？我是你母妃，我生你养你照顾你，我没有资格？”沈芷青说这话的时候，不但语气阴冷，眼睛里也透出丝丝缕缕的杀气，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顾云烟，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别说是打你，我便是杀了你，又有谁能把我怎么样？”
在大齐，这方面跟其他朝代和有些国家是一样的，父要子亡，子不亡不孝，母也一样。
做父母的因为子女不孝苛责子女，甚至杀了子女都不必承担罪责，沈芷青说这话完全不是吓唬顾云烟。
“母妃你、你凭什么要杀我？我怎么了吗？我什么都没有做，明明是你不愿意帮我，把我害成这样，你凭什么杀我？”顾云烟害怕了，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大声控诉。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谁不是为了自己打算？
再说了，她根本没有对顾玉华做什么，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如果顾玉华没有私心，就根本不会上她的当。
说到底，母妃还是把顾玉华成才不成器的责任归罪到自己身上，凭什么？
“你还有脸说？”沈芷青冷笑，“你真以为你这么做，顾飞雪就会忘了你曾经对她和长公主做过的事，就不会对你做什么了吗？白日做梦！顾飞雪最是恩怨分明，谁做了对不起她和长公主的事，她该报仇就报仇，不会找别人，也不会两相抵消。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现在你无论拖多少人下水，找多少人为你垫背，你所做过的事情永远也不会改变！”
顾云烟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原来母妃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而且也从不认为她能够成功！
甚至母妃明知道自己必然被顾飞雪所杀，依然没有半点没有替自己想办法的意思，甚至还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在母妃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
“母妃，二姐她——”顾玉华听沈芷青话里有话，心中疑惑，刚问了一句，看到她可怕的眼神，又赶紧识趣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也不怪他会有此疑惑，顾云烟和定王当年做过的事情，沈芷青也是刚刚才知道，为了顾家的脸面和顾玉华的前程，沈芷青没有跟任何人说，只跟顾锦程说了。
顾锦程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这些事他们原本也没打算让顾玉华知道。
顾云烟狠狠瞪了沈芷青一会儿，突然大笑了两声，幸灾乐祸地说：“没错，顾飞雪现在睚眦必报，她有这个本事，要找我报仇我认了，可现在顾玉华要杀了顾玉霖，他跟顾飞雪也有了仇，顾飞雪不会迁怒别人，一定会找顾玉华替顾玉霖报仇，他同样躲不过！”
既然大家都要死，那就一起死好了，无所谓啊，凭什么就她一个人死，其他人都可以很滋润地活着？
“你还有脸说！”沈芷青眼中顿时满是浓烈的杀机，透出嗜血的味道来，“还不是你害了玉华？你太卑鄙了，自己闯祸就拖玉华下水，把她毁了你才甘心。我白养你了！”
她气到如此份上，更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反正现在顾云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骂她什么她也无所谓，脸面什么的她早就不要了。
“我卑鄙？还不是因为你们先不管我的死活，只顾顾玉华的前程。结果呢，他还不是一样不上进，不学无术，什么都不是，他凭什么得到你们全部的关爱，你们若是将希望都放在我身上，好好待我，又怎么会是现在这种情景？我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你们都不无辜！”顾云烟直着脖子叫，悲愤莫名。
反正现在无论她对他们进行怎样的报复，都是他们活该，他们罪有应得，不能怨她。
“你这孽障！”沈芷青气急，尖着嗓子骂，“你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怨得了谁啊？还不是你当初不跟我商量，就做出那些混账事，我怎么帮你？”
顾云烟一时语塞。
这也是她在被顾飞雪报仇之后，尽管受了天大的委屈伤害羞辱，这一辈子都毁了，也没有办法埋怨任何人的原因。
其实从小到大，母妃对她还是很疼爱的，不管她要什么都给他，她想买什么，银两随便更她花。
母妃知道她喜欢定王在，明知道定王跟顾飞雪还有婚约，他们两个在一起会，引起世人非议，可能会给王府声誉造成影响，依然还是想办法帮自己达成心愿。
她也曾经很后悔，当初如果在要害长公主的时候能够跟母妃说一声，让母妃帮她想想办法，或者干脆就不要参与谋害长公主之事，今天的结果是不是就完全不同？
毕竟当年她还小，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怎么逼迫长公主说出玲珑塔的事，只是盲目跟着定王，他说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稀里糊涂成了谋害长公主的帮凶。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该做不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定王也死了，她一无所有了！
“母妃消消气，别为了这些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顾玉华很会察言观色，赶紧装乖巧劝沈芷青。
他还不知道顾云烟究竟做了什么让沈芷青这么生气，但是看沈芷青这样子，应该不是小事，还是无法挽回的，这样转移一下母妃的怒火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