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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指向十点整,战魂学院的大多数学生却早已入睡,这个时间在通常看来算是非常早的。然而,一天高强度的训练下来,骨头就像被人敲碎了一般,哪有多少人能顶得住疲劳的侵蚀。
东方明躺在床上,瞟了一眼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缓缓地闭上了眼。在他身旁,一个少女如同树袋熊一样,手臂紧紧缠在他的身体上,睡得很沉。
一百只羊……两百只羊……一千只羊……
还是睡不着!夏季燥热的空气让人心烦意乱。东方明轻轻起身,洗了把脸后,便走出了宿舍楼,漫步在植物园内。
植物园中栽植了许多树木,面积约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沿着青石小道,顺途栽种的鸡蛋花释放出的清香在寂静的夜晚变得格外不同。熟透的杨桃挂在枝头,把纤细的枝干压弯了许多。即便是坠落在泥土上的腐烂的果实,同样也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一道寒芒在樟树林间闪烁,东方明没有意外,这是冷兵器挥舞出的光影。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注视着持刀少年正专心地演练着一套刀法。刀光如同一条银蛇,上下飞舞,又如盘龙缠绕在身体四周,仅是这招便几乎让人近不得身。
东方明觉得有些诧异,现在是热武器主导的世界,冷兵器的辉煌早已不在。演练刀法到如此精深的地步实属不易,没有十年以上的磨练不可能达到这般境界。
“啪啪啪啪……”
突然出现的鼓掌声让少年挑了挑眉毛,收回架势。借着微弱的月色,少年看清了从樟树林间走出的人影,那是一个漆黑的人,他给少年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刀练得不错,有没有兴趣对练几下?对了,我叫东方明。”东方明微笑着走近了少年身前,随手拾起一根树枝。
在树林里练刀早有被人看见的准备,但是被人看见后还要求对练倒是让少年觉得意外许多。他和东方明想的差不多,在热武器时代还有和自己一样使用冷兵器的同类着实稀奇。
“韩黎,承让了。”
随即韩黎也跳了跟趁手的树枝,摆起了他最熟悉的架势。没等多久,他率先出手。用刀之人性格豪迈,自然不会拘于小节。
“先试探几招。”
在韩黎手中,枯死的树枝似乎又恢复了生机,甚至化成了一只黑蟒,横斩,斜劈,虚晃几招,紧接着一个踏步冲到东方明面前,把打斗压制在近身处无疑对刀法有利。
然而东方明仿佛看破了虚实,斜跨一步避开了直刺近身的树枝,手中的树枝汇聚了锋锐的剑意,斩击到韩黎手柄处的枝干,竟干脆地斩断了他的“刀”,那光滑的切面让人不禁为之一愣,这一击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那刮起的气流也刺得韩黎手臂微微发麻,连忙后退好几步才卸掉了力。这一击,是东方明让了,若不是刻意让树枝偏了些,现在自己早就断了一臂。对此,韩黎他甘拜下风。
“接着来。”
韩黎又拾起一根树枝,战意昂扬,好久没有遇到足以和自己一战的高手了。自从两年前击败了最后一个老师,自负同辈人之间冷兵器无人能敌。
虽然对手用的是剑法,但同属短兵器。没想到战魂学院中也是卧虎藏龙,看来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来看看我的家传刀法。”言罢,他的右臂暴起,手中的树枝织起了一片密不可透的刀阵,摆出了防御的架势,看东方明如何破掉此法。
“好刀法!”东方明不由赞叹道,若是强行硬拼倒是能闯破,只怕树枝的强度不够,在急速撞击中有可能崩坏。这刀法极为精深,居然利用共振的原理破坏武器,看来韩黎传承的底蕴丰厚。
于是东方明闭上了眼,双手持剑感应刀气的流动,无论速度再快都有防御不到的弱点,只是看掩藏得好不好罢了。
突然,东方明手中的树枝对着韩黎构成的刀幕连指数十次,前段枝头早被刀法削掉,然而最后一指,居然生生避开了刀幕连成的幻影,直抵韩黎胸口。
“我输了!”
又一次败给了东方明,韩黎输的无话可说,一次失败可以看做大意,但是东方明连续两次的碾压式的胜利,那就是境界上的差距。
“你的刀法基础非常牢靠,不过……和真正用刀的人比起来还差了一点东西。”正说着话,东方明抛掉树枝,随意地靠在树干上乘凉。
韩黎一听东方明有指点自己的意思不禁喜出望外,赶忙问道:“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在哪里有欠缺?”
“你没有见过血。”
话一出,顿时就让韩黎哑口无言。
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刀客手里的刀只会杀人,而不是摆出漂亮的花架子让人观摩。与其相比,韩黎的刀从未拥有一往无前的霸气,偏偏多了份不该存在的阴柔。
“东方同学,你难道……”
实在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童年,才会有亲手杀人的经历。
“嘘……我什么都没说,今晚出来散心非常愉快,再见了。”
东方明拍掉裤子上的草籽,摆了摆手,然后慢慢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间。看样子是不愿意多说,韩黎也识趣地没有上去追问。
“刀法无法进步的真正理由吗?一个月后,我一定会赶上你的,东方明!”韩黎追寻着东方明消逝的背影,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刀。
一个月就在所有人拼了命的训练中度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日常训练评分中,原本有夺冠希望的慕容华小队,却莫名其妙地在一次丛林障碍挑战中被突然断裂的巨木砸中,他的肌肉兄贵搭档凭着强横的身体硬扛下了绝大多数冲击,两边手臂粉碎性骨折,而慕容华胸前肋骨也断了十多根。
后来查证巨木是因为连年雨水腐蚀了根部,造成木质松动导致断裂。这个结果虽说过于巧合,但终究算是有了个解释。
最后评比时,日常总共评分中最高的小队——夏冉心的一男一女小队,这个组合向无数男生说明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真理。