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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金干笑一声:“李总,你这是说我混的不行么?可话说回来,我比你少混几十年呢,你这么比我很不公平啊。”
李庭云看他一眼:“少混几十年?我才三十八,你也有三十了吧。”
艾金坐直了身体:“男人三十也是一枝花啊,四十就是豆腐渣了。”
这话不知道是戳了李庭云的痛处,还是他真的词穷,一时间气氛降至冰点,半晌也没人说一句话。
郑哲一脊梁的冷汗,他在桌子底下摁住了艾金的手,接着跟李庭云笑笑:“男人三十八,一朵鸡米花,外面焦着里头嫩,也挺好,李哥,艾金喝多了跟你闹着玩呢,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艾金几乎给郑哲攥断了手脖子,最后也不情不愿的道了歉:“李总别生气,我这人向来嘴臭,这就回去立砍私处三百刀给你赔罪,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李庭云无话可说,接着转向顾铭:“跟你说这么半天你怎么一句话也没有?”
顾铭被俩人喷了半天,神色平淡:“我只是不明白你们有什么可争的,本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何必为这么点事伤和气,”说道这里他脸上出现了一点颓势:“而且你们的嘴都太快了,我还没有想好我要说什么……。”
第74章
郑哲将艾金弄回宾馆,送顾铭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他心情相当不错。
顾铭今天多么给面儿,多么识趣,连艾金那种怪咖都能说的下去话,要知道他小时候就连看都不看艾金一眼,要不是因为郑哲,能么?
郑哲的心里一个劲的放礼花。
他喜气洋洋,开着车,拉着媳妇儿在心里唱着歌,一路傻乐,搞的顾铭都想揍他。
郑哲本来有别的安排,但顾铭接了一个电话就说有事要走,搞对象也不是仅为了解决生理需要,郑哲虽然失望,但今天的惊喜实在太多,以至于这点小情绪跟那些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因为顾铭今天的表现无异于跟郑哲说我也喜欢你,别瞎寻思了。
郑哲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心细的像个娘们,倒不是患得患失,而是他要的是开心见肠,而不是只见肠不见心。
他自觉实在没干什么让顾铭忽然上赶着他的事儿,所以他不得不想,也为洒脱不起来,反观顾铭就很洒脱了,打小就是,他烦你的时候多一句话都不会跟你说,对你有感觉的时候也干脆,该主动主动,从不拖泥带水,腻腻歪歪,哪怕他曾经厌的恩断义绝,恨的不共戴天。
这都是郑哲喜欢他的点,除此之外还包括无情,包括怪,甚至到后期也包括郑哲以往讨厌的狠毒,这种人郑哲这辈子也只遇上这一个,吴江舟张春天,艾金李庭云,相似的人都有很多个,然而顾铭只有一个,他到现在也没遇见第二个。
于是他爱顾铭就像是一次漫长征服,金戈铁马,狼烟恢弘,他有时候也会觉得顾铭是吊了他的胃口,放大了他的渴求欲,他信心十足过,也心灰意冷过,直接过,也迂回过,最后在无数的败仗里守的城门大开,而不是城池失陷,征服变成了臣服,他他娘的成了入门宾客,他当然没有安全感!
到了地方,车未熄火,人也没下车。
车门都开了,郑哲却拉着顾铭的手,捏他的下巴,用拇指细细的搓他的嘴唇,红且湿润,带着酒香,令人沉醉。
郑哲亲了他一口:“哎,着急走么?”
顾铭关上车门:“还行。”
郑哲往后一调座位,给驾驶位腾出很大的空间,紧接着又将顾铭抱到他腿上。
顾铭起初不太配合,后来还是骑跨在郑哲腿上,给人抱在怀里搂的瓷实。
郑哲将头埋在他的肩窝,使劲的嗅他的脖颈,因为嘴唇都埋在衣料里,所以出口的声音就有些发闷,乍一听像是带了点鼻音:“你喜欢我哪儿啊?你告诉告诉我,我好发扬光大。”
顾铭微弯了腰,任由郑哲揉搓他的腰身,只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恩?”
郑哲忍不住去亲顾铭的脖子,他含住他的肉,不受控的嘬出一个红痕:“你忽然对我这么好,不怕我以后死缠着你啊。”
“缠着我?”顾铭被郑哲啃的痒痒,腿也缩起来:“你不怕挨揍么?”
郑哲冷哼一声:“呵呵,中国男人自古就不畏惧这个,没听说过棍棒底下出孝子,搓衣板上出贤夫么。”
顾铭脸上有了笑意:“你比以前会说了。”
“老在外面玩,练的呗。”郑哲的手游移到顾铭腰际,从裤腰里伸进去,在外衣底下将掖在裤腰里的衬衫一点点拔出来:“而且我也没觉得我会说,我真想说的也不知道怎么说。”
一双手熨贴着顾铭的腰,从细捻到开阔,逐渐往上,流连胸腹,最后顾铭低哼了一声,摁住胸口揉搓的指头:“不行,我有事。”
郑哲感受着指腹下微硬的凸起,后又抽出来,将顾铭的衣服往起拢了拢:“知道,走吧。”
郑哲看顾铭开门下车,又跟着下去,他看准了四周无人,拉着顾铭到没有路灯的阴影里来了个绵长的亲吻,临了还颇得意的捏住了顾铭搭在他腰上的手,绅士一样,直到顾铭转身离开,抽出留在他手里的最后一根指尖。
顾铭进门的时候,张春天眼皮子都困粘上了。
这里是顾铭刚起家时的一处房产,比较破旧,因为地处偏僻不好卖掉,又实在不值两个钱,所以至今还留着。
说起来这地方张春天还住过一个月,不过张春天运气比较好,他当年重新搭上顾铭的时候,顾铭的经济状况已经比普通的小混混要好多了,且正靠着一个偏门的生意慢慢起家,所以张春天基本上没吃什么苦。
而且他跟顾铭混到现在也算个承包商,一直以来顾铭负责要,他负责谈,虽然抢工程抢的凶残,可主业副业的一年也不少赚,闲暇时张春天经常自嘲算是半个黑社会,半个生意人,随时可以从良,随时可以洗白。
可顾铭不行,他回不了头,他结过仇,犯过案,这些年光跟他有关系的涉黑故意伤害罪案件的案底就数不胜数,替他跑过路的哥们就好几个。因为张春天主要负责生意,所以具体顾铭身上有没有,或者有多少命案张春天也不太能确定,他唯一能确定顾铭如果不跻身全市真正的黑社会大哥行列,去结交企业家,结交政客,混到有实业有关系有免死金牌,那他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棱角过多,过于刚硬,起来的快根本就是靠剑走偏锋,太有可能昙花一现。
张春天很替顾铭担心,让他学学田二,本市最大的黑社会头目。此人十分牛逼,有背景有来头,黑白通吃,名声显赫。他2000年娶了个空姐,在本市刚开的颐中皇冠假日酒店摆桌,宾客的轿车都停到了几条街外。那一天真是道儿上的名流云集,宾朋满座,像大猫,老陈这样的都弓着小腰去给送礼金,回头还不见得能见上面,传说田二连宾都不迎,也不知道在新娘化妆间干什么,反正当时就见了一个人,还是他亲自跑下来,那人连车都没下,见了田二的面儿,给了红包,接着一个油门就走了,大家都传说是政府要员,说那人就是田二的背景来头,特意自己来一趟是给了田二天大的面子。
所以当张春天从顾铭抓来的人嘴里听说田二这两个字,很是惊恐。
居顾铭所说,这个平白无故揍了武儿的是他之前大哥的手下,若是真是黑皮的人,那顾铭要留下他搞废黑皮张春天没意见,反正黑皮已经是过气老大,但要是跟田二扯上关系,那顾铭就是惹火烧身,玩火自焚,张春天当然害怕。
屋子冰冷,连暖气都没有,张春天抱着一个热水袋窝在爆皮的沙发上,他歪着脑袋,困的一眼睁一眼闭,直到顾铭站到他面前他才见了鬼似的双目圆睁,接着又放松的阖上。
他动了动略发福的身体,在皮质上蹭出吱吱呀呀的响声:“我还以为仇家来了呢,吓死我了。”
顾铭环视一圈:“到你眼前你才发现有人,你还不如直接去睡。”
说完又踢了踢躺被捆成粽子的人:“睡了还是死了?”
张春天长长的打个呵欠:“被你揍成这样当然是又昏过去了。”
今天下午顾铭用拧螺丝的扳手将人砸的鼻骨断裂,到底逼问出了事情原委。
除了武儿挨打,甚至包括小猫的事都是这些家伙背地里过手的,小猫是顾铭打坏的没错,可不是黑皮从中作梗也不至于成了废人,惹的大猫对顾铭怨气颇重。
总之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冤冤相报何时了的续集,只是这次特殊些,兄弟反目成仇,扯出了点当年的烂事来,黑皮不是淡出,而是带着两三个人跑路,躲了几年把风头避过去,回来找顾铭算账,却不料顾铭已经成了气候,不好动手了。
张春天再次开口:“对了,他叫什么名字?老哎哎的叫也别扭。”
“他姓劳,名字是一个火跟一个华。”
“劳烨?”
“我从来不这么叫。”
“……我说劳烨也没说姥爷呢……你这样容易让我想歪,”张春天气精神了:“我操,他爹妈给他取这个逼名儿简直无耻,就这名也能在道儿上混开?你说我叫他什么好?叫老劳?听着像姥姥,叫小劳小烨听着像小姥小爷不说,你看看他那一脸老褶子吧,我操他妈的。”
顾铭慢慢思索着:“其实当时他黑哥也叫他老华。”
“你怎么不早说呢你?”
“你不是问我他叫什么名字么?”顾铭挨着张春天坐下:“黑哥现在拜在田二底下了?”
“这个姓劳的是这么说。”张春天扔掉热水袋:“要不我看算了,你把人打成这样可以了,毕竟这年头大家还是赚钱为主,以前的恩怨也就随风去了。”
顾铭摇摇头:“黑哥恨我,现在他手里没人就敢偷着在背地里给我使绊儿,他跟在田二手下早晚有势大的一天,我不能现在算了。”
“你到底跟他怎么了?”
“懒得说,太长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打狗也要看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