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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弈刚进了院门,就看见厨房的一个丫头在往里面走,齐弈急忙叫住:“等会儿!”
丫鬟看见他急忙行礼:“三爷!”
齐弈问道:“今天那个甲鱼给夫人吃了吗?”
“吃了,夫人觉着好,连吃了两碗呢!”丫鬟笑着回道。
齐弈笑了:“真的?!”紧接着又问:“跟她说是什么?”
丫鬟就抿着嘴笑着说:“小翠说是一种鱼肉,夫人也没怀疑,只是嚷嚷着要给老夫人送一碗去。小翠赶紧说是给孕妇吃的东西,这才阻了!”
齐弈这才点点头:“好。”笑嘻嘻的进了自己的院子,穿过堂屋来到里间,就看见缳萝挺着大肚子正在屋里转,看见他道:“回来啦”
齐弈笑着上前摸摸她的肚子:“怎么不睡会儿,昨晚上也没睡好。”
缳萝一脸的难受:“现在真是没法睡觉,怎么躺都不舒服难受死了!”
“别瞎说死呀死的!”齐弈笑斥了一句,自己端着盆出去,缳萝紧跟着出去,看他到侧屋舀了水,出来就在廊下洗起脸来,缳萝还说着:“一晚上都睡不着,白天困得站都站不住,可是一躺下就难受!怎么办哪”
齐弈边洗边道:“我给你做了个软垫,里面装了一层荞麦,你晚上垫在腰上试试,要是还不舒服,明儿我给你做个大点的靠垫,你干脆靠在上面睡。”
“嗯垫子呢?”缳萝问。
“我给母亲拿去试试,要是舒服也给做一个一会儿锁儿给拿过来。”齐弈拿帕子擦着脸。
正说着,锁儿拿着软垫过来了,福福身子笑着回道:“三爷,老夫人说很舒服,不过说叫先别急给她做,先给夫人想办法做垫子,夫人晚上睡踏实了再说。还有现在收拾好了就请过去吃饭吧!还说夫人要是不愿意走,就不用去了。我们一会儿给端过来!”
缳萝急忙道:“去!我们这就过去。”
锁儿答应一声,又福福身子转身走了。
齐弈笑着看锁儿的背影:“这丫头刚来的时候那么胆小木讷,现在竟然这样伶俐了。”
缳萝笑着道:“都是聂倩调教的好!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齐弈扶着她,两人慢慢往前院走,齐弈问道:“萝儿,你现在心宽了很多!”
“怎么说?”缳萝侧脸看着他问。
“那一阵别人都有喜了,你还没怀上,你整天都不高兴,忧郁的不行。现在她们仨全生的小子,我看你也不比了,说你要生个闺女,你也笑嘻嘻的不当回事。”
缳萝笑着道:“我是真的想通了,那时候就跟你说了,你偏不信!”
齐弈笑着点头:“现在我信了”
两人来到前院,就听见“哇哇”的孩子啼哭声,聂倩中气十足的呼喝着下人,夹杂着夜羽和丁辰的说笑声
两人笑着进去,屋里热闹成一片,两个孩子都在哭,丫鬟和范玫、胡璞一起哄着,胡璞还跟齐母说着:“母亲!要不我们先过去吧,这样吵得您怎么吃饭呀!”
齐母笑着道:“就这样好!这样吵着吃饭都香!”
齐弈和缳萝过去坐下,齐母又仔细问着缳萝的情况。缳萝一一回答着,齐弈时不时还插两句话。说的时候要是听不见就扯着嗓子喊两句,吵吵闹闹中吃了饭,说了会儿话,夜羽就拉齐弈叫他领缳萝出来,齐弈知道他有话讲,于是跟母亲说了,扶着缳萝出来往自家院子走,夜羽和丁辰就跟在后面,几人进了屋子,刚坐下,夜羽就道:“萝儿,这几天精神好点没?明天你真的要去一趟铺子了,好几个人要过来拿钱,我都叫明天过来,还有我想支些钱。”
缳萝点点头:“好吧你支钱做什么?”
齐弈忙道:“就是我前两天跟你说的事。”
缳萝脸色凝重起来:“哦,好。”转头看着夜羽:“夜羽哥哥,你和丁辰哥哥一定要把这事办好!”夜羽点头:“放心吧!”
丁辰道:“我也要支些钱,还有三个月过年,需要进些茶叶了。”
缳萝依然凝重的点点头,想了想道:“这半年花了不少钱之前打点那个朝廷大人,还有救济院最近多了不少人,好几笔货款到期该给了家里也是一大堆的事杂七杂八的。”
三人听着都不做声,夜羽道:“我还想着拿些钱去换成黄金呢前一阵说的事,咱们也要早点打算,有个准备。”
缳萝道:“那个暂时真的是没钱等过完年应该能好点,眼前先把要来的这个于大人给平安送走了”
三人点头。再商量了一下,夜羽和丁辰起身回自己的院子各自安歇。
缳萝现在已经有八个月了,正是最难受的时候,睡也睡不好,怎么躺都难受,齐弈拿出做好的垫子,给她垫在腰处,刚一躺下缳萝就“哎呦哎呦”的叫,吓得齐弈急忙将她扶起来:“怎么了?还是不舒服?”
缳萝摇头:“不舒服,不舒服”
齐弈就将辛辛苦苦做的垫子扔到一边,拿出前几天做的棉花垫子垫在她的腰处,缳萝勉强躺下,躺了一下就要起来:“不行,睡不下去。”
齐弈急忙道:“你侧过来试试。”帮着缳萝侧个身,缳萝觉着这样倒是好了点,但是腿还是不舒服:“腿觉着控的难受。”
齐弈想了想,将荞麦垫垫在她的脚踝处,不舒服,又试着垫在膝盖处,还是不舒服,直到夹在两个膝盖之间,缳萝才觉着舒服了。
她好几天没有睡好了,稍微一舒服,一会儿就睡着了,齐弈在旁边还怕她肚子控着,又用棉花垫轻轻垫着,一直睁着眼睛守在旁边,缳萝稍微显出不舒服的神情,就急忙动胳膊动腿的试着,一直到她舒服了,才不动了。这样一直到半夜,缳萝睡熟了,他才睡会,要是缳萝不舒服,醒了,他便陪着,从来没有自己睡着,缳萝醒着的情形。
缳萝知道其实齐弈比自己睡得还少,看着陪着自己辛苦的齐弈,真的是心中感动,世上的夫君恐怕再没有能做到齐弈这样的了。
还好,今天的这个睡姿叫缳萝觉着舒服,睡得也很香,而齐弈也就跟着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齐弈早早起身,见缳萝还睡着,就没有叫她,自己梳洗了吩咐丫鬟们照看好夫人,就到郡衙来了。
今天朝廷的于作于大人要到临潼关来催征徭役。齐弈这几天都在忙这件事,之前的几次徭役还有些条件设置,例如:家中独子、有年迈父母、无子嗣的这些男子,就可以免役。齐弈将一些不符合条件的人也加到了这里面,这样免了近万人的役,但是这次朝廷去除了这些条件,而且还专门派人对临潼关百姓服役情况进行监督。
齐弈到了郡衙,先将前期免于服役的名单找出来,一一仔细查看,确认已经编的滴水不漏了,这才放下竹简,认真想着这次的徭役该怎么办。
始皇帝这两年的徭役非常重,齐摭说有些地方都称作寡妇城,意思就是全城的男子都被徭役去了,城里只剩下些妇人。如此下去,真的会像吴秦说的,大秦国的男人就要耗尽了!
这次的徭役没有任何的免役条件,凡是十二岁到五十岁的男子,除去公职人员,全部要服役!这样算的话,整个临潼关要去将近两万人!
齐弈思索着怎样才能少去些人上次避过的人,现在好些应该有了子嗣了吧,这样也能给自家留下根
正午刚过,吴秦跑进来道:“齐弈!郡守已经接到于大人了,叫你做好准备!”郡守不管服役的事,厉东倒是省了个大麻烦。
齐弈点点头,站起来:“咱们去吧!”
吴秦追问:“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齐弈很肯定的点点头。
“什么办法?”吴秦却不放心,追问道。
“这次硬碰硬是不行了,我就避一避吧。明日就称病不来了。临潼关徭役的事,没有我他做不成。”齐弈道。
吴秦皱着眉头:“这行吗?太明显了,于大人肯定知道你是故意不配合,到时候在上报朝廷,怎么办?”
齐弈道:“前几日皇帝出巡了,丞相和太宰等人全部陪同,皇上寻访仙山,一般出去都要好几个月。现在朝廷里没有人,于大人就是急死,我就给他来个稳如泰山!”
“那皇上回来怎么办?”吴秦问道:“到时候于大人肯定添油加醋,非治你于死地不可!”
“那就要看夜羽的了!”齐弈道:“这么长时间内,看他能不能拉拢好这个于大人。”
“要是不行怎么办?这个大人岂不是更肯定你有问题?”
“不行也得行!”齐弈脸色凝重:“咱们全家的性命都在这上面了!”
吴秦还是觉得不保险,但是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两全之策,只能先这样了。两人正说着,于作的轿子已经到了郡衙门口了。齐弈急忙出去迎接,进了大堂,行了礼按照官职顺序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