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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六章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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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场大厅中央的走廊内,挂着各种看着就很昂贵的壁画、艺术品,会给人一种纸醉金迷,极致浮华的感觉。

    “先生,请跟我来。”

    一位美女荷官,姿势标准地欠身行礼后,便微笑地冲着任也说道:“我带您去赌房。”

    “好。”

    任也点头,迈步跟了上去。

    前往赌房的路上,他仔细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里的岔路极多,每隔两个房间的距离,就会有一条横着的廊道,地形瞧着极为规整,有序。

    这里就像是一个很大的商务ktv,一扇扇造型相同的房门上,也都挂有号码牌。

    走了一小会,他来到了位于左半部分的一间赌房门口,门上挂着26的数字。

    “请进。”长相几乎无瑕疵的荷官美女,轻悄悄地推开门,冲着任也说道:“进入后,您等待便可。”

    “好。”

    他缓缓点头,迈步走入室内。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屋内的灯光却暗淡了几分。

    任也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镜子墙,大概距离门口有五米远,镜面光滑,映射出的景象也十分清晰。

    往下看,室内正中央摆放着半张赌桌,桌上摆放着擦汗的毛巾,水果,以及烟灰缸。

    为什么说是半张赌桌呢?

    因为这张赌桌,从对称的角度看,就像是被镜子墙从上至下,一刀切割开了一样,整整少了一半。

    任也看着这奇怪的室内布局,隐隐猜想,镜子墙后面应该有一个比例相同的房间,而一会在那边坐着的,应该就是自己的对手。

    房间长五米左右,宽三米左右,其实不算小。但那半张赌桌足足占据了三分之二的面积,仅留狭窄的过道,显得整个空间都很局促。室内灯光昏暗,气氛瞧着有些压抑。

    任也打量了一下四周后,就坐在了赌桌外的椅子上。

    说实话,他现在是有点紧张和激动的,心脏嘭嘭嘭地跳着。

    赌博,偷东西,虽然都是违法行为,但它们却和其它的犯罪有点不同,这需要很特殊的胆量和心理素质。

    比如,一个抢劫犯,他敢持刀伤人,但却不见得敢去偷。真下手的时候,会紧张,手会哆嗦,且无法克制。赌博也是同理。你看那些大老板,面对上百万的生意博弈,可以云淡风轻,不动声色,但赌的时候往往就没有这个心态,也会汗流浃背,看见好牌也不见得有老赌棍那样沉稳,甚至会骂骂咧咧。

    任也虽然在边境地区和监狱内,接触过不少赌徒,但自己却不善此道,所以此刻有点激动,是在所难免的。

    “我就是来这里跑龙套的,不激动,听爱妃的,稳住就能赢。”

    他调整了一下心里状态,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等了一小会,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波~!”

    不远处的镜子墙,突然像水波一般荡漾,一位女人竟从对面穿“墙”而来,正是之前领路的那个荷官。

    任也怔了一下,没有吭声。

    “先生,您的对手到了,他就在对面。但在赌局开始后,你们无法看见彼此,也听不到对方讲话,这面镜子会隔绝一切。目前参与逆天改命局的玩家,恰巧是三十二人,所以第一轮不会出现轮空,采用32进16制。”荷官笑着说道:“好,现在,我说一下赌局规则,您认真听。”

    “好。”

    “这一轮赌局共有十把。第一把,100筹码做底,第二把200,第三把400,以此类推,下底成倍增长。最高第十把的下底筹码是51200。每把的下注规则是,不能少于当前的下底筹码。打个比方,您第四把如果要想下注,那至少是800,上不封顶,甚至可以一注梭哈对面的所有后手筹码。”荷官微笑着说道:“每一位玩家,也可以用自己的底筹码进行一次额外加注,或是补注。您决定使用的时候,我会告诉你详细规则。听懂了嘛?”

    “听懂了。”

    任也听到这个规则后,心里瞬间搞明白了逆天改命局的“残酷”机制。

    这个下底成倍增长,肯定是为了避免,有人筹码多,会依靠着自身积累,而拖延时间,并强行存活到最后一轮。

    这样搞,确实会公平很多,因为这不会出现有人把把弃牌,摆烂的情况。不过筹码多的人,后手就大,还是具有一定优势的。

    “十把过后,筹码最多者获胜,并晋级下一轮。中途,任意一方输光了所有筹码,则对方立即获胜晋级。”荷官再次补充了一句。

    “明白了。”任也点头。

    荷官闻言站在镜面墙中,整个人也像是被劈开了两半,非常礼貌地冲着对面的房间问道:“尊敬的玩家,我们这就开始了。”

    对方回了什么,任也没听见。

    三秒后,荷官抬手间,掌心便多了一叠扑克牌。她右手在上,食指与中指滑动着扑克牌,嗖嗖嗖的用交叉法,分别给任也和他的对手发了三张牌。

    “呼!”

    任也长长出了口气,低着头,用双手摸起了桌上的牌。

    昏暗的灯光照下,他定睛一看,三张牌……是236。

    整个炸金花的大小排序中,如果没有235通吃所有的说法,那236就是第二小的;如果有,就是第一小的。

    “?!”

    任也瞬间眼神溃散:“我尼玛,这什么运气啊。”

    “您要加注吗?”荷官问。

    “算了,绕他一命。”

    任也弃牌,再次下了两百底。

    第二把,三张牌再次飞到自己面前。

    “呼!”

    任也调整呼吸,瞬间抓起。

    568,三张牌,三个花色。

    8大的。

    淦尼玛啊,我怀疑那个门眼在报复我啊,报复我之前作弊了!

    ……

    17号赌房内。美女荷官看向老刘,轻声道:“第二把,第一注,对方加五百,您要跟嘛?”

    老刘看着手中不同花色的k89,眉头紧锁。

    “您有一分钟的考虑时间。”美女荷官提醒了一句。

    老刘依旧没有回话,而是趁着这一分钟的时间思考。

    他是草莽出身的江湖中人,早些时候身边也有一些赌棍朋友。他自己虽不好此道,却耳熏目染的比其他玩家更懂一点赌博。

    自己筹码多,就不能纯拼运气,要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优势。

    并且,一定不能让对方轻易抓住机会,吃自己的筹码。

    这个赌局是单挑形式的,一旦输一把大的,那此消彼长,差距很容易就会被缩小,或彻底拉开。

    想办法,稳着来,尽量奔着决赛打。

    “一分钟时间到了。”荷官提醒。

    “我弃牌。”

    老刘根本没上,他还在思考规则。

    老实讲,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用脑过度过。这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要把自己的智商用到极致。

    因为上了这个牌桌,就没人能再助他了,一切只能靠自己。

    第七轮的底,就有6400了,这几乎是质变的一轮,如果再跟注的话,那一把就是一万多。

    前期没多大意思,我应该稳,找个机会直接拉爆对面。

    老刘双眼溜溜乱转,不停地拿牌,下注,看牌不大,立马就弃掉。

    真的,他莽撞了大半辈子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稳过……

    不行,还是要完善打法细节,我得再想想。

    ……

    21号赌房内。

    相比于开局坎坷的老刘和任也,杨老头已经莫名其妙地赢了两把了。

    第一把,他拿到了一个对9。

    这肯定要上啊,对方先手扔了五百,杨老头跟了。

    对方又上了五百,杨老头又跟了。第三次下注,对方直接上一千,而不善赌博的杨老头觉得小对子是不太稳的,就主动翻倍开了对方。

    对家是个对六,直接被杨老头血洗了两千一。

    第二把,杨老头又拿了一个对四,抠抠搜搜地上了三百。对方以为他肯定不大,最多是单牌唬一下,或者是大牌钓鱼,所以他手里拿个a,直接加注五百。

    杨老头觉得对4太辣鸡了,依旧主动开了。

    对方又没了七百……

    22号房内,那位二十多岁跟着王栋混的高战小伙,在被杨老头连杀两次后,便开始骂骂咧咧:“卧槽尼玛的!祖坟冒烟的打法是吧?开局就是俩对子?!”

    “尊敬的玩家,请下注。”

    “刷!”

    小伙直接扔到桌上四百筹码,拿起水喝了一口。

    荷官闪电般发牌,小伙放下水瓶,胡乱拿起了三张牌。

    灯光聚焦,他那有些慵懒的眼神,瞬间变得聚焦且惊愕。

    在这里,是看不到对手的,所以也不用特意控制表情。

    “卧槽!”

    那小伙惊呼了一声,再次仔细一看,三张牌确实是jqk同花顺:“尼玛啊!这不好起来了吗?无敌钢链子啊!”

    “先生您要加注嘛?”荷官问。

    “等会,我考虑一下。”

    小伙的脸色立马变得严肃,心里也活泛了起来。

    这把肯定是要吃最大筹码的,是“钓鱼执法”,还是慢慢诱入?

    他思考了半天,仔细分析 。

    对方已经赢了两把了啊,能拿到跟注牌的概率很小,直接扔五百进去,对方如果没牌,那估计就弃了。

    不行,必须得回血啊。

    假装钓鱼打?

    拼一把?

    小伙思考一下,立马抬头喊道:“加注,直接两万。”

    “好的。”

    话音落,小伙抬手间,桌上便多了两万筹码。

    片刻后,荷官从镜面墙中转身,笑着冲小伙说道:“对方跟注两万。”

    “跟了?!”

    小伙听到这话,瞬间激动了起来:“他没有开的意思?”

    “我不知道。”荷官微笑摇头。

    “妈的,那对面应该也是有牌啊,而且应该是会玩的,第一手竟然没开。他想试我是不是炸,然后反将我一军?”

    小伙此刻已经站起了身,不知不觉间舔着嘴唇,脸色更加煞白,双眼的目光全都在那三张牌上。

    “这牌要是不叫死对面,那纯属是傻逼。对面连续两把对子了,大概率是炸我,反将一军。”小伙思考半晌,抬头问:“我能打他所有后手嘛?”

    “稍等。”

    荷官呆愣了一下,大概过了四五秒后,摇头道:“您无法打他的后手,那位玩家的筹码比您多。”

    “他有多少?”小伙问。

    荷官摇头:“您只有决定使用底筹码的时候,我才能告诉您,您与他的筹码差距。”

    小伙听到这话,稍稍冷静了一下:“那我再下三万,跟他拉一下。”

    话音落,桌上又多了三万筹码。

    这个时候,小伙兜里的筹码数,已经压出去一半多了。

    他平时就爱赌,之前的十九天里,在赌博场所消费了不少。

    片刻后,荷官扭头:“对方下注——五万。”

    “五万????”

    小伙懵了。

    “您现在的筹码,不够跟注或开牌,但您有一次使用底筹码补注的机会。”荷官微笑道:“您要使用嘛?”

    “咕咚!”

    小伙汗流浃背地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大脑有些混乱。

    对面的房间内。

    杨老头坐在椅子上,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拿着牌,表情呆滞地看着三张牌。

    反复确认后,那确实是三个777。

    第一把对子。第二把对子。

    第三把777!

    他最开始进入,心里抱着的就是拿三万筹码进来体验一下,输光了就拉倒,但这命运……似乎不想让他退场啊。

    对方第一把是两万,他豹子啊,不可能不跟。

    对方紧跟着又打了一手三万,这时候抠门的杨老头就在想,如果我开他,就要双倍,下六万,而且777啊,又不是最大的,也不一定能赢啊。

    可如果不开,只跟注,那对方再打一手,他的筹码就不够开牌的了。

    他不想赌到倾家荡产,可拿到的是三个七啊,弃了也怪可惜了的……所以他考虑了一下,决定直接反手打了一个五万。

    这时候,他抱着的是,如果你开了,那我输了就输了,剩下个两三万筹码,出去还能买点道具。

    如果赢了,那就赢了。

    老实人的想法,就是如此质朴。他根本不去算牌和算心理,纯粹就是根据自身情况下注。

    ……

    不过,这一手五万,直接把对面的高战小伙打到了绝境。

    他手里的筹码,已经不够开牌了。

    jqk同花顺啊,无敌钢链子啊,这可是值得倾家荡产的牌啊。

    弃了?

    去他妈的吧,对面已经拿了两把对子了啊,他为什么一手直接打了五万?

    就是赌自己没有筹码开牌吧,逼自己弃掉。

    在这个星门中,在这场赌局的第一轮中,每个玩家大概的筹码上限,都是能被猜出来的。

    他一定是逼我弃牌,可我踏马已经扔进去五万多,快六万了啊。

    这牌弃了,祖宗都得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小伙挣扎许久后,扭头冲荷官喊道:“我要开他。”

    “您的筹码不够。”

    “我要用底筹码。我可以用道具补注嘛?”他问。

    “可以,先看看道具。”荷官点头。

    小伙拿出了三样道具,两样很普通,但有一样比较稀有。

    荷官只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摇头道:“抱歉,您的道具无法补注。这件珍品道具,是有次数限制的,而且已经被使用过,不在我们补注标准内。”

    “……那还能怎么补?”

    “可以用身体均价补注。”荷官依旧笑着看向他,抬手间,小伙身前就出现了一份清单。

    他站在昏黄的灯光下,眯眼一看,瞬间汗流如水。

    “您确定要用底筹码补注嘛?这是需要很大代价的。”荷官瞧着他:“您还有50秒的时间考虑。”

    小伙双手撑着桌面,汗水一滴接一滴地落在了赌桌的绿绒布上。

    五十秒很快就要到了。

    小伙猛然抬头,双眼腥红:“他就是想叫死老子,逼我出局!这牌我不可能扔!我补,就用这三个代价补!”

    说完,他指着清单上的三个名称,咬牙吼道:“我开他!”

    “您确定是使用底筹码?”

    “确定!”小伙拿出自己的100块底筹码,扔在了桌面上,并且不停地嘀咕道:“他就是在唬,大概率是没什么大牌的……。”

    三秒后,荷官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他:“很抱歉,您输了,他的牌是777。”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小伙呆愣许久后,攥紧了拳头:“不可能!他能连续三把拿豹子?!他刚才下五万,明明是贴着头皮……。”

    “现在,您要兑现底筹码的补注代价。”荷官微笑着从镜面中走了出来。

    “滚,别碰老子!”

    小伙甩手就要挣扎。

    “轰!”

    房间内,璀璨的权柄之力落下,瞬间压得他双膝跪地,根本无法再动弹,再挣扎。

    “不要,不要……求你了,我刚才上头了……!”小伙刚要哀求,突然又发现自己张不开嘴了。

    荷官慢慢地走过来,右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攥着一把寒光四射的人工锯,礼貌地微笑着说道:“开牌需要十万筹码,您的筹码余额是四万六。一条手臂一万五,两条三万,一条右腿两万五,您总共补注了五万五,还剩下一千筹码,一会我找给您。”

    小伙不停地摇头,眼中充满了惊恐。

    “噗!”

    锯子落下,切入小伙的右大腿根部。那荷官蹲在地上,埋着头,双眼紧盯着创面,眼见着热血汩汩流出……

    她没有惊惧,没有害怕,只机械般地拉动手臂,严谨而又认真地工作着。

    “滋滋……吱嘎,吱嘎……!”

    据腿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

    ……

    五分钟后。

    赌场大厅内,一群观众正在窃窃私语,相互交谈。

    “啪,啪……!”

    就在这时,明亮的大厅内,传来爬行的声音。

    众人抬头望去,见到有一个小伙,满身是血,没了双臂和右腿,只费力的一边向外爬,一边喊道:“谁……谁能救救我……有光明系的医者嘛?”

    片刻间,大厅安静。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哪个医者救救我。”

    “我是医者。”突然间,有人举手起身。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帮我治疗一下……!”小伙目光哀求地看着对方。

    那举手的人立马坐下,吃着零食回道:“嘿,我没空哦,你让王栋救吧。”

    ……

    21号赌房内。

    杨老头一脸茫然地抬头询问:“这就赢了?”

    “是的,您是第一轮,第一位胜出的玩家。”荷官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